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四章
这个时期的周末休息日还是只有一天,对于大部分人来说,其实根本休息不到——搞个卫生、洗澡洗头、辅导作业、探望老人、参加婚礼……
一天就这么过去了。真真正正能休息一天的时候,一个月大概也就能有一次。
符伊年没有上面这些问题的困扰——四合院虽然大,因为姑婆的缘故一直是井然有序的,尤其最近来了三个保镖,更人有人帮忙。
没有孩子用不着辅导作业,长辈们都十分康健,还有自己的事业,根本用不着她操心。
唯一值得操心的是人情往来。只是符伊年的同学朋友们都是才毕业不久的年轻人,个个忙着拼搏,短时间内还没人给她寄“红色炸弹”。
而祝镕,他是他那帮发小同学里成家最晚的一个,其他人连孩子都生了,各自有各自的生活圈子,加上祝镕不在京城,来往其实并不多。
所以,符伊年的周末通常是在家看书看电视,有时候也会去图书馆或者逛街,总之能自己找到乐子。
当然,这是祝镕不在家的时候。
不是有那么个例子嘛:小孩子跌倒,家长不在的时候他/她会自己爬起来,也不一定会哭;若是家长在身边,甚至表现得非常心疼,那孩子可能就回哭闹不休。
所谓“会哭的孩子有糖吃”就是这个道理了。
放在符伊年身上也是这个道理,祝镕不在身边,符伊年可以很从容地安排自己得时间,不过既然祝镕回来了,当然不用这么“委屈”自己啦。
祝镕也是同样的心理,没条件也就罢了,有了条件当然不要将就,所以这一整天,两人都是形影不离。
主要是祝镕,一直跟在符伊年身后,她去泡茶他也去倒水,她去拿零食他就帮忙撕包装,总之除了上厕所,祝镕就一直跟着她。
容院长看着他这一举一动,不忍用“跟屁虫”来形容自己的儿子,想到最近从医学杂志上看到的一个叫“连体婴”的名词,用来形容这小两口倒是比较贴切。
祝镕自是不知容院长的吐槽和形容,他正和符伊年商量着晚上吃饺子,“正好全家都在,就当我俩一起孝敬长辈。”说着压低声音在她而别补充,“客厅人太多,我们去过二人世界。”
前面那句听着还比较像话,听到后面那句符伊年就开始翻白眼,推了祝镕一把,谁家过二人世界在厨房过啊。
不过最终还是听了祝镕的话,俩人去厨房包饺子了,祝镕不愧是在炊事班待过一段时间的,饺子馅儿调味调得非常好,和面揉面的活计也十分熟练,水和面的配比非常好,揉出来的面又光滑又筋道。
符伊年于这两项都不精通,只在一边看着,一面欣赏祝镕露在短袖外面硬实的肱二头肌,随着他揉面的动作鼓起又松弛、鼓起又松弛。
符伊年突然脸红了起来。
祝镕注意到,疑惑地看她,“是不是厨房太热了?要不你出去吧?我自己包就行了。”
已经是六月底快七月了,已经是盛夏,厨房又是西晒,下午确实比较热。
符伊年已经从胡思乱想中回了神,很快就好了,眼角余光瞥到了墙角的冰箱,“吃根雪糕就好了。”
祝镕:……“分我一半吧。”
符伊年无所闻,其实她并不怎么热,因此咬了第一口之后就将雪糕递到祝镕嘴边,然后雪糕就没有然后了。
符伊年看看手里光秃秃的雪糕棍,再看看腮帮子都鼓起来的祝镕,转头跑去了客厅门口,“妈!祝镕抢我雪糕!”说着还把雪糕棍给容院子看。
姑婆说趁天气好把旧毛衣拆了毛线洗了打算重新织,容院长正跟她一个拆毛线,听到符伊年告状,头都不抬,手里继续拽毛线,“那你打他。”
“好嘞!”符伊年答应着,闪身回了厨房。
姑婆抬眼看了看厨房的方向,再看了看容院长,笑起来,“你这哪是当婆婆的,你这是亲妈。”
容院长却突然叹了一口气,“到底是亏欠了人家姑娘,对着好一点总没错。”
听话听音,姑婆觉着容院长话里有话,不禁多看了她一眼,但是没多问。
晚饭就是符伊年和祝镕包的饺子,祝镕擀皮符伊年包的,个个皮薄馅大元宝一样。符伊年和祝镕不仅包了一百多个饺子,不过因为家里人多,符伊年觉得不够吃,又蒸了一锅米饭,加上黄瓜拌拉皮、一盘卤牛肉、蒜泥粉丝扇贝、麻婆豆腐四个菜,摆了满满一大桌。
祝军长还开了一瓶茅台。不过赵振华和李九江以晚上要值班婉拒了,最后就是祝军长和祝镕两父子一起对酌。
符伊年看他们兴致好,也有些嘴馋,跑去把放在厨房柜子里的一瓶红酒拿了出来,要和姑婆、容院长还有钱招娣一起喝。
钱招娣虽然晚上不用值班,但是她不会喝酒,而姑婆觉得红酒没意思,还是茅台比较醇香有劲,也不肯和她们一起。于是,姑婆、祝军长和祝镕一起喝了一瓶茅台,符伊年和容院长则分饮了一瓶干红。
最后,祝家三人不必说,大概是祖传的好酒量,容院长也没事,甚至有些意犹未尽,只有符伊年,半瓶不到的红酒,就有些醉醺醺。
祝镕看她昏昏欲睡的模样,放下酒杯将人抱起来送回卧室,替符伊年换了睡衣,又擦了手、脸,等人睡熟了,自己这才去浴室洗了一把脸,重新回去餐厅。
姑婆和容院长已经不在这儿了,只剩祝军长一个人一边就着蒜蓉再吃饺子。
祝镕在祝军长旁边坐下,也拿起筷子吃了起来。父子两人就这么沉默着将餐桌上剩下的饺子、热菜、冷盘全吃光了,然后同时起身将盘子摞起来端去水槽清洗。
祝镕在洗碗布上挤了些洗洁精挨个将餐具擦去油污,祝军长则开了水龙头开始清洗泡沫,两人一个擦一个冲,动作十分默契,一看就是做过很多次。
水龙头开得大,水柱哗啦啦将餐具上的泡沫冲走,从下水道流走,从窗外看的话,只能看到父子两人在做什么,并不能听到他们的对话。
厨房里,祝军长一边清洗一边问祝镕:“还没和你媳妇说?”
“嗯,”祝镕手下动作没停,苦笑了一下,“不知道怎么说。”
祝军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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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了一下,也很理解祝镕的心情,当初祝镕才出生他就去了朝鲜战场,也是最后不得不讲的时候才同容院长说的,倒不是怕家属阻拦,而且心有愧疚,说不出口。
不过,“还是早点说吧,别和前几年去南疆的时候似的,人都到了还不告诉人家。”那个时候还没结婚,算是情有可原,如今若是再有欺瞒,以年年的性子,只怕要糟。
祝镕也想到了这一点,笑容更苦了,但还是心存侥幸,“爸,就这么确定一定有我了吗?万一落选呢?总不能这一百多号人都过去吧?”
祝军长“哼”了一声,“一百人?两百人只是高级官员,负责和上层交涉的,其他的中层管理和执行还有一部分人。”
祝镕手上的动作一顿,“这项目规模还真是挺大的啊。我们开价多少?”
祝军长伸手跟他比了个“V”,“这个数。”
祝镕:“人民币?”
祝军长:“刀乐。”
“嚯,”祝镕感叹,“不愧是‘头顶一块布,全球我最富’,豪横!这么多钱,够国内办成很多事了吧?”
祝军长笑而不语,这才第一回,以后这种交流项目会越来越多的。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祝镕一直没找到机会同符伊年讲他接下来的工作安排。因为他到了通知上指定的会议地点后,被告知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也许几周也许几个月——将进行封闭性训练,而他们每个人只有一分钟的时间打电话通知家人。
符伊年得到消息,最开始是惊讶,然后是郁闷,后来是释然,接着依然按部就班地上班下班。
她的想法很简单,只要知道他平安就好。
之后的一个月,符伊年都再没有收到祝镕一言一语的消息,她有时候焦躁得不行,只好同祝军长打听,当然是得不到答案的。
后来符伊年学乖了,不直接问了,换了一种旁敲侧击的方式,比如八月的时候正好是三伏天,京城却突降暴雨,符伊年会问在祝军长上班出门的时候问要不要多带一把伞;比如到了“十·一”时京城本是金秋,却突然大风降温,符伊年会问祝军长要不要带一件毛衣。
时间慢慢推移,十一月过去,十二月来临。
这天晚饭的时候,符伊年吃着吃着,突然说了一件事,“最近路上好多波斯人啊,是有什么外事活动吗?”
说这话的时候,她一直在观察祝军长和容院长的表情和动作,毫不意外地看到他们动作顿住、嘴角微僵,不禁叹了一口气。
祝军长想看了眼自己的妻子,放下筷子同符伊年解释,“祝镕本来想着确定后再说,但是没想到培训变成封闭式的了。”
话音才落,看向突然出现在餐厅门口的人,惊讶道:“你怎么回来了?”
符伊年转身,看到祝镕正站在餐厅门口,身上是板正的军大衣,军帽端端正正地戴在头上,灯光照映下,国徽闪耀。
祝镕嘴角微翕,似乎想说什么。
符伊年用力吞咽了一下,起身拿了一副碗筷,装了一碗饭放到旁边,也没说是给谁的,只吐出两个字,“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