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魏氏一族势力浑厚,李升平很快被封为太子。
封太子那日,也是魏国舅伙同其他大臣上奏,言诏云必须定下太子,加之李升平贵为嫡子,选他作太子也无人敢妄议。
就这样,李升平被封为诏云国太子。
定下太子,意味着太子妃人选也要确定下来。
这太子妃之位,魏氏早就定好了人选,接下来无非就是走个过场。
很快就到了太子才选之吉日,王权富贵者的千金都可以参与进来,而剩下平民之女最后只能成为宫女,其中翻身的寥寥无几。但入宫前皆是作为秀女培养,吃住行统一,由礼部安排管事嬷嬷传授她们宫廷礼仪。
一时间,少女云集,秀色可餐。在这期间,便不乏有很多人使心眼子,为提前让太子看到自己,诡计频出。
前世秀女连月平伪造身份进宫参选,为父报仇。她努力成为太子侧妃,却在某次刺杀失败后,被人迫害,最终死于非命。她至死也不知仇人是魏家。
而李浔阳都对这些视而不见,即便知道魏氏一族并不清白,但因魏恒跟皇后这层关系摆在那里,她并没有在意,反而把他们都当作亲人,可谓认贼作父。
连月平伪造的身份是吏部抄写文书的小官连清禾之女。她虽身份低微,但人出众,身材纤细,凹凸有致,娇而不媚,所以一入宫便被不少权贵之女排挤。
李浔阳如今要找到连月平,告诉她一切真相。
当李浔阳赶到云秀宫,此时连月平正在被吏部尚书之女带头欺辱,众女联合把她盖的被子浇湿,随后全部离开。
待众人走后,李浔阳装作巡视,故意走到她房间。
地板上躺着一个铜盆,而连月平抱着湿被褥蹲在墙角发呆,并没有注意到李浔阳。
随同的吕嬷嬷见状,当即提醒她,“连秀女,长公主来了。”
连月平这才反应过来,吃惊地抬起头看着李浔阳,渐渐地,原本迷茫的双眼突然布满仇恨,片刻后连忙下榻行礼。
“秀女连月平见过长公主。”
“免礼。”李浔阳看看地上的铜盆,又看看榻上明显被水浸湿大片的被褥,便问道:“别的秀女都去用膳了,为何你还在这里?”
连月平没有及时回话,吕嬷嬷见状,走过去推了她一把,“长公主问你话呢?”
“回长公主……”连月平顿了顿,支支吾吾,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李浔阳抬眼看向吕嬷嬷,斥道:“好你个吕嬷嬷,母后把选妃这个重任交给你,你却如此轻慢,亏你还跟吕公公是同乡,本公主真是看错了人!”
吕嬷嬷扑通一声跪下来,忙道:“长公主恕罪啊,都是老奴没有管教好这些秀女。”
“若本公主今日不替母后过来看看,你还要包庇她们到何时,皇家选妃,选的应是贤良淑德之人。”
“老奴日后定严加管教,绝不会出现今日的情况,不会再让长公主失望,让皇后娘娘失望。”
“好,那就记住今日你说的话,日后再出现此事,便收拾东西回老家吧。”
吕嬷嬷连连点头,忙叫人给连秀平换上新的被褥,又叫膳房多留些饭。
李浔阳走后,连月平错愕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李浔阳没有直接告诉连月平,她的仇人是魏家,因为她看的出来,连月平痛恨皇家人。
回宫后,李浔阳就吩咐如清,多跟连月平走动,如清虽不解,但也照做,时不时去云秀宫检查巡视,顺便帮扶几下连月平,一来二去,两个人便也能搭上话。
如清便聊起来当年周平的案子,便是连月平亲生父亲一案。
“这宫里啊,很多冤案。当年有位大人,为官清廉,被人陷害入狱,最后全家被诛灭。之前我听咱们公主说,是因为那位周大人当了魏氏一族的财路,才被他们灭口。”
经过一番查证,连月平至此才知,杀害父亲的罪魁祸首是魏氏一族。如今她进入宫中,又如何出去替父报仇。于是当即找到李浔阳,二人达成一致协议。
她们共同的敌人都是魏家。
经过李浔阳提点,连月平很快受宠,被封为侧妃,李升平乖乖听她的话,甚至为了她,还与魏恒顶嘴。
李浔阳想到已经很久没有去见沈珩之,眼下已解决众多事情,便决定去扶华宫里瞧瞧。
她拿了些补品去扶华宫,周京不在宫里,宫人说三皇子正在屋内练字。
自打沈珩之为救李浔阳受伤,扶华宫里面的几位宫人对他愈发尊敬,再也没有人敢在背后嚼舌根,还很客气地叫一声三皇子。
宫女小菊看见李浔阳过来,连忙放下手里的活,走过来道:“长公主,三皇子在屋内练字,奴婢带长公主过去。”
李浔阳叫如清将拿来的东西放好,自己随着小菊过去。等走到寝殿外,小菊抬手扣了扣门,“三皇子,长公主殿下来了。”
里面没有回应。
小菊解释道:“三皇子许是太过认真,并没有听见。”
她正要推门,被李浔阳拦住了。
“你去忙吧,我自己进去就好。”
这时如清放好东西也赶过来在门外侯着。
小菊见状便离开了。
李浔阳抬手推开门,慢步走了进去。此处房间很大,到处都很空旷,但走了一会儿,就能闻见笔墨香。穿过一个帘子,可以看到通风处放着许多幅字,有些显然是刚刚完成的。
“沈珩之。”
李浔阳喊了一声,没有回应。她继续往里走,走到尽头也不见人影。而在这左边有一个出口,通向另外一间屋子。
犹豫了一下,便径直走过去,不曾想却来到另外一间房。
李浔阳想也没想便推开了门,入眼就见层层纱幔飘拂,随之滚滚热浪袭来,润湿了眼眶。
她终于反应过来,沈珩之可能在沐浴。
这样一想,李浔阳心中一愣,想要退出去,藏起来。可是就在她转身之际,突然,眼前的纱幔被风吹起,男人隐隐约约的影子就露出来,很快那光滑的后背便完整地呈现在她眼前。
那本该光洁的后背,却依旧留着猫的抓痕,显得狰狞可怖。
看到这些痕迹,李浔阳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她想不到,一个敌国皇子竟然为了她,会如此……这不像他的作风啊。
她不知道的是,人一旦把爱刻进骨髓里,便难分你我。
李浔阳还在唏嘘感慨之际,忽然听到一阵咳嗽声。她霎时间反应过来,忙背过身去,尴尬地站在原地。
沈珩之发现她了。
正不知如何是好,想着快些离开,当她镇定下来后,便觉得这样冒然离开倒有些唐突。
她根本就不是偷看啊。
还是大大方方承认,不,解释比较好。
恰在这时,还未等她先言,身后的人开始说话了。
“臣拜见公主殿下。”
听到他的声音,李浔阳才慢慢转身,随后尴尬地笑了笑。她虽然面向沈珩之,可眼睛却看向别处,张嘴极力为自己辩解。
“方才,无意冒犯……”
“无意冒犯?”沈珩之打断了她。
李浔阳:“?”
“公主的意思是,方才看到了……”
“没有。”李浔阳赶忙回绝。
这时候,她的目光早已不知不觉落在沈珩之身上。他已经穿好衣服,衣冠整齐地站在自己面前,唯有湿漉漉的头发能证明他方才沐浴过。
“我方才进来,并没有看到你,是准备离开的。”
虽然解释有些牵强,但是白给的台阶不能不要啊。
沈珩之也没有接着回话,只见他透过纱幔看看外面天空,对李浔阳说:“到用膳点了,公主若不嫌弃,便留下吃顿便饭。”
李浔阳点点头,“也好,那就劳烦你了。”
二人一同进入方才来时的书房,沈珩之让李浔阳小坐一会儿,自己便出去让人准备饭菜了。
桌上还有一副没写完的字,李浔阳走过去仔细端详着。不得不说,这字写得十分好,一笔一划皆力透纸背,如同他本人,文质彬彬而有韧性。
沈珩这一去时间有些长,李浔阳就将屋内的字画全都认真读了一遍,虽句句不一样,但都提到了雪。
他想家了。
北国的雪,他已经很久没有看到了。
而在诏云,冬日很少见雪,还未落下,就已经融在空中,落地成雨。
沈珩之吃不惯诏云的饭菜,常常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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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支个锅开小灶,炒些素食。
今日的饭菜与诏云不同,虽是素食但也算佳肴,一盘盘菜油亮亮的,才端上桌就香气扑鼻。
沈珩之招呼着李浔阳坐下,将竹筷递过去,“招待多有不周,望公主见谅。”
李浔阳笑道:“我平日喜欢吃素,如今正对上口了。”
她其实不喜欢吃大鱼大肉,相比较,素食则更好,这些菜全都对上了胃口。
两人就着圆桌相对而坐,她们第一次这样安静地一起用饭。起初李浔阳还有些不习惯,前世在北国,她对沈珩之尽量避而不见,连吃饭都不曾同一张桌子。
她惧怕沈珩之的暴力。
李浔阳正想着,不觉间忘记吃菜,只是大口地扒拉着米饭朝嘴里塞,一个油亮亮的白菜被放到她碗里。
“可是这些菜不合公主胃口?”
沈珩之抬眸看着她,面容温润如玉。
李浔阳摇摇头道:“不是。”
于是她先把沈珩之夹的菜吃完,接着又吃了很多,不巧竟撑住了。
吃完饭两人一起出去散步,李浔阳把方才心中所想说出来。
“方才见你屋内字画,皆提到了雪。”
“嗯。”沈珩之应道,抬眼看了看远处,那正是北岳国的方向。
“在北岳,只有雪才是最美的,它纯洁,安静,消除了人世间很多声音。”
“诏云多雨,很少见雪。”今年就没有下雪。
两人边走边说,话说间,不知何时天空已经乌云密布,接着一股股凉风袭来。不多时,有雨滴落下,砸在了塘里,惊起一群鱼儿,溅起一片片涟漪。
沈珩之道:“下雨了,去亭里避避吧。”
两人走到塘边的亭榭里,这时雨越下越大。虽是细雨,可不一会儿,他们方才踩过的地面就被淋湿了。
“才说过多雨,这会儿就下了。”
李浔阳看着塘中水面,感慨万千。
不过还好,因为下雨,宫人不会出门,加上哗哗雨声,没有人能听到他们的说话声。
李浔阳问道:“可是想家了?”
沈珩之没想到她会这么问,默了片刻,道:“很久没有回去了。”
“听父皇说,北岳国正在内斗,皇子们为称帝相互厮杀。”
沈珩之再次面露惊讶,目光落在波纹不断的水面上,淡淡道:“这不是我所想的。”
“终究是要面对的。”李浔阳打破他的话,“王权富贵,不都是人人都梦寐以求的吗?”
“可我不想这样。”沈珩之打断了她。
“王权富贵,都是身外之物。”
“你终究是要回去的。”
李浔阳没有等到他回话,目光也随之落在远处水面,“我会助你一臂之力。”
明明是两个人独处的时间,可是说着说着又谈到国之大事。
他们二人一个是诏云长公主,一个是北岳国三皇子,本就是敌对国,所有的都像是太极图阴阳两面,要如何才能达到平衡。
“这世间没有什么不可能,”沈珩之突然转身看着她。
面前的人定定看着自己,虽檐上雨声哗哗,然他的声音清晰入耳。
“所愿皆所成。”
像是在对自己说,又像是在对她说。可李浔阳并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只是笑着祝愿。
他真的和其他皇子不一样。
雨变小,如清拿了雨伞过来,为李浔阳撑着。分别之际,李浔阳道谢,关切地询问沈珩之,伤可好些,又吩咐宫人再去拿些药送来。
等长公主离开后,周京撑着伞走过来,仔细地将沈珩之从上到下打量一番。
“我们三皇子好似对这位长公主格外,照拂。”
沈珩之却淡然地撑开伞,“你说反了。”
二人撑伞一前一后走着,沈珩之突然停步,周京差一点撞上去。
“怎么了?”
把手伸出伞外,就着微微细雨,沈珩之道:“很快就能看到雪了。”
周京抬眼望天,只有雨滴不断落下,哪里有什么雪。
诏云根本不会下雪!
可是北岳国会下雪,当他国还是秋风扫落叶之际,那儿就已经白雪皑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