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解书韫所说,今日书院周围监视的人果然多了很多,他们在桶内都能感觉得到异样。
数不清的眼睛都在盯着他们所在的菜桶,似乎要用眼神将菜桶看穿。
同上次一样,进门还是颇为顺利的。但菜车在老地方停下后,几人却没法下车了。
因为他们能明显感觉得到有人在远处监视着他们,只要他们一露头,必然会被那人发现。
“怎么办?”宋延年小声的说道:“远处有人在监视,我们现在不能出去,可时间过了,我们就必须得跟着车队返回了。”
徐乐延没说话,他也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只能再等等,看那监视之人,会不会离开。
“要我叫人吗?有人遮挡你们出去会不会方便许多?”
在旁边卸菜的车夫听到了几人的对话,知道几人有了难处,想主动帮忙。
“那人在高处,就算有遮挡……”宋延年觉得这个方法不太能成功,但李长乐却打断了他。
“叫人来吧,把于斋长直接叫来。”说罢,李长乐脸上浮现出了得意的神色,只可惜桶内黑黢黢的,没人能看见。
“还得是你啊!”徐乐延立刻明白了李长乐的用意,直拍大腿。果然还是他的头太晕了,这么简单的事都没想到。
那车夫会意,当即就去前院叫人。几个人在巨大的菜桶里挤着,闷的发慌。
“那人怎么还不走?”李长乐开始抱怨,“若不是他,我们早就溜出去了,可惜了我们这一身的行头。”
她还是头一次穿学子的服饰呢,也没正八经的在人前走两圈,真是遗憾。
“可不是!”同样遗憾的还有宋延年,他也有意想让别人看看他的这一身,是不是和解书韫同样的风度翩翩。
二人纷纷叹气,惹得徐乐延忍不住发笑,这两个活宝心思可真多,都这个时候了也不忘打趣。
不过心情转变过来了,桶里的憋闷仿佛突然间就不再难以忍受了,倒是还要谢谢他们二人。
车夫回来的很快,光听脚步声,似乎带来的人并不多。有两个人到了地方便开始搬车夫刚刚移下来的蔬菜,另一人则是上了车,将车上的菜传给车夫,再由车夫传给下一个人,由他送到棚子下面,棚子下面则是另有人将传递过来的菜码齐。
这样,几个人的距离便拉的很大,菜车上的对话,除了车夫,不会再有人听到。
“我知道你们会再来。”见安排的差不多,这边的谈话已经安全,于斋长先开了口。
“那我们此次的目的想必于大哥也是清楚的了?”徐乐延模棱两可的回复了一句,说实话,他并不确认斋长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他们此行的目的更多的是为了章余天。
但于斋长如此说,怕是有些东西在上次并未悉数告知。
“先说说你们调查到什么了吧。”于斋长显然并不为所动,他和第一次见面相比更加的谨慎冷静了。
想来第一次见面的表现也是故意做给他们看的。
“章余天,不知斋长同他关系如何?”徐乐延想过了,既然他们的主要目的是章余天,那还是从他下手比较好。如果还是同上次一样先欺瞒,那于斋长怕是会和上次一样不同他们讲全部的实情。
“章余天吗?”于斋长倒是没想过他们第一件事就是问这个,在他的推测中,如果这群人真的是想求公平公正,将他们解救出来,第一个便会去彻查武、魏两家,而后很快便会发现章余天手中有关于魏家的证据是假的。
这次前来他们竟然不是要问有关魏家的那份证据,倒让他有些意外。
想了想,他还是如实相告。
“章余天是我至交好友,我们二人同住一间宿舍。”
三人听到章余天的话,默契的互相对视了彼此看不见的双眼,纷纷暗自叫好。
这下省事多了。
“于大哥,我们是真心的想还你们一个公道,还剑南一个公平。”徐乐延还是铺垫了一番这才说道正题:“所以,按照你给的方向,我们查到了章余天手中有关魏家的证据,但那证据是假的,不知道于大哥对此是否知情。”
“乐延可是在怪我?”于斋长的语气平淡,听不出来有愤怒的感觉。
“不,并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想知道于大哥究竟知不知道此事。”
“知道。”于斋长承认的很痛快,这倒让几人有些意外。
不过于斋长预想到的指责并没有发生,甚至他觉得桶内的几人好像还松了一口气,徐乐延此时的声音还有些……欢快?
“那就太好了,那我们这次的目的,也是有关于章余天。”徐乐延顿了顿,想知道此时于斋长的反应,可惜他什么也看不到,于斋长的语气始终保持平淡,他很难通过语气察觉到于斋长的情绪变化。
但问题还要继续问的。
“既然于大哥知道章余天手中有关魏家的证据为假,那他所掌握的有关解家的证据,到底是真还是假?”
“你们怎么知道的?”于斋长的语气突然有了波动,甚至听出了几分焦急。
“我不管你们怎么知道的,有关解家的证据真假不论,但这证据只掌握在章余天手中,若是你们从别处得知此事,那这证据必为假。”
于斋长的意思很明显,他显然并没有相信好友手中有关解家的证据是真的,那也就说明,他看过那份有关解家的证据。
不过……他的推论……
“我知道于大哥对解家的信任,但……”徐乐延的话还没说完,便被于斋长给打断了。
“但什么?”
“但这消息,其实是章余天亲自告诉我们的。于大哥,章余天……他还活着。”
“你说什么?他……”于斋长的语气有些犹豫,听起来并不是很信任他们的说辞。
因为所有人都已经确定章余天死在了地牢,而他们几人却说章余天还活着。
徐乐延想解释,但沙哑的嗓音有些难受,还不敢大声咳嗽。宋延年拍着他的背帮他顺顺气,将身后的白菜撕下了一片,擦了几下,塞到了徐乐延的嘴里。
没办法,这里没水,徐乐延若是真剧烈咳嗽起来,他们就一定会被发现。
李长乐此刻接过了话题,和于斋长大致讲了一下他们发现章余天的前因后果和现在用毒吊着性命的状态。
“她并不信任解家,依旧觉得解家、院长是这次事件的主谋,这也是我们这次来书院的原因。”
李长乐解释的很明白,也很清楚,于斋长知道这大概就是今日发生的事实,但也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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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唏嘘。
他向来知道自己的这位挚友是个什么品行,能忍受剧痛也定会将心中的正义贯彻到底。良久,他长须了一口气,缓缓说道:
“事到如今,我没有不信任你们的理由。余天他掌握的证据,我确实看过。那是一份文书,由知府和院长私下签订的推举名额拟定方式的文书。上面清楚的写明了推举十人中,解家要六个名额,剩下的名额由知府自行分配。”
“当然,还有一些院长亲笔,和其他中小家族的交易往来,上面的推举名额以玉石代替,外人看了也只觉是玉石交易,近些年的交易记录全让章余天拿到了手。”
“为什么你看了证据却依旧相信解家?”宋延年有些不解,章余天对此深信不疑,可同为好友的于斋长却仍坚定的相信解家。
“我那好友,性格上有些轴,容易陷在自己的思路中出不来。我想这也是有心之人选中他的理由吧,毕竟他的性格,在整个书院都很有名。”
“可你也见过了那是院长的笔迹,也是院长的私章,章余天也一定同你说了他亲眼瞧见院长亲手接过了这些。如此确切的证据摆在了你的眼前,为什么你依旧不信呢?”
于斋长没有直接回答李长乐,而是问了李长乐另一个问题。
“你们一直与解家有合作不假,但要说多熟悉也不大可能。但如今你们也听到了章余天的话,却依旧深夜潜入学院来找我,想为解家求个清白。你们又为何不信此事确实是解家所为?”
于斋长说完,好似坐了下来,示意远处另外两名学子休息一会儿,继续说道:
“院长教导我多年,他的一言一行都深刻的影响着我。若是简单的装装样子,也会在细节上有所疏漏,更何况,没人能日日夜夜的装上几十年。院长的口碑,几十年便如此,我入学之后亦是如此,我用我自己的亲身体会告诉自己,院长不是那种人。”
“其次,长辈的行事风格,一定会影响到其下子嗣,解家一代又一代的名门望族,院长膝下的子孙辈都是个顶个的君子品行。而武、魏两家,仗着自己的家世,在剑南横行多年,这也是最好的对比。当然,这些都是我的主观推测,算不得证据。”
“不过,除此之外,我还有一件事,虽算不得证据,但大概可以佐证此事非院长所为。”
“什么证据?”徐乐延顾不得干痒的嗓子,焦急地问出了声。
“我由于要经常和院长讨论上院学生的学业近况,经常出入解家。但有几次,确实在远处瞧见了一个鬼鬼祟祟的黑影,在书房附近徘徊。
每次待我走近,那人便已经离开。我将此事告知了院内的管事,管事也只是说家中并无外人,日后也会加强府内的巡逻。”
“其实,章余天看到院长亲自接过那堆证据的那天,我也在解家。虽说我并未在书房里,但也瞧见了与院长交接匣子的究竟是何人。起初我并没有在意,只是觉得出来的那人的身影有些眼熟,可他出了书房之后,神色愈发慌张,我瞧着不对,便跟了上去。”
“他看起来对解家很是熟悉,很快便从后门离了府,我抓着一个小斯,询问刚才出府的是何人,为何神色如此慌张。但那小斯却毫不担心,他告诉我,那人便是解府的三爷,院长的小儿子……解承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