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名字,三人不由得瞪大了双眼。
不知道解书韫突然呵出这个名字的用意,不过看他的脸色,也都能想得到,解书韫定是想到了什么关键之处。
良久,解书韫长舒了一口气,才缓缓说道:“我解家,已经入了武家的圈套了。”
“为什么这么说?”李长乐没想通,为何解书韫会突然有这种怀疑。
徐乐延紧了紧肩上的毯子,迅速理了一遍现如今的线索,一下子便明白了解书韫是何意。
“想到了?”解书韫看着眼睛通亮的徐乐延,眼中多了些许颓色。
“嗯,不过你提前和我们合作,总归是不在武家的预料中。”
李长乐和宋延年大眼瞪小眼,不知道这二人在打什么哑谜,在一旁跟着干着急。
“你们两个谁来赶紧解释一下。”李长乐可不爱打哑谜,她和宋延年的脑子向来不太活络,一遇到这种事就只能听徐乐延慢慢同她们解释。
“还是我来说明吧。”解书韫苦笑着摇了摇头,和李长乐她们大致讲了一下。
“按照以往的设想,我们以为武家只是单纯的想和那细作商议走私之事,顺势削弱一下我们和魏家。魏家行事一直狂妄,因此留下的证据很多,只是碍于他们家一直行事狠辣,没有人敢出头罢了。但我解家不同,家中人行事向来恪守礼节,从未做出贪赃枉法之事,因此想要拉我们家下水,必须伪造一些事实。”
解书韫顿了顿,看向众人。
“你们现在也已经清楚了,他们的筹码就是我三叔。解家一直在三大世家最末,并没有和武家起过利益上的冲突,因此武家其实并不需要像对付魏家那般同解家出手。”
“他们确实单凭我三叔与细作有私交,意图走私,来抹去解家借剑南书院在上阳立起的威望。若武家想赶尽杀绝,完全可以上报朝廷,灭我九族。但他武家不会,上面借着解家叛国的名义从而派人彻查剑南,反而对武家的走私生意有害无利。他们更大的可能是将此作为要挟的把柄,逐步腐蚀我解家,直到我们彻底沦为武家的势力。”
解书韫说到这儿便停了下来,他在思考要不要将大皇子亦掌握了他三叔的事儿同他们说。
一开始解书韫以为大皇子是为了要挟他们成为大皇子的势力。但与陈时后来的合作改变了他一开始的看法。
他好像并没有威胁解家的意思,并且在这场事件中,还有意的将他往宋延年这边推。
解书韫并没有揣测到大皇子的用意,因此一直以来都相对比较沉默,只在关键的时候才出声提醒。
他担心一步行错,变成了皇室争斗中的棋子,他不能冒险。
但现在的情况又不同了。
“若是武家想联合宁家谋反,那事情就又不同了。武家若是真想如此,那他便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彻底推翻魏、解两家,将剑南彻底掌握在手中。”
同他一样,想让彼此彻底消失。
解书韫垂下了眼眸,克制住眼底的晦暗,不想让任何人探明。
李长乐能理解解书韫的意思,但她还是有一点不明白。
“可这和章余天又有什么关系呢?”
“长乐,想让上面不彻查叛国之事,又要让我解家永无翻身之地,就不能用我三叔叛国这个证据。我解家规矩森严,各种检查甚多。店铺账册并未出现问题,那么既能与我解家产生交集,又能同推举一事产生关联的便只有剑南的学子了。而在其中,最不该出现的人就是这章余天了。”
宋延年有些听懂了,他跟着点了点头。
“确实,上一次我们偷潜入书院,那些学子们都十分肯定章余天已经不在人世了。可是如今他却出现在了大牢,虽说和死了也没差多少,但其余惨死的学子的尸体并没有出现在大牢之中。”
“没错。”解书韫肯定了送延年的猜想,继续说道:“想要留下章余天的命,就必须有知府的授意,否则作为将此事抖落出来的第一人,王知府不会将他就那样留在大牢,给我们抓到把柄。”
“你是说,叛国这事儿,王知府也有参与?”
宋延年的嘴角向下压了压。
世家叛国和当朝官员叛国的效果可不一样,这个知府如果真存了如此心思,怕是整个剑南的官僚组织上上下下都烂透了。
“大概不会。”解书韫摇了摇头,否定了送延年的猜想。
“王知府处事圆滑,所图谋的只和自己切身利益相关。他即将调任,叛国对他没有任何好处,他虽不在乎家国,但他很看重稳定,并不是个甘愿冒险求富贵的性格。”
“所以大概是知府和武家虽有合作,但仍旧防了武家一手,而知府的所作所为也在武家的计划之中。就算知府不救,武家也会通过其他手段让章余天活下来。”
徐乐延跟着解释了几句,随即觉得自己好像更冷了,手中的茶已经察觉不出温度了,明明还冒着热气,怎么就不热了呢?
李长乐和宋延年虽在第一时间没能想得到武家的用意,但也不是蠢笨之人。
李长乐瞪大了双眼,有些不甘心地问道:“所以章余天活着的目的,就是为了举证解家,对吗?”
“正是如此。”解书韫淡淡回答,他早就过了一开始的惊讶,现在只有深深的无奈。
“章余天我所知甚少,但依照熟悉他的学子们所说,他也并非是阴险奸诈之人。”
“你的意思是,他很有可能是掌握到的是武家故意做出的假证,那我们同他解释明白不就好了吗?”
宋延年并不觉得这件事没有挽回的余地,章余天若是正义之人,定会听他们将事情的原委同他解释清楚。
可解书韫却摇了摇头。
“武家没能预料到你们会来,但他仍允许将军带走章余天,就证明他有绝对的自信,相信章余天不会‘叛变’,章余天手中的证据怕是真的‘属实’。而章余天宁愿承受极度痛苦,也坚持要活的原因就是因为他坚信他手中的证据足以还天下学子一个公平,所以……”
好吧,宋延年听懂了,章余天大概率不会信他们的解释。可是……
“就算不信,也得试试吧。”
也没到最后一步,没必要过早放弃。
“当然要试试。”解书韫嘴角微扬,带着他惯有的波澜不惊,折扇刷的一下打开,轻轻挥动。
“不仅要试,还要试的周全。”
既然武家和他抱有一样的心思,那他就顺了武家的意,亲自入局便可。
一直以来的韬光养晦,隐藏于暗处,此时通通消失不见,随着折扇打开的还有解书韫与平日大不相同的张扬与运筹帷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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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也对,这才符合一直以来的传闻,宋延年呆呆的想着。
自打入了剑南以来,解书韫便收起了自己身上的光芒,始终将自己藏匿于众人身后,分毫不显,以至于他们经常性的忘记了他的存在。
这与他们刚刚见面之时分外不同。
宋延年欣赏解书韫的淡然处于世间握筹布画,他对这种人有着天然的向往,因此才会在初见之时展示了自己的嫉妒之心。
就如同他从小就喜欢和徐乐延一起玩儿一样。
虽说乐延一直明里暗里的觉得自己没什么用,但他一直很欣赏徐乐延。
看着解书韫身上那股让他羡慕的感觉再次回归,没来由的,宋延年就是觉得事情一定能成。
解书韫倒是没想到宋延年丰富的内心世界,他敏锐的察觉到了坐在椅子上的徐乐延好像有些不对。
“乐延,你是不是不太舒服?”解书韫皱着眉头快速走到了乐延身侧,探了下徐乐延的额头。
“南方雨季潮湿,同京府并不一样。在京府住惯了的人未必能适应的了剑南的气候,乐延怕是受了风寒。带医师为齐誉兄弟诊治完毕,让他给乐延号个脉。”
“我发烧了?”徐乐延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他只觉得分外的困倦,顺嘴胡乱答应着:
“好,好。”便睡了过去。
眼看着徐乐延要磕到头,李长乐眼疾手快的窜了过去,让乐延靠在了她的身上。
“天呐,乐延好烫。”
感受到了徐乐延的体温,李长乐有些自责。
她怎么就没注意到呢?早知道让乐延早些回去休息,也不至于像如今这般难受。
宋延年则是进了里屋,看着正在收拾药箱的医师,同他说明了乐延的情况。
“好,老朽这就去瞧瞧。”
医师提起药箱便走了出来,将手搭在了徐乐延的手腕,没一会儿便放了下来。
“这位公子确实是受了风寒,体内湿气侵邪,肺气稍有失宣。我这就开几服祛寒除湿的汤药,连服三日便可有所好转。”
医师站起身,开始同解书韫汇报齐誉的伤势情况。
“那位公子的伤势更严重一些,不过虽然腰间伤痕严重,但好在用药及时,腰上的那处药粉效果确实明显,也算是救了他一命。后续只需按时换药,静养即可。”
“辛苦周叔了,您早些休息罢。”
解书韫拱手感谢,那医师和他推辞几番便离开了房间。
“药一会儿便会熬好,还是先送乐延回房吧。”解书韫看着面色潮红的厉害的徐乐延,有些担心的说道。
“嗯,有事我们明日再商议。”说罢宋延年便轻轻地拍了拍徐乐延,发现人根本没醒。
只能蹲下身,让李长乐帮忙将人抬到背上。
三人很快地便消失在了视野中,原本热闹的房间突然变得极为冷清。解书韫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坐在原地,把玩着一旁的茶杯。
刚刚散发着自信光芒的人此刻稍显沮丧,看着外面已经变小的雨势,喃喃地念叨着:
“戏要在局外才能琢磨得出其中的妙处,入了局可就看不到好戏了啊,也罢。”
解书韫起身,将房门关好,结果侍女递过的雨伞,走进了夜色之中。
算了,谁让我早就身在局中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