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心动
    《言宁为安》全本免费阅读

    两个从骨子里便爱玩闹的人,顶着忽如其来的大雨,从那溪流里跑出来,淋了半身的雨水,钻进马车时,已是头发衣裳皆湿淋淋地滴着水。那细散的水珠挂在晚宁的脸上,睫毛上,发丝上,极像贴了些珍珠花钿般,莹莹闪闪,湿润的发丝贴在她脸上,有着些破碎的动人。顾言坐在一边看着,只是看着,心动,不敢动。

    晚宁的衣裙此时贴在身上,感觉不大舒服,低头扯了又扯,余光中发现了顾言的眼神。她是总想在顾言那张冷冰冰地脸上看到些别的表情的,于是一边理着衣裙,一边想出来个主意来。

    她忽然起身,爬到了顾言身上,两个膝盖分别跪在顾言的腿两边,竟坐了上去。

    顾言此时已深谙其道,这阿宁从在侯府开始就爱撩拨他,看他尴尬,无措,紧张,各种神态,而后她便乐得开花。于是他把脸转过去,看向别处,不看她,闭着眼,带着满脸无奈的笑意。

    两个人湿漉漉的头发一直在滴水,衣裳吸了水是越来越湿,贴在身上,晚宁看见他心口明显的起伏,便知行动奏效了。

    她把他的脸扳过来,得意洋洋地瞧着,她知他不敢动作,也便肆无忌惮。

    顾言此间被弄得几近意乱神迷,他睁开眼睛,手扶上她的腰,把她托起来,然后放正,一双含情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细细看着她的神情,从得意转成羞涩,于是,轮到他志得意满了。

    “阿宁,欠的,是要还的。”声音轻得如同哄骗。

    晚宁眨着眼睛不敢看他,推着他的肩头想要起身,顾言扶住她,带着她往旁侧一翻,把她放在了那绒毯地面上,那些滴水顺着他们的头发和衣裳流进地毯里,染湿了大片。

    顾言撑着身子瞧她,看着她那白皙的脸上出现晕红,看着她睫羽扇动胆怯又乖顺,脸上露出了邪媚的笑,于是那吻落在她的唇上,辗转而温热,每一次呼吸,都在隐忍中颤抖。

    越州此时亦是大雨滂沱,而骤然的滂沱也意味着转瞬即逝。

    风如月这些时日里是乐得清闲,顾言不在,他就没什么活要干。可时间久了,他亦开始忧心起来,顾言太久没回家,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顾言十五岁袭爵,到了越州,武初明便带他到了越州风氏府邸去拜见。越州风氏曾是大俞的医官世家,世世代代只为官家诊治,曾救过圣祖性命,故而官家特许风氏恩典,非见官家皆可不拜。

    彼时风如月亦是十五岁,两人相见时,顾言就是冷淡的,不论说什么做什么,皆无表情。

    风如月是无拘无束逍遥自在的长大的,皆因着家中特有的权力。故而性子全然不同,他本是不喜欢顾言的,曾刻意稀落他,可顾言似是无甚所谓,默默然瞧着他,从不与他计较。

    好几次街头巷尾遇着亡赖少年,顾言都帮着他打架,那些亡赖少年不伦如何找帮手,顾言皆顿顿把他们按在地上暴揍,于是,后来越州地界里,那些亡赖少年只要看见风如月便落荒而逃,风如月亦开始对顾言有了好感。

    两人一来二去,慢慢熟络起来,风如月知顾言脾气古怪,顾言知风如月没个正经。一个负责玩笑,一个负责翻白眼儿。

    十几年来顾言从未离家那么久,风如月决定到侯府里看看,随便打了个伞便走出门去,反正一会儿雨就停了,踏了满脚的泥泞踢踢踏踏到了侯府。

    此时宴白正与陈清说着闲话,见他走进门来,有些意外。

    “你怎么来了?”宴白对风如月是有些嫌弃的,觉得他摇摇晃晃,惯爱捉弄人。

    风如月此刻却看着他皱了眉,语气里似带了责备,“你主子那么久不见人影你就一点不担心?”

    宴白忽然被这呛了一下,有些局促起来,他细细想了想,才发觉顾言确实从未离家那么久,跟着不安起来。

    陈清是个武夫性子,没想那么多有的没的。他知顾言之前是说的去雍州,而这府上现在就有一个雍州来的,不问作甚?

    “宴白,你院里那个小娘子不是雍州来的吗?问问。”

    风如月一听,忽然来了兴致,“什么?阿言不在家,你给自己找了个小娘子?”那扇子一开,像懂了什么似的,上下盯着宴白一顿瞧,“我说你怎么对你主子一点儿不上心呢。”

    宴白听了这话自是觉得委屈,亦是有羞恼混在其中的,转身往内院走,边走边回头,“什么跟什么呀,你们等着,我叫她来问问。”

    淳安婉此时正在院子里看于齐练功,手把手的教着姿势如何摆正,力道如何使去。瞥见宴白皱着眉头,急匆匆走进来,便站定了身子看他,等着他说话。

    宴白走到淳安婉面前忐忑了一番,想着怎么说才能显得不是提审,而是询问,于是憋了半天,没说出话来。

    淳安婉看他这般模样,跟着着急起来,像一口气上不来似的,不畅快,于是先开了口,“你想说什么?”

    宴白见她开口,便低着头说道:“那个……有些事情要问你,你需跟我去外院一趟。”

    淳安婉觉着这也没什么,怎就给他纠结成这副模样了呢?她笑道:“好啊,我们走吧。”

    宴白松了口气,跟着淳安婉往外院走。淳安婉在前面,他在后面。

    到了外院,淳安婉看见了院子里站着的两个男人,一个摇扇的,一个持刀的,只是诧异。

    看着人到面前,风如月收起扇子,先开了口,“侯爷是否去了你们雍州?为何还未回来?”

    淳安婉无辜地眨了眨眼,脑子里浮现出顾言从那城楼上跳下去,抢了马狂奔出城的画面。她照着自己所见,说了一遍,顾言是如何拒绝她的,如何从她面前飞了去的,如何抢了令牌和文书的,三个男人听得目瞪口呆。

    “不是,他干嘛去啊?去北漠?”风如月听了是又气又忧心,心想那北漠哪里是什么好去处,又是风沙又是异族,那骆驼饿急了还要吃人,手里的扇子扇着风,仿佛扇走他眼下的焦虑。

    宴白和陈清也是担忧起来,相互对视,说不出话来,心想他们那少主一个人出的门,万一遇上什么事情,连个帮手都没有。

    武初明刚刚好的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