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四月的最后一个周末,符伊年又一次收到来自祝镕的信件。这是两人确定关系后的第一次来信,之前一直都是通的电话。
大概因为这一阵子比较忙,一封信写得断断续续的,从笔迹和墨水颜色上看,好几次都中断过,有时候一句话都是分了两次说的,也难得他居然还能接得上上下文。
祝镕从京城回到营部,第二天上班后处理完累积的文书工作,立刻去政委和营长那里打了恋爱报告。
“可以啊小伙子,两天假期没白给你!”营长非常为祝镕开心,抬手在他胸口打了一拳,“行动力迅速!”
祝镕也很开心,大半年了,总算有了较大的进展。其实认真说起来,也算是“抱得美人归”了,毕竟这个时代保护军婚,一旦恋爱报告打了,基本就成定居了。
也正是因此,祝镕才同符伊年反复确认了,就是因为他怕她后面如果后悔的话,结果却很难改变——当然,非要改变的话,也是能改变的,只是到时候恐怕会有很多后续的不良影响。
报告送上去很快就被批准,当批准的文件送到祝镕手中的时候,他非常高兴,觉得这件事可以列为他25年人生中第三大喜讯。
第一件自然是从战场上生还,人生还有什么事情能超越与死神擦肩而过、从阎王手里逃脱呢?
第二件事,是由第一件事带来的延申影响:他得到了进入军大学习的机会,在二炮学习了四年后,他被分到安县的部队,也就是在这里,他有幸遇到了符伊年。
现在,第三件事,有了。也许再过几年,会有第四件、第五件,但是还没发生的事,他不做多想,只要开心于当下就好。
得到报告批准那天,祝镕给符伊年打电话,第一次是中午午休的时候打的,宿舍老师接了后喊了三遍“403符伊年接电话”,然后被告知,人还没有回宿舍。
古语云:再而衰三而竭。
祝镕的情绪从最开始的兴冲冲变成开心变成平静,才等来符伊年回拨来的电话。
原来,她那天满课,从早上八点二十,一直上到晚上四点半,中午倒是有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但是系团委召开新学期第一次会议,她必须参加。
因为三次电话都没有找到人,祝镕难免挂了些脸色,营长看到后,不禁多问了一句,毕竟上午的时候他还高兴得快要跳起来。
等问清了原委后,营长嘿嘿笑了两声,让你小子刚刚张狂,然后拍拍他的肩膀,“这才一回你就受不了了?我告诉你,以后这种时候多着呢,开心的时候找不认,伤心的时候找不到人,生病了找不到,生孩子了还找不到……”
祝镕听到这里才明白,营长其实说的是对方,更多的时候,是军属找不到他们,他们无法照顾军属,自己才经历一回就觉得有些情绪受挫,符伊年呢?
虽然说“和平与发展”是主流,也不会再有大规模的战斗战争,可是总会有演习或者其他执行任务的时候。如果刚好那时符伊年生病了、不开心了、有好消息想同她分享了,再或者如同营长说的那样,怀孕了要生孩子了,自己却不在身边,她得多难受多委屈。
祝镕叹气,可能自己还是想得简单了。只好以后多多关心多多关怀,以弥补自己在这些方面缺席的遗憾了。
不过,当第四次通话被接通时,虽然祝镕已经尽力忍住了自己遗憾的情绪,还是被符伊年察觉到了,大概两个人一旦心意相通,对彼此的情绪感知还是很敏锐的。
在符伊年的再三追问下,祝镕吐露了一点点,不过符伊年多聪明呐,立刻想明白了全部了,哈哈笑着说他“傻子”。
祝镕:???
“不是傻子吗?你都说过我聪明了,我能想不到这方面嘛。”符伊年翻了隔白眼,又想到祝镕看不见,只好叹一口气,表达自己的无奈。
“陪伴这件事呢,并不是说无时无刻、如影随形在身边就叫陪伴。心灵上思想间的陪伴和支持,才是一直走下去的必要条件呀。”符伊年对祝镕说:“你忘了吗?你当时也说过,我们要‘分享梦想支持成长’,既然如此,怎么可能时时陪伴嘛。”
经过符伊年的一番开解,祝镕心情好多了,心里默默想:果然关系不一样了,说的话也不一样了,若是以前,符伊年才不会这么直白地同他讲话。
有了这次通话的铺垫,祝镕这次在信里的言词就亲近了很多。这时两人确定关系后的第一封信,符伊年读了两遍了后,仔细地收好,晚上拿了信纸给他回信。
在信里,符伊年跟祝镕介绍了自己的大学生活。
“是充实的、令人好奇的、想要探索的。这里有很多很多的知识等待我去学习,也有很多很多的任务等待我来完成,更有很多很多的梦想等待我来实现。大学,是一片新天地,不像工厂那样按部就班,每天都有新的有趣的事情。”
符伊年跟祝镕提起陆教授,跟他说“这个老头儿特别有趣”,说陆教授在第一次课堂上提到的那个课题。
“所以,人类发展的基础究竟是什么呢?食物养育生命,律法带来秩序,权力带来力量,极限带来欲望……似乎每一项都是人类发展不可缺少的。”
“我当时心里想的答案是:信念。每一代人有每一代人的信念,这些信念推动努力与前进。可是现在再回头看,似乎光有信念又不足够,太虚无了,不够务实不够实际。快乐是我无法找到更准确的表达。祝镕你有什么想法呢?你认为推动人类发展的基础是什么?你可以为我解惑吗?”
一周后,这封信到达二炮某部队的营部,负责检查军营与外界往来信件的机要秘书在查看到这些话的时候不禁抽了抽嘴角——别人谈恋爱搞对象都是风花雪月,再不济也要讨论下房子钱票,祝营长这谈恋爱,讨论的都是人类发展的话题,太深刻了。
不过此时的符伊年尚且不知道这些事,她正在应付于思华。她的边界感实在不够强,见到符伊年收到了祝镕的来信后又开始好奇起来,“符伊年,你这是给你哥哥写信呢?”
这一次,符伊年不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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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讳也没有范文,十分坦然地正面回答她,“不是我哥哥,他是我对象。”
于思华虽然早有预想,还是被符伊年着坦荡的语气给惊到了,“你们搞对象了啊?你不是还上大学呢?你们俩差好几岁呢吧?”
这个于思华,上次被自己顶了一次还没学会看眼色,依然这么不识趣。
符伊年两辈子最讨厌的就是这种没有边界感的人了。
“我成年了。”符伊年只说了这么一句,言外之意:我们合理也合法,两情相悦的事,轮不到你多嘴。
于思华正等着她后面的话呢,却发现符伊年已经不搭理她了,正低着头写信呢。于思华有心想偷看两眼,但是发现宿舍其他人正关注着他们,加上想到张超约了她看电影,就放弃了,背了包出门去了。
“年年,明天放假你要出门吗?”马悦间符伊年只是写信不是学习,便出声询问。
符伊年停下比方,想了想,“不确定,你要出门吗?”她这么问,应该是有想法的吧。
果然,马悦点头,“我来了之后还没出去过呢,明天周日后天劳动节也放假,我想去看看升旗广场、故宫,长城、天坛,好多想去的地方。”
米仙花也凑了过来,“带我一个带我一个,首都哎,长城啊,天安门广场啊,我梦中到达的地方。”
符伊年听着,脱口而出:“白天想夜里哭,做梦都想来首都?”
马悦和米仙花听了一愣,接着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拍手,表示她形容的精准且完美。
“长城很远的,坐车都要几个小时,明天估计时间来不及,我们可以先去天安门广场和故宫,这俩挨着,有时间再去天坛也行。”
这时,常开心也凑了过来,“其实我还想去主席纪念馆看看。”
她这样一说,其他几个也点头,“是应该去一次。”
米仙花:“那要不要去看升旗啊?”
这个符伊年很有发言权,“这个更加来不及,太早了,没有公交车的,我们至少要三四点钟就出门走过去。”
“那不行,”常开心果断否定,“太早了,路上不安全,而且宿管老师肯定不给开门的。”
女生宿舍的开门时间是夏季五点半,冬季六点。
符伊年又提议再找一个本地同学一起,“找个向导吧?不然会不会两眼一抹黑?”还要吃东西、购物什么的。
最后几人商议下,升旗这件事以后再议,明天先去天安门广场、纪念馆和故宫,至于本地向导,等刘洋回来问一问刘洋。
不料,刘洋说周日她爷爷过生日,家里人要一起吃饭,没有办法和她们一起出行。
这就没办法了。
其实大家都是二十左右岁的成年人,即便没有向导应该也不会又问题,更何况她们是集体出游,好几个人一起。
不过,最后出乎几人意料的是,同班的管方同学得知她们要出游后,竟然主动提出可以作她们的“导游”。
这也算得上是意外之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