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第 2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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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街道宽阔,到处是车水马龙。

    长安城坐落在大周的中心,然而不止是大周,历朝历代,凡统一天下的皇帝都会把这座古城列为都城。所以这也就导致了,长安城的街道四通八达,各有各的特色,任挑出一个地方,都是精心打磨过的古朴。

    秦娇娇坐在香车里,许是因为梦境时间模糊的缘故,刚才还在好一段距离的郊外,如今竟已到了城里。

    “小姐,这里是礼部给咱们安排的院子。”

    春和挑开车帘,将刻着秦家的木牌子交给一旁的礼部官员,又从车夫手里接过了马扎放在轿子下,对着车内的秦娇娇低声说道,然后搀着她下轿。

    “小姐小心。”

    秦娇娇低头才发现,梦中的自己穿的夸张又浮艳。

    一旁候着的礼部官员只听说这两日青州来的使客是个娇娇滴滴的大小姐,一直在心里揣度青州的姑娘是不是真如传说中的彪悍,如今瞧见秦娇娇,他竟不由愣了一下,然后是满眼惊艳。

    青州的姑娘,竟比他见过的长安姑娘还要美得雍容!

    秦娇娇哪里管过旁人的眼神,提溜着裙子踩着马扎,从轿子上下来。

    只问春和:“怎么是春天?”

    礼部给他们分配的院子还是海棠院,只是那些花苞各个都蔫蔫地缩在角落,因为不是夏天,所以既没有海棠,也没有芙蓉。

    春和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三月多本就是春日啊小姐。”

    “三月?”

    秦娇娇心里一惊,只觉得这梦实在是甚诡异了。

    春和看着自家蒙圈了的小姐,觉着异常陌生,背脊不由得挺直了些,又看了看旁边还没走的礼部官员,顿时恍然大悟——自家小姐定然是不满这院子的安排,春天的海棠园光秃秃的看着就不美观,礼部居然还敢拿这样的院子来敷衍她们。

    一旁的礼部官员听了秦娇娇的问话也冒冷汗。

    他和春和想的一样。

    偏偏秦娇娇看不出这边的风起云涌,笑眯眯地要拿银子答谢礼部官员,然后就一脸纳闷地看着对方再三推拒后跑了。

    她皱着眉头问春和,道:“我是会吃人吗?”

    春和低头偷笑了下,“小姐哪里会吃人,明明是他们欺人太甚。”

    春和这句回答倒让秦娇娇有些摸不着头脑。

    想了想后就直接说,“春和我考考你。”

    “你我来长安是要做什么的?”

    春和听秦娇娇说要考问她后很紧张,立刻回答道:“为了参加太子的行冠礼!”

    秦娇娇听后点了点头,这梦的轨迹果真和现实不一样。

    她故作严肃的板着脸,“两百年来,每逢储君冠礼,青州都是派德高望重的长者来,为何如今却要我来?”

    大周一朝对于行冠礼是极其重视的,这象征着男子成人,顶天立地,到了要自立门户撑起一个小家的时候。而储君的冠礼,则更加的隆重,被安排在千年古寺大明寺上,这代表了从今以后,若非重大的变故,哪怕是皇帝,也不可轻易地废立储君。

    若说登基是一名皇帝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刻的话,那么行冠礼便仅次于登基。

    “因为...”

    谁料秦娇娇问完后春和的脸却一下子涨红了,吞吞吐吐的说:“因为您是青州的希望。”

    秦娇娇只疑心自己没听清,她面目平静让春和再仔细说说,怎么个希望法。

    结果听了之后,秦娇娇才咂舌,梦里的她和青州也太惨了些。

    莫名出现了个连名字都没出现的贪官当了府君,和元家勾结,把青州压迫的民不聊生,而秦家作为青州最鼎盛的世家也在他们手下变得半死不活,就剩下了一层外壳。元吉甚至变成了青州的二把手,整日跟在她身后转悠,而慕容雪去养病之后就不见踪影。

    所以,她这次成为了青州的使者,是因为秦家希望她能在太子行冠礼上找到机会参元家一笔。

    本质上和她现实中做的事情没差,只是这个难度更高些。

    ...

    “小姐,小姐——”

    耳边再度传来熟悉的呼唤,秦娇娇揉着脸起身。

    终于从梦中脱离开来了。

    她站起身来,春和让景明把秦娇娇要换的衣服抱出来。

    “小姐,到了和南山寺还愿的日子。”

    南山寺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从他们那里取走一条红绸带后要上一炷香,两天后还要回去再上一炷香。

    秦娇娇让春和把绸带放到梨花木的小箱子里。

    她怀疑这几日的梦就是和这从南山寺拿来的红绸带有关。

    正好借着这次机会去问问主持。

    南山寺依旧坐落在长安郊外的边边角角上,蜿蜒曲折的山路,昨夜里似是下过雨,到处都是行人在青阶上踩出的泥点子。

    主持温和的站在寺门前,似乎是一早就料到了秦娇娇回来。

    除了主持,秦娇娇竟看见了周昭寒。

    周昭寒和她对视的时候,神情很奇怪。并不是觉得惊异,反而是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果然如此。

    主持穿着袈裟,含笑冲他们二人行了礼,又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两位施主,老衲已恭候你们多时了,还请这边来。”

    秦娇娇道,“太子殿下安。”

    “殿下也是来还愿的么?”

    周昭寒抿着唇,闻言慢吞吞地回头看了她一眼,“不是。”

    主持走在前面,听见这话双手合十回了个头。

    “殿下是老衲特意邀约的,因为老衲知道秦小姐今日有些缘法想问老衲,索性不如把你们二人一并叫来解释清楚才为好。”

    南山寺主管的就是姻缘和驱邪,平日里香火供奉不断。秦娇娇想自己和周昭寒能有什么缘法?是她中了邪还是周昭寒撞了鬼?

    她掂了掂手上的木盒子,里面放着那条红绸带。

    “两位施主,请坐吧。”

    主持扬了扬手,示意他们坐在菩叶垫上。

    周昭寒微微笑,和缓地坐在了秦娇娇的身侧,好像和在太学前把秦娇娇推开的青年是两个人。

    和他相比,秦娇娇看起来扭捏了一下。

    “大师,请说吧。”

    主持摇了摇头,指着秦娇娇手上的木盒子,意有所指道:“来即为客,秦施主先说一下困惑吧。”

    周昭寒也莫名看了秦娇娇一眼,他眸中似乎积压了沉沉的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