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街上人声沸腾,叫卖吆喝声此起彼伏。
闻悦十分稀奇这个模样的少湙,尤其是他泛红的发尾,顺滑如缎的长发在光下闪着奇异的光泽,因此边走边爱不释手地拨弄。
“所以这就是上古时期的天水域?”闻悦好奇地东看西瞧。
少湙淡淡嗯了声,几次不耐烦想把头发从魔爪下解救出来,都没能成功。索性就放弃了,任由发丝在她的指间绕来绕去。
“变化好大啊!”闻悦感慨,也不止建筑风格,连人们审美都改变了好多,她小时候去过天水域几次,那里的修士都爱素色衣袍,仙气飘飘,房屋也大多气派轩昂,而上古的人们好似更喜欢鲜艳活泼的色彩,连屋宇也都低矮亲切风格居多。若说当今天水域是冰寒时节缥缈仙台,那么上古的天水域就是春意盎然的五彩缤纷。
“毕竟时隔万年之久了。”
看到周围熟悉的景象,少湙心情明显愉悦。
“你年纪都这么大了!”闻悦冷不丁冒出一句。
“万年”这个词语太模糊了,再加上他外貌和行事实在不像活了很久之人,她鲜少对少湙的年龄有真切的感受,直到今日被天水域近乎于沧海桑田的巨变震撼,她才猛地意识到原来万年竟是如此漫长,可以看尽几代家族的繁衍兴衰,可以历经数不尽的春风冬雪,甚至找个山头沉睡段时间,也许外边皇权就更迭百年。
闻悦无比清清楚楚地认识到她所见过的,所经历过的,于少湙漫长的过往中犹如蜉蝣之于沧海,神剑赤羽的诞生是剑道繁盛的开始,他见证过剑道最鼎盛时期的辉煌,又亲眼看着剑道走向衰落,也亲身经历过连凡境史书都记载着的那场持续上百年、差点儿让人族断代的妖祸。
因为他能在湮灭几乎所有事物的时间洪浪里独善其身,才能如今这般从容且张扬吗?
如果不是最初那桩桩件件恰到时机的巧合,她注定的几十载命数里定不会和他有交集。
不过,幸好天意如此,不是么。
她哪怕早已无法修炼,却还能肆意游走在各种大妖之间,还能重拾勇气向歹人复仇。
她手动作慢了下来,妖冶的红色发丝从指间缝隙溜走。
少湙被她突如其来的话呛住,没注意到她起伏转换不定的情绪。
“踏入修仙一途,经历了多少年岁不那么重要了。”他反驳。
闻悦心底说不出的一团乱麻,她想不明白是什么,干脆将纷杂的思绪抛之脑后,不再去想。
“哦。你活了这么久,有时候会不会觉得无聊和孤独啊?”她好奇问。
“不会,”少湙回答得干脆,还奇怪瞥了她一眼,“天下之大,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数不胜数,还有性格迥异的人,我为什么会无聊和孤独。”
“那也是。”闻悦点头表示认同。
“但是你没有朋友的话,在茫茫人群中不会感到格格不入吗,毕竟人虽然很多,可却没有一个和你关系亲近诶。”
闻悦很想知道少湙的答案,曾经她独自赶路的那些年是常常夜里神伤的,她居无定所,心无所系之人,一到夜深人静白日里的喧嚣沉寂下来,那种浮萍飘摆不定,茫然不知前路的迷茫无助感就会格外强烈,如果不是回家的愿望太强烈,她恐怕早就受不了选择于一处山清水秀之地彻彻底底地留下来。
她想知道少湙这样性格的会是何种答案,不过她下意识忽略掉少湙和其他剑灵玩的可能性,谁叫他行事作风太像人了,以至于她总是会忘记他是剑灵这一事实。
“我看起来像是不配拥有朋友吗?”微笑着咬牙切齿道。
“啊?”
闻悦默然,她可以说他像吗?
少湙轻笑了声,拖着悠长的调子道:“我不仅有朋友,而且它现在还正在我们身后呢。”
什么?
闻悦茫然眨眨眼,还么反应过来,一声亢奋嘹亮的鸟啼响彻天际,急促的狂风猛地扇过来,一只巨鸟振翅从远处滑翔过来,在头顶盘旋两圈后找准时机收好翅膀落脚在街道上。
周围人见怪不怪了,急忙避开。
闻悦发丝被风扇得凌乱,等疾风停息后,她才胡乱以手为梳在头上划拉两下,把多余的碎发全别耳后,然后才睁开眼打量眼前的巨兽,张合的嘴角都能塞下一颗鸡蛋。
“这是?”
“我的朋友,赤鸟。”
好久不见老朋友,哪怕明知是假的,少湙眼中的怀念却是真真切切,他抬手想摸它的头,赤鸟会意垂头至他能碰到的高度。
少湙抚摸动作温柔又缓慢,赤鸟闭着的眼悄悄掀开小道缝隙,不明白今天这调皮蛋怎么转性了,它尖利的喙上下晃了晃,确定还是熟悉的味道,没有认错人。
它叽叽咕咕一大堆,在闻悦听来简直是舌头打架才念得出来的鸟语,她听不懂。
少湙听懂了。他神色微寒,狐狸似上挑的眼尾勾缠着的笑意深不见底,“竟是以这一天为开始的么?”
“啥?你在嘀咕些什么?”闻悦没听清。
“没什么,我们得快点走了,麻烦要来了。”少湙长叹,尚且青涩的脸上故作成熟,依旧好看,只是多了分喜感。
闻悦肃着脸,若无其事地上手捏了两把。
赤鸟见少湙由着她的手胡作非为,立马对这个雌性人族产生好奇,凑近嗅了嗅。
长相颇为独特的脸猝不及防占据闻悦整个视线,在光下泛着金属光泽的利喙几乎贴在她脸上,闻悦身子迅速后倾,吓得踉跄后退两步。
赤鸟小声咕噜,眼皮半耷的眼皮,它面上覆满金红色羽毛,闻悦竟然从兽鸟的脸上读出了受伤的神色。
她面露犹豫,想着要不要说些什么,到底是少湙的朋友,她刚刚本能地动作没有恶意,可在他人眼里似乎确实有嫌弃或讨厌的意味。
少湙拍了拍它的翅膀,“别闹。”
赤鸟抖擞一阵,蹲了下来,还将翅膀斜放在闻悦跟前,以做梯子。
“谢谢。”闻悦道谢,学着少湙的样子安抚性在它的羽毛上摸了摸,随后提着裙子便踩了上去。
赤鸟体型很大,闻悦上到它背上盘腿坐好后还有很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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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湙轻盈跃上来,同样的姿势盘腿坐在闻悦旁边。
羽毛十分松软,比吸满了阳光的棉花还软还暖,闻悦腿几乎陷了进去,她不由自主轻揪着一片羽毛在掌心扫来扫去,越看越眼熟。
这不是少湙头上抹额侧边坠着的红羽嘛!
她又转头看了看少湙,终于发觉哪里不同了,她就说怎么现在的少湙哪里怪怪的,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原来少了这尾羽啊!
虽然红羽招摇了些,但意外得衬少湙呐,没了就是感觉少湙都不完整了。
两人坐好后,伴随着响亮的鸟啼,赤鸟展翅飞起。
除了杀各种兽妖外,闻悦还是头一次近距离巨型鸟兽,还是以这么拉风的形式,体验不可谓不奇妙啊,她玩得不亦乐乎,把十指按在绒绒的羽毛里,按出十个小凹槽,任由暖洋洋的毛绒把她葱白的十指包裹。
一剑灵一巨鸟不愧是朋友,身体都是像块暖玉一样,触碰时都有一股暖流贯穿全身呢。
不过就是少湙的眼神有时候冷了点,冷得能冻死个人。
那目前看来,在当做暖炉一途上,赤鸟更胜一筹。
她正沉浸想着,一道气流袭击而来,赤鸟晃动身子避开,背上的闻悦晃神间被一个颠簸得厉害。
“这是怎么了?”
后面追来十几名御剑飞行的玄色衣袍之人,气势汹汹。
“你还记得我曾说过让我栽大跟头的弱水渊姬如氏吗?”少湙答非所问。
“……应该记得吧。”
闻悦其实早就忘干净了,但此刻记不记得已经不重要了,反正现在重新知道了。
“他们就是姬如家的人,为首的便是姬如家少家主姬如苓。”
为了避开攻击,赤鸟在空中飞行得很不平稳,摇摇晃晃的,少湙依旧坐得稳稳当当,不紧不慢道。
“然后呢?”闻悦努力保持住重心,问道。
“和很多厉害的剑修一样,她也是不自量力想来契约我的。”
“所以她成功了吗?”
闻悦戚戚然往后看了眼,那群人不要钱似的把灵器灵符就是一通扔,空中灵气炸开的冲击力不断,一顿狂轰乱炸。
这到底是来契约剑还是寻仇来了。
地面的人熟练地躲好。
少湙脸色一沉,“当然没有。”
“那你为什么这么生气,还记了那么久?”
“不会是你小心眼儿吧?”闻悦开个玩笑逗他。
“我有灵体以来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被重伤,还差点儿彻底被禁锢,你说我该不该记得久点?”
“那姬如氏还挺厉害嘛!”闻悦调整坐姿,双手托着腮注视着为首那人英姿飒爽挥着剑的身姿。
可能同是剑修缘故,就算在幻境中,闻悦还是一眼就对身后之人心生好感,尤其是还差点制服神剑,剑修楷模啊!
少湙轻嗤,“姬如氏算什么,不过是姬如苓厉害罢了。”
闻悦:额,姬如苓是姬如氏少家主,她厉害不就是姬如氏厉害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