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宁的头忽然重重的磕了一下,她在摇晃中睁开眼时,发现自己眼前漆黑一片,她伸出手,碰到了凹凸不平的木板,四面,都是,歪歪扭扭的几条缝隙透进一点点光亮。
她挪了一下身子,脑后传来极重的晕眩感,一阵天地旋转。
她扶了一下额头,闭上眼睛,双手撑在两边的木板上,想要将自己固定。
半晌后,终于觉得一切回正,只剩车轮碾压石土的声音,身下时不时地传来车架磕在石块上的震动,想起失去意识前闻到的奇怪香气。
“竟把我装在箱子里。”
她把眼睛凑到漏光的缝隙上,脸贴了上去,粗糙的木板渗着夜色的冰凉。
外面与里面别无二致,只是车架有灯,星月有光,车子四周的沙石在后退,车子在往前走。
“糟了。”
她退回了四面阻隔的黑暗中,靠着一面坐下,手里攥着衣裙,“也不知道是去哪里。”
她知道兵器定是被拿走了,却还是背过手去摸了一下,而后叹了口气,“早知道不找他了,猴子定是急坏了。”
无计可施,便先呆着,脑袋随着车子摇摇晃晃,“这人到底是什么人呢?”她摸了一下自己头上的簪子和胳膊上的臂钏,皆在,“不是劫财。”
劫色?可却装在了货箱里,似是要去什么地方。
顾言只觉得世间空无一片,比大漠还要荒凉,他召起了十万大军,看着他们列阵于凄寒的夜色中,星月光华照不进他的眼里,他只看见了冰凉的甲胄,看不见一点光亮。
左柯站在他身旁,想要说什么,往前一步,张了张嘴,又吞了下去。
“说。”顾言看见了他的动作。
“侯爷,真的要这样吗?”左柯说得极轻,似怕自己的声音会碰碎什么东西。
陈清对他使劲儿的眨眼,示意他别再说。
“出发。”顾言没有回答他,转身走下了城楼。
陈清吸了口气,跟在他身后,左柯回头看了一眼城楼下的大军,转身跟着走了下去。
尔朱兰察刚回到临安,往狼裘铺就的榻上一坐,长舒了口气,“这个刘夕,真是害我不浅,大俞居然还有军队?”
仓羯官兵给他倒着水,默不作声,死里逃生,还在感谢羯多柯。
“地牢里的人都怎么样了?”尔朱兰察只有人质这一张筹码,需保证都还活着。
官兵点头道:“回将军,都活着。”
“看着城外,如果有人前来,便把他们捆到城楼上。”
“是。”
官兵应下离开,去与其他官兵交代。
叱罗桓漏夜赶到时,邺阳城只剩竟州军留守,一番盘问之后,竟州军士带着他去了郡守府,王潜和武初明陪着胡一德正在熬汤。
“郡守大人,哦!二位大人也在。”叱罗桓走进厨房里,看了一眼锅里冒热气的牛骨,歪歪斜斜地行了个大俞之礼。
“你是……”武初明皱起了眉头,他想了一会儿,记起顾言好像确有一个月支人帮手,眼里闪过一丝了然,而后又疑惑起来,这月支人手无缚鸡之力,跟来做什么?
叱罗桓笑道:“大人,我是来帮忙的,顾侯爷呢?”
“阿言带着兵走了。”武初明没想着问他,一口烧酒闷了下去,杯子敲在桌上。
叱罗桓觉得奇怪,这么快?不是还有人质要救吗?
王潜看着叱罗桓,心里一思量,道:“你可有办法到临安去?”
叱罗桓眼睛一亮,“有啊,我有屋舍在临安,我是临安的人啊。”
“仓羯人怕是认得你。”王潜早听说了这个月支人的事情。
叱罗桓笑道:“没事儿,认得我正好。”
王潜疑惑道:“为何?”
“让他们来抓我,你们去把人质救出来,如何?”
王潜与武初明面面相觑,这月支人怎不怕死?
胡一德拿着大勺,勺起了一碗肉,递给叱罗桓,“这位大人先吃点儿东西。”
叱罗桓笑着接过,转身对带他来的军士道:“没事了,辛苦你走一趟。”
那军士看了他一眼,转向王潜和武初明,“属下告退。”
武初明垂眸倒着酒,王潜抬了抬手,示意他离开。
叱罗桓自己在灶台上随意拿了筷子,大口吃着肉,看着那军士离开。
胡一德怯怯开口道:“下官……下官有一法子,救出人质。”
王潜抬了抬手,道:“胡大人请讲。”
“下官有些仓羯衣冠,可让军爷换上,将牛羊带去一些,装作月支商人,仓羯人最缺的是这样的食粮。”胡一德低着头,看着地面说着。
王潜的目光落在叱罗桓身上,“你觉得呢?”
叱罗桓一面吃着,一面抬眼看向王潜,含含糊糊道:“可以!包在我身上,我本来就是商人。”嘴里不停的嚼着,笑得邪气又灿烂。
武初明看着杯中透亮的酒,轻轻摇晃着,“我与你去,我这辈子也算对得起他爹了。”
王潜看着他,笑了一下,自己倒了满杯,“那你我便也算殊途同归?”
“同什么归,我还要回来抱徒孙呢!”武初明自己喝下,不与他碰。
王潜没想到会他会拒绝,心想怎么跟自己预算的不一样呢?无奈自己喝下,将杯子放在桌上,“好,那便明早出发。”
“睡了。”武初明起身走了出去。
王潜看着他出去,笑着摇头,起身对胡一德和叱罗桓拱手拜礼,“二位也早些休息。”
胡一德点了点头,拱手一拜几乎头碰腿上,叱罗桓摆了摆手,意思了一下,而后问道:“那个牢房在哪里啊?”
晚宁在木箱里摇摇晃晃地又睡了一觉,醒来时闻到了淡淡的异域香气。
她贴到缝隙上往外看,看见一片灯火通明,吊起的鎏金青铜水晶大灯悬挂在在大厅正中,地砖上拼贴出了大朵大朵的宝相花,石榴花鸟图绘了满梁,立柱顶端垂着璎珞图样。
“仓羯城?”
她发现如今很安静,没有轮子碾压声,没有木头的碰撞声,身下好像也没有了晃动,自己似乎被摆在了一个大厅里,像个货物。
她试探着敲了敲透进一丝丝光亮的木板箱子,没听见外面有回应的动静。
她盘腿坐了下来,“真奇怪,把我装在箱子里,是要卖了?”她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倒吸一口凉气,“不会吧,卖给仓羯人?”
此时外面传来了脚步声,而后又响起了笑声,仓羯语叽里咕噜地,她一点儿也不懂,“早知当初听父亲的,学学仓羯语。”她又跪坐起来,趴到缝隙上往外看。
她看见那个在邺阳城外遇见的仓羯男人身边有个衣着华贵,浑身金饰的男人,一脸的胡子茂盛得几乎看不见嘴巴在哪儿。
“仓羯王?”她眨了眨眼睛,“这是要把我卖给仓羯王?”
两个男人身后跟着十余个仓羯官兵,有说有笑的往晚宁这边走,晚宁连忙退了回去,靠在了身后的木板上。
她沉了口气,等待着有人打开这个箱子,警惕着木板上的动静。
锁链拉拽的声音传来,咣咣当当地不断撞在木板上,晚宁在箱子里听得如雷贯耳,她抬手捂住了耳朵,挪了一下身子,离开身后的木板,眼睛观察着哪一边会被打开。
伴随着锁链拉远的声响,刺眼的光亮扎进了她的眼睛里,她没想到这箱子四面一起轰然倒下,箱子竟如开花一般绽开。
她勉强睁开眼,看见仓羯王满布胡渣的笑脸,有些瘆得慌。
赞巴托对她说道:“这是我们的羯多柯,你日后住在宫殿里,便宜你了。”
“什么?便宜我了?你知不知道你快死了?”
赞巴托不知道自己大难临头,他只知道自己回家了,且得到了厚赏,仓羯王最爱美人,大俞的美人,他更爱。
“你先顾好自己,大俞女子。”赞巴托撇脚的大俞话因着他的喜悦而更加撇脚。
仓羯王嘴里不知说了什么,晚宁只看见一群官兵走上前来,抓住了她的手臂和腿脚,将她整个抬起,往那大厅旁的拱形小门走去。
穿过那个小门是一条直直的走廊,左侧是满墙的葡萄花鸟壁画,右侧是大扇的五彩琉璃窗。
此时挣扎没有什么大用,需等个时机,先要找到个防身的东西。
官兵们把她抬进了一个房间里,扔在一张松软的狐裘大床上,晚宁翻身爬起,头发上的银簪落了下来。
“谢母亲。”
她望向房间一侧,日光照进了一扇落地的琉璃窗,在地上投下了大片裁碎的光点。
她将簪子拾起,收进袖口,下床走到窗子边上,日光的温热裹了一身,窗下是一片宫廷园子,仓羯官兵与仆人婢女来回走动着,园子外面有一条河流,那是仓羯人赖以生存的水源。
她抬头望向远处,密密麻麻的低矮房屋后面,有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山下黄沙一片,山腰却生了绿植,山顶上满布白雪。
翌阳大军一路往西,横穿了整个戈壁滩涂,绕到了临安西面的官道上。
“杀光。”顾言看见了远处值守的仓羯官兵,淡淡说道。
左柯看了他一眼,深吸了口气,回头对军士们喊道:“羯族一个不留!”
他策马奔去,虎焚军喊杀声四起,大军从顾言和陈清身边如潮水一般奔涌上前,将那道路上的仓羯官兵瞬间吞没。
顾言领着身后的大军淡然走过,陈清招呼着虎焚军再次聚拢,紧随其后,大军脚下一片鲜红,渗进了沙石之中。
左柯望向临安城的方向,似想着什么,默默跟在大军最后面。
“大漠最西端。”晚宁的声音在顾言脑子里回荡,他抬头望向北面大片的沙山,宛若金色的滔天巨浪。
陈清想缓缓气氛,道:“少主,这像不像那年我们杀海贼时海上那场景,可这是沙子哦!”
“像。”顾言没看他,只是回答。
陈清咽了一下口水,这感觉很熟悉,他不再说话,心里知道说什么都是无用的。
晚宁在那房间里来回走动,不知道该怎么办,一直不停的想,杀了仓羯王好像是唯一的出路,可仓羯官兵不会放她走,挟持吗?对,挟持。
她沉了口气,定了神,站在窗户边上,等着仓羯王来找她。
门忽然打开了一条缝隙,一个身着袒肩露脐的舞姬衣裙的女子从门缝里挤了进来,裙摆和短衣上的金色花草纹样微微闪着光,晚宁看着她轻轻把门关上。
晚宁袖口里的银簪滑落到手心里,警惕地望着她,“你是谁?要做什么?我可不是好惹的。”
“宁儿妹妹自然不是好惹的。”那女子笑着解开了面纱,对晚宁屈膝见礼,“夫人安好。”
“玉姐姐?!”
胡玉笑着走到她身边,指向让窗外的神山,“大将军在那里。”
晚宁却抓着她的手,忧心忡忡地看着她,“你怎么在这里?”
“侯爷放我生路,我想,我不能白活。那羽州怎会需要我来指点,一想便知,但仓羯城,我比谁都清楚。”胡玉将一把短小的匕首塞在晚宁手里,“妹妹收好。”
“谢谢……”
“妹妹说笑了,是我害了你。”胡玉拍了拍她的手,“你与我换身衣裳,便可离开。”
晚宁一惊,“不可,仓羯王看过我长什么样子,他会杀了你的!”
胡玉摇头,“你知道侯爷会做什么,只有你能阻止他。”她用力握着晚宁的手,将她拉近自己,“你从这里出门,一路往左走到尽头,那里有一个旋梯,你装作舞姬走下去就可到这窗子底下的庭院里。”
她指向那一片低矮的土色房屋,继续道:“从园子的大门出去,不远处你会看见桥,过河,你会看见一条大街,你假装买东西,便可躲过巡街的官兵,往东走,仓羯城的城门在东边,侯爷会来寻你,你要找到他,城里有许多孩子和妇人。”
晚宁眼中掠过一瞬自责,心中堵上了一块石头,胡玉说过要她小心的,是她太大意了。
她看着胡玉脱下衣裙,递到她面前,她颤颤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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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自己的衣裳,一件件脱下。
两人交换了装扮,胡玉替她整理了一下鲜红绣金的短衣,“你是解药,快去。”胡玉扳过她的肩,将她推到门口,在她难舍的目光中,从容地笑着,“姐姐没事,现在轮到你了。”
她打开了门,将晚宁慢慢推了出去,“快。”她轻声道。
晚宁压下心里的惊慌,转身离开,她听见身后的门轻轻关上,感到琉璃窗上的五色光华在她脸上流淌,她一直往前跑,跑到尽头,看见了旋转旋转而下的楼梯,墙上铜灯幽幽亮着光,她小心翼翼地往下走,不想表现出惊慌来。
她不断地走,脚步有些微微颤抖,却踩的结实稳固,她只觉得不能摔倒,否则这旋梯便是通往地府的大门。
她从楼梯底部的一扇小门推门而出,刺眼的日光烧上了她的皮肤,裸露的肩膀和腰腹被灼人的光包裹。
她顺着胡玉所指的路线,垂着眼眸从一个个官兵身旁路过,舞姬属于羯多柯,官兵不敢轻易阻拦,她小心地寻找,在庭院的东面找到了大门。
她推门出去,回头望向高耸的宫殿,雪白的墙面在日光下格外刺眼,她一直往前走,在河流边停下。
水流自西向东途经宫殿南面,她没看见有桥,于是往东走去,走了许久。
“奇怪,桥在哪?”她开始担心自己走错了方向,于是往回走,却迎面撞见了寻街的仓羯官兵。
她放慢脚步,故作悠闲,仓羯官兵看了她一眼,没有拦下她。
“吓死我了。”她悄声自语着,加快了脚步沿着河往西走。
一座石桥出现在了视线中,她小跑着赶了过去,在桥头停了一下,手摸上石桥的护栏,“幸好,不是幻觉。”
她擦了一下额上的汗水,从桥上快步走过,走进了街市。
仓羯的孩童手里拿着摇鼓从晚宁身边跑过,摇鼓甩得咚咚直响,笑声纯粹而响亮,毫不掩饰。
几个妇人跟在他们身后,仓羯语喊着些话,晚宁不知道是什么,却知道他们是高兴的。
她低下头继续往前走,走到一个街口,拐向东面,张望着城门到底在哪里。
一座座屋宅逐渐遮住了她的视线,屋宅的窗台上,落下繁花来,她抬头一看,紫红的花如瀑布般从一个个窗口垂下,衬着土色的房屋,显得尤其鲜艳。
“这地方还有花?”晚宁抬手接住了一朵,放在鼻尖闻了一下,捏在手里继续往前走。
她在这些屋宇的弯弯绕绕之间走了很久,直到日光逐渐隐没在神山后面,晚宁逐渐感到了寒冷,她寻找着商铺,想用胳膊上的臂钏换一身保暖的衣裳。
“好熟悉的感觉呀。”晚宁自己笑了笑,抱着手臂,终于在巷落里找到了一家铺子,可却是卖饰物的。
她不会仓羯语,一时忐忑不安起来,吸了口气,推门走了进去,解开了自己的一只臂钏,做了个很冷的动作,又把臂钏递了过去。
卖饰物的妇人知道了她的意思,夜里冷得很,这姑娘穿成这样,谁也看的出来她需要什么。
她拿了自己的大衣直接披在晚宁身上,晚宁躬身道着谢,将金子打造的嵌满了宝石的臂钏递给她,那妇人摇了摇头,推开了她的手。
仓羯语说了几句细软的话,她将晚宁送到了门口,为她打开了门。
晚宁走出门去,再次谢了她,那妇人只是笑了笑,行了仓羯的礼,走回屋里。
晚宁裹紧大衣继续赶路,抬头看见星月已至,“明日……”
她大步往东走,越走越快,她要在沙暴之前找到顾言,顾言没有见过沙暴。
翌阳大军已经看见了仓羯城的灯火,远远的停在了沙石滩中。
“阿宁说要他们吃饱喝足。”顾言对陈清说道,眼里没有情绪,脸上也没有表情,好像只是为了说而说。
陈清知道意思,调转马头走进军队中,与几个校尉说了几句,军队四散扎营,迅速生起火来。
左柯守在大军最东端,他总觉得哪里不对,警惕着逐渐涌来的夜色。
陈清走到他身边,问道:“你在看什么?”
“侯爷如今有些蒙了心,我们需替他看着,那后面可还有仓羯的军队。”左柯望着一片漆黑,淡淡说着。
陈清想起武初明说的话来,“怪不得师父说你喜欢他。”
“什么?”左柯奇异地望向他。
陈清笑了笑,“没什么,你很尽职。”
左柯只觉得他奇怪,没有继续问,此时最重要的也不是这个。
顾言跳下马来,跃上了不远处一座巨大的风蚀岩,他眺望着那些灯火,耳朵里回荡着晚宁的声音,“其实不必去…”
“阿宁,他们的妻儿,与我何干?”
叱罗桓带着竟州军打扮成了仓羯商队的模样,叱罗桓解开了头发,带着头巾,在脸上点了几个墨点,操着一口流利的仓羯语,指着身后大群的牛羊,很快得到了官兵的放行。
百余人的“商队”不急不慢地走进临安城,城中一切如昨,只是进出困难,叱罗桓也觉得惊奇。
他带着王潜和武初明回到自己的宅子里,把军士们安置在了附近的客栈,带来的牛羊赶进了临时搭起的圈中。
“仓羯人真的很缺东西,即便封锁城池也不忘挑拣着贸易,那街市照样开着。”他一面说着,一面把门关上。
王潜见他回来,问道:“你可知地牢在哪里?”
叱罗桓得意起来,“昨晚我特意去问了,地牢在北城门附近。”
武初明观察着叱罗桓的宅子,“你这屋子不错啊,日里热不热?”
叱罗桓嘿嘿笑着,“大人过誉了,不热。”
王潜对武初明的状态有些无奈,摇了摇头,拍了一下他的肩,道:“几时去劫?”
“不急,等他们带出来。”
“带出来?”王潜和叱罗桓都不明白。
武初明点了点头,看着王潜老花的眼睛,“嗯,带出来,你先找个人去看看城里地势。”
王潜想了想,“好,就听你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