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第 2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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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情的命定姻缘之人?

    秦娇娇被这几个字吓的浑身一激灵,她看了一眼坐在身侧的周昭寒,自嘲般哂笑了一下。

    还命定?

    她想,怕不是冤家路窄。

    “那么主持,照您的话来说,我梦见的那些事,都是真实发生过的,只是被殿下窥伺命运后篡改了?”

    主持沉吟了一下。

    他只是南山寺的一个小小主持,尽管出家人不打妄语,但对面这位太子殿下很明显并不想承认梦到过什么,他若是说了,或许可能会得罪这未来的天子,到底还是不说为好。

    就在沉静之际,周昭寒却蓦然开口了。

    “主持的话其实孤已经听明白了,孤从未做过什么和秦小姐相关的梦,而传言终究只是传言,一块玉佩或者是一段红绸若就能逆人命运,那未免太荒谬些了。”

    “可是秦小姐确实梦见过殿下……”主持焦急道,他是承了历代使命来撮合这两位的,没想到竟遇到这样的情况。

    秦娇娇抬头,想听这储君打算怎么说。

    “秦小姐,”周昭寒打断南山寺主持的话,转头看向她。

    那双素来淡漠的眼眸里,此刻多了几分秦娇娇说不清的笑意——零星细碎,混合在他深邃的黑眸中一闪而过,快的就像是错觉。

    又像是恶意。

    秦娇娇不喜欢这样的注视,可是她又不得不被这样的眸子所吸引。

    不止是她。

    全长安的人都说,他们的太子殿下,除了文能安天下,武能定乾坤之外,还生了一张天人的皮囊。

    他们把他奉若神明。

    像崇拜五谷四时这些天地赋予的宝物一样的崇拜他。

    “神”的脸上是不会出现人才有的负面恶意,如果有,秦娇娇下意识地都会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周昭寒微微笑开口:“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秦娇娇挑了挑眉,一瞬间反应过来对方在暗指什么——这不就差明着说,自己心里正惦记着他吗?

    而南山寺的主持这时正也一脸赞同地点了点头,竟说:“太子殿下所言说的极是。”

    “这夙世冤家的两位主人,能日日夜夜梦到对方,除了孽缘牵引之外,不外乎就是真正有情,才会在潜意识里挂念。”

    “善哉——”

    主持双手合十,笑眯眯地看向周昭寒,嘴里念着阿弥陀佛,然后说:“殿下不用着急,就算如今还没有梦到过秦小姐,在业力的牵引下,总有一日你会梦见秦小姐的。”

    “老衲也相信,在未来的某一天,能看见二位贵人携手上山还愿。”

    周昭寒眼色沉沉,如同含了雾气。

    他凉薄地笑了下,将玉佩放在南山寺主持面前。

    “主持的好意,孤心领了。只是孤并不信这些玄而又玄的东西。”

    “这是南山寺的镇寺玉佩,昔年陈家老祖从这里借走,如今阴差阳错的落到了孤的手里,孤作为和他有血缘关系的后生,理应替他物归原主。”

    接着他径直起身走了。

    离开前,目光好像看了秦娇娇一瞬,又或许是在看着她身后的柱子。

    这块周斯帝求之不得,被陈老转送于他传世之宝,如今周昭寒竟轻飘飘地就物归原主了。

    就好像,这件东西于他是负担。

    就如同秦娇娇这个人一样,在他眼里,自动的就和麻烦挂了勾。

    梦里他爱着她无法自拔又如何,周昭寒轻嗤一声。他头侧仰在下山的轿子上,微微阖眼。

    偶尔有零碎的日光从车窗的细纱滑出,投落在他平直狭长的眼睫上,勾勒出一片完美的弧度。

    半响,车夫才听见轿子里传来一声轻叹。

    夙世冤家。

    他和她,竟也当得起冤家这两个字!

    秦娇娇愣了一下,在主持错愕的目光中,拿起玉佩拎起裙摆就向周昭寒离去的方向跑去。

    她跑的很快,或许是因为她同那些长安城的大小姐们都不一样。

    她的脚是天足,没有任何裹过的痕迹。

    所以能和男郎们一样的上马打猎,骑马巡游,跑跑跳跳。

    能在这个时候,追上了堪堪坐车要下山的周昭寒。

    “吁——”车夫急忙收紧缰绳。

    一股泥土的腥气扑面而来,有一瞬间秦娇娇几乎要以为自己会被马蹄剁碎。

    可没有。

    轿子最终还是在她鼻息前停落下来,秦娇娇听见自己就要从血肉里蹦出来的心跳声。

    轿子上的周昭寒纹丝未动,透光的陈纱勾勒出男子高大的身形。

    他抬眼,从轿子往外望去,在秦娇娇那纤细的脖颈上凝视了很久。

    ——他是这样的居高临下,又是这样的傲慢,他甚至都不愿意多费点力把帘子掀开,而是安稳地坐在幕后。

    周昭寒见多了旁人对他的追捧,也见过投怀送抱的女郎。而秦娇娇,他越看见她,他心里就会越复杂。

    自嘲、愤怒、厌恶…还有几分连他自己也想不通的情欲,都是这个女人带给他的感受。

    什么夙世?

    他想,她除了这幅皮囊和野心,和那些投还送抱的女子有什么不同,为什么自己在梦里会爱上这样的一个人。

    难道他饱读经书,修心寡欲这么多年,还要和那些食色之辈一样,成为这个女子的权下之臣么。

    周昭寒只觉得发自内心的抵触。

    他一早就料到她会拦下他。

    所以刚刚命车夫上路的时候注意点。

    倒不是怕伤着秦娇娇,只是若是秦娇娇出了事,周朝歌和青州那边都不好交代。

    凭他对秦娇娇的想法,这个贪婪的女子会借助一切向上爬的天梯,如今南山寺主持既然提出了这么个夙世冤家,她自然不会放过,哪怕他要下山,她也一定会奔上前来套近乎。

    果不其然。

    玉佩的色质上乘发光,如流星般被秦娇娇朝轿子抛去,划开了车前垂帘的一角。

    轿内,如玉的双指捏住了玉佩的勾线。

    一刹那,露出了车厢中玉人的真容。

    下一瞬,垂帘笼合,又只剩了一个高大模糊的身影。

    周昭寒审视着手中被秦娇娇抛进来的玉佩,眼中闪过一丝无趣,他想下一秒,她就该跟他说什么姻缘要珍惜的话,或者装着含羞带怯的模样,同他表示,既然是姻缘,就不该被错过。

    “殿下——”

    秦娇娇的声音很动听,不似那些莺莺燕燕的千娇百媚,但像泉水泊泊流过山石,在这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