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抓个齐誉而已,有必要弄得那么隆重吗?搞这么大的架势做什么?
虽说心里忍不住腹诽,但宋延年还是和李长乐立即撤退了。他们可不能被人抓住,否则可要出大麻烦了。
李长乐和宋延年像猫一样攀上房顶,在街巷里乱窜。
不过显然,他们对这巷弄并不熟悉,很难与身后的追捕者拉开距离。
“我需要一个高处的视野,但……”
李长乐没说的内容二人都懂,这时候将自己置于高出无异于是找死。但这处巷弄偏巧就与那寻常小巷不同,房屋高低错落,又毫无布局可言。在秀丽的剑南能寻得这样一处地方也属实难得。
“这边!”
就在二人烦恼之际,身侧突然传来了招呼的声音,不用回头李长乐都知道说话的是那齐誉。
这人不光人散漫,说话的语调和声音也透着一股散状。明明她们在很紧张的逃命,但这人的声音传出,仿佛又显得不那么焦急了。
“你没回去?”
李长乐对齐誉的出现有些惊讶,她以为齐誉得救后会第一时间去解家搬救兵。
“我们可是过了命的交情,再说了,我像是那种只会逃跑人吗”
李长乐一时有些语塞,半晌缓缓点了点头。
“说实话,挺像的。”
齐誉没理李长乐的话,他和郡主接触时间不长,她不懂他也没关系。
有时候优秀的人总是不被人理解的,齐誉淡淡的想着,便翻进了一处矮墙,朝着一处指了指。
二人顺着齐誉的指引来到了一处小院,齐誉暗戳戳地打开了一处地窖,便钻了进去。
李长乐和宋延年也急忙跟上。
“嘘!”
宋延年是最后跳进去的,不成想和李长乐撞了个满怀。
“怎么不往前走?”宋延年小声地询问。
李长乐翻了一个好大的白眼,在黢黑的地窖中,毫无作用。
“没地方了啊!”
宋延年眉头一挑,手臂绕过李长乐超前探了探,心下了然。
这处地窖中摆满了蔬菜,为数不多的空地也仅能挤得下他们三人。
“齐誉呢?”倒是半天没听见他的声音,自打进了地窖,齐誉就没再说话。
“我在这儿!”斜上方传来了齐誉的声音,带着他一贯的懒散,叹着气说道:“能落脚的地方就这么大点,我总不好和郡主挤啊!总归是得郡主所救,我躺的硌一些又何妨?”
齐誉说得深明大义,不知道的以为他此刻正遭受多严重的酷刑。
李长乐再次翻了个白眼,忍住了想怼回去的冲动,老老实实地站在了原地。
拜齐誉所赐,原本好不容易正常了的宋延年此刻心底又开始涌出了奇怪的悸动。
宋延年眉头皱的很紧,他说不上来自己究竟是怎么了。
焦躁、烦闷、炙热还伴随着一股新鲜感一股脑地窜进了他的脑海,让他很难思考自己究竟是在做什么。
他好像从来没有从一个新的角度去观察李长乐,这种感觉让他很新奇。他和李长乐过去所有的默契都是一种自然的潜移默化,虽说偶尔能看得出长乐的外形上的改变,但他却从来不会在意这些。
可现在不一样。
非常不一样。
有些变化和感觉会在某个瞬间突然降临,让人猝不及防。就比如刚刚雨夜下的一个低头,眨眼之间,宋延年便发现,那个始终和他并肩而走的李长乐和以前不一样了。
这个认知一旦出现,宋延年的心底便更加迫切。
他迫切的想知道究竟是他出了问题,还是李长乐真的顷刻间发生了变化。
手不由自主的再次伸了出来,搭上了李长乐的背。他很明显的感觉到了李长乐背部肌肉突然一紧,又陡然间放松了下来。
“怎么了?”李长乐无声的问着。
宋延年缓缓的摇了摇头,额头上出现了一些细密的汗珠,嘴唇微张,想说些什么,但又不能说些什么。
借着地窖透下来的狭窄的光亮,李长乐好像察觉到了宋延年的不舒服。她将手扣在了宋延年的额头上,有些紧张。
“没发烧啊?你到底怎么了?”李长乐原以为是因为这场大雨,害得宋延年生了病。虽说宋延年的额头确实比她的热一些,但也远没到发热的程度。
“别动。”
宋延年的嗓音有些嘶哑,他抓紧了李长乐还没来得及放下的手,身体有些微微地颤抖。
几个呼吸之后,宋延年才有所缓和,他将李长乐的手松开,呼出了好长一串的浊气,哑声道:
“我没事。”
李长乐狐疑地看着宋延年,有些拿不准他到底在做什么,只是在心中暗想,一会儿回了解家得找个大夫给他好好瞧瞧,她总觉得有点儿怪。
宋延年看得出李长乐的疑惑,张了下嘴,却什么也没说。剧烈的情绪被一股脑的揉成了一团,塞进了他的胸腔,让他憋的有些窒息,可是却一个字都不能说出来。
完了!宋延年懊悔的想着,神色间全是懊悔。
他背叛了他们之间最纯粹的兄弟情,玷污了他们这十多年的感情。
在李长乐的手抚上来的一瞬间,宋延年便清楚的意识到自己的问题究竟在哪儿了。
那一刻的他胸腔发闷,心跳得剧烈。脑海中的一切疑惑与不安都被他踩成了一团烂泥,只剩下了一个想法,长乐在碰他。
想一直让她碰下去,不要拿开手。
自以为是大侠、是英雄的宋延年此刻头一次觉得自己是个小人,在龌龊腐烂的泥泞里,叫嚣着想让李长乐同他一起踩进沼泽。
这一发现让宋延年绝望地闭上了眼,心绪在这昏暗的地窖中阴恻恻地爬行、叫嚣。他头一次迫切的希望徐乐延此刻能在他的身边,将他从这地窖中捞出去。
可他知道他等不来。
“走吧。”耳边李长乐的声音骤然响起,将他拉回了现实。
“周围没有声响,他们大概去别的地方搜捕了。”
“嗯。”强烈的失落感让宋延年迅速的回到了现实,他逃也似的冲出了地窖,而后转身拉了李长乐一把。
“你真的没事?”借着月光,李长乐仔细地瞧着满面潮红的宋延年,心底有些焦急,宋延年可真的不像没事的样子啊。
“没事,不用担心。”还想解释些什么,齐誉抱怨的声音从地窖中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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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别只顾着郡主,也管管我啊!”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宋延年像被戳破了心事一样,立刻回头瞪着在地窖边缘爬着的齐誉。
齐誉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想了半天也没觉得自己在何时惹到了三殿下啊。
李长乐见宋延年半天没动作,便上前了一步,准备拉齐誉一把,却被宋延年挡了回去。
“我来。”
齐誉伸出的手不自觉地往回收了一下,但也没发现哪里不对,便拽着宋延年的手爬了上来。
“你轻功不是挺好的吗?怎么小小的地窖也拿不下?”
揶揄齐誉大概是成了李长乐的乐子,在齐誉出来的那一刻,立即发问。
“我说郡主欸,我可是受了重伤啊,现在还能走都已经不错了。”
李长乐心底一惊,倒是将这事忘了,她们赶去救齐誉的时候刚好错过了他突出重围的时候。见他腰腹间有血迹,面色如常,惯性地以为他的伤势不重。
可现在的齐誉,脸色惨白,虽说血不知他用什么法子止住了,但逐渐虚弱的步伐证明着齐誉现在能同他们讲话已是硬撑。
宋延年二话不说,立即背起了齐誉,往解家行去。
怪不得他在地窖一句话也不说。
宋延年此刻心下懊悔,齐誉受了如此重伤,他还有空在想写有的没的。
使劲的甩了甩头,宋延年将自责压在了心底,现如今赶紧救人才是正事。
或许是徐乐延在家的祈祷起了作用,在他们重新赶回解家的时候,雨势已经逐渐变小了。
“他怎么了?”
徐乐延本来裹着毯子等二人回来,可见到的确实这种场面。
“被人追杀,我们在路上捡到的。”
说来话长,李长乐选择长话短说。解书韫在看到齐誉的那一刻便差人叫了家中的医师,而后随手掏出了一个药丸,将其送入齐誉的口中。
“保命的。”
医师来的很快,甚至连发冠都没戴齐,便被下人拽了过来。事发突然,又过于紧急,没有人会在意这种细枝末节。
趁着医师诊治的功夫,李长乐和宋延年将自己在武家的收获和齐誉的遭遇同二人讲了一番。
“一直都在疑惑武家的胆子过大,原来竟是有这一层的关系,可宁家也没人姓武啊,他们是怎么凑到一起去的?”
徐乐延听得心底胆战心惊,没成想武家最终的目的竟然是造反。
此刻他才真正的感觉到了危机与恐怖,这可不是他们随意发挥,将军就能兜底的事儿了。
一直安静倾听的解书韫此刻闭口不言,可他的脸色却愈发的阴沉。李长乐和宋延年带回的信息里,透露出了很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他们解家在不自觉间已经陷入了武家的局中。
否则,单凭一个受贿舞弊可扳不倒他们解家。
他们解家培养出了不知道多少学子,京府的官员中亦有很多。单纯的陷害可不能让解家倒台。
但那武宗扬竟说的如此肯定,那就是在什么地方,他有了疏漏。
解书韫垂了眼,飞速地思考着近日的种种,最终紧咬着牙,说出了让他最不敢置信的三个字:
“章余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