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香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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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保持着下一秒随时可能接吻的距离。

    郁娇的下巴被齐冥曜的拇指紧扣着,摩挲出暧昧的红印。她红唇微张,鼻息紊乱,攻守瞬间呼唤,她现在更像是搁浅的任人宰割的鱼。

    男人的视线像是有温度,只是堪堪盯着,便让她唇瓣发烫。

    她再不敢说任何的字句。

    回视他,已经用尽了她全部的故作镇定。

    齐冥曜的目光在她唇上辗转,又一寸一寸向下侵略,白皙的脖颈埋在柔软的羊绒里,纤弱的搏动却也清晰可明,柔软又脆弱。

    郁娇整个脊背都绷紧,双手扣在座椅上,快要把昂贵的皮面戳坏。

    冲动的欲.望快要将齐冥曜淹没,身体紧绷的人不止是她。

    但他却在这时松开了她,倏地嗤笑一声,便拉开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半夜寒冷的风疯狂地灌入在他们之间,裹去体温的燥热,郁娇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

    齐冥曜扯下束缚着他的那一半围巾,丢进她怀里。

    再关上车门,隔绝开吹向她的冷风。

    而他则转身快走几步上了驾驶座,一言未发。启动,发车,动作行云流水。

    郁娇手里长长的围巾尾还残留着他的体温,而后很快,便凉了下来,只余羊绒特有的柔软。

    郁娇不动声色地看他。

    高挺的鼻梁和锋利的下颚线,还有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

    但郁娇就是知道,他在生气。

    昨晚的照顾,还有今夜的美景,一桩桩一件件都显得她有些不识好歹。

    郁娇憋了许久,终于出声划破车内沉寂的气氛。

    “谢谢。”这话却像是丢入大海的一颗小石子,久久没有回音。

    就在郁娇以为他不会再回应时,齐冥曜忽然开口:“就值一句谢谢的程度?”

    郁娇哑然。

    确实,上一次的谢谢起码还有一顿小馄饨,上上次的谢谢还是价值千万的钻石项链。虽然不问目的如何,但相比之下,只是言语上的一句谢谢就显得过分轻飘飘。

    他问她愿意为他付出什么,也在情理之中。

    郁娇沉默了很久,却不答反问:“齐总又能让我谢到什么程度?”

    对重山的出资,对她的照顾,再然后呢?他又能为她做到何种地步。

    车内再次陷入沉默,明明暖开得很足,但气氛却让空气冷却。

    开进市区后,齐冥曜没有径直驱车回酒店,反而在快到的十字路口转向了相反的方向。

    而后,在一家24小时便利店门口停车。

    他下车进店,在柜台随意指了包烟,再买了个打火机。

    出来时,沉沉暮色里,飘起小雪。

    齐冥曜没有上车,而是独自一人站在路灯下,昏暗的灯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好长好长。

    他打开香烟的包装盒,从里面抽了一支出来,试图用尼古丁克制快要失控的欲.念。

    便利店里没什么好烟,他已经很多年没见过这么便宜的烟了。许是他戒烟太久,又或是天气太冷,劣质的塑料打火机在他的手指间咔咔作响,但火苗微弱,跳动几下很快又熄灭了。

    粗糙的烟草味混着火油味,让他像是又重新回到了永安路那条小巷里。

    现在几步路就走到尽头的巷子,小时候一个人站在那里时,却觉得望都望不到头。

    在他十八岁那年,母亲等了一辈子都没等到的那个人,终于出现在了巷口。

    但他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因为他坐在他母亲一家积攒几辈子都不可能买得起的豪车里,没有下来。

    对那个男人的印象,只能从小妈妈常在他耳前念叨的几句了解,心情好时是英俊潇洒的富家子,心情差时是不负责任的负心汉。

    他小时候也很想见见这个让母亲心心念念的男人究竟是什么模样,再大一些,便不再好奇,甚至感到恶心。

    只是,他竟然是在得知母亲死讯的那天,见到了他。

    听说母亲是一头撞死在齐园的大门口,血都顺着花坛流到了地上。

    不过,几个小时后,齐家便命人将门口清洗得一尘不染。

    所有壮烈地,鲜红地,仿佛都没有存在过。

    唯一换来的是,他第一次得以窥见,活在母亲口中的父亲。

    哦,准确来说,是他的豪车。

    黑色的车,黑色的车窗,什么都看不见。他却能勾勒出那个男人坐在豪车里,高高在上鄙睨着他的模样。

    而他站在阴冷的小巷里,呛人的烟草味也埋葬不了一个少年失去母亲的心情。

    他打架很厉害。但看着巷子口的那辆车,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如此弱小,他追不上也抓不住,只能痛恨着,又一遍一遍回味着母亲这么多年的执念。

    甚至,那人在走前,都没有下车。

    如今眼前的越野车,却突然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从上面下来一个女人,径直向他走过来。

    肯定是这雪夜太冷,或是这打火机太劣质,他咬着烟,却怎么都燃不起火。

    手不受控制得有些颤抖,好在在她走近时,火终于没有消亡,指间燃起一抹猩红。

    他知道她站定在他面前,但他没有抬眸看她。

    郁娇伸手两指衔住香烟,抢了过来。

    在齐冥曜愣怔中,她深深吸了一口,烟雾喷洒在他的脸上。

    白烟袅袅,逐渐散开,她的笑脸从模糊到清晰。

    “很惊讶?”郁娇挑眉。

    “有点儿。”齐冥曜诚实道。

    抽烟实在和郁娇的形象不符,转念却又觉得合理,毕竟她何时让人真正看透过。

    郁娇两指夹着烟,“戒了很久。”

    顿了顿又说,“也不算,本来也没成瘾,不想抽就不抽了。”

    “嗯,我戒了很久。”齐冥曜说。

    郁娇没问他那今晚为什么又想要一支烟,他也不会回答,也不会深想,只知道自己这般不受控的欲.望,已经久远到他快记不清了。

    “小时候,以为抽支烟就是天大的反抗。”她的红唇吐出烟雾,牵出一抹似有若无的讽刺。

    “其实除了被父亲毒打一顿,再关禁闭,别无用处。”

    “甚至,只要不在人前抽,没人会管我。”

    “因为只要不破坏郁家大小姐冰清玉洁的形象,没人会在乎。”

    这是她在他面前第一次提起小时候。

    郁娇是郁家千娇万宠的掌上明珠,全世界都是知道的。想要抽烟的想法和她,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