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女官
    大俞九州风土百态,民风各异,许多小地方更是有自己的一套话语,行事真情实意,毫不算计估量,与琼山氏族一样,他们过着自己的小日子,年年岁岁自种自食,却不曾想这个硕果累累的秋日竟迎来了天大的喜事。

    十三年前翌阳军拆得零零碎碎,小片小片的管制权散落在了一些小地块儿,刘夕要的就是这效果。十多年过去了,年长的兵退役还乡,便在当地征召年轻人补上,个个力能扛鼎,皆可弯弓扛枪。

    只是话语和礼数便不大随规矩,在家如何说话,到军中也如何说话,行事作风也不求严谨,他们只想着在军中是为国效力,勤勤恳恳地操练,规规矩矩地种粮,也从未想过有一天能迁任京城。

    可这一天就是出现了,且很突然,有家室的拖家带口上了京城,没有的便辞别了父母,带着满腔热血乔装打扮之后,照着圣旨随军悄悄入京。

    故而一时间翌阳军大营多了许多嘈杂,能帮着顾言翻译方言的没几个,军中也还有许多东西要规制,一个个的你说东,我说西,难免混乱起来。

    “猴子,你需要个帮手。”晚宁帮着他先安置好了拖家带口的,让他们安排好妻儿老小再回来,转头却还有数千孤家寡人的不知道自己要去哪个营帐。

    “我知道,这不是没人嘛。”顾言在一边与千机卫安排着大营里龙骑、射升、虎焚、延骑、长水、胡骑、步兵、中垒八营的归置,校尉还没选出人来,一片混乱中只能缓缓,他一面吩咐着天武军去调度,一面应着同样不断忙活的晚宁。

    晚宁从旁侧架子上翻来了另一沓卷宗,喊着名字点着去处,一个个吩咐着随时待命,不少不懂官话的还需集中学学,一一记下名字,晚宁摸索着寻个对方能听懂的口音,也只能暂时安置妥当。

    两个人忙活了一整日,数万人的大营总算有了些秩序,至少各归各处,骑兵和步兵没再扎堆乱窜,轻车和弓弩都放在了该放的位置。

    等停下来时夜已过半,顾言带着千机卫一个个营帐巡视,看看还有没有乱了位置的,打算回去再看各地回来的领头到底是谁,他想过散了多年的翌阳军回来会混乱,可没想到这么混乱,心想大概还是他听不懂话的缘故。

    除开竟州回来的三万还在路上,羽州三万在拦截叛军,剩下的几万全都分得零零落落,刘夕也是煞费苦心……

    晚宁在主帐等着他,小炉里煮着茶,炭火噼啪作响,暖在她身侧。

    桌案上晾着煮好的,她自己倒了自己喝,茶香漫在口鼻中,安神舒心,忙了一整日终于能歇会儿,怪不得顾言昨夜回到九华殿说着话就睡着了。

    她一只手端着茶碗,另一只手一页页翻着名册,眼见其中地方回来的都尉就有百余个,校尉也有几十个,这些人应不会甘于转为普通兵甲,这些官职得重新分配。

    顾言从各营走了一圈回来,抓起晚宁手里的茶碗便喝,没喝够又自己倒了一碗。

    晚宁看他只喝水不说话,便知他是忙活累了,最累人的从来不是什么大事,而是这些琐琐碎碎,如纸片碎屑一般沾在身上的小事。

    “你不必生气,他们有些只是耿直,习惯了那样,并不是故意的无礼。”晚宁知道那些不合规矩的眼神定是惹顾言恼火的。

    可顾言自己也知道,把茶碗放下,顺了顺自己的心思,“我不是没动手嘛。”

    “你得找个帮手,不然一直自己忙活,只会耗尽心力,这些琐琐碎碎地东西,得有人给你处理才是。”

    “我开始想宴白了。”顾言笑了一声,忽然觉得在越州的日子有时候也还不错,人就是这样,不对比便不知道好,晚宁的习惯呢,便是总能比出好来。

    晚宁机贼起来,有机会便抓住,这是逃命得来的经验,“你让刘宜给我个官职,我来帮你,如何?”

    顾言看向她,张了张嘴本是想拒绝的,他的阿宁应只需知道如何高兴才是,可一时间又不知如何拒绝,现如今也只有晚宁在身边了,心思一转,问道:“阿宁想要个什么官职?”

    “既然我要跟着你出征,那便须是个武官,你让刘宜给我个监军当当?”晚宁走到他身边,抱着他的手臂,把下巴搁在他心口上,歪歪斜斜望着他。

    “那文武百官怕是要炸锅。”顾言顺势亲了一下,也不是拒绝,只是不大确定能不能成。

    晚宁不服气,身子立起来,站得笔挺,“不服气的便来和我打一架。”

    “那他们却又不敢了,打我夫人,活腻了?”顾言环过她的腰肢,笼了一手绸缎的光洁,他把她拉回怀里搂着,自己也略带苦恼。

    晚宁想了一下,把他挣开,拉着他往外走,“我们去问问刘宜,看看他怎么说。”

    三更半夜的进宫,也就这两个人了,天武军看见顾言,也不拦着,颔首喊了声侯爷。

    刘宜坐在宸英殿里漏夜批阅奏折,各地的翌阳军士纷纷乔装回京,小官儿上报了,他也要回复一下。

    顾言任晚宁拉着跨上那汉白玉台阶,两人直奔灯火如昼的宸英殿里去,刘宜这些时日都住在里头。

    “陛下!陛下!”晚宁即成了他妹妹,更不客气了,不施礼也不叩拜,吆喝着便走到了刘宜身边。

    刘宜知道自己欠了晚宁,也不在意她有礼无礼,一面沾着朱墨在奏折上圈圈点点,一面应着她,“郡主有什么事?”

    他身边能用的官员也需要重新编排,忙得很,焦头烂额。

    晚宁直截了当,忙的人不喜欢转弯,“陛下,给我一个监军,你兄长快累死了。”

    听见“兄长”刘宜抬起头来,看见他兄长站在晚宁身后作一脸无辜状,银色的落地烛台灯火晃在他脸上,一点儿没有笑意,怎么看也还是冷厉威严的模样,哪里像快累死了?

    “大小姐,你胡说什么呢?兄长不是好好的嘛。”

    晚宁指尖敲起了桌子,“陛下,整个军营连个校尉都没有,数万人乌乌泱泱地被你一挥手就招回来了,你都不知道乱成什么样子了,我们可是忙活了一整日,方才停下。”此话带着数落,可这人欠自己太多,晚宁才不与他客气。

    幸而刘宜是个自知理亏的人,思忖了半晌好像确实如此,那翌阳军大营如今只有顾言在去调度,属实是连轴转也未必转得过来。

    刘宜看向顾言,眼珠子动了动,似是询问,顾言不管,转开脸去,他说了一天的话已经累了,刘宜不会如何晚宁,随着她去。

    刘宜是皇帝,有天下最大的自己做主的权力,顾言也是挑着事情出声,免得等他再大些时想起,会觉得被僭越,本身武将功高盖主就是个大忌。

    眼看顾言不吭声,没意见,刘宜拿笔杆戳了戳自己的发冠,他想来这事其实不难,他耍个赖也就掩过去了,“那什么,给你个监军也可,就是你服不服众得自己看,吃白饭的老官儿们我可以替你扛下,可那些军士可不好糊弄。”

    “他们连住处都是我安排的,乖顺得很,你若不想你兄长没战死便累死,便把这官职给我。”大小姐,任性,名满京城。

    刘宜理亏在先,下旨杀了忠良还乱调兵马,有人收拾烂摊子已属侥幸,心里多有愧疚,便只能答应给晚宁个监军当当。

    晚宁得偿所愿,对着他拜了一声告退,领着乏累不想说话的顾言转身就走,顾言任她拽着,看着她便是高兴的。

    刘宜却想起了事情,看见他们走出去忙喊道:“是了郡主,你家宅子也修好了,你可回去看看。”

    晚宁停住了脚,回过身来看着执笔沾墨准备继续批阅的刘宜,“我家?”

    “是啊,还你。”刘宜偷偷收拾了将军府,连顾言都不知道,心虚一般头也不抬一下,眼神空空看着奏折。

    顾言明白他始终是个心肠软的,替他解释起来,“看来陛下是想给你个惊喜,连我都不告诉。”

    “谢陛下。”侯府快修好了,自己家也修好了,该高兴的,可晚宁却没有很高兴,只是淡淡地觉得还不错,都挺好,她屈膝道谢,呆了一会,又补了一句,“臣女告退。”

    顾言知晓她心里沉着一片深湖,偶尔也会随风起波澜。可纵使心有千结,她也只当那是绳花儿,拿在手里拨弄,轻轻搁置,顾言也不知这性子到底好不好,总想哄哄她。

    跟刘宜招了招手,表示谢过,顾言跟着她身后离开了宸英殿。

    走在回九华殿的路上,她一直没有说话,御花园里暗淡的宫灯曳着一点点暖黄色,散在秋日微凉的风里,轻轻晃着。

    “猴子,我想回家了,你不是给我弄了盏大灯吗?哪儿去了?”晚宁忽然不想住在宫里了,刘宜说还她的家,其实早就还不了了,她便想着自己还有个新的家。

    顾言不知道晚宁上次出宫寻他便发现了那盏大宫灯,他本是想给她个惊喜,“阿宁何时发现的?”

    “你与曲安县侯家那位去喝花酒时,我就发现了,我翻进侯府找你来着。”

    “为夫失策了,本想给你个惊喜,挂在一个专门给你留的屋子里了。”顾言笑着与她说,可看她好像并没有很开心,许是那根本回不去的“家”的缘故,他把她拉到怀里抱着,想让她说出来,“家修好了,不高兴?”

    “不是,没有很高兴,也没有不高兴,就是想跟你回家。”晚宁淡淡笑着,也搂着他,如今能回的家,只有他们二人的家。

    军中还有忙不完的活,顾言发觉这样不行,只靠他俩不成,琐碎的事情多了,谁的心情都会不好,累人的很,比剿匪还累百倍,陆匀老头儿又回了羽州,京城得想个办法赶紧编排人手。

    “那阿宁明日帮我挑些军官出来可好?我当真乱的很。”他故意撒起娇来,有了正经事做,晚宁便不会纠起心里的结来。

    晚宁却只是心疼他,抬手顺着他半散着的头发,“嗯,我会帮你弄好,我看过爹爹怎么做,你莫要烦躁。”

    顾言松开她,退了两步,晚宁还没反应过来,他便拱手拜下,“是,监军大人。”

    *

    刘夕逃蹿在外,左柯调出了竟州万余兵甲,他欠顾言一个交代,是拼了命地搜捕刘夕。

    刘夕却是抛下的琼山数万大军离奇失踪,宴白都摸不着头脑,这还能人间蒸发不成?可就是无论如何也找不到他。

    五仙族人和剩下的几万灵仪氏族皆感激宴白没让他们有不必要的伤亡,临瑶的两个护卫也被宴白带回了越州,安置在侯府里,阿武和大山负责起了外来人员的食宿。

    狱卒按着宴白的指令,让左禄把记得的方子都写了下来,他在大狱里住得舒服,与胡玉有同感,觉得身心安然。

    胡玉在越州侯府住了好些时日,跟阿武和大山成了朋友,总给他们讲自己的不堪往事,大山和阿武深感愤懑,于是刘夕的叛军袭来时他们也没离开,胡玉本想着与刘夕对峙一番,结果刘夕不见了……

    胡玉自己也觉得有意思起来,仿佛全没了那段故事,她兴许也就是被人卖来卖去的丫头,说不定还要流落风尘,这么一想,刘夕又算是有点好处。

    对比而已。

    闲暇之余她想起了叱罗桓来,这人也不知怎么样了……

    *

    越州百姓平安回到了城里,一两日下来生计逐渐开始恢复,原本磨刀嚯嚯准备杀敌的铁头汉子失望之余也觉得庆幸,个个道:“谢谢宴统领!”

    宴白自知这不是自己一人的功劳,转头犒赏了越州全军,侯府银钱不缺,在大营给他们设了个大宴,陈清负责起了具体安排。

    踩过生死线的人都是容易满足的,有酒有肉便可欢喜无忧。

    临瑶将北路大军安置在了竟州南郊,山寨里一下挤满了人,琼山军士在校场上搭起了大帐。

    那地方山水确实是好,背面环山草木繁茂,正面走个几里便是一汪碧绿的湖水,又接近军事重镇,往南又有富庶的越州,两大氏族不少人都喜欢这里,他们便聚在一起,商量着要留下。

    风如月正巡视着,看看有没有不妥的地方,却忽然被他们围了半圈,七嘴八舌地询问起来。

    他是瞪着眼睛惊讶又为难,“不是,你们问我不成,这寨子不是我的。”他摊着手,心想还有可多琼山族人没安置,要是都留下了,这可怎么好,真是忙乱的很。

    临瑶挡在了风如月身前,“大家先不要着急,还有很多族人未安置妥当,若都留下,岂不是乱哄哄的?”

    “族长,你想想办法啊。”

    “是啊,族长。”

    风如月见状又把临瑶拉到自己身侧,扇子一指,无赖才是他的常态,根本不啰嗦道理,“你们听族长的还是族长听你们的?叛个乱还理直气壮了?”

    氏族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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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姓听了这话,皆不敢再说,在他们眼里,自然是族长最大。

    临瑶忙解释道:“等事情尘埃落定,我们再商量,大家先歇着。”

    众人纷纷道是,回到各自的落脚处,那些屋子楼阁都结实牢靠,族人们稍稍打理了一番,想着若种上花草,在这郊野山坳里便也是桃源之地。

    临瑶见他们不再焦躁,便交代几个五仙族的军士看护他们,与风如月牵了匹军马往回赶。

    临瑶不会骑马,风如月把她揽在身前踏马飞奔,银铃响声随着马蹄的节奏在山林中回荡,荡进人心里,也算须臾惬意,可消愁的。

    “大人是如何学会骑马的?”临瑶寻思着自己也可以学学,这是个好本事,晚宁和淳安婉都会,她也不想服输。

    风如月凝神一想,“不记得了,太久远了,都能追溯到上古了。”胡说八道,想说就说,他也确实不记得,好端端记这些做什么呢?

    临瑶笑了起来,瘦小的身躯在他怀里轻轻颤着,“大人是千年老妖吗?”

    “许就是啊,不然怎么就赖上你了呀,千年氏族的族长大人。”风如月随口说着,但便是心里话。

    临瑶听出了他弯弯绕绕的意思,也不直接答应,只道:“那便是巧了。”

    风如月假意没听清,低下头凑在她耳边,眼睛却盯着前路,“你说什么?什么巧了?”

    临瑶被他蹭痒了,抬手推他,“起开,看路。”

    路自然是看着的,不看清楚如何护着心上人?风如月的“民生百态”里都是这么写的,他觉得应该没错。

    两人都需赶紧回去,从山寨到越州得跑个两三日,他们都希望宴白扛得住。

    *

    宴白让西、南两路大军扎营休整,两族军士和蛊师毒师却想进城看看,休整了一宿便开始闹腾了起来。

    果然临瑶把北路几万人带走是有原因的,民风淳朴,闹腾随心。

    数万人聚集到了城门口,喊着要进城逛逛,理由是:好不容易来一趟。

    宴白也知道他们没什么恶意,就是想进城瞧瞧,可数万人挤进城里,这是越州全城商户也受不了的热情,怕是不妥。

    这时女子显得比男子管用,就在宴白怎么喊也没人答应时,淳安婉来了。

    她知道宴白平安回来了,却一直在外面忙活,如今还被数万琼山族人闹得头疼。

    寻到城楼上远远看了情况,回府换上了珠翠衣饰,十字髻上插上五尾凤冠,又是一副做主母的模样。

    不论如何,能用的办法皆要试试,总比什么都不做的好。

    在越州军士的护送下,她走到宴白身边,站在了临时搭起的高台上,屈膝施礼,娇柔清亮的声音响起,“各位听小女子一言可好?”

    谁能拒绝好听的声音呢?且那声音来自一个极大胆的女子,居然站在军营的高台上。

    琼山族人安静下来,看着高台,见着一个衣裙翩跹的女子立在中央,日光落在她脸上,似泛起了一层绒绒的光晕,远远望去,似有皓月般的清澈。

    “越州城池不大,若诸位都进去,怕是容易挤成一团,什么也瞧不见。不如分批去,每日入一千人,商户皆有优待,可若全都挤进去,怕是看来看去也只看见你们自己的族人。”

    淳安婉说完,五尺高台之下,喧哗声再次响起,几万人站在一起交头接耳,那声音在越州城郊嗡嗡回响,密密麻麻地人群里,有点头的,有摇头的,还有转身启程回家的。

    而后琼山大军原本的弓弩校尉挥着箭矢高声喊道:“那你们快点儿,我这粮食耗不了几日。”

    宴白听了上前补充了起来,“无妨,越州有,不够了便与我说!”交汇盟友,诚意要有,如此便妥了。

    进城的琼山族人陆续排着队伍,中军军士负责卸掉他们的兵器,一个个放行。

    临瑶的两个护卫中的慢毒,侍卫照着指示与阿武一起照顾着灵仪族长在侯府里住下,他拿着左禄写出来的方子一一比照,眯着皱褶满布的眉眼连着两三日寝食不安。

    终于在护卫毒发之际,对着症状找到了对应的毒方,亲自熬了解药给他们服下,也算左禄一份功劳。

    宴白得了回报,觉得一切都差不多安排妥当,便领着淳安婉回到了越州大营里,武初明看着陈清领着军士们热闹,自己站在一旁静静呆着。

    见他们回来,他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态度,“还知道回来,多跑跑,那火油可多得是。”

    “大人说笑,没事点它做甚?”宴白顺着他,不与他争执,他从来都是懂得人心思的。

    武初明看了他一眼,决定还是不与他呛嘴了,总归是好好的回来了,便问道:“风氏怎没回来?”北路顺利,他知道应是没事,循例问一嘴,化解一下尴尬。

    宴白则笑了起来,“我就说临瑶怎么非要我给个安置,大人,您都不知道那城外的琼山军士都闹腾成什么样儿了,再来个几万,我是真弄不了。”

    “什么安置?”

    “早前王潜不是坑了一波山匪吗?就那山寨里,风如月带他们去了,幸好是去了。”宴白想着城外的情景直摇头。

    “啊~这样,那小孩儿还挺聪明的,就是太纯了些。”武初明是喜欢临瑶的,踏踏实实地女孩儿,做事尽心尽力。

    淳安婉手里整理着舆图,淡淡笑着,一直没言语,拿来了纸笔递给宴白,“你莫要忘了报给侯爷,他可等着你的消息。”

    宴白怎会忘了,总算没有无辜的死伤,还抓到了左禄,除了刘夕不见了,一切都还好,报给主子,是他经年的习惯。

    给刘宜的捷报已在路上,现在只写自己的信件,他拿起纸笔细细写了经过,还顺道说了临瑶和风如月的事情,多亏了临瑶,越州军营里存了各种毒蛊的解药,毒师们的毒方也让左禄一一写了出来,他把这些全都写在了信里,倒也是高兴得很。

    武初明看着他写,撇见外面夜色不错,走到门外凉风习习,也算舒爽,想起有个地方得去,踱着步子往外走,“我去外面转转,你们不用等我了啊。”

    “大人要去哪儿?”宴白见他出去,似是要去很远。

    武初明摆了摆手,没有回应,走出了军营,他早已不属于朝廷,来去自由,不受任何牵制,宴白便没再追问,只写在信里与顾言说了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