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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边。
送走李思佩的谢独春却并没有闲着,她当然记得那双在雨中模糊了瞳色,只留下暗沉欲望的狼眸。
……
桃胭色的指尖在桌上轻巧划过,她面无表情地算计着脱身之策。
靠谁都不如靠自己。
许褚裁表面正正经经,听李思佩一说,她感觉对方的可靠性大大下跌。
就这么个感情用事的人能成什么事?
现在又和尼弥西斯撕破脸……
她抿了口桌上的茶,虽然自己理智上确实讨厌带着感情工作的人,但——
没有人伺候的日子真不好过。
一口浓苦茶下去,感觉舌尖都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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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独春颇有些幽怨,虽然平时许褚裁总是管东管西,但好歹还给自己点儿贪嘴的间隙。
这些宫里的嬷嬷们不知情,还以为她进攻是要来当妃子的,恨不得一点甜食都不见,让她保持好身材。
……
不在沉默中消亡,就在沉默中爆发!
少女撑桌站起身,分明穿越来才半年不到,婴儿肥的脸颊褪去青涩,隐隐能看出长大后如明月碧琉璃一般光彩夺目的神态来。
哼!
被饿瘦的小春咬牙,明天就创造机会去接触秦绍庭——
她要跟着皇上吃饭!而且要吃皇粮!再趁机寻个由头让他赶紧把自己送回去!
万恶的封建社会啊,我才不要当妃子,我要回去搞基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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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天。
谢独春为了保持自己死装的逼格见秦绍庭,今天特意忍着瞌睡任由嬷嬷们打扮。
她身份不高,身上的首饰也不多,但人灵动清丽,只眉间细细画了釉红花钿便算完。
月明花白的裙子流彩,其中隐隐约约有金丝条纹闪烁,显得贵气又大方。她眉眼恬静,真真端得优雅。
“姑娘哟,这乍一看真是像宫廷里的女官,老奴都吓一跳。”
旁边嬷嬷正帮她梳发,见她姿容胜雪却略有倦意,连忙赶着要笑着和她说说话,生怕她头一歪脏了脸上花钿。
谢独春一听这话来了精神,什么?女官?
哦吼吼~
她故作深沉地点点头,看来我还颇有当公务员的潜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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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
终于被打扮好的小春阴险一笑。
皇帝老儿,让我来蹭蹭你的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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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花园。
天气燥热,连花草都在膨胀茂密的阳光中被晒出颓唐,秦绍庭却悠哉悠哉坐在凉亭里。他狼眸微侧,纤长指尖正挑夹着黑子。
半晌没有动静,棋盘对面的那人也不催他,他倒先开口了。
“国师?”
那人的金色眼睛看向天空,仿佛这世间除了白云苍狗外一切都入不了祂的眼。
哪怕是至高无上的皇帝,祂也并不在意。
“您还在想谢姑娘吗?”
秦绍庭语气平淡,他知道自己的这位救命恩人古怪,但也不知对方究竟为何囿于这小小女子。
……
而又想起对方对自己顺从的态度,黑子落下,他语气里带了点锋芒毕露的势在必得。
“这一局,国师是输了。”
输在有软肋。
而他的掌中骨却想来依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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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祂因为这一句收回思绪,漠然一瞥,看起来白子已危在旦夕,哪里都是死路。
……
“你赢了。”
祂嘴角却带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秦绍庭分明赢了棋,却觉得赢得不痛快,此刻无奈微笑:“运气而已,国师不必介怀,再下一局就是了。”
穿着云锦素裳的男子却看出了他的不服气,挑眉:“还要下一局吗?”
当然要。
居高临下的皇帝在掌控神明的满足感中逐渐忘乎所以,这段时间不管自己说什么,祂都仿佛支持着自己的一切决定。
之前成他心腹大患的几个总督——除了李权他还准备留着用完再杀,其他的人都尽数被祂处理。
有着这份力量,他怎么肯放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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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神明阖眼,遮掩住自己眼神中的冰冷。
跟这种蠢货在一起……
真是浪费时间。
可是若不是因为需要利用对方,祂又怎么会屈身前来宫殿,再次见证他命运的末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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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默中,以秦绍庭最终虚伪打了圆场,叫人送来时新瓜果撤下棋盘结束话题。
而一抹白色衣裙,就在此时被拦住。
“姑娘,皇上在跟国师商谈政事,这御花园您改日再来吧。”
无情的御前侍卫出手拦住,拎着白色衣裙的女子则是表情一凝。
什么商谈政事,她都看见那张白玉石桌上的西瓜皮了啊喂?!
以她对那不正经每天都只知道要抱抱的人的了解——
他们完全是在边吹胡侃边吃西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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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看着湖光山色百无聊赖的秦绍庭正好瞥见那抹白色身影——
……
是她。
他却并不急着召见,他尚且不知道对方是个怎样的性子,若是和国师伙同起来只为套出他的话柄就不好了。
警惕性颇高的秦绍庭轻慢一笑,语气里满满都是漠不关心。
“国师?找你的。”
而尼弥西斯同样眼神轻蔑,小春是怎么样的性子祂清楚,但——
幽冷暗沉的金眸里透出一抹阴翳。
“哦?”
那天,在宴席上对方到底动了什么样的心思,祂早已看得一清二楚。
……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
反正,祂的眼睛里毫不掩饰露出杀戮的残忍,让人不寒而栗。
他的寿命,只有这最后的三个月了。
而三个月过后——
祂要自己的小春,去亲手弑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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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旁的谢独春眼见那两人没有起身的意思,西瓜也蹭不到,她叹了口气,干脆扭头就走。
看着少女毫不留恋的背影,神明低垂金色眼眸,拼命忍耐着自己内心的占有欲。
三个月后。
我要你从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只记得我。
只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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浣衣局。
“芙蕖姐姐……这是我给你带的馒头,你吃点吧。”
小宫女一见到芙蕖姐姐就赶忙跑上去,馒头都还没递出来眼圈就先红了,她咬着唇不由分说把她的袖子往上撸。
芙蕖含糊着往后撤:“干嘛干嘛干嘛——别把馒头挤到了。”
而那纤细苍白的手早已被水浸得发红,原本在主子跟前伺候的芙蕖就被浣衣局的劳碌压的喘不过气来。
“……”
小宫女抹眼泪:“芙蕖姐姐,怎么成这样了……”
就算是被贬,芙蕖好歹是二等宫女,也不该来这种地方啊。
她又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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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那日扫地扬起大灰尘的事,连忙压低了声音焦急追问:“贬你出来的是嬷嬷还是主子?我去求求她们,兴许还有转机。”
芙蕖:……是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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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深吸一口气,因为接连撞破主子秘事,还亲眼目睹了李家大小姐差点亲手杀人——
胆小的小三花抖了抖,虽然谢独春什么也没表示,但她天一亮就赶忙跑到嬷嬷那自愿调走去浣衣局了。
“这事你别瞎掺和了,总之……”
她摆摆手,语气虚浮:“是我自愿调过来的。”
真的,别把我调回去了我害怕……
那小宫女听见这话更不信,赌气擦了眼泪,嬷嬷平时待她们极好,肯定是那姑娘!
连个宫嫔都没当上,还顶着架子贬了芙蕖姐姐!
谢独春:?大妹子,是我干的吗你就说。
而她暗下决心,就算和谢独春翻脸,也一定要救出芙蕖姐姐。
芙蕖:?姐你别救了我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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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跑了一圈完全什么都没吃到的谢独春怒气冲冲回来,结果发现桌上正好放着一杯蜂蜜牛乳。
而在那桌前睫翼低垂的清冷宦官倏地抬眸。
他分明启唇想要下意识先嘱咐对方换衣裳,却又突然想起什么,沉默凝望着掀帘而入的少女。
……
他不提,谢独春也只当装傻。
毕竟虽然是李思佩吃醋告状,但她又何必自找麻烦问别人“啊听说你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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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了?”
她装作松弛,正想打个哈哈过去,却发现一直沉默不语的那人眸色似乎有些水润。
随后他狼狈撇头,“嗯”了一句。
……
不要搞得好像是我在欺负你啊!
而瞥见对方肩头到脖颈藏不住的绷带,谢独春也能大概想象出李思佩到底是如何一瞬间拔出簪子狠戾刺去的。
而且也不能说是许褚裁武艺不高超——
连久经沙场的王兴武都拦不住啊,她平时都是柔柔弱弱的样子,乍然动作要杀人,谁能反应的过来?
……
“伤口……没事吧。”
两人仿佛一对中年怨侣,大女人谢独春下班回家就遇上一肚子委屈的小老公,此刻硬是没话找话就是不愿意往昨天发生了什么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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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许褚裁听见这话脸色更是白了两分,直到对方明摆着是偏私了,遂声音都低下来:“她不要紧。”
……
又不是我扎的你,怎么你这么委屈啊喂?!
少女此刻头疼,一时间说什么也不是。
毕竟李思佩情况特殊,更何况自己承着江南李家的情,还忽悠了人家,她实在不好意思指责。
……
一时气氛尴尬,谢独春干脆坐在梳妆台前卸妆。
贴好的花钿在额角绽放,衬得她肌理细腻。只是在外头走了一天,粘在脸上腻腻的不舒服。
而她正忙着撕贴上去的花钿,却有一双骨架分明的手轻轻钳住她的手腕。
她错愕对上那双脆弱得快破碎的泪眼。
“妻君,是我不够好吗?为什么要……”
“和她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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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不及纠正对方莫名其妙认定的妻君,更来不及发疯解释那个睡!是字面意义上的盖棉被纯睡觉——
外头太监尖着嗓子叫了一声——
“皇上驾到!”
而谢独春麻了,真的麻了。
毁灭吧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