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囚的官船推波逐浪,江中粼粼波光晃着两岸虚影,漾开一幅洒金的画卷。楼船驶入明泉码头时天色已至昏黄,一道道窥探的目光隐匿北岸林间,等待着航船停稳。
风如月的脚步一点点变得沉重,每一步都几近踢进厚厚的尘土之中,膝盖以下开始酸痛无力,失血带来的虚弱已经开始向体内各处扩散,他沿着火光通明的洞道走了许久,手里触着的凹凸不平的洞壁,慢慢成了垒砌平整的砖墙。
他的脚步开始放缓,每一步皆听着声响,观察着四周的变化,走到尽头看见了一道明黄色的暗门,他抬手摸了一下,又使了点力气推了推,那门紧紧闭着,毫无反应,他转而四周寻找机关。
就在他四下摸索之时,暗门轰然偏移,徐徐打开,眼前出现了一丝光亮,而后逐渐扩大,如白昼渐起,那光亮投在风如月的眼里,丝丝刺痛累积成了入脑的钝痛,他不得不闭上眼,抬起手臂遮住那道光亮,整个人往后退去,脊背很快撞在了墙上。
暗门挪动的声响消失之后,一片静谧中,他放下了遮挡光亮的手,眼前一个八尺高,身着苍龙逐浪绣摆衣袍的男子,眼含利刃,神色中带着惊愕,立在门外,又或者是门里?那男子正望着自己,那正是刘宜。
刘宜手里握着衣袍,正准备到那花海的温泉去,天武军已回报了人犯入牢的消息,他本打算疏解一下多日的烦劳,却不曾想这一开门,见到一个满身伤痕,撕裂的衣袍上血迹斑斑的人,他惊得险些动武,可眼前的人似是伤得极重,他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心想这里头怎么会有人?
风如月往后退了半步,发现身后已然是墙,跑是跑不动了,看见刘宜身后屋舍奢靡,不管了,先套近乎,免得屋漏还逢雨。
“这位兄台,我方才被人劫杀,是顺着山里的洞穴走到这里的,多有冒犯。”风如月说着便对刘宜拜了礼。
刘宜看着他破损的衣袍上遍布的血迹,目光落在了他肩头那道自上而下划开的伤口上,“你得罪人了?”他没有想要表明身份,而是直接想问清楚。
“也不是,就是有人蹲在城外要干坏事,结果大概是怕我发现,想要杀了我。”风如月知道他们是想用他做人质,可押囚的事情不能到处说,便说的严重一点,说有人想要杀他,这样兴许能激起眼前这个不明来历之人的同情。
刘宜听见说有人蹲在城外,联想到了正确的方向,“灵仪族?”
这人竟知道灵仪族之事,到底是何身份?风如月眉峰一紧,上下分辨起了眼前这人的衣着扮相。
“正是,但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刘宜不避讳,拱手一拜,“在下刘宜。”
如有雷火闪入在脑海之中,风如月的神色瞬息之间如同凝固了一般,皇帝?他居然跑到皇帝这里来了。
“兄台如何称呼?”刘宜觉得这人真有趣,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后居然痴痴看着自己不说话,到底是什么来路?
“草民越州风氏,风如月。”风如月深深一拜,尽量比刘宜拜的深一点,不然怕折寿。
刘宜对他伸出手,眼神上下晃了一下,示意他扶着自己往屋里走,“原来是风氏后人?快进来说话。”眼前这人伤成这样,面无血色,四肢无力,刘宜也不怕他是个什么不速之客。
风如月搭上了刘宜的手臂,迈开几近跌跪在地的腿脚,一步步走进了九华殿,刘宜搀着他坐在桌边,四下无人,是亲自给他倒的水。
风如月看着刘宜提壶执杯给他倒水亦是不大适应,这哪里像个皇帝,分明像个兄弟。
“你可见了顾侯了?”刘宜把水递到他面前,看着他不敢接,又往前送了送,“还要我喂你?”
“不是不是。”风如月赶紧接过,道了声谢陛下,一饮而尽,如获新生。
“我从山里钻进了那溶洞,不知不觉便走到了这里,还没来得及回去与他说。”
“无妨,他已经请旨在码头安插了万余翌阳军,不会有事。”刘宜不打算告诉眼前这个生人囚犯已被截入京城的事情。
风如月放下杯子,目光落在了自己瘀伤的手腕上,想起临瑶至今不知所踪,心中如有炽焰焚烧,焦灼顺着脊背爬上了后脑,他猛然起身,往旁偏出一步,身子一阵虚浮,摇晃之下无力控制轻重,砰的一声跪在了刘宜面前,顾不上膝上的疼痛。
“五仙族长临瑶亦被他们擒获,至今不知去向,还请陛下相救。”
刘宜被风如月忽然之间的举动惊了一下,听见他说到五仙族长,纷繁的心绪绞在了一起,似骤然穿过了漫长无尽的萧索,又回到了十三年前,琼山族人奏请刘宜严惩杀害族老的官兵,刘宜懵懵懂懂地听信谗言佞语,随手便驳了回去,这是祸根,思此,刘宜身上拂过一阵冰凉,如果,如果自己聪明一些……
他感到自己身后仿佛飘来了千万亡灵,无形的手攀附着他的肩脊,一声声不断地哀求着他还出一个公道。
“你可记得来路?”刘宜扶起了风如月,看向他时目中是义无反顾的果决和坚忍,有些事情,他想亲自赎罪,这是帝王该有的担当,兄长定会赞赏。
风如月回忆了片刻,点头道:“记得。”
“那事不宜迟,天武军的钢刀,该见见血才是。”刘宜站起身来,往九华殿外走去,不久后,一声声坚实的脚步声传来,翠羽映霞的庭院里逐渐站满了天武军的官兵。
刘宜站在九华殿门外,看着他们手执利刃赶来,自觉排成队列,等候着指令。
“跟着寡人去杀敌,可愿?”
“追随陛下,万死不辞!”挤满庭院的天武军不少已经站到了九华殿的门廊上,听刘宜问此,皆跪叩高喊。
刘宜对这些顾言调教后的天武军很是满意,双手背在身后,来回踱步,点了点头,而后往九华殿内走,“随寡人来!”他握着条案上的灯座向左悬了半圈,暗门轰然移动,跟在身后的天武军皆面露惊异,偌大宫城,皇帝的寝宫有密道,他们却浑然不知。
刘宜转向坐在桌边尽量恢复着力气的风如月,“风大人,还能走的话,带个路。”
“好。”风如月觉得这皇帝有意思得很,笑着应下,站起身来,双手无力的垂着,肩背已经无法直起,撑着最后一些力气,脚步也在踢踏,完全抬不起来,可临瑶还没下落,他不能就这样停下。
他带着天武军和刘宜穿过密道走进了洞穴,从一个一人宽的狭缝里进去,便到了他来时的那片黑暗之中。
“寡人一直以为这里是一块石头,后面别无他物。”
“幸好是我,要是被灵仪族人找到这条路,陛下,你怕是玩完儿了。”风如月习惯性的说着,没有考虑冒不冒犯的问题,等自己说完了才回神,糟了,他脑子里空白了一瞬,瞳孔都收紧了,等待着刘宜的雷霆之怒,他觉着一般皇帝都比较小气,说错一个字都不行。
可刘宜却笑了起来,心里觉得确实如此,“是啊,回头得遣人堵上才是,太可怕了些。”
风如月对他的反应很是惊奇,抬起头看他,发现这皇帝真是好说话的很,居然在笑,还一脸轻松之态,仿若前面将会出现的不是灵仪族的逆贼狂徒,而是等着他的山川美景。
满满一洞道的人若是被迷蛊毒熏一下怕是不得了,风如月凝起心神,加快了脚步,往灵仪族的藏身之处赶。
他是夜里偷溜的,而如今已是第二日的午后,灵仪族人定已经知晓他逃跑的事情,不知还会不会守在原地,他提着气,小心翼翼地往前,逐渐离不远处的出口越来越近。
刘宜伸手拉住了他,免得他跑出去受到二次伤害,越州来的人,他要为兄长保上一保,“你在这里呆着,让天武军先去查看。”
他抬手一挥,天武军的官兵们了然于心,一个个全数冲了进去,而后刘宜和风如月并未听见有任何异样的声响,天武军的官兵从洞中回头来找刘宜,道那洞穴中除了天武军便空无一人。
“定是去了码头了,船应会在入夜前靠岸。”刘宜心中计算起了时间的问题,“我们回到宫里再出城去已经来不及了,你可知这里如何能到码头去?”
风如月在山里采药习惯了,认路还是有一手,虚弱的笑着,“知道,陛下神勇,草民拜服。”
“别来这些虚的,赶紧带路。”刘宜只要办实事的人,拍马屁的从来不缺,轻轻推了他一下,直起身来走进了洞穴,目光环顾四周,观察着。
风如月跟在他身后,稍稍站定身子,喊道:“诸位跟我来。”那声音回荡在洞穴中,宛如一遍遍的召唤。
临瑶被捆起了双手,推搡着带到了阑江北面的林间水岸。水波拍在盘满树根的岸边,冲湿了树木歪向水边的枝干,不远处便可清晰的看见屋宇重叠的码头以及水面上一道道平整的栈桥。
临瑶脚下磨蹭着枯枝败叶,忍受着蛇毒一点点的在体内蔓延,痒和痛逐渐烧灼在皮肉里,若不是常年与蛊毒为伴,恐怕早已无法支撑。
灵仪族人随着那艘官船的靠近一步步走向码头,身上的伪装随着脚步的加快一点点脱落,一张张涂满草木汁水的脸逐渐显出了真容。
顾言将近午时便醒了过来,轻轻吻了晚宁的脸便悄悄出了门,没有叫醒她。
他带着数十个神火营的军士来到了码头边上,手执利剑,披了一身麒麟金甲,腾云金冠束起了头发,做戏做全套。
伪装的虎焚军装作被迫停下了手里的活,脸上刻意挂着几分抱怨,实则都站到了事先安排好的位置,每个人的位置,都能随手抽出一杆银枪。
官船的船舷刚碰到栈桥边上,姜禹还没有来得及假装下船,离山脚下便传来了乌泱泱地脚步声,自阑江北岸一点点靠近,跑得不算快,却能听出每一步都力道十足,随着距离的缩短,那阵阵轰响亦清晰起来。
临瑶被他们仰面朝天的扛起,随着大军奔向了码头,乔装的虎焚军站在原地,听着传来的脚步声,看着灵仪族身形魁梧的军士逼近,不得令,不动。
顾言踏上身旁垒堆的木箱,腾空跃起,自空中一剑劈下,在霞光中划出一道金色的弧线,如金星坠落,星灭的一瞬,眼前的彪形大汉鲜血喷薄而出,□□瞬间倒地,血肉分离,后面来的皆停了脚步,甚至往后怯怯退了退,这一剑来得干脆利落,冲将而来的人皆有些措不及防。
“上前的,就地格杀。”
翌阳军虎焚军士听命而动,一杆杆银枪迅速立起,天边的霞光为它们镀上了耀眼的金芒。
“你们最好想清楚!”未曾想过有大军埋伏,灵仪族首领的军官从人群中走出,身后跟着两个军士,肩上扛着被捆着手的临瑶,而他们身后皆是同样魁梧的身影,吭哧吭哧地喘着粗气。
“打不过就绑人,属实下流。”顾言手里拿着剑转了一圈,盯着那军官嘲讽起来。
那军官也不示弱,一把低沉的声音说道:“兵不厌诈,你们大俞人自己说的,怎么我们用就不行?”
顾言目光一凌,看着他一言不发,等着他说换人。
等了须臾不见响动,只僵持着,顾言觉着这些人似乎有些不太聪明,等得有些不耐烦,晚宁醒来没见着他定会跟来,着急回家,便先开了口,“你把临瑶先放下,换人可以,只换一个。”
那领头的军官还以为自己犟赢了,以为自己唬着大俞军官了,高兴得笑了起来,一挥手,示意身后的军士放下临瑶,“把大王放了。”
临瑶站定后已是面无血色之状,嘴唇有些发紫,显然是中毒了,顾言看了亦有些懊恼,心想风如月见了得心疼坏了,定不厌其烦地会寻他埋怨。
他一转眼,侧开一边,对着姜禹喊道:“放刘夕下来!”
姜禹只是配合,识趣的很,假意愤慨道:“侯爷,不可!”
临瑶不知内情,亦喊了起来:“不要!我死了也要刘夕陪葬!侯爷,杀了他们!”
是够英勇,顾言心中赞叹,不愧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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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绑走他的女孩儿。
“咱们公平交……”话还没说完,灵仪族大军身后传来了一阵骚动,似是有人从后面杀进了他们当中,隔着茂密的树林,顾言看不清到底是谁,但却可以确定是来袭击灵仪族人的。
那些灵仪族人亦不知情状,一个个皆回头张望,顾言一回神,趁机发难,银色的剑芒瞬间划出数道飞星般的光华,斩杀了临瑶四周的巨人,顺势把临瑶拉了过来,一把扛在肩上往后退去。
虎焚军霎时如金色的浪潮般扑了上去,金光银枪白进红出,丝毫不见手软,对方力气大如何,健壮如何,终究不够敏捷,纷纷哀嚎倒地。
灵仪族叛军踉跄惊逃却被前后夹击,刀剑相击之间惨叫声连连响起,鲜红的热流顺着码头沿岸的木板缝隙流入江水之中,昏黄的落日金辉溶于水色,映衬出更加赤红的浪潮,灵仪族人逐渐失去还手之力,开始躲闪乞饶。
虎焚军被砍伤的军士纷纷还以更迅猛暴击,手中银枪横扫砸落,击碎骨骼,毫不留情的穿入血肉。
顾言将临瑶安置到码头的货仓里,走出来时眼看着觉得差不多了,高声道:“跪下不杀!”
还站着的灵仪族人纷纷跪在了地上,虎焚军士枪头一停,浑身的血气随风飘散,伴着脚边和水中的血腥一起充斥了整个码头。
刘宜满身血迹地带着天武军从北岸密林中奔了出来,天武军的官兵亦浑身染血,不少负伤的还躺在林子里,顾言见到他们时,着实惊讶不已。
“陛下?!”难以置信。
“兄长。”刘宜上前便唤兄长,毫无顾忌。
“陛下,这也太危险了,万一……”顾言没有说下去,万一刘宜出事,大俞又将一片混乱,“你应与我说一声才是。”
“我也是刚发现那密道与山中溶洞相通,还得多亏了风氏。”刘宜眼里欣喜万分,根本不像打了一场血战,转身望向几乎走不动路的风如月,看着他被天武军的官兵扶着往前走。
顾言还是第一次见风如月如此狼狈,上前接了手,“你这次又体验了新鲜感?”
“被你发现了。”风如月有气无力地与他拌着嘴,目光穿过虎焚军一个个染血的身影,极力地搜寻着一个女孩儿。
顾言看出了他的心思,把他往自己身上拽了一把,吩咐虎焚军绑起人犯,带他们去与刘夕团聚。
而后他让风如月借着力,一步步往前走,“临瑶在那货仓里,像是中毒了,你可要撑着点儿。”
风如月听了这话心里拧成了结,点了点头,勉强支撑着体力。
刘宜迎上前去,竟也帮着扶了一把,“风氏擒贼有功,回头我要再赏你们家族恩典。”
“谢陛下。”风如月误打误撞,此时只觉得自己幸运至极,唯独牵挂着临瑶是否安好,借着两人的搀扶,脚步快了些许。
刘宜把他们送到货仓门口,回到码头上,看着虎焚军绑起了一个个投降的灵仪族人,绳索相互连接着把他们串在一起,赶向明泉的天牢。
晚宁睡醒后当真是没看见顾言,坐起身来一思量,糟了,牵了马便奔了出去,到码头时只见到灵仪族人被绑了起来,虎焚军正赶着他们进城,四下环顾,却没看见顾言,只一个刘宜站在人群中指手画脚,看起来应是在处理伤兵。
她绕开一个个迎面而来的军士,跑向刘宜,在与他目光接触的瞬间,她停住了,心里有不知名的惊惶翻腾起来。
她看见四周一片片斑驳地猩红,血腥味儿浓得几近呛鼻,不少负伤的军士还坐在地上,血肉模糊的伤口还在流血,原该在此处的人却不见踪影,她的眼神逐渐恍惚起来,僵在了原地,望着刘宜。
刘宜见她神色奇怪,联系到了几分,走上前想要与她说明,可刚抬起脚步,晚宁便顺着地上的鲜红与鼻尖的腥气跑向了血迹最重的地方。
她不断的张望搜寻,神智被恐慌笼罩着,脚步越来越快,甚至看不清军士们的脸,军士们与她见礼,入耳的却是空无的回音。
她一路走进了北岸的林子里,顾言从货仓出来时,刘宜忙上前道:“大小姐许是在找你,往那边去了,我正要去喊你呢。”
“你怎不去拦着她?”顾言少有的责怪,刘宜一下愣住了,是啊,怎么不先拦下来。
顾言忙追了上去,没有理会刘宜在想什么,他知道晚宁定是在寻他,看见她的背影时,便高声喊了起来,“阿宁!”
晚宁顺着声音回过头去,看见了她要找的人,眼中的事物开始恢复了轮廓,看着顾言金冠束发的模样,笑着笑着却掉下泪来,“你去哪里了?”
“风如月受伤了,我不扶着他,他便要爬着去见临瑶了。”顾言一面高声说着,一面跑到她面前,抬手抹掉了她挂在脸上的眼泪,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脸上都是星星点点的血迹,“我本想早些回去的,你要是再睡会儿,我就该到家了。”
晚宁拍了一下他身上的战甲,属实结实,她往后退了一步,目光在他身上检查了一番,“你没受伤吧?”
“我结实着呢,就凭几根粗胳膊粗腿能撂倒我?”说着便夸张地得意起来,刻意地眉飞色舞,想让晚宁少些担心。
晚宁见他还能玩笑,一副没正经的模样似是确实没事,便拉着他往回走,“那走吧,去看看风大人。”
“好。”顾言跟着她,忽然想到了什么,撒起娇来,整个人挂在了她身上,跟着她的脚步,拖拖沓沓地走着。
刘宜远远看见他们回来,放下心来,带着天武军往城里走,想着回宫准备明日的朝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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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朱兰察点好了兵甲,早前听官兵说叱罗桓到了邺阳便有军队护着,心中不悦至极,小小的邺阳居然敢与他抗衡,他召集了兵马,往邺阳奔去。
邺阳的羽州军在风沙干涸中本来还算安逸,却措不及防的被数千仓羯人冲进了邺阳郡,又一城池落入了仓羯人的囊中,回报的军士快马飞驰,赶往明泉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