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念安和他又能有什么交易呢?那个姑娘……
宋延年在脑海仔细地回忆着有关念安的情节,却一无所获。只是个想靠美色依附于男人身上的女子,没道理平白无故地加入这场漩涡之中,她哪有那么大的野心?
虽然想不通念安和假无双之间的纠葛,但宋延年清楚的知道,里面的人没道理在这种时候和他回忆过去,现在突然和他讲这么多,无非是在拖延时间。
临死之际,他拖延时间还能有什么用?
倒是里面的阿云,从一开始到现在都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宋延年沉吟一番,开口说道:
“你和那姑娘的恩怨我不感兴趣,如果里面真的有人质的话,你让她说句话。我给你三个数,三个数的时间,如果我听不到任何声音,就让你活活烧死在里面。”
“三!”
宋延年拉着长音,他给了假无双足够的时间。
里面的人明显有些慌乱,乒乒乓乓地打碎了好些东西,不知是在做什么,这更让宋延年觉得有些可疑。
“二!”
“你等一会儿!”里面传出来假无双十分焦急的声音,隐约有女子的唔咽声传来,但听得并不真切。
“听见了没!”
“我听见个……”宋延年下意识的想要骂人,但为了皇室颜面,他还是忍住了那个有碍观瞻的字。
“你让她说句话!”
“你别得寸进尺!”假无双似乎有些急了,这让在外面的宋延年有些放心了下来。
里面的人,怕是根本不是阿云。
他侧头,朝着身后的人吩咐道:“你去趟侠女庄,找一个叫阿云的姑娘,把她带到这儿来。就说是姜姒的朋友叫她来的,态度好一些……”
宋延年想了想,还是补充了这一句。
可是不管里面的人究竟是不是阿云,宋延年都不可能放任假无双无端残害人命。
就算里面的真的是念安,她也没有犯过什么伤天害理的大错,不得不死。
人若犯了错,自由法律和世俗礼法代为严惩。
就算他是皇子,就算他并不喜欢那念安的性格和作风,他也不能全凭自己的喜好,为了更重要的利益,就轻易地放弃了她的生命。
不过,虽说如此,但外面还有大批百姓等着他来救,他也不能拖延。思索片刻,宋延年还是打算先稳住里面的人。
不论他控制住的是谁,都不能就这样无端送命。在他眼皮子底下死人,不就是当面和他叫嚣嘛!
“我听不出来里面的是谁,你最好是让她说句话,不然我照样烧了你。”
过了好久,终于有一个女声传出。
宋延年明显感觉,她是在有意学着阿云的声线,想要误导他。
“怎么样,听见了吧?”
“哼,听见是听见了,可你到底要什么呢?”
“我?”里面的人像是疯了一样狂笑,半晌,才对着宋延年怒声吼道:
“我要见姜姒。”
宋延年皱着眉头,不明白他废了这么大的力气,就是为了见姜姒?这并不是他预想中的答案,也不符合一个被困之人的想法。
他为什么要见姜姒?
“她不在这儿。”
宋延年实话实说。
“那就让她来见我,我等得起。”
“你等不起。”宋延年冷声答道:“我们不会就这样陪你一直待下去,岷江城今晚必定会收复,届时,不论你如何威胁,都逃脱不了必死的命运。里面的姑娘如果我们真的救不出来,也只能算她命苦了。”
宋延年装作不是很在乎阿云的命一样,冷眼嘲讽,希望假无双最好认清现实,赶紧出来。
可对方并不想顺了宋延年的意。
他沉默了许久,房门突然传出了一阵响动。
随后,门被打开了。
宋延年死死地盯着他,假无双不可能这么轻易地被他说动,他定有其他的目的,才会如此不设防的走出来。
果然,就在赤河军的人将弓弩对准他的那一瞬,他从背后拉出了一个人。
是念安。
“救我!殿下救我!”她惊叫着,使劲地抓着假无双的手。
此时的他已经卸去了属于无双的面貌,眼前的人,只是一个看上去就很普通的老实人的模样。
可他的眼中多了老实人并不会拥有的狠戾。
“你进来。”
他看着宋延年说道。
“殿下万万不可!”
身后的赤河军纷纷阻止,生怕宋延年为了救人,就这样跟着他进去。
可宋延年又不傻,他现在人多势众,有着绝对的优势,将眼前的人一箭爆头。现在,人已经出来了,埋伏在不远处的弓箭手早就做好了准备,那他还跟进去做什么?
“有话就在这儿说!”
鉴于宋延年还要活捉此人,让城中残害普通百姓的肆乘军停手,他不得不消耗着仅剩的耐心,忍住了让背后的人直接爆头的冲动。
“我要见姜姒。”
还是那句话,宋延年听得有些头疼。
不是说了姜姒不在这儿吗,他听不懂人话还是怎样?
身后,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手下的人带着迷迷糊糊的阿云,来到了宋延年的身侧。
宋延年对着假无双挑眉笑道:
“不是说,手里的人是阿云吗?现在,阿云人就在这儿,你还打算怎么编?”
假无双毫无羞赧之意,他从出来的那一刻就知道瞒不住了。
他只是为了自保而已,说几句谎话又有什么关系?
“就算不是阿云,我手里依旧有人质。殿下要亲眼看着普通的百姓因你而死吗?”
“没有文化就去多读书,什么叫因为我而死,她就算死在这儿也是因为你,和我有什么关系?”
宋延年啐了一口,也顾不得什么皇家颜面了。
他真的很讨厌和这群没文化的人沟通,大言不惭的说什么都是因为他。他怎么不知道这回事?
“不见姜姒也行,我要见……”
“见个鬼的见!”宋延年的话音刚落,身后立即飞出一枚箭矢,正中假无双勒着念安脖子的那支手臂。
假无双吃痛,当即松开了念安。
宋延年一把将念安拽到身后,然后抽出长刀,抵在了假无双的喉间。
“这下谁也不用见了,你收拾收拾,准备同我一起见见被你坑害许久的肆乘军吧。”
宋延年撇了撇嘴,再和他墨迹下去,城中不知多少百姓遇害。
他还有脸在这儿要求见这个见那个的。
宋延年挥了挥手,让人进去将他之前带着的头套找出来。
直接顶着这张脸,不能让肆乘军信服。
很快,宋延年拉着假无双,来到了岷江城最高的祁念楼。据说,这里是知州刚上任时,为了彰显自己的功绩特意建造的。
花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只为了建造这个没有任何作用的楼。
宋延年和假无双站在楼顶,旁边是一座巨大的钟。
“对了,还不知道怎么称呼。”宋延年突然问道。
一直叫他假无双,都叫习惯了。
可他没有回答宋延年的问题,自打被擒住之后,他就一直默不作声,仿佛已经认命了,安安静静地等待死亡的来临。
“得,不说就算了。”
宋延年走到钟前,拽过钟杵狠劲一敲。
霎时间,深沉连续的鸣响,飘荡在整个岷江城的上空。
宋延年原本有些焦躁的心情,也被这悠扬的钟声抚平。一股无形的力量,穿透了他的耳膜,传递着某种神秘的语言,让听到钟声的人瞬时感到安定。
深深的钟声不断回响,宋延年手中的钟杵从未间断。
虽然明知不可能,但他仍想通过这缠绵不绝的钟声,敲醒这里的每一个人。
敲吧,让文明重新在这片土地里滋生。
让他们拥有想要活下去的勇气。
让这里的人们重新感受到希望。
……
不知敲了多久,宋延年才停下来。
他望着下面的人群,有不少百姓和肆乘军在原地驻足。
也有许多肆乘军依旧负隅顽抗,和赤河军拼杀。
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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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年深吸一口气,用尽了最大的力气,朝着下面喊道:
“下面的肆乘军,你们看清楚!”
“指示你们手足相残,企图祸乱的人,究竟是不是你们以为的那个无双将军!”
宋延年等了一会儿,才一把将假无双的脸撕下,漏出了他原本的面庞。
“现在,冒名顶替无双的恶徒,已被我拿下。现在收手,还能从轻发落!”
宋延年不想这样,但没有办法,
肆乘军虽作恶多端,但一时半会很难重新组建起新的大军。日后,他们还要和东襄往来,边境不能没有大军压阵。
从轻发落,是他能接受的底线了。
如果肆乘军依旧执迷不悟的话,那也别怪他心狠了。
但,不得不说。
有的时候,当人处在一个集体之中,只要有人第一个领头做出了决定,其余人似乎就放弃了思考能力,变成了只会模仿、服从的工具。
他们一同作恶,现在,他们一同……投降了。
领头人第一个扔下了手中的长刀,随后,在暗处的肆乘军纷纷走了出来,放下了武器。赤河军立即将人擒住,以防他们再次生事。
不多时,肆乘军就被全数捉拿。
有胆大的百姓从家中探头四处看着,想知道这个夜晚究竟发生了什么,日后喝酒的时候,好当作自己的谈资。
徐乐延不知何时登上了这座祁念楼,他看着不远处的宋延年,嘴角擒着若有似无的微笑。
他缓缓走到了宋延年身后,轻声问道:
“不为这座城市做个收尾吗?”
宋延年看着逐渐汇聚到祁念楼底的人群,垂下了眼帘。
而后,他重新回到了那座钟前,再次拿起了钟杵,连声敲打了起来。
钟声深沉悠远,声音震彻四野。
都给我醒醒吧!
宋延年在心底怒声喊着。
良久,他回到了楼前,对着身下的百姓,高声喊道:
“从近日起,岷江,将迎来新生!”
一瞬的沉默和寂静。
让宋延年有些尴尬,他看着下面不知所措的百姓,想说些什么,缓解这种让人抓心挠肝的紧张。
可随即,一声剧烈的欢呼响起,之后,便是震天的呐喊。
宋延年睁大双眼,看着下面激动的人群,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他回过头,看着徐乐延,不住地缕着自己的前胸。
“我去,刚刚吓死我了,我真以为,他们对我的话一点儿兴趣没有呢!”
徐乐延笑了笑,也朝着下面看去。
“这里的人虽然愚昧,但依然能从本心判断出最适合自己的局势,这是本能。当有人能彻底降服肆乘军,代替知州,他们必然会因此臣服于你。眼下的激动,未必是因为听懂了你的话,很大的可能是他们在表露对你的臣服。”
“是这样……”
宋延年心底有些遗憾,但也很快就释然了。
人们内心的改变又岂能靠一朝一夕?
反正岷江城已经被收复,来日方长,这里总有一天,会重现新的生机。
宋延年眉眼弯弯,今夜的成功,让他心底的大石终于落了下来。
眼下,他要赶紧将城内做好安顿,然后立即出发去……
“别高兴得太早。”
不合时宜的声音突然响起,宋延年皱着眉头看向了一直沉默不语的假无双。
“你这话什么意思?”
假无双冷哼一声,随后道:“只不过是拿下了岷江城而已,肆乘军的大头也不在这里。我不过是在这场争斗中第一个被放弃的棋子,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一直都没有出面?”
宋延年一把揪住了假无双的衣领,他这话明显有异。
“你说清楚点儿,到底什么意思?”
“呵呵呵呵呵呵。”假无双低沉地笑着,而后逐渐有了癫狂的趋势。
他看着宋延年的脸,嘲讽地说道:“我说,肆乘军的大头不在我这儿,就连最基础的军备我都没有多少。所以,你从不怀疑吗?这整场计划里,背后之人,究竟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