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七章
一九八三年新年,符伊年还得到了另外一个消息,是一件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的事。
新年当天是周三,挨不着周日,便只有这么一天的假。最近天气冷,符伊年不太想出门,婉拒了管方去北海公园滑冰的邀请,猫在温暖的家里看电视。
电视是上周买到的,樱花国松下牌彩色电视机,24寸。质量不错,画面效果很好很清晰,花费了符伊年两千块钱,是她住进四合院一来消费最大的一笔购物了。
倒不是符伊年不支持国产,主要是这个时期国内的彩电产量还非常低,仍然是凭票或者凭资格购买的,而且尺寸小,画面也不够清晰,听买过的人说,经常有雪花。
所以符伊年和祝镕商议过后,请人从深圳捎了一台樱花国的松下彩电回来。最开始符伊年想把彩电送去军区家属院,就当孝敬长辈。
不过这个想法被容院长拒绝了。
“你爸下基层的时候多,我住四合院的时候比较久,”容院长的理由很充分,“讲利用率当然是放四合院好。”
祝军长也是这样的说法,“我除了新闻联播,也不看别的,就放四合院。”
二比一,符伊年妥协。
什么?你说祝镕的意见?那不重要,不在家的人没有资格发表意见,听着就行了。符伊年这样告诉祝镕。
祝镕能说什么呢,当然只能听着。
随着时间推进,改革开放的加深,电视台的节目和形式也多了不少,只不过这个时候电视剧和综艺节目比较少,倒是不少港台影视剧的录影带开始传入,听说外面还有录像厅,专门播放这些港台的影视剧,一集几毛钱。
符伊年当然不可能去外面看,也买了录像机,只是还在路上还没送到,等送到了她也就有电视剧看了。
看着电视嗑着瓜子,符伊年觉得自己的生活还挺悠闲的。然后这悠闲的假期就被一通电话给打破了。
打电话来的是老家的七叔,告诉了她这个很意想不到的事情:符家被抄走的物件还回来了。
符伊年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挺好笑的,说:“七叔你别逗我了,又不是封建社会,还抄家?大清早亡啦!”
七叔无语了一会儿,给她详细解释,“你应该不知道,十五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你爸还不是工程师,你大爷爷的事迹也没什么人知道,因为符家以前大地主嘛,小将们就来抄家了,你爸爸也差点被打倒,后来不知道怎么查证出来了,你大爷爷参加了抗日和解放战争牺牲的,这才勉强没有戴高帽挂牌子游行。”
“不是说符家早没落嘛,”符伊年一直以为符家就一座空宅子,别的啥都没有了呢,“都抄走了些什么啊?古董多吗?值钱吗?”就算是从进士老祖宗那里算,也是一百来年的呢,也是古董。
“没落了也是有钱的,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七叔其实也不知道具体都抄走了什么,“总归就是金银玉器、书画古玩之类的吧。你抽空回来一趟,去县革委会把东西领回来,告示说到一月底逾期不领视为无主,上缴国家了就。”
“哦,知道了,我找时间回去一趟。”符伊年应下了一句,又关切了一番五叔爷爷的身体,得知老人家冬天得了一次伤寒后就一直卧床,心里咯噔一下子,“要不要来京城看看?京城好大夫多。”
“就是年纪大了,这疼那病的,免不了。”七叔叹了一口气,又叮嘱符伊年早些回去把事办了。
这周肯定是来不及了,符伊年请了下周六的假,加上周日一共两天,时间可能紧张一点。
唉,什么时候才有双休啊。一周上六天班,周末好不容易休息一天,还要打扫卫生,或者其他走亲访友的事。虽然困扰和问题这些符伊年都没有,打扫卫生她有请钟点工,亲友们也都十分繁忙,没那么多时间走动。
但是这些问题对于普通上班族来说,都是摆在眼前的事儿,若是有了双休,普通工人回轻松很多,符伊年到现在还记得有个相声提到双休说好,因为女婿回岳母家“一天的活两天干,还能白吃六顿饭”。
符伊年回安县不是自己开车回去的,祝镕找人买了软卧的车票,又找到柳旻借了一个保安,陪同她坐火车回去的。
祝镕说最近外头治安不是很好,出了很多□□的案件,尤其是一些偏僻的省道市道,甚至还出过几次命案。
“宁可火车时间久点麻烦点,也不要冒险。”祝镕劝说到。
符伊年没有反对,她还记得上一次回安县的路上被人用动物碰瓷讹诈的事,很听话地服从了他们的安排。
周五晚上卧铺出发,周六清晨到达安县,符伊年没有回化工厂家属院,找了一间招待所洗了一把脸,然后等到上班时间直接去了县革委会,哦,现在叫县政府了。
县政府大院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了,符伊年大概听了一下,几乎都是来领取曾经被抄走的物品的。
这个时候已经腊月了,天气寒冷北风呼啸,大家都聚在背风的屋檐下,有的蹲着有的站着,或者戴着手闷子,或者两手揣进棉袄袖子里。
符伊年走过去在默默在队伍末尾站好,心中庆幸自己走时听从容院长的话,找了祝镕旧的军大衣穿上了。说是旧的,其实有□□成新呢,只是他现在到了新的部队,一切又要发新的了。
等了一会儿,终于有个工作人员出来,说按名字喊,喊到谁谁进去,要准备好户口本或者介绍信,“如果发现冒领的,隔壁就是公安局,进去蹲三天再说!”
人群里纷纷响起“那不能!”“不会的!”等类似的声音。
“谁冒领啊,多缺德。”一个戴着雷锋帽的年轻人在地上吐了口吐沫,嘀咕到。
他身后一个大娘却笑起来,“小伙子年轻啊,还真有,昨天就有人来冒领了,结果被人家公安局识破了,关起来了。”
不知道是谁家,这么倒霉,人都死绝了,还要被人冒领物品。
符伊年没等太久就轮到了自己,一开始她还没反应过来,因为工作人员喊的名字是“符志宏”,她正低着头看蚂蚁搬家呢,是柳旻借来的保镖上前提醒的她,她这才回了神,急忙举手,“在这里!”
符伊年的户口因为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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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已经从化工厂家属院迁走了,不过她保留了旧的户口簿,还有公安局的档案做证明,很容易就通过了,签了名字,得到一张物品名录,然后去旁边的房间领东西。
符伊年心头怀着好奇过去了,想知道这东西怎么领,是分门别类呢还是堆放在一起自己找呢?
结果都不是。隔壁房间的地上堆放着几个大小不同的麻袋,每只麻袋上都有名字。符伊年很快就找到了写着“符志宏”名字的麻袋。她张开麻袋口看了一眼,里面有字画摆件也有瓷器玉器,好像还有些首饰。
符伊年没敢仔细看,很快就将麻袋重新绑好,她看向门口守着的一位工作人员,“同志,我能找人帮忙吗?东西太重了,我自己搬不动。”
得到同意后,符伊年请跟来的保镖过来帮忙把麻袋搬出来送回招待所。
麻袋搬回招待所后,符伊年以最快的速度和名录上的物品核对了一遍,然后将大件的摆件和书画装进一个木箱子里,而那些金银玉器则全堆进了行李箱里。
装好后几人立即退房乘坐火车回了京城。
倒不是符伊年有被迫害妄想症,实在是这些东西太多了,而且说是价值连城丝毫不夸张,麻袋从里面搬出来的时候可是不少人看见了。若是有人趁机打劫、谋财害命,那可就遭了。
一夜火车,周日上午的时候回到了四合院。符伊年谢过保镖并一人给了一个一百块的红包——虽然柳旻给他们发工资,但是符伊年也不能白用人。
等人都走了,符伊年才拿出那张物品名录一样一样仔细核对物品。
这里头最多还是字画,倒也不是什么名家字画或者古董字画,大部分都是符家进士老祖宗自己的手迹。不过一百来年下来,也算是古董了。
字画之外的大件,是一座雕刻精美的木制神祖楼和一套锡制供奉摆件,分别是两只鹿形灯柱、两只象形供盘,还有一只三足盘双龙的香炉。
符伊年研究了一下,猜测这神祖楼应该是祭祀祭拜的神位,而这套锡五供是供奉在楼前的、象征美好祈愿的摆设物品。
估计这一套,应该是供奉在符家祠堂的。
除了这些,还有些精致的金玉首饰,光玉佩就有四对,鱼形的、蝉形的、葫芦形的、莲花形的,都是成双成对的,还有四枚白玉和翡翠扳指,看着成色都不错,另外还有十几枚戒指,福字的、喜字的、福寿纹的、嵌珍珠的……一共十一枚。
除此之外,名录上还记载了些其他的瓷器和玉器,比如翡翠翎管,这个标注的是遗失,还有一堆青白釉花瓣纹小罐,这个的标注是损毁。
符伊年不知道这些标注是否是属实的,如果是真的,那就太可惜了,都是古董啊,尤其那枚翡翠翎管,怕是符家进士老祖宗用过的物件。如果是假的,那大概是被人私藏了吧,不过好在没有损毁,也算不幸中的万幸了。
符伊年将这些东西分门别类的整理好,重新装好,书卷画轴装在木箱中,神族楼和锡五供装在一个大木箱中,其他的金玉首饰等则装在木匣子里,然后符伊年开始考虑起对这些物件的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