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 南城来信
    华咏章挂了电话,在边上光明正大听墙角的在辽顿时化身十万个为什么。

    他问:“德亿是什么?”

    华咏章简答:“一个加工兔毛的纺织作坊,我和朋友开的。”

    “哇——那为什么只招女工?”他又问,华咏章想了想:“只是纺织岗位招女工,我们那儿失学的大部分是女孩子,没有工作的话,她们很快就嫁人生孩子了。”

    “嫁人生孩子有什么不好吗?”在辽不解,华咏章一顿,一时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她总不能说那些女孩,就是千千万万个过去的她,嫁人大多不由己。

    好在在辽也没在这个事上刨根问底,他刚刚在边上听了全程,对面的小姑娘不仅汇报了工作,还给她说了她家的事,比起别的,他更想八卦这些。

    冯月梅挨个汇报了一圈她家的情况,她一直没说要跟家里彻底决裂,但她不回家,这个态度月梅是清楚的。

    所以与其说是说她家的情况,不如说是来给她添点笑料。

    大姐咏姝那边形势尚好,谈对象了,男方是在南城读书的同学,听说家里条件还不错,她们村都觉得这丫头以后肯定了不得。

    二姐咏贞在闹离婚,孩子才几个月大。华咏贞刚出月子,她们两口子就在镇一中边上开了一家饭馆,想着比着葫芦画瓢,分一杯状元楼的羹。

    人人都说状元楼挣得多,咏贞气不过,论起来冯家只是状元的邻居,她才是状元的亲姐姐,于是她们也开了一家,也叫状元楼……

    因为华咏章一直没回老家,冯家也不想得罪华咏贞,便忍了,只是没多久咏贞家的饭馆的口碑已经殃及到她们了,冯家才找华咏章诉苦,当时华咏章都无语了。

    前世她在南城开小吃店的时候,二姐过来玩,看了她一天的营收非常眼热,寻思回去也开一家,她当时劝她慎重,二姐还觉得她藏着掖着不想把技术教给她。

    咏贞这人很奇怪,华咏章要是过得好,她就格外不舒服,占便宜还要阴阳怪气,但她要是过得不好,咏贞又受不了。在她最难的时候,她也会伸手拉一把,在她和妯娌吵架的时候,咏贞还会手撕全场帮她。

    每当她觉得和二姐的心近一点,就会被她坑,离得远了,咏贞还多念着她好。

    不怪她们是姐妹,身体里都有劣质基因,犹豫不决,反复横跳。她很厌烦,清醒着沉沦才最可怕,但她如今却释怀了。

    只要她刻意练□□有一天她能阉割掉这些东西。

    冯家跟她说了,以为也没什么用。她说话在咏贞那儿也不好使,但以她对二姐的了解,她就不是做餐饮的料……

    全部的心眼子都用在坑人上了,谁家客人天天上当啊?本来冯家就是做的学生和附近住户的生意,华咏贞开的上一回当就没人去了,一来二去,饭店很快开不下去。

    开不下去也就罢了,她和杨四天天吵,日日闹。亏钱是一方面,两人自打脑子一热盘下了这店,还没挣钱呢,杨四就觉得自个儿当老板了,采买蔬菜蛋肉时,年轻俊俏的女摊主喊他两声,他就飘得不看路了,华咏贞哪里容得下这个钉子,自然要哭闹不休。

    杨四嫌烦,趁机甩手回了临水村。

    走的时候还撂下话了,她再这么闹,他就离婚。生意是两口子一起拍板的,亏了钱全怪她主意歪,平时干活都没想起来自个儿媳妇生完孩子没半年。

    咏贞怕离婚,怕的要命。附近就没人离婚的,离婚就代表她没人要了,丢人。

    当时冯家也觉得这是个大事,他们厌烦咏贞两口子的行为,但离婚真是大事,怕她想不开

    月梅连忙又给华咏章打电话,当初华咏章就说,她二姐家的店不足为惧,不用管,开不了多久,很快就关店了,他们好好做自己的事就行了。

    这是不战而胜之仗。

    果然如她所料,甚至事发到结束,一个月都没到。

    杨四甩手回了临水村,咏贞不敢走,租店的时候为了压租金的价,他们交了押金,承诺租一年,她亏不起了。

    华咏章这次本来铁了心了要给二姐个教训,听她哭得嗓子哑了,又没忍心,最终折中了一下,劝她换个营生。

    咏贞听完她的建议,扁着嘴道:“我没有钱了,你能不能……”

    “不能,我也没钱,我还在读书。”华咏章打断她的话,知道她心里害怕离婚,感到一阵悲哀:“你该看看外面的世界。”

    咏贞叹气:“看了又能怎么样呢?”

    “不还是要嫁人,受气!”她恶狠狠的说:“像你和大姐,读了很多书又能怎么样?能当饭吃吗?我们女人生来就是要靠男人吃饭的!”

    华咏章还没说什么,冯月梅就在边上道:“读书就是能当饭吃,在德亿要是你能月考考到前三名,就有二十块奖金。”

    冯月梅一挺胸:“我就更了不起了,我是出卷子的人!我拿得更多!”

    后面咏贞就按她建议的开了家文具店,平时老老实实守店,空闲去状元楼后厨打下手,月底一盘账,虽然没达到她做梦的程度,但亏过一次的华咏贞感觉自己又行了。

    之后的事华咏章就没跟进了,今天听冯月梅一说,还以为杨四又搞幺蛾子,结果这次要离婚的是华咏贞。

    她在镇一中开店,忙的时候四脚朝天,闲的时候闲出屁来,去状元楼后厨打杂这事,冯家说看在她妹的份上,每月给她发十五块工资,咏贞干的特别卖力,让冯家人都对她改观了。

    打杂了几个月,咏贞逐渐明白她的饭店为啥干不下去了。就是北城冬天来得早,后厨洗菜洗碗少不了,她的手洗出了冻疮。

    自从店能赚钱了,杨四对她脸色又好了,又想回来同她一起开店,只是文具店不需要那么多人手,一天中只有中午和晚上放学需要守着,而她在状元楼帮忙的工资进的是她自己的私人金库。

    她从小到大,哪怕结了婚,身上有钱的时候都特别少,彩礼那几百块她也就摸摸,转手老老实实给家里了。

    收到的礼金她也只是看了看,公婆说他们还年轻,让他们老的帮忙收着,而且这礼金收了也是要还的。

    收着的意思,她也明白,她很不爽,所以闹着要分家,闹着要开店,无非是公婆那边管钱管的太狠了。

    而现在,虽然不多,但又有钱又有闲的日子,一下子掀开了她眼前的迷障。

    她的手经常有冻疮,杨四就像瞎了一样,她也是,有冻疮就有冻疮呗。

    但某一天,常给她送货的年轻男人卸货的时候帮她把重的搬到屋里,走的时候掏出一个贝壳形状的油膏,随口道:“咏贞姐,这个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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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冻疮上,明年就不会烂手了,给你。”

    华咏贞笑着愣住。

    那天周末她回临水村,也看看孩子,晚上她把手伸到丈夫眼前:“你看。”

    杨四莫名其妙的瞅了她一眼,撇着嘴:“丑死了。”

    然后杨四逢人就哭诉,说他开个玩笑,华咏贞就要离婚,他受不了这委屈!

    杨四还抱着孩子去华家,人高马大的大男人,哭得嗷嗷的,说孩子都有了,咏贞不想跟他过了……

    奈何华家现在自顾不暇,华元璋自打从黑煤窑被救回来,就一直有点不对劲,但他行动如常,起初华家上下都没察觉到。

    唯有他媳妇温元儿晓得,她怀着身子呢,肚子已经大到走两步路就累的不行的阶段了,这段时间她情绪波动大,都见过红了,华家两口子便一口气供着这俩活祖宗。

    华元璋一回来,温元儿就瞧出不对了,但直到华元璋打了她,她才挺直了腰杆。

    之后温元儿头一次硬气的回娘家了,秀水村的人不知道内情,华家人却如丧考妣。

    华元璋刚进黑煤窑里时爱挑事,不仅被打过头,下面也被工头发狠踹过,那地儿又没医生,他全凭时间一点点捱过去的。被救出来时因为要做笔录,他不好意思说,面对大姐的关心,他也不敢开口讲。

    直到回到家,温元儿一挨着他,他就条件反射的生气。

    没有人比他自己更清楚自己的问题。

    他只顾着自己泄愤撒气,没注意温元儿的眼神。他那里坏了,她肚子里的很可能就是华家未来唯一的希望……

    华元璋哪里想得到这里,照例用老态度对她,毕竟她当初就是骂不走,赶不走,上赶着要陪他睡,怀上了到他家“逼宫”也要嫁给他的女人。

    不然他怎么会要她?

    温元儿显然也知道他的想法,挨打的时候她还下意识的护住肚子,等他发泄完怒火,她捋好自己被打乱的头发,去了华长清夫妇的卧室,甩下重磅炸弹后,她一瘸一拐的回了同村的娘家。

    她嫁到华家来,图的从来就不是爱,她要的东西一直没落到她手里,现在机会来了。

    华家一边哄儿媳妇,一边找人打听偏方,可秀水村就没有不透风的墙,没几日就传的沸沸扬扬。

    这年大年夜里,家家大团圆,华长清和华元璋又因为他对媳妇的态度大吵了一架。华元璋回到屋里,越想越生气,卷了家里的现金就离家出走了。

    月梅说的还算委婉,但在辽都听懂了,他很唏嘘,也很……

    嘴痒,想传八卦!

    小表妹对他笑笑:“不要说出去哦,不能给外婆知道了。”

    “吧嗒。”一声轻响,在北从门外带着一身寒气跑进来:“咏章!有一封你的信!”

    他眼睛亮晶晶的举起手中的信封:“贺襄是谁?这里面是不是夹了什么东西?”

    华咏章三步并作两步,像林间摘香蕉的小猴子似的,灵巧的夺过信封。

    她止不住的笑意:“我对象!”

    她说完一阵风似得窜回屋去,留下两尊石化了的怨气冲天版本的兄弟俩。

    十分钟后,华咏章面无表情的打开门:“哥,这信哪来的?”

    在北不明所以:“就在我们家门口的邮箱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