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玉卿在昏迷三日后才醒来,太医说,那箭射的偏了,否则他将必死无疑。
李显升了他的官位,并赏赐黄金千两,又封他百户土地。
左玉卿醒来后,李显亲自过去看望,叮嘱其好好养身体。
待他完全好了,才让他回府。
左夫人见儿子福大命大,特地去寺庙为他祈福,之后置办了一场隆重的宴席。
李浔阳便受邀到左府做客。
除此之外,新太子李云纵,镇国将军陆长凛也一同前往。
席间,几人同坐,左夫人很是喜欢李浔阳,一直给她夹菜。
左玉卿见此,出言道:“娘,您这样会让长公主不好意思。”
“太见外了。”
李浔阳也接着道:“没关系。”
吃饭过程中,左夫人的眼睛一直落在她身上,这个长公主,她打哪看都喜欢。
用膳快结束之际,左夫人看着左玉卿,叹息道:“我那儿时的伙伴,如今哪个不是儿孙满堂,只有你,甭说孩子,连媳妇都没有影子呢。”
李云纵道:“左公子才华过人,在这临安城,自然是有很多贵女喜欢的,所以夫人大可放心。”
陆长凛接道:“是啊,这缘分一到,一切自然水到渠成。”
其实众人心知肚明,知道左夫人看中了李浔阳,但又不好说。
而这时,不知道哪里窜出来个人,对着众人敬酒,喝完后接上方才的话题,“依我看,还是觉得长公主与左公子最配。”
顿时,左夫人眼巴巴地盯着李浔阳,仿佛只要她点头,明日就能办婚礼。
李浔阳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喝了口茶,“婚姻大事,光凭我一人,也做不了主。说来惭愧,左公子才华横溢,而我自小连四书五经都不通,在此方面,定是配不上他的。”
“怎么会呢,公主谦虚了。”左夫人还想在说什么,被左玉卿投过来的眼神制止了。
“娘,你喝多了。”
于是左夫人闭了嘴。
左玉卿抱歉地看着李浔阳,“我娘就是这样,喝多了喜欢胡言乱语。”
李浔阳笑道:“无妨,我也喝多了。”
最后,宴席就这样沉默地结束。
用完饭,左玉卿送客。
马车前,他依依不舍地看着李浔阳,让她不要在意别人说的话。
左玉卿深情款款地看着李浔阳,“公主金枝玉叶,臣自知配不上公主,不敢肖想。”
“只是臣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李浔阳再次望过去,只见左玉卿泪眼蒙蒙,说出来的话都带着几分颤音。
那一瞬,她突然心生怜悯,似乎觉得有些对不住他。
或许没有沈珩之,她大概是要嫁给他的吧。
冥冥之中,李浔阳一直觉得左玉卿有所图,可是他到底图什么,要说为权位,但他也差点死掉。
看着他,李浔阳突然觉得自己不该想这些的。
此时的她仿佛像是罪人,揣度了不该揣度的人。
“我知道,你是个很好的人,但是我……”
左玉卿打断她的话,“无关其他,臣只是将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
“在心里憋了很久,说出来快意多了。”
李浔阳本想直接说明白的,但听他这样说,也就没有再说下去。
“你好好在府里修养,改日我过来看你。”
左玉卿点点头,“公主也要照顾好自己。”
李浔阳告辞后上了马车,待人走远,左玉卿一直盯着她离去的方向,神情也恢复过来,双眸逐渐变得深不可测。
……
李浔阳回宫后,吕公公送来很多男子名帖,说是今日一大早各个贵公子拿来的。
李显已经帮她挑出一部分,让吕公公带过来。
看见桌子上摆着一大摞名帖,李浔阳突然觉得头疼。
按照诏云规矩,女子及笄后就要选好夫婿,否则是会被人取笑的。
而李浔阳作为长公主,自然是有不少人畏惧的,不敢当面去说。
但时间长了,她的事迹就会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李显担心日后李浔阳会去和亲,所以便一直在为她物色驸马。
与其让李浔阳远嫁,倒不如让她待在自己身边,还能有个照应。
放她远嫁,他真的舍不得。
知道长公主要挑选驸马,临安城很多权贵皆送去自家公子名贴,仅仅一日,御膳房就堆了一摞又一摞,比奏折还要多几层。
李显挑出来一份又一份,叫吕公公送到玉芙宫,可往往又全都拿了回来。
李浔阳没有一个能看上的。
换作李显自己,他也不会这么草率,毕竟很多人知面不知心,就拿前驸马魏恒来说,谁会知道他们一家人野心勃勃。
浔阳得到的,应是幸福,不该是虚情假意。
李显坐在案前,叹了口气。
吕公公翻看着名帖,听到皇帝叹气,他抬起头,就见李显一脸愁容。
他刚好翻到一个名贴,于是拿过去给李显看,“陛下,这儿有份帖子,您瞧瞧。”
李显接过去一看,是左府送来的。
他微微收拢眉头,“左玉卿。”
沉吟了一会儿,他把名帖合上,递给吕公公,“拿去给浔阳看看。”
转而一想,又停止了动作,随即起身,“罢了,朕亲自拿过去。”
玉芙宫里,李浔阳正对着一桌子名帖发愁,她叫如清念给自己听。
平日宴会上看不到的人,现在倒一下子全都出来了,属实叫人头疼。
看到李显来后,李浔阳惊讶地发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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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手里只有一张名贴。
难道这两天没有人送帖子来了吗?
李浔阳心里一阵窃喜。
“父皇这是看中哪家的公子了?”
李显坐下,李浔阳为他沏了一盏茶。
放下茶盏,李显将手里的拜贴打开,交给李浔阳。
“你自己看看。”
李浔阳伸手接过,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是左玉卿?”
李显点点头。
这下李浔阳更加郁闷了,怎么会是左玉卿呢,看父皇这个架势,应该是同意了。
可想到嫁给左玉卿,她就不知所措。
见李浔阳沉默,李显问,“你可有什么想说的?”
“儿臣想找一个能相守一生的人,他爱的是儿臣,不是爱儿臣的身份。”
先前的魏恒就是个例子。
李显心里默默叹气,在这世间,根本就找不到可以相守一生且白头偕老之人,两方人中总有人会先走一步。
不求此人有多爱你,但一定要懂得尊重。
他能看出来,左玉卿看李浔阳的眼神跟旁人不同。
若把李浔阳交给他,他自然是放心的。
“你想要找一个懂你爱你的人,那左玉卿便符合你这个要求。”
完了,既然父皇都这样说,那么事情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父皇的意思是……”
李显点点头。
他爱我?左玉卿爱我?
真不明白,她是如何吸引到左玉卿的,自己根本就没有同他接触过多少吧。
其实对于左玉卿,她根本没有了解透。
李浔阳一下子不知如何开口。
现在让老父亲操碎了心,也不敢说自己不同意。
她想要的,从来都是互相爱对方的人,可自己心里也明白,根本找不到。
如此,只要能找到一个爱自己的人,度过余生,倒也快意。
看着她纠结万分的模样,李显出声道:“既然你做不了决定,那父皇便替你做主。”
李浔阳沉默了,不敢回话。毕竟先前让魏恒作自己的驸马,是她苦口婆心央求下来的,不曾想,到最后弄的如此难堪。
她不敢且不能再忤逆父皇了。
“那儿臣便听父皇的。”
于是左玉卿的拜贴就被留下了。
收到消息后,他第一时间过去跟李浔阳解释,说名贴母亲送到皇宫的,他不知情。
两个人一同在李显那里用了膳,李浔阳全程应和着陪笑,李显表明这次挑选驸马全由他做主。
于是不出意外,左玉卿成为驸马将是板上钉钉的事儿。
送走左玉卿后,李浔阳闷闷不乐地回到玉芙宫,刚走进卧房,就觉屋内刮来一道清冷的风,接着突然被人从身后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