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延年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人,死到临头了还不忘叫嚣。一个只会窃取他人果实的人,不过是有了些运气,便心安理得的以为自己可以配得上手中的一切。
“是姜家,我们知道。”
徐乐延在身后突然开口。
假无双的脸上出现了明显的错愕,他回头看去,来人也不过是个半大的少年。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他一个毛头小子又怎会知晓?
“不过是碰巧猜到了而已,有什么好得意的?单凭你们几个,就算猜到了,又能如何?”
假无双依旧十分不屑,他知道自己一定会死,所以不如说几句让自己解气的,开心开心。
可此时,宋延年却突然将刀横在了他的脖子上。
他脸上的表情十分玩味,宋延年看着下面忙碌的大军和依旧在庆祝着的百姓,若有所思地问道:
“左右今天都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不如拿你祭天,好好庆祝一番!”
说罢,宋延年压着假无双,将他按到了墙上。
假无双整个上半身都悬在空中,只有腿根死死地抵着墙。
宋延年将他压住的那个墙,太矮了。
不用他动手,只要他略微施加一些力气,假无双就可以掉下去。
“我看你很狂妄啊,是个不怕死的。我敬佩你的勇气,所以赐你一个痛快,如何?”
宋延年的手一点一点地将他往下推。
假无双一开始就表现出的不屑,逐渐转为了惊慌。
他凭什么在这里杀他?不是还有问审什么的吗?
不问他知不知道什么实情和内幕了吗?
他紧紧地抓着宋延年的手,想借力直起腰身。可宋延年却突然抬起脚,再次将他抵在了墙上。
如今的他,倒挂在了祁念楼上,只要宋延年抬起脚,他就会彻底从这里摔下去。
“放我上去!”
假无双在下面不断挥动着双手大声叫喊,楼下此时聚集了许多人。他们已经知道了眼前的人假扮无双将军,利用肆乘军做事。
现在,他们很想知道,这样的人,会有什么下场。
会就这样摔死吗?
宋延年现在掌握了主导权,当然不会听他的话,就那样将他拽上来。
他脚上用力,踩着假无双的肚子,俯身问道:
“你叫什么?”
“我叫孙六!是曲林县的杂耍师傅!”
楼下的议论声骤然大了起来,被押送的肆乘军也纷纷朝这边看去。
他们的眼神中多了几分不可置信。
一个最低等的杂耍师傅,居然也敢命令他们做事?
“哦,孙六。你为何要假扮无双?”
徐乐延没想到宋延年会当众问出这个问题,一时间有些错愕。他伸手轻轻拽了一下宋延年的衣服,示意他有些话不能当众说出来。
可宋延年只是回头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徐乐延略微挑眉,似乎想到了什么,笑着退后一步。
“我……”孙六磕磕巴巴,似乎是不敢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将自己的意图公之于众。
宋延年的脚,卸去了几分了力,孙六眼下又有了逐渐下滑的趋势。
他的双臂使劲抵住身后的墙,将自己往上推。
慌忙说道:
“是……是无双将军培养出了一批毒花,想用它彻底控制住整个岷江城,那个花会上瘾,连采摘的人都会有危险。之前的民兵都被他叫去采摘毒花,并为他制毒。我……我是不想看见岷江毁在他的手里,才换成了他的样子啊!”
若不是自己此时危在旦夕,孙六甚至想给自己鼓掌。
这是一个多么好的说辞啊!他怎么会想利用肆乘军作恶呢?他是为了岷江,是为了百姓,才出此下策的!
他看向宋延年,眼神极其得意。
可令孙六没想到的是,宋延年的眼神很是满意,似乎自己的答案,正中他下怀。
孙六忍不住有些怀疑,难不成他们不知道事情的全部真相?
姜姒那个丫头,难道对他们有所保留?
“哦?大名顶顶的无双将军怎么可能制毒残害我上阳百姓?定是你个贱贼胡说八道,为自己洗脱罪名,故意陷害将军!”
身后的徐乐延突然冲了出来,十分愤怒地指着下面孙六的鼻子叫骂道:“无双将军兢兢业业守护了岷江这么多年,怎么会是作恶多端的小人?定是你在胡说!你连证据都拿不出,又怎敢在这里凭空捏造事实?”
孙六一愣,无双什么品性,岷江的人谁不知道啊?
哦,对了。
孙六突然想到,这几个人并不是岷江人。他们是从京府来的。
那儿都是些人上人,怎么会知道他们这种小地方发生的事呢?
“无双将军什么样,您随便抓个岷江的人问问就知道了。更何况,没有证据,我怎敢平白无故诬陷将军?”
孙六使劲儿地挥舞着双臂,似乎真的有些急了。
“我在他军中翻出了好些和东襄暗通的信件,他可不止想残害岷江百姓,他是想叛国啊!还有那毒花,他和姜家联手将毒花先送到了东襄,先用他们试毒,打算毒性稳定可控后,再将其用到岷江上!”
一阵脚步声从身后传来,宋延年和徐乐延有些意外地回头看去。
一位身着奇异装束的人,缓缓走到了宋延年身侧。
他的声音沉稳且悲怆,他低下头,对着楼下的人群缓缓开口。
“我作证,他说的是真的。”
随后,他拿出了一块足以证明自己身份的腰牌。
是东襄特有的石包玉,上面用东襄的文字,写了几个大字。
但宋延年他们并不认得。
可石居的服饰足以说明一切了。
大战之前的东襄王室,穿得也是这种样式的服装。
“我是东襄王储——石居。现在的东襄上下都已经对那种毒上了瘾,我独自一人前来上阳寻求解药。机缘巧合之下,遇见了上阳的殿下。”
石居朝着宋延年微微颔首,以示感激。
在旁人看不见的方向,石居悄悄对二人眨了一下眼。
宋延年和徐乐延眉梢一抽,他们就知道这个石居不是什么正经人。
大概事实,已经对百姓说明了,宋延年本来就是这个打算,才将孙六带到祁念楼。
不过嘛,还剩最后一个问题。
“所以,你杀害无双将军并取而代之,是为了岷江百姓?”
孙六先是一愣,而后在脑海中飞速思索。
然后他点了点头,大声说道:
“对!殿下明鉴,我都是为了我们岷江,为了我们上阳的百姓才出此下策啊!无双带去制毒的,好多都是我们村的人,我如何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去送死,如何能看着他将我生长的土地毁之一旦啊!!!”
孙六说得声泪俱下,若不是宋延年知道事情的原委,没准还真能被他忽悠一部分。
他招了招手,让人将孙六拉上了上来。
目的已经达成,孙六没有用了。
他除了要让孙六当众揭穿无双的计谋以外,还需要他承认,是他杀害了无双。
这样,才能在殿上保全姜姒,不会被有心之人拿来做文章。
至于知州和姜家……
现在知州和姜家一起反,是众所周知的事,他没必要拿着大家都知道的事实浪费时间。
可显然,孙六不这样想,他跪倒在宋延年身前,惊恐万分。
“殿下,殿下,我还有许多秘密,您饶了我,给我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石居突然笑着说道:“刚刚你可不是这个架势啊,怎么突然怂了?”
徐乐延斜眼看着石居,突然问道:“你来多久了?”
“有一会儿了,不然哪能那么恰到好处的给你们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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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证啊!”
徐乐延的眼神扫视着眼前的石居,他能猜到石居的意图,石居也清楚他们的心思。大家彼此利用,将利益最大化,的确是最好的解决方式。
不过……眼前的人,依旧不可小觑。
若是日后,他真当上了东襄的君主……
“别那么看我嘛,我们这一路也是有些交情的不是?之后与上阳的合作,还要靠你们在其中牵线,我是你们最好的突破口,也是你们如今最有力的盟友,选我……不亏的~”
宋延年挑眉,笑问道:“哟,这时候怎么不承认你们东襄是一言堂了,自己就定下来了与我们上阳的合作?现在的君主,也就是你的父亲,好像还没有传位给你吧?”
“你说说,我们说话何必要往痛楚戳呢?”石居摊手,有些无奈。
“我是诚心想与你们合作,我父亲一开始的心思你们也知道了,所以就算当你们的附属国,你们又怎么能对我父亲放心呢?可我不一样哦,我对你们没什么兴趣,我们互相合作,你们助我替代我父亲,而我代表东襄同意成为你们的附属国,进行货物往来,而且……”
石居朝着宋延年靠得近了一些,缓缓说道:“我的承诺,只给你,如何?”
宋延年想要拒绝,他知道石居话里的意思究竟是什么,可是他并不需要石居的支持,他对那个位置,并没有什么心思。
可还没等宋延年拒绝,一侧的徐乐延拉住了宋延年。
宋延年有些错愕地看着徐乐延,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好,我们答应你,不过,记得你的承诺。”
徐乐延着重强调了承诺二字,石居心领神会的笑了,而后他摆摆手,离开了祁念楼。
“你去哪儿?”宋延年问道。
“回帐中啊,还能去哪儿,这里乱成了一锅粥,我还是想睡个好觉的。”
石居回头笑道:“若是不放心,你派人盯着我就行了,我不介意的。”
说完,石居便下了楼。
宋延年和徐乐延面面相觑,这个石居直到现在才露出了原本的面目。
虽然他们一直对他留有防备,但总归是有些意外。
石居装单纯还是别有一套的。
宋延年暂且搁下了心中的疑问,转过头看着跪在那里不出声的孙六。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孙六连连点头:“那个念安,不是我挟持的她啊!她是主动找上我,和我说了现在的一切,她现在是尚爷的人,而尚爷是姜家的人啊!”
宋延年连忙回头,询问念安被安置到了何处。
很快,便有人前来禀报。
“殿下,念安和那个叫做阿云的姑娘,一同离开了。”
“去哪儿了?”
“有人听见,那个叫念安的说她知道姜姒的行踪,要带阿云去找,阿云就跟着她走了。”
“不好。”徐乐延一拍大腿,念安那个人看上去报复心很强,她在侠女庄住下的时候,和阿云并不对付。
眼下,她借着尚爷的势,搞不好会对阿云出手。
宋延年让人将孙六带下去严加看管,随后便和徐乐延一同下了楼,准备带人去找阿云。
念安不可能知道姜姒的位置,她这么做定是为了诓骗阿云然后伺机报复。
而且那个尚爷……
徐乐延看了一眼宋延年,紧忙说道:“如果尚爷是姜家的人,那今晚的事,他一定会连夜派人告知姜家。”
宋延年点点头,他知道徐乐延的言外之意。
他们这边成功了,就意味着,姜家那边必须要尽快动手了。
齐誉,拖不了多久了。
“长乐的兵马不知到哪里了,我们这边要尽快了。”
宋延年说完,又突然想到了什么,他侧过头,十分严肃地看着徐乐延。
“你知道我对那个位置并不感兴趣,所以,你刚刚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