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 照片
    密封在信封中的照片一取出来,不知是不是华咏章的错觉,她竟然嗅到一股浅浅的柑橘香味。

    这熟悉的香味一落入鼻尖,她脑中就止不住的回忆起贺襄坐在窗台前的样子,没记错的话,那是八十年代流行的一种洗发膏的香味。

    气息好像比音色更容易唤起人的记忆。

    可惜,照片一映入眼帘,她便再没心思想别的了。

    上一周寄来的照片中贺襄都还在病房中,这一次的照片他已经能离开病床了,但他坐在轮椅上。

    短短一周多,贺襄的脸色实在称不上好,失血过多让他的唇色看起来青紫发白,南城难得天气回暖,他穿着病号服,身上搭着一条薄毯,越发显得消瘦憔悴。

    他看起来不大好。

    华咏章也好不起来,心上像压了一块大石头。

    她的记忆都混乱了,想不起来那天贺襄身上到底挨了几枪,只记得血像水一样流,她不敢动他,深怕自己的无知加重了他的伤势。

    那天到后来,派出所的警车送他们去医院的那段路上,她的记忆都是混乱的,之后她接连做几日的噩梦,梦里太真实了,她又没亲眼见着贺襄好起来,以至于记忆混乱无章。

    她轻轻摩挲着照片,觉得也许她真的记错了,贺襄伤到的还有腿?他还能站起来吗?他没能避开命运的残忍吗?

    华咏章越想越慌,连忙起身出门去找公共电话亭。

    辽城刚下过一场雪,出着太阳,但冷意刺骨,透过她包裹严严实实的围巾肆虐过她的脸和眼睛,哭红的眼角在寒风中有一丝难以忽略的刺痛。

    郑老太太和二姨金霏在厨房做好吃的,她忍住哽咽的鼻音,跟她们说她出个门,很快就回来。

    可惜她在北风呼号的电话亭等了快两个小时,也没等到元平那边接通电话,她留下语音,要对方听到留言后明天上午给她回电。

    晚上回到卢家,华咏章竭力掩饰,才没让外婆看出破绽,但第二天一大早,她又裹上围巾匆匆出门了。

    在电话亭等到十一点,怕卢家那边担心,她闷闷不乐的回去了。吃过午饭,郑老太太拉着她在壁炉边烤火:“大冷天的出去忙啥啊?你看看你这小爪子冻得!”

    她没受过辽城的这种天气,就连之前过来,外出也都是表哥们跟着,室外的时候少,以至于等郑老太太絮絮叨叨的埋怨,她才发现小拇指肚往下生了两块红肿的疙瘩,红肿发烫,一经提醒,就觉得痒得抓心挠肝的。

    是冻疮。

    好多年了,她都没再生过冻疮了,一时间竟然觉得有一种怪异的熟悉。

    郑老太太心疼坏了,金霏也找来了药箱,给她上了冻疮药,华咏章被两位长辈围着关照,心里暖暖的,焦虑也缓解了几分。

    金霏知道她要打电话,就不让她出门了:“在家用座机一样的,你这孩子,怎么那么傻?外面多冷啊!”

    华咏章不想把他们牵扯进来,又裹得里三层外三层得出门了。

    这一次元平的电话终于打通了。

    元平那边吞吞吐吐的解释最近接了另一个单子比较忙,顾不上回这边。华咏章顾不上生疑,连忙问他贺襄的情况,元平称会尽快去了解,还安慰她贺襄目前在南城有名的大医院,又有家人关心,问题不大。

    准备挂电话的时候,元平问她打算怎么处理她哥哥的事。

    对了,她来辽城行程匆忙,确实没留下对华元璋的处理方法。她们早就根据车子的定位找到华元璋所处的方位,听闻是个煤窑,她就没再说什么了。

    她下不去手,但恶人自有恶人磨,顺水推舟就能解恨,比她自己动手好的多。

    元平早先就为应小姐查过华咏章,对她家的情况可谓了如指掌,正是如此,他对华咏章可谓是佩服至极。

    易地而处,他做不到她的慈悲,他向来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但这次情况不同,他犹豫了半晌,还是开口提示:“你大姐谈的对象有点背景,连我这边都被找过了,只要提供线索,那边会付一大笔报酬,我当然不是看在报酬的份上,是因为我得到消息,你爸妈正在赶来南城的路上,这个单我不接,估计很快也会被别的同行接去……”

    华咏章沉默了片刻:“那你看着办吧,别耽误你挣钱。”

    挂完电话以后,华咏章总觉得元平有些奇怪,她说不上来。

    没等到贺襄新消息之前,她反正坐立难安,所以干脆让元平提前把信件送去贺家,贺国真之前已经收到两封信,打开一看,还是录音带,气的脏话乱飙。

    新信件不是给贺国真的,是给单茗的。

    为了不留下字据,给单茗的录音带只有一次播放功能,内容非常嚣张的下战书:离婚,否则贺襄以后再出任何意外,全都算在你头上,代价是一比一复刻在你的宝贝儿子身上。

    贺国真这边已经收信件收到有心理阴影了,但他不是那么容易就被人左右的,既然别人逼着他离婚,他偏不听!

    而且单茗发誓说了,贺襄的事和她没关系。

    别人的话和他妻子的话,谁的含金量重,不言而喻吧?

    心里头虽然有些疑惑,但在听说贺襄逐渐好起来之后,贺国真对这个事已经不想追究了。

    不痴不聋,不作阿家阿翁。

    这次过后,以后单茗应该也不敢了。

    嗯……

    结果,他不提离婚,单茗反而闹将起来!

    贺国真气急攻心,再三追问,妻子才哭的梨花带雨的道出真相:“……不是我想离婚,是我不离婚,他们就要逼死我!小钧是我的命根子,现在他们都把主意打到小钧身上了,还不如杀了我!”

    于是,贺国真不仅没离婚,还一路气吼吼的杀到华大去,没找到人,他犹不满意,又找到了孙司令那儿讨说法。

    贺国真知道华咏章的背景,在他的资料里,华家最大的依仗就是华咏章的姐姐和孙家走得近,如此而已。除外就是她手头的那盘磁带母带了,但在贺国真看来,华咏章的诉求大约就是钱或许嫁入贺家。

    一个居心叵测,心机深沉,用心险恶的小人!一个妄图拆散他家,让他妻离子散的恶女!一个他想起来就恨得牙痒痒的人!

    她所求的,他偏不给!别的不说,单单这种搅家精进了门,那贺家多年的脸面恐怕都要被踩烂了。

    但听完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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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控诉,孙司令撇撇嘴:“她真的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你们离婚与否对我没有任何影响,我也不理解这孩子的脑回路……”

    这场谈话以孙司令滑不留手的甩锅完结。

    前阵子他让夫人从华家姐妹那里打听消息,连哄带骗,结果咏姝说录音是伪造的。若是真的,他还要头疼呢,因为单茗居然敢对贺襄下手了……

    可若是假的,就说得通了。

    这姑娘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仇家寻仇报复,贺襄替她受了伤。

    可若是假的,她为什么要对外说?她只要一口咬定这是真的,单茗身上的黑就洗不掉了……

    孙司令的疑惑一直到他们抓住一个人,才得以解惑。

    而贺襄已经醒了,刚醒来人都还晕乎着,就抓住来陪护的人的手问:“咏章呢?”

    孙司令刚和夫人来看过他,被陪护冲出门叫住,他们立刻回去,围到了病床边上。

    孙夫人一见着他就猛哭:“小襄可算是醒了!你要是有什么事,我们以后下去怎么有脸见你外公外婆……”

    贺襄的伤口主要集中在腰腹,需要充分卧床,但自打他醒来以后,就一直在问女友的消息。

    孙夫人装作不知道,孙司令只得装傻:“没瞧到你说的什么人,我一接到通知就来医院接你了,旁的什么人都没见着,你找谁?当日还有谁在?”

    贺襄醒了没多久就又昏昏沉沉的睡着了,再醒来后,他才有些羞涩的解释了他和华咏章的关系,并表达出对她的担忧,希望孙家帮忙照看。

    孙夫人叹气,苦口婆心的劝了他一圈,又阴阳怪气:“你在医院里这么多天,人家看都没来看一眼,这种人哪里值得你上心了?”

    贺襄垂下眼,心尖微麻酸楚:“就是不知道她是不是出事了,或者她根本不知道我在这家医院……”

    孙司令拗不过他,给他写了一封信,保证给他送到华大去。

    之后贺襄等了几天,眼神一天比一天暗沉。

    孙司令犹嫌不足,递上了一沓照片:“放心吧,人家姑娘好好的在度假。”

    第一张照片上是穿的暖融融的小姑娘,她站在雪地里,笑容灿烂的望着前方。

    贺襄心安了几分,对着照片不由自主的露出了一丝笑意。

    但笑意在下一张照片时,刹那冷却。

    照片上有两个人,男生高大帅气,女生温柔甜美,相视一笑,仿佛是天地间最般配的佳侣。

    贺襄沉住气,一直往下翻,都是他心上最挂住的那个人,和不同的男生在一起,其中甚至还有两张蒋子丞的。

    他上次就知道,蒋子丞是沪城人,一路从沪城追她到北城,又从北城找来南城,现在她明显是去了有雪的地方,蒋子丞也在……

    她说她只喜欢他,贺襄还觉得自己很幸运,而在她的解释里,蒋子丞只是一个书迷。

    那其他那些人,也都只是书迷吗?

    孙司令瞧着他沉下去的脸,叹了口气:“我是瞧你担心她,就找了找,答应你的事,爷爷都会给你办妥的,只是这姑娘吧……”

    他故意断在这里,贺襄捏紧信封:“谢谢爷爷,我有些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