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为辛弃疾义女后》全本免费阅读
哼。一群不会欣赏数学之美的人。
莲心憋着满肚子的气回家了。
什么呀,他们那种眼神,不就是瞧不起她,觉得她接的词令粗俗嘛!
回到豫章外的宅子时,辛三郎正在临湖的一间轩室的棋盘面前与人对弈。
不用女使指引,莲心都听见了屋内人声笑语,便直接循着声响一路找了过去。
绕着湖走过半圈,呵气都有淡淡的白气痕迹。
十一月份,秋日的尾巴都要过了,冬日的低温逐日降临。
莲心身上暖和,就是手露在外头有些冷,便一边搓着手,一边踏入轩室。
一进屋,扑面便觉温暖如春,炭盆和薰笼里夹着细细香风而来。
这种香气,倒不是熏香或三哥身上冷香的任一种,更像是女子的胭脂香...
莲心正纳闷着,两个没见过的漂亮女使便撩开了棉帘子,朝她笑:“莲小娘子来啦。”
“啊,对。来了,来了。”莲心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从打高的帘子底下穿过去,“三哥,你这里何时进了新的女使姐姐...”
语声止于看见室内景象的一刻。
室内左侧靠窗是一方木榻,案上摆小几,上有各色鲜果,如玉消梨、蜜明李,更犹以柿子为多,不光有方顶柿、牛心柿,更有火珠柿、水柿...但这不是重点!
榻上,辛三郎正在和一貌美小娘子对弈!
莲心张大了嘴,看看坐在辛三郎一侧的辛弃疾,再看看那小娘子。
几人都全神贯注在棋盘之上。
棋局不知已进行了多久,棋盘上并没有多少黑白子。
片刻,那小娘子放下手中黑玉棋子,笑道:“是我输了。”
辛三郎默默颔首,比一个“请”的手势:“承让了。”
他的表情在礼貌微笑,但看起来却几乎毫无波动,漂亮的眼睛在榻边扫视一圈,便落在了辛弃疾身上。
他起身,要给辛弃疾让位子的样子,“父亲,我已分别胜过你二人。该父亲了。”
却被在一旁磕着瓜子观战的辛弃疾按住:“哎,别,别。”
“爹爹又不爱下这玩意,你俩下吧,啊。”辛弃疾说着就要起身,“...好像莲心被韩家的小子带着出门赴宴了?我去接她回家...”
呸!她早回来了!
莲心在一旁围观许久,一直没被几人发现,此时颇有种被爹爹和三哥都抛弃的委屈感。
她小声嘟囔:“三哥...”
辛三郎便发现了趴在门边,一直没进屋的莲心。
他朝她招招手。
待莲心蹭过来,他便问:“宴上好玩么?”
“哼,他们笑话我呢!”
他一问到这个,莲心便将方才的疑惑全抛到了脑后。
她告状起来毫不客气,抱住三哥的手臂,生气地嚷嚷,“他们行令,大家都叫好。到了我行令,大家就都笑话我...”
一边碎碎抱怨着,直到一炷香燃尽,棋盘边那位漂亮的姐姐卷起袖子,换了炷香,莲心才意识到自己已经絮絮叨叨了一刻钟。
莲心止住了口,偷偷看着辛三郎。
他是不是会怪她打断了对弈呢?
这没见过的、和三哥对弈的漂亮姐姐,虽因为似乎比三哥还要大上几岁而显得有些不匹配,但她举止娴雅、容貌姣好,看起来真有点像相亲呀。
而出乎莲心意料,听了莲心这样久的抱怨,辛三郎不光不烦,反而看起来有种如释重负的表情。
他道:“什么令?走,三哥帮你看看。”说着就要起身,往里间的书房走。
莲心转头看一眼棋盘边的姐姐:“嗯...其实我自己也可以的。”
三哥的鼻尖皱了一下。
莲心一愣,眨眨眼。
三哥鼻尖又皱了一下,挤出漂亮的纹路。
莲心好像,感受到了一点他的暗示。
她试探着:“...也,也不是不行?”
...
“嗯,改字令的规矩,是择一句诗词,加以改动。再另择一句他人之作,用以解释前句的改动。”
内室中的书房里,辛三郎择出一本册子,读出上面的附注。
见莲心仍满面不解,索性现想了一个给莲心示范,“比如,改句的上句是‘晴空一雀排云上’。”
将“晴空一鹤排云上①”改成这样是为什么呢?
因为,“黄鹤一去不复返②。”
所以,你的“二十四桥明月夜”并不符合“改字”的规则,是不行的哦。
莲心怀疑:“只是因为这个,才不行吗?”
明明他们的笑里面,好像有更多含义呀。
辛三郎微笑不语,徐行至身后的书架,找起了什么。
莲心只以为他在找他需要的书,故而缀在他身后,像条小尾巴一样,缠磨道:“三哥,帮帮我嘛。”
三郎轻轻“嗯”一声,仍在架上找着什么:“三哥帮你。”
那你快说说怎么帮呀。
怎么就光顾着翻书!
莲心哼哼着说不要,从后头一下一下地拽他袖子:“三哥...”
“三哥晓得了。”辛三郎人都给拽歪了,叫她缠得没法子。
只好加快了速度,迅速拣出几本要找的册子,才怀抱着行至案边,将书一放,朝莲心招手。
诗词册子?
这能帮她什么?现在再学,她可没法速成呀。
莲心囫囵看了一圈,心下很是失望,撅着嘴,趴在案边看三郎,又喊他:“三哥...”
她明明什么都没说,只是叫“三哥”,但辛三郎好像晓得她要说什么似的,引着她到案前坐下:“你看。”
莲心坐在座位上也不老实,头跟着辛三郎走动的身影乱转。
看什么呀?
辛三郎不得不轻轻按住她的脑袋:“不是看我,是看诗词集子。”
诗词集子有什么好看?
今日听他们说了一脑袋的诗词,就是再听李白杜甫,她也不会收到启发了,更别提眼前的韩淲、赵蕃、徐照的集子...等等。
莲心好像反应过来了。
这些集子,是涧泉哥哥他们的诗词集子?
辛三郎斜倚在案边,一手按在案面上。
转头,那张漂亮的脸孔和莲心对上。
他微微一笑。
莲心眨眨眼。
她好像,突然想到一种可能。
等她学了涧泉哥哥他们的诗词,若再玩什么令,只要拿他们的原诗作改动,那他们岂不是都不好开口了?
——就如今日拿涧泉哥哥的“黄鸟枝上鸣”去接“千山鸟未绝”的徐照,他虽接得牵强,但也没人好意思苛责他呀!
再看三哥的表情。
还是微笑。
但他眼底含笑,明显就是在向莲心说——“懂了不?”
莲心懂了。
她朝辛三郎“嘿嘿嘿”起来。
三哥,你可真是德宫落陷呀。
...咦,为何这话这么熟悉?
...
在两人暗号对接成功,互相心领神会之后,辛三郎又与莲心问了些问题,都是文会上的人可能会刁难到的。
各种各样的问题,比如为何要用他们的诗呀,必须用名家之作来行令呀,等等等等。
到了最后,莲心的信心简直都被三哥这短期训练营增强得觉得自己能立马加入大宋女子辩论队!
“放心吧,三哥!我这回一定不会再输给他们!”
莲心解决了自己的困难,才想起外间的漂亮姐姐。
因为她自己一点事,就把三哥扯出来...如果外面的真的是相亲来的,人家被晾在那里,她岂不是酿成大祸?
她赶紧补充:“你快去外面看看你那个相看的姐姐吧。”
“我的...什么?”
辛三郎指尖一停,视线含着惊讶转过来,落在莲心皱成一团的小脸上。
他像听到什么极其好笑的笑话似的,眼睛都罕见地弯了。
不是吗?
莲心看着他的笑脸,也有点傻了。
除了相看,还能是什么?
三哥在充满馨香的暖风里摇头,失笑的样子。
莲心感受到他因动作而拂到面上的香气,指尖的感触,轻轻落在莲心脑袋上敲了两下的感觉。
“那是母亲给父亲送来的女使。”三郎微笑道。
莲心和他对视。
啊?
再看他好笑的眼神,方才顺水推舟被她扯走的样子,还有辛弃疾如坐针毡的样子...
莲心“哦——”一声,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