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悦僵硬走着,拖着赤羽剑,剑尖在石板砖上拉出长长一条划痕。黑袍见状满意怪笑着。
铃铛急促晃动起来,闻悦身躯随之一震,步履飞快走到他身边,蠢蠢欲动的妖气顺着手腕爬了上啦。
少湙手中凝起的光黯淡了些,静静看向她,清晰可见她脖颈间隐隐有黑纹浮现,杏眼里墨玉莹润的黑瞳开始泛红趋势,神色涣散,俨然被控制了心神。她手臂小幅度抬起弧度,剑身倾斜,薄如蝉翼的剑刃上寒光流转。
以保护姿态将黑袍者护在身后,而剑中杀意直指他。
少湙眸光微动,轻轻笑出了声,又蓦地垂下手,一挥衣袖收回周遭澎湃的灵力。
黑袍者不敢掉以轻心,飞快摇晃铜铃,嘶哑道:“去杀了他!”
低着头的闻悦收到指令,猛地一抬头,提剑而动。
“噗嗤——”
长剑没入□□,电光火石之间局势的逆转让还胜券在握的黑袍措手不及。
暗红的血水顺着剑身流到剑柄,温热粘腻的触感溢满握剑之人的手,血流成断线的珠子接连不停地溅出朵朵血花。他不敢置信垂头看着胸腔处的银白利器。
皮肤枯瘦到皱巴巴的手掌暴起筋络,便要捏碎掌中的魂铃。
闻悦眼疾手快一把抢过,她不认识这玩意儿,但也知道体内出现的诡异之处全系于它。
想到脑海里扰得她夜里难眠的绕耳杂音还有莫名其妙多出来的记忆,她用力朝里捅得更深些,还翻转搅动几下。
黑袍气急攻心又吐出几大口血,“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摆脱蛊毒的控制,他哑着声音不敢置信,震惊到都忘了推开她。
闻悦另一只手锁住他的喉咙,狠狠踹了他两脚。
“怎么不可能,你以为你是谁啊,天王老子啊,啥都在你们掌控之中啊!”
闻悦嘴里的嘲讽连珠炮似地一串接一串,体内虫蚁啃噬难耐折磨积攒下来的怨气和灭门的仇恨一下找到发泄口。
“刚才老娘逗你玩儿呢,你个傻*。”
她眼神清明,哪还有刚才半分的猩红之色。
方才她感受到某种力量在她的识海里生根发芽,似要破壳而出,体内也异常躁动不安,想要驱使她。她索性将计就计接近他,放松他的警惕。
黑袍周身的气压越发低了,顾不得探究为何蛊毒失效,他死死咬住后槽牙,身后的黑雾妖气化作粗壮的触手直直冲向闻悦。
灵力顿时如小山压在他身上,动弹不得,聚起的妖气也随之散开。
少湙踱步过来,掰过黑袍的下巴,掀开黑色的兜帽,“给你一次机会,自己交待清楚,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黑袍被一簇火烧干净,底下的面容吓了闻悦一跳,光秃秃的头顶上几道纵横交错的凸起的肉瘤,像几条盘踞在头皮下随时会破开而出的蛆虫蜈蚣,蔓延到脸上也是满目增生的疤痕,看不到一块好肉,令人触目惊心。
他目眦欲裂瞪着少湙,“……你们还不配……知道。”
少湙幽幽道:“你确定要如此不配合?那可就只得用我的办法让你开口了。”
说罢,一抹金光从浅棕色瞳眸一闪而过,黑袍浑浊猩红的眼底渐渐安静了下来,狰狞的表情慢慢平缓。
“你们背后是什么人?”少湙淡声问。
“……悬阁……圣主。”黑袍木讷回答。
闻悦还是第一次知道少湙竟会这么逆天的术法,还不等她震惊就被黑袍者的话吸引注意,她和少湙相视一望,皆从对方眼里看到疑惑。
悬阁?圣主又是什么鬼东西?
“悬阁是做什么的,圣主又是何人。”
“悬阁……炼妖傀儡……圣主是悬阁的……主人”
妖傀儡?闻悦彻底蒙圈,求知的目光落在少湙身上,显然少湙也不遑多让,压根没听过。
“你们是从何时开始炼妖傀儡的?”
“我不知道……我入悬阁时炼妖术已经很成熟了……”
黑袍者眼神迷离,嘴唇一张一合,声音含糊不清。
闻悦竖着耳朵思考了半晌才辨出话里的意思。
眼见少湙要问的越多,她赶紧用胳膊肘捅了捅他。
“闻府灭门惨案是否为悬阁所为?”少湙居高临下睥睨着他,问道。
“……我不知道,悬阁屠过许多宗族……”
黑袍者表情迷茫,竟流露出困惑的神情,开始回想是否曾经灭掉的家族中有“闻”姓。
他眉头也渐拧起来,阴狠之色再次充溢眼底,撕破片刻虚假的安静。
少湙发现他的异常之状,神色一沉,立马捞起闻悦闪身后退,果不其然下一秒,他体内妖气暴涨,挣脱开术法的压制,突地徒手从胸上的伤口处撕开一个大口,伸进内里搅动。
被妖气浸染得乌黑的血浆迸地喷溅而出,闻悦躲闪不及时,脸上溅上了些血渍。
她不舒服地用袖口揩拭,后面妖气“嘭”地声膨胀开,翻腾滚滚的浓稠雾气迅速扩散。
幸好避得及时,倒是没有被自爆发出的力量重伤,然而震荡开的烟尘还是将两人身影吞噬,灰蒙蒙的雾气遮天蔽日,伸手不见五指。
很快鼻口处也溢满呛人的味道,闻悦闻着这味儿呛出几滴眼泪,捂住口鼻难受地咳着,不住用另只手试图挥散浓雾,等终于能挣开眼时,她才发觉环住她腰身的少湙不见了。
慌张过后,闻悦站定,天空澄亮干净,没有一丝杂质,她将周围景象一收眼底,宽阔的街道上人来人往,还有不少御剑穿梭在建筑之上,连地面行走的人群腰侧也多佩着剑,拍卖阁、剑馆如今并不常见的场所参差错落林立。
这是幻境?
她不确定地猜测,可是不对啊,幻境无法凭空生成场景,皆是依据人经历过的记忆幻化而成,那么这是哪里?她从未见过。
她好奇地随意走到一处小摊贩前,打量上面摆放着的待贩卖物品,是各种素雅清丽的发钗,不够惊艳却典雅大气,闻悦还挺喜欢的,歪着头看了好一会儿。
“姑娘,可有喜欢的啊?要不要试戴下好不好看?”
摊主见她看了许久也不说话,以为她是在纠结,笑着开口道。
闻悦左右看了下,惊疑道:“老板,你是在同我说话吗?”
“是啊,”老板怪异看了她眼,“这儿不只有你和我吗?”
他面上不显,心里却叹息,瞧着多机灵一小姑娘啊,结果是个傻的,唉可怜呐还没有人陪着。
闻悦不知他的心里活动,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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陷入震惊无法自拔。
她对幻境的了解所知甚少,唯一的认知还是上次记忆境,不过记忆境里她只能做一个局外人,对一切人和景都是可望而不可及,便自然而然以为这儿也如此。
“发钗款式太多了,看得我眼花缭乱脑袋都糊涂了。”闻悦笑着和老板打哈哈,客套两句赶忙离开。
幻境里街道两侧建筑和现如今的风格迥异,闻悦十分稀奇。悬于苍穹的太阳金灿灿的,将暖洋洋的阳光轻柔洒下,从深秋时节骤然又进入温暖和煦时节,闻悦接连几日来的郁结烦闷一扫而空,竟将找少湙一事抛之脑后,提起裙摆准备直奔茶坊,这是她多年来得经验,每到一个地方必去当地的茶坊,那处可是消息灵通的之地,哪家的黑狗生了花崽子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能打听的一清二楚。
一道熟悉却青涩的声音从身后叫住她,“你觉不觉得你忘了些什么?”
八九岁的小郎君俏生生地站在大太阳底下,穿着件朱红色的衣裳,发丝艳红,斜斜立于一束光尘中,衬得本就白皙的皮肤更是凝脂般吹弹可破,活脱脱一个妖精变成的小童子。
只是小童子眉头微蹙着,眼神里满是控诉,语调清凌凌的也不难听出其幽怨。
闻悦瞠目结舌,面对缩小版的少湙有说不出的奇怪。
以前少湙比她高出一个脑袋,而现在比她矮上一个脑袋,轮廓分明的脸上也多出点婴儿肥,还怪可爱的!
虽然缩小版的少湙也臭着脸,但有种小孩装大人的喜感。闻悦报复似地揉搓着他的红发,还捏了捏他的脸蛋,笑眯眯道:“嗐,我不正要去找你嘛。不过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我变成这样你就这么高兴么?”
哪怕身子缩小了,说话还是那么地一针见血,怨念更深了。
“哪有!我急死了,恨不得马上去和妖祟大战几百个回合换你变回来,只是行不通啊!”闻悦一腔话说得情真意切,可敷衍的神色和疯狂上扬的嘴角与她话里的真切不太相符。
少湙轻哼了声,别开头,但含笑得眼尾还是暴露了对这番话的受用。
“是幻妖妖气以我的过往织造的幻境,目前还在我五六百岁的时候,因此我是这副容貌,等幻境时间后移,我自然就会恢复。”他解释道。
闻悦似懂非懂点点头,忽然想到一个重要问题,“我们意识陷入幻境,身子在巷子里不会被尸妖袭击吧。”
“不会,我们既然还在幻境里,那么便说明了环绕我们在我们身体上的幻妖妖气还未散,尸妖无法靠近。”少湙道。
“那就好那就好。”闻悦拍拍胸脯长舒口气,“诶那我们应该怎么出去啊?”
“等。”
“等?等啥,你说清楚点好不好。”闻悦仗着身高优势敲了敲少湙脑袋。
少湙也不恼,“等妖气全部散去。”
“那得等多长时间啊!”闻悦挎着小脸哀嚎。
少湙有问必答,“不知道。”
闻悦:……
“你说他自爆是费个什么劲儿,是我们拖入幻境了,但最后还不是能出去的,损人又害己,浪费我时间。”
闻悦对黑袍人的憎恨再上一层楼。
“谁告诉你进入幻妖的幻境后一定能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