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八点半,华咏章睡醒了,她伸手捞起机械闹钟,有点迷茫。
她昨晚失眠了,完全睡不着,但今天早上又有课,于是十分痛苦的定了闹钟。当然,也是为了防止贺襄过来了她还没醒的状况出现。
现在闹钟距离她订的时间都过去几个小时了!
她正怀疑自己太困了睡过头了,就听到贺襄的声音:“小猫咪醒了吗?”
她虽然经常发自内心的觉得贺襄像只犬类,但她也没说出来,倒是贺襄,自从某一天突破了什么奇怪的开关,他就忽然会随时随地的乱喊。
有时候她都觉得她是一个展示架,架子上挂满了叮叮咣咣的标签条。
什么小猫,小孩,某人,惊鸿客老师……
还好,没像苏广复他们管她喊什么小华,她对这个叫法表示很无语。
华咏章坐起来,随手顺了顺头发:“你来多久了?”
贺襄在卧室门口狗狗祟祟的探出一颗脑袋:“睡不着,我五点就起来了,去晨跑了四十分钟,然后买了早餐过来,才发现刚七点多,不知道你起了没,就来你门口碰碰运气……”
他竖起右手:“我本来想等你起床的,但你的闹钟……响了起码三分钟,我怕它吵醒你,就进来帮你关了!”
华咏章无奈:“哎。”
贺襄在门口扭捏了一下,欠了吧唧的说:“我检讨,给你关闹钟的时候偷看了你十分钟。”
华咏章好气又好笑:“先斩后奏,罪加一等,罚你去外面坐着等我十五分钟。”
今天上午前两节本来有课的,现在看来可以理直气壮的逃课了。
她进了洗手间,往镜子里一照,十分怀疑人生。
她年纪还小,偶尔熬夜一次并不明显,但架不住她最近透支性熬夜,加上皮肤白,黑眼圈超深一圈……
小小年纪,就能在人前装深沉,一掷千金带社里搞科研,她凭的是什么?
凭她无数个熬夜赶稿的稿费,凭她每天在报纸的犄角旮旯里找方法捞钱……
很多东西现在国内基本上一片空白,她借着和沪城研究所那边的关系拿到了很多迭代品回来了,但还不够,精深的方向不能探索,就从很多没被注意到的地方下手。
社里也不能一味地投入,很多东西要达成良性的循环,必须要让研发落地,但是社里的孩子们哪有这种商业思维?
表面上不动声色、一掷千金,背地里查看存折就焦虑……
幸好在她半哄半骗的努力引导下,大家齐心把太阳能灯做出来了,这种日常能用到的东西,别说是现在,就是未来到处灯火通明的时候也有人买单。
研发结果上报了,大的方向交给上头去做,她们可以先做点小的给社里补充经费。
她还随手对灯的外形做了点改动,最先出图的是一盏南瓜造型的手提灯。等成品一出现,大家围着南瓜灯看,圆墩墩的南瓜造型,还有一对可爱的豆豆眼小表情,简单但可爱极了,灯一亮,橘黄色的光就温馨的充盈满灯罩。
她做完以后社里的人受了启发,一口气做了三十多种仿生造型的灯罩,大家投票选了几种,她又去找生产线投入生产了。
下一步就是找百货店展出售卖。
这东西既实用,又有后世的文创风格,根本不愁卖,但是前提得有人知道有这种东西……
等待盈利的日子里华咏章完全坐不住。
于是某一天南城文学社和北城文学社都收到了惊鸿客的新稿子,除外,受上次雁回楼有粉丝登报的启发,华咏章以路人的口吻登报赞美某某百货一日游,偶遇可爱灯具,感悟人生美好……
嗯,怎么能不算一种早期伪装路人营销手段呢?
华咏章自己都觉得好笑,目前还是初期,效果还要再等等。但最重要的是,这次简单的尝试,让整个团队陷入了一种非常狂热的氛围,大家的热情空前高涨。
第一批产品刚生产出来的时候,社里人均都要买个十几盏回去送礼,要不是华咏章拦着,她怀疑第一批灯在校内就能迅速被消化掉。
但她觉得理应面向市场,才能定更高的价格,有更多的受众,自然就赚得更多。
为此她不惜昧着良心跟她们说:“面向市场,才能更好的考验我们的研发成果。”
她最近几乎每次去到社里,都会有人过来:“社长,我有一个新点子!”
以前她说自己是社长,他们报以善意的大笑,然后都管她叫小学妹……
现在她希望回到从前大家还比较拘束的时候。
因为她否定方案的时候,真的会有学姐抱住她一边撒娇一边哀求:“社长,再考虑考虑,我觉得这个一定能赚钱!”
最近她不得不减少去社里的时间,为此她找的借口是:“我最近太累了,需要休息休息,各位有什么问题和进度可以找程老师,屠荼师姐,或者祁师兄汇报……”
她当时一脸疲惫,黑眼圈像今天这样浓,大家就怜爱她了。
宣布完后她就想: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在贺襄休假前,把状态调整好!
现在看来:呵呵。
事情不仅没减少,还一件接着一件来,不排队了。
华咏章用清水洗了脸,又站在镜子前悔恨了几秒钟,亏得她年纪小,现在皮肤基本零瑕疵,就连昨天吃烧烤,今天脸上也没长痘,但她能清晰的感觉到,那颗跃跃欲试的痘痘长在了后颈下面的背上,嘶……
华咏章出来,贺襄就递了杯水过来,她接过来喝了两口,贺襄又接过去。
华咏章坐下才反应过来,脸一红:“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贺襄托着下巴看她:“那你吃呀,我吃过了,但还能再陪你吃一点,热了一遍,口感可能没那么好了。”
华咏章吃了几口,被他盯的有些不自在:“怎么了?我的黑眼圈是不是很重?”
贺襄笑着摇头,却说:“以后太忙就别熬夜给我写信了。”
华咏章又吃了几口:“你们家……以前这么吃早餐吗?”
贺襄继续笑眯眯的摇头:“不是,我爸吃饭就像开会,要求食不言寝不语,一家子冷冰冰的对坐,像几块石头被硬凑一桌。”
“我觉得我爸这么要求,一定有他的道理。后来我弟弟出生了,他可以在餐桌上爬,六岁了都能挤到我爸怀里吃饭,一家人欢声笑语的。”
华咏章想说点什么,就听贺襄喃喃道:“我终于明白我爸为什么只是看我弟弟吃个饭都能那么开心了,因为看心爱的人,一举一动都会觉得很可爱很幸福。”
华咏章举着筷子,只觉得尾椎骨到后脑勺那一段,瞬间发麻,仿佛被什么击中了。
贺襄走过来:“怎么了?我说错话了?”
他俯下身,还是比她坐着高,他凑过来,声音低哑道:“别哭了,我错了。”
他的手指拂去她的眼泪,又帮她拿掉手上的筷子:“申请一个抱抱。”
不等华咏章答应,他就像一座山一样俯过来,将娇小的她连着椅子圈住。
半天,他察觉到怀里人用手推了推他的胸膛,贺襄恋恋不舍的松开了,没料想华咏章忽然伸手揽住他的脖子。
他第一反应是躲开,意识到是她后迅速顺水推舟的往前,一个踉跄,几乎跌倒,少女柔软温热的唇迎头映在了他的脸颊上。
他呆了几秒,仿佛不能理解般摸了摸被柔软光顾过的地方。
华咏章破涕为笑,用力的推了他胸口一把:“回去坐好。”
他乖乖的坐回原位,华咏章又面不改色的吃了一点,两人都不再提刚刚的事,到出门贺襄都在cos木头人。
华咏章在心里感叹:知道他纯情,但这也太……
结果,贺襄下一秒就笑眯眯的牵住她的手:“原来我只想哄你心软讨个抱抱,没想到还有意外惊喜。”
华咏章:滤镜碎了一地……还好看看他的帅脸,又勉强原谅他了。
两人先去附近的书店取了贺襄租的相机,然后又回到华大,自从书信交流以来,他只能靠一张照片聊解思念,所以他早就想好了这次要多多拍照。
一路上贺襄随着华咏章走,她走,他在后面咔嚓咔嚓咔嚓。
华咏章好奇他拍的如何,奈何这次租的相机相当傻瓜,没有取景器,只能等洗出来才能看到。
“你这个角度拍,应该拍的我像折叠人,你不如从我头顶往下拍,就一颗后脑勺……”
“你还笑?”
贺襄嘀咕:“这相机不行,我想要那种能把你一颦一笑都录下来的东西。”
华咏章闭嘴,抢过相机,指挥贺襄摆造型,然后咔嚓咔嚓,拍完了她才站起来。
贺襄贴过来,把下巴又搁在她肩膀上:“你拍的真好。”
华咏章轻拍他的脸:“照片还没出来呢,夸太早了吧,就算拍的好,也是因为你好看。”
贺襄在她耳边发出那种低沉的笑声:“你也好看。”
华咏章:……
知道你是恋爱脑,但不知道你是这样式的。
她心生怜爱,伸手去戳他的脸,贺襄脸红红的退开了:“有人来了,怕对你影响不好。”
华咏章都没注意:“我不怕影响。”
然后一抬头,她就知道贺襄为什么这么说了。大周一的早上,遇到了校长和辅导员……
校长还主动跟她们打招呼,好在说了两句话就准备走,倒是辅导员,若有所思的问她:“我记得你们班今天有课啊……”
华咏章干笑着打哈哈:“啊,是吗?”
等人走了,她傲娇的瞪了贺襄一眼:“叫你关我的闹钟!”
华咏章抢过相机:“速战速决,我去拍图书馆和教学楼,对了,还有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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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拍完差不多还够我们去一趟鹿鸣湖,带你去钓虾!等到……”
贺襄举手打断她:“中午要陪你哥吃个饭,我们都说好了。”
华咏章泄气般停下:“不想见他!”
贺襄想了想,坏笑道:“那,要不我们一起放他鸽子?不过这样不好吧,我们还是去见一见。”
华咏章转着眼珠子,似乎在思考这个问题的可能性:“其实我不想见他,是怕我一见到他,就想打他。”
她腾出手,示威般的摇了摇:“贺师父教我的防身术,给了我保护自己和挥拳的底气!”
贺襄轻叹:“那时候,你摔了好多跤,我以为你学两天就会哭着说不学了。”
他姐姐从前就是,学了一天,哭的家里房顶都快塌了,死活也不肯学了。
华咏章不接这话了,拎着相机风风火火去拍照了。
贺襄跟在后面,实在好奇:“你拍这些干嘛?”
华咏章一边找角度,一边说:“拍了洗出来,寄给我的朋友们。”
她得意的露出小虎牙:“她们给我写信,哭诉自己还在辛苦的头悬梁锥刺股,我们班主任寄来的,他还拜托我写了回去班会上读给他们,我一琢磨,就想给她们寄点照片。”
她忽的调转镜头,对准贺襄,咔嚓一张。
刚刚她只是抬眼一看,就看到正在失神的贺襄,五官锋利,但眉眼温柔,这一幕不拍下来真的白白辜负了今天的相机。
把带的胶卷全都用掉了之后,时间也差不多了,二人于是去往贺襄定好的饭店。
在那里,华咏章见到了接近三个月没见到的华元璋。
她歪了一下脑袋:“这谁?”
对面坐着的华元璋想哭,嘴唇抽搐了一下:“妹,你总算来了,快带我去看医生!”
他的脸肿的像猪头,说话口齿不清,甚至有点流口水,一点也没有昔日华元璋嚣张的模样。
华咏章半天回不过神:“这不是我哥。”
贺襄:……
华元璋:“我是,我是啊!”
华咏章挑眉:“我七岁那年冬天,你为什么把我踹到冰湖里?”
华元璋一愣,有些尴尬:“……说这个干嘛?那时候小不懂事。”
华咏章回头对贺襄说:“这不是我哥,我小时候没被人踹到湖里过。”
华元璋简直无语,大声说:“是我啊,就是我踹的,那年雪特别大,冰很厚,我想试试那个冰的承重量……后来你掉下去冻病了,爸妈问我我没承认!”
华咏章似笑非笑的坐下来:“哦,我想起来了,那你确实是我哥。”
华元璋猛点头:“那快带我去看医生!”
华咏章轻轻摇头:“那不会,我看你能说能叫,脸肿了一点……而已,死不了人。”
华元璋一怔,忙转向贺襄:“贺襄,你看……”
贺襄默默地转开脸:“那个,你们兄妹的事,我就不看了吧?”
这么说着,他却有些心虚。
昨晚从女朋友那儿回去,越想越生气,回招待所拿了条毛巾蒙上脸,翻去他给华元璋开的那间屋,华元璋已经睡着了,睡得鼾声如雷。
他伸手捞过另一只枕头盖在他脸上,然后精准出招,保准明天不是行家来绝对看不出伤口,只会觉得浑身疼。
打完他就地一滚,轻跃出窗,在他的脚落地之前,第一声惨叫才起。
他闪身回了屋,把手指关节捏的作响:一顿不够,接下来一天一顿,打到那人渣怀疑自己得绝症为止!
他可没对他的脸动手!
这个人别是作恶太多了,又被人打了吧?
华元璋还在委屈和恐惧:“你不管我的话我回去告诉爸妈,有本事你就一辈子别回家,回去落我手上我就把你绑起来卖给隔壁隔壁村的二傻子……”
“哎哟?”华元璋捂住脸,没抵住贺襄的手劲,他捏着他的脸,眼神冰冷慑人,就在华元璋组织语言要滑跪的时候,贺襄严肃道:“这是吃了什么过敏吧?”
华咏章上前拉回他的手:“我饿了,他这脸看着,估计吃路边芒果过敏了,不用管,我们先吃饭。”
华元璋的目光从肿的通红的眼皮下艰难的瞪过来:“不是,什么玩意儿过敏那么疼,我浑身都疼……”
华咏章温声细语道:“不碍事,死不了,爸妈又不养我,我哪有钱给你看病?”
她要是总是从前那种恨不得活剐了他的犟种眼神,他还能习惯一点,现在这样,他听了直哆嗦,连忙捂住口袋:“我没钱!”
“没钱就别看病,死了我去筹捐款把你烧了撒路边的芒果树丛里,然后在边上立个碑‘有人因为偷吃芒果而死’……”华咏章说着忍不住笑了起来。贺襄在边上一本正经的点评:“嗯,颇具浪漫主义。”
华元璋:神经病,我要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