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宜命人在昭华殿找到了灵姬十年来的信件,精巧的剔朱漆花匣子放得整整齐齐,刘夕是每月余就送一封信入宫,灵姬便也回一封。
刘宜的生活琐碎,喝多少酒,吃了什么菜,上不上朝,看不看书,召幸了谁,皆回报一通。那刘夕简直就是监视着刘宜。
刘宜气恼之余,命灵姬写了封信,原路送出去。以灵姬自己的名义告诉刘夕自己嗜酒成性,病入膏肓,已被顾言操控。
灵姬乖乖认错,对刘宜言听即从,换了个安稳度日的恩赦,刘宜离开昭华殿时,对她说:“没事儿就不必再见。”
灵姬对刘宜并无情意,跪在金石砖地面上伏身拜下,自己原是飘萍之身有如此下场已算侥幸,不再奢求更多,待到刘宜离开,消失在昭华殿门外,她才慢慢坐起身来。
“簪霜,我们就在这里安度余生可好?”簪霜是跟着她被送进宫的,表面是主仆,实则算是姐妹。
簪霜应下,亦知自己险些魂断宫城,算是死里逃生,她与灵姬相护搀扶着站起身来,互为依傍,纤指相扣。
刘宜拿了信件,并未急着给顾言看,他还记得自己是君王,便想着自己琢磨一番,莫让兄长事事替他受累。
刘夕此时应已在路上,这些书信算是他窥探皇宫的铁证,如今派人去抓……不对,他不知刘夕身处何处,定定一想,还是暂且搁下,待刘夕带兵现身,再一并治罪,这样最为顺理成章,不必劳动禁军侍卫四处搜寻,打草惊蛇。
心思定下,他便往军营里去,寻一寻他那兄长,交换自己的想法,想让兄长看看他也是个合格的君王。
顾言在军营里睡了一夜,揽得美人温存,没想着他会来。
晚宁于他而言就如一块儿糖糕,温软香甜,只要啃一口,就想要第二口。
日上三竿,人还未起,晚宁在他怀里睡得轻软安宁。清早便自然醒的顾言,任她搂着,舍不得动弹,时不时在她脸颊上,耳朵上轻轻啃一口,若闹醒了,便可大口吃掉。
而此时却听见了刘宜的声音,“兄长!兄长!”
顾言大惊,生怕他闯进来,便也大声应了:“听见了,外面等着!”
外面等着?刘宜顿住了脚,那就外面等着吧,兄长少有的吩咐他,他便也应下。
晚宁被他大声吵醒了,皱着眉头坐了起来,累得模糊,“什么……?”她以为顾言与她说话,可睡梦里,右耳听见了,左耳便出去了,根本没进脑子。
顾言看她迷糊的样子,揉着她的头发,凑到她唇边亲了亲,“刘宜来了,我去看看,你先穿上衣裳,若还困乏便再躺下,我晚些回来寻你。”
晚宁这回听见了,手一指地上的衣裙,“帮我拿过来。”
顾言乖巧地捡起来拍拍干净,递到她手里,又俯身亲了她的脸,套上衣袍,抓起挂在椅背上的金玉腰带,一边系着,一边往外走。
刘宜见他头发垂散,衣襟半启,便知晓他为何要他在外面等着,“大小姐还睡着?”
顾言没想着他如此聪明,还如此敢说,停住了动作看着他,半晌才回:“嗯,是啊。”他继续整理自己的衣袍,等着刘宜说下去。
刘宜自觉地说起了灵姬,并把自己的想法表述了一番,等他说完,顾言也整理好了,回道:“陛下英明。”
这便是夸赞,刘宜欣喜,“兄长此间辛苦,还打狼吗?”
顾言回头看了看营帐里,转向刘宜时,似有挑衅之色,“陛下如今可还打兔子?”
刘宜已是八尺男儿,听了这话便当是宣战,往前一步,与顾言只剩三指距离,本就比顾言高了两寸,便作威逼状,“看看谁打兔子?”
他是皇帝,居高才是正常,顾言后退了一步,单膝跪叩,“请陛下赐教。”抬起头来却目含刀锋。
刘宜受不了顾言跪他,假意踹了他一脚,“去去去,快起来,咱们去打些肉来烤了给大小姐吃。”
顾言站起身来,笑着拍了拍膝头蹭上的灰尘,“阿宁不吃狼肉。”
“那我吃,走,快点儿。”刘宜只想着拉顾言去打狼,拽着他的臂膀便往外走,却没想着手里连把弓都没有。
顾言是觉得哪里不对,反手把他往回拉,“陛下威武,打猎都是徒手抓的?”
刘宜才反应过来,四下观望,没见着兵器,“放哪儿了?”
“正好带陛下看看。”刘宜还未到过翌阳军的藏兵洞,跟着顾言往军营深处走。
翌阳军大营落在离山脚下,在大营角落里有一堆草料,似是供马匹食用之物,一旁有一与木箱同色的盖板,乍一看像是随意倒在地上的废弃板料,实则内里有铁链拴着,能往上翻起,板面上盖着与旁侧一样的草料。
顾言把那盖板掀开一道缝隙,手伸进缝隙里,将里头的铜锁抠开,一串铁链便被哗啦啦地扯了出来。
盖板打开后里头亮着火光,松油火把卡在两侧洞壁的铁架上,泥层开出了一层层台阶的形状,能顺着走下去。
到了底下,便是挖出两人宽的地下洞穴,整个洞道往前延伸,顺着火把的光亮,可以看出左右两侧有小门依次往前排开。
“这是?”刘宜从不知道这地方。
“这里可以放兵器,可以住人,可以存粮,还有灶房,陛下大概并不知晓。”翌阳军被拆解时,刘宜只有十岁,没人会告诉他这些,顾言领着他往深处走,堆满兵器的小室便有数十间。
“这里贯穿离山,出口便是凤城。”
刘宜跟在顾言身后,惊喜交织,“兄长定是自幼便晓得此处。”
“我常从这里跑到凤城去,给阿宁买那细小的琉璃珠子,她爱把那珠子穿成一串,挂在窗子上,但那珠子是空心的,时常打碎,每次打碎了,我便再去买。”顾言根本没在意身旁两侧都是兵甲铁器,他心里想着阿宁,寒光便似化作了虹彩。
刘宜似听着故事一般,觉得有趣,正要赞叹一番,却听见了脚步声,一路跑着。
他回头一看,一粒银光在昏暗中闪动,晚宁云髻半挽,彩绣的衣摆随着脚步翻翻扬扬,如同踏着云彩,扑进了他身旁的男人怀里。
“你原是从这去的?我就说你怎能那么快便回来。”她搂着顾言的脖颈,半挂在他身上,没管刘宜如何背过身去。
顾言没想着她会偷偷跟来,有些惊讶,“你怎么跟来了?”
“嗯……我想跟着。”晚宁耍起赖来,说好的哪儿都带她的。
顾言不是不想带她,是想收拾好了再带她来看的,双手搂着她,下巴指了指地面上一滩滩的水坑泥洼,“这儿脏的很,还没收拾,一会儿又该说你那鞋脏了。”
刘宜轻咳了一声,“大小姐也是担心兄长安全,兄长不必推诿。”他想表示自己并不介意。
晚宁松开顾言,转向刘宜似是与普通朋友闲话,“陛下是要去打猎吗?”
刘宜听见声音靠近自己,转过身来,“嗯,是啊,兄长可是好手,多年不见,亦想切磋一二。”
“他是好手,我也是,带上我如何?”晚宁许久没有射过野物,兴致勃勃。
刘宜与顾言皆不知她有这本事,相视一眼,皆有疑惑。
晚宁一脸狡黠,跑进刘宜身后的小室里,借着门外的火光,摸到了一把弓,拿了起来,“这个便可。”
顾言怕她在里头摸黑摔着,走过去伸手牵她出来,低头却看她摸出了一把弓,不自觉地质疑,“你确定?这个不比羽州那把,这个弹着手可生疼。”
晚宁不服气,仰着头呛起声来,“你能射狼,为何我不可?”
刘宜觉得无碍,正好看看这夫妻俩的本事,自己也往小室里去,捞了两把弓,走出来丢了一把到顾言身上,顾言便顺势接在手里。
“兄长,让寡人看看,你们夫妻俩的本事。”
似是命令,顾言只能应下,牵起晚宁往外走,回头看见晚宁高兴得蹦蹦跳跳,他便也觉得今日的心情是真的不错。
红枫燃燃,飞舞在身侧,耀日被风滤过,温温凉凉,三匹龙驹奔出了暂无人烟的大营,践起了满地的落叶。
晚宁发间别无花饰,散落的发丝扬在风里,衬着如画的眉眼,清净爽朗,如天成的美玉。玉指轻挑,从挂在马侧的箭囊里挑起铁箭来,熟练的架在了弓弦上。
襻膊束起了衣袖,柔润如凝脂的臂膀拉弓时便显出了力道,筋肉隐隐绷起,目光聚焦后如同化作了箭镞,林中野物似察觉了她的目光,跃起奔逃。
铁箭寒光随着那野物移动,晚宁玉指一松,一道尖利的银光击穿了林间相护交错的枝叶,刺入了那只一路奔逃的野物的心膛。
那东西倒地时发出咚地一声闷响,顾言看在眼里,勒马惊叹,他时时疼着护着的女子,竟有这等本事。
“阿宁何时学会的,我竟不知?”
晚宁勒马回头,笑意嫣然,望向他时,又如娇花儿一般。
刘宜调转马头,扬声赞赏,“侯夫人好生威武!寡人佩服!”说着又转向顾言,“顾统领,你要被你夫人比下去了!”
虽是玩笑话,可顾言也不想在阿宁面前丢人,便问:“阿宁想要几只?”
晚宁随口一说,“十只。”也没问什么十只。
顾言踏马奔了去,绕过刘宜,穿进了林子里,刘宜与晚宁相视一眼,跟在后面,想看看顾言表演。
顾言引着马绕过林间坑洼,在一汪流水边上寻到了鹿群,他往后退了回来,按惯例,他要的是狼。
等了须臾,枝叶丛羽见,似有微微响动,银灰泛黄的皮毛,还不止一处。
忽而身后亦传来了饿狼的沉鸣声,他望向远处,晚宁和刘宜正引着马往自己这边走来,需快些解决这狼群才行。
多年来无人猎杀,如今这片山林野物成群,饿狼从枝叶里走了出来,似认出了这个曾经猎杀他们亲眷的少年,如今一步步将他围拢。
距离太近,在马上无法缠斗,只有等着马腿被狼群撕咬,他翻身下马,拔出剑来。
狼是不会错过机会的,一只只扑向他,凶恶的爪牙落下时不会有丝毫歉意。
顾言退身躲开,身后却又来了一只,回身间剑锋横扫,狼血洒在他脸上,也是热的。
晚宁和刘宜一点点靠近,这两个人是谁也不能伤着,他转身便往山林深处跑,狼群不会放过这新鲜的猎物,追在他身后。
偶有借高扑下的,他皆迅速躲开,挥剑便将其砍落,眼见刘宜和晚宁不在视线之内,他才停下。
晚宁说十只,还真是十只,他默默数了一遍,方才砍下了五只,眼前还有五只,“真是邪门儿了。”
狼也不傻,眼见同伴纷纷倒下,开始不敢轻易靠近,围在顾言面前龇着尖牙,喉间发出阵阵沉鸣。
顾言见状,便用手里的剑挑衅起来,在它们眼前左右挥动,见它们后退,他咧嘴一笑,竟觉得有些好玩儿。
狼也是有自尊心的,见他笑了,霎时一只接一只地扑了上去。
顾言左右躲闪,没扑着的还反复扑来,他将跃起的一一砍下,脚边却奔来一只,本想啃咬他的腿,却被他一脚踢开十数尺撞在了树干上,落地后挣扎了一下,便没了气息。
虽有些狼狈,但最终并没伤着,也好交代,他便高兴地数起了地上的尸首来。
正数着,迎面传来箭镞破空的声响,一只铁箭向他射来,他侧身躲开,那铁箭从他眼前掠去,射落了他身后一只已朝他扑下的黑狼。
“兄长可要当心些!”刘宜踏马而至,得意一笑。
刘宜是他亲手启蒙教的射术,眼见此景,他也有些欣慰,堂堂帝王便该如此,他拱手一拜,“谢陛下相救。”
晚宁以为刘宜射的是什么野物,跟过来一看,却见顾言四周死了一地的狼尸。
她翻身下马,跑到他跟前,细细查看他身上是否有伤,衣襟袍角摸索了一圈,没有发现,却依然心惊。
“你,你好好的鹿不打,你蹲狼?”晚宁责怪起来,被咬一口可怎么好。
顾言便怕她责怪,挠头,目光躲闪,“我过去也就遇见一两只,谁知道今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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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群。”说着神情还邪乎起来,“还真有十只。”
刘宜偷着乐,打小遍看他牛,如今也有人压压他那傲气。
晚宁听了也邪乎,“啊……那,那快走,太邪门儿了。”牵起顾言走了两步又觉得不对,站住了脚,“这些狼怎么办呀?”
“一会儿让千机卫来捡就是了。”顾言拉着她继续走,扶她上了马,牵着缰绳与她一块儿往回走。
刘宜跟在他们后边,环顾四周景致,只觉得今年的秋日格外清爽。
*
叱罗桓跑出了临安时,仓羯大营确实收到了粮草,很多,但有没有用呢?他们没检查过,暂且放着,表面上看,一点儿问题没有,谷是谷,粟是粟,草也是草。
官兵回来禀报时,尔朱兰察正高兴,随手付了钱给拉车的,拉车的刚离开。
听见叱罗桓与贼人一起跑了的消息,他现是呆愣,而后逐渐恼火,来回踱步之后,变成了暴怒。
他是与仓羯王说了拿真密函造假,便可去抓住贼人的,如今是什么也没有抓到,叱罗桓也跑了,他深深地体会到了被戏耍的滋味,转头一想,那粮草怕是也有问题。
他撂下跪在地上的数十官兵,往粮仓赶去,找了几个官兵去检查一番,细细一闻,味道不对,手中铁甲将粟粒捏得粉碎,“封锁三城,他到过的地方都查封,见过的人全抓起来。”
被戏耍的仓羯官兵心里亦是有气,仓羯语一通抱怨,招揽弟兄奔出了军营,临安城东的赌坊,羽安楼的一应商铺全数查封,相关人等,统统入狱。
赌坊掌柜不明就里,怎就被抓起来了呢?他也不知刘夕与仓羯人有一腿,只觉着就剩一张牌,打了看看灵不灵。
仓羯语大喊:“我是锦阳王的人,你们怎敢抓我?!”
官兵知道锦阳王,相互讨论一番,决定禀告将军。
尔朱兰察怒火中烧时听了这话,一下奇了怪,怎还有刘夕的人?他踏着一双铁蹄往地牢里去。
临安的地牢在城北地下,与北面一片沙漠相邻,沙山起伏连绵,千里无荫,若有人跑出去,最近的北城门亦是死路一条。
尔朱兰察见到赌坊掌柜时,细细端详了这个人,从打扮到姿态,从目光到神情,根本不像什么重要人物,他皱着眉头,生怕再被戏弄,丢人显眼。
“你是刘夕什么人?”
赌坊掌柜听他称锦阳王为刘夕,眼下决定赌一把,套套近乎,“我是帮大王留在临安办事的,将军认识大王?”
尔朱兰察这次决定问清楚:“办什么事?”
那掌柜脑子一转,“时刻准备着为将军服务。”
又来一个,尔朱兰察不轻易信了,铁手一伸,“给个证明。”
掌柜可是有证明的,为了让人能“偶然”知道自己在调查临安起火一事,刘夕给了这赌坊掌柜自己的王府令牌。
“将军请过目,小的可为将军效劳。”掌柜没想别的,就想先保命再说,如今是效劳就效劳吧。
*
陆匀安插的探子又送了密函匣子的图样到京城,与上回不是同一个,两人前后错开了。
那人也是奔波一路,到了侯府门口却只见修葺屋子的工匠,上前询问,工匠们告诉他要寻陆大人便去听雨楼,侯爷暂时不在,显然是顾言交代过了。
他便又寻到客栈里去。
陆匀忙活了一番,这几日安排车马,送雨花楼的姑娘们各回各家,眼下刚送完最后一个上车,看着马车稳稳离开,也算安下心来。
他转身踱回客栈大堂里,从临安送图样回来的探子恰好在此时找到了他,进门便说起来。
“大人,这是那密函匣子的图样,一个月支人弄到的。”
陆匀摆了个低声的手势,他不知道叱罗桓,奇道:“月支人?”
“那月支人与越州有关,曾从越州寻了黑市的人去偷这东西,黑市之人来寻求庇护,那月支人也寻了过来。”
陆匀一下明白了,这许是与顾言有关,看了看那盘龙匣子的纹样,连连摇头,觉得刘夕真是胆大包天。
他近日在坊间也听说宫里驱逐了许多人,想着应是顾言帮着刘宜规整了一番,他手里也正好有东西要交给刘宜,便想着此时进宫去,大概正是时候。
他还挺心疼手里的年轻人,给了赏钱,吩咐这送图样的探子休息一日,再慢慢回去临安,人手不止一个,不必太急。
他自己则回到了客房里,换上了官袍,急急忙忙地到街上租借了马车,乘着落日余晖往皇宫里去。
天武军的监门卫如今已不敢偷懒,戟刀一横,相互交叉,把他拦了下来,这倒让他觉得意外,往日这门口的官兵都是歪歪扭扭打着瞌睡的。
幸好,他带了羽州刺史的令牌,递上去给他们细瞧,“老夫是来见皇上的。”
监门卫细细看了令牌,字体图样都是符合规制的,没有异常,将令牌还与陆匀,拱手拜道:“大人,陛下不在宫中。”
陆匀虽被拦下,却觉得如此才算像样,心中对顾言愈加赞赏起来,听闻刘宜出去了,整个思绪都跟着振奋,不敢多问,拜了一声多谢,便往回走。
事情进展顺利,他便自己把东西收好,等着合适的机会再拿出来。
叱罗桓手里拿着照图样打出来仿制品与黑市来的人一块儿跑到了邺阳,恰好又是上次那个守卫当值,那守卫依然认得他,之前与顾言一块儿来过的,便只问他此次来做什么。
叱罗桓一五一十与他说了一遍,那守卫才知道原来顾言是广陵侯,不是王潜派来的探子,惊叹于自己居然与侯爷有过交集,呆愣了一下。
“大哥,我们可以进去了吗?”黑市的人见他磨蹭,不断地往身后看,生怕有人追上来。
守卫闻言回了神,不好意思地点着头,“进去吧,进去吧。”
叱罗桓道了谢,带着那男人往胡一德的住处去,一路上穿过大街小巷,与上一次不同的是身旁出了平民,还时常有官兵经过,昂首阔步的巡查,似是正经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