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府前论
    《她整顿宵小那些年》全本免费阅读

    “呦,原来小侯爷在府里呀,”陈嬷嬷瞧着悠悠开扇的黑漆大门,讽声道,“您这久闭不出,若遇上那有心的人家,还以为是这镇北侯府故意给咱们相府脸色瞧呢。”

    “呵,”

    程滦毫不饰嫌地冷笑出声,“小苏公子家中何时养了条口舌粹毒的恶犬,看人眼低啊。”他轻身于人前站定,抱礼道。

    苏承允眼底微抽了抽,“家奴一心思量表姐,挂忧她的身子,小侯爷勿怪。”

    “公子表姐?”程滦眼中打了个疑问,“苏氏一族家门兴旺、亲属众多,程某不知小苏公子口中的表姐,是哪位啊?”

    “京都之内,谁不知我家表小姐乃未来太子妃,小侯爷日夜与小姐相对,竟还不知她的名姓吗?”陈嬷嬷偏着头,一双浊目,打定了恶心程滦的意思。

    程滦却是看也不看她,忽地低头一笑,“这位嬷嬷想来是亲自来过我侯府,一品军候府内,谁在谁不在,她一个外府仆役倒是清楚地很。”

    程家虽从公爵被削至侯爵,没落多年,但军方品级却在。

    这一品军候府,便是狗来了,都要绕出三圈走,何谈一个别府的管事,她有什么资格能进,哪来的信誓旦旦,要侯府交她家小姐出来呢。

    陈嬷嬷正要脱口而言,话又在嘴边止住,她瞧了眼小公子,向程滦拱手扯笑道,“昨夜小侯爷与我家小姐大闹莳花院,又进了同一间厢房,一夜共处,多的是人瞧见,还用得着老奴这贱躯进侯府看吗?”

    程滦闻言竟细细思索起来,少顷,他蹙眉摇起头,“你这话不对啊,一则,这莳花院,我与苏小姐乃是受邀前往,当日掌柜容姬已向众人陈明,且同受邀者,还有刑部侍郎王绥之。而所谓大闹莳花院,并非二人、而是三人啊。”

    “这二则嘛,你说,我与苏小姐于一间厢房中,共处一夜。这话实在没根据,你可是瞧见了?”

    “多少人见你们进了容娘子旁边那间厢房,怎能是没根据呢?那堂内众人又不是瞎的。”

    “那有人见我们晨起一道出房门吗?”

    “这……”

    “既是没有,如何算共度一夜?”程滦眸中凛光一闪,言语渐冷道,“那容娘子留我等于院中听曲,一曲《夕阳萧鼓》罢,我三人便各自行离去。”

    “你一个苏家仆役,凭着一件无人瞧见、空口捏造之事,便谗言你家主子来我侯府拿人。”

    “怎么,你家小姐的名声与你那邀功趋势之心比,贱如草芥是吗?”

    “我……”

    “程某听闻,这苏表小姐诈死魂归,乃是家中恶仆生事,下毒抛尸。这话听着玄,”程滦悠悠看向苏承允,“原来竟是真的。”

    苏承允颔了首,俯身拱礼道,“小侯爷千万勿动怒,实在是有人瞧见表姐曾日夜出入侯府,传闻于街巷,实在有损表姐声名,故而才……”

    “呵,”他轻笑了一声,“若是没有也就罢了,我等走就是。”

    小苏公子这话分明意有所指,难道这苏家表小姐真与程家公子纠缠不清吗,这未来太子妃和太子寮属私交过甚,可不是好事呐。

    他们哪里是私交过甚,都住在一起了,这分明是私……

    “老远儿便听着这府前有人骂街,竟是骂到我李元白头上了。”人群之外,苏顺慈随着李元白一众,浩浩荡荡地行至程、苏两家之前。

    大理寺的侍卫一行排开,再辅之女皇特赏李家的铁甲卫兵,这场面着实骇人,细细碎语者立时便噤了声。

    苏顺慈立于侍卫前,眸光轻轻扫到一身宽袍的程滦身上,他方据理力争之态,因着苏承允最后的泼脏,还蕴隐隐怒气。

    她身前,李元白长扇一展,语气不善得朝向苏承允道,“都说人侯府家中有位出身药王谷的名医客居,本少卿这才带我这大病未愈的外甥女来瞧病,怎得就叫你们说成,我家阿慈是与外男同住,不守纲常之人了?”

    “小叔,承允未说此言。”

    苏承允恭敬之态,被李元白一扇子摔破,“你攀的哪门子亲戚。”

    “你还敢叫她表姐吗,你那话跟指着他俩鼻子骂有什么两样,苏承允,别学你爹那套皮笑肉不笑的狗模样。”

    “一家人啊,同室操戈,丢不丢人呐!”

    “小……李大人,承允绝无污蔑表姐之意,我只是奉祖母之命,请表姐回府将养身体。”苏承允垂着头,目光四瞟周处围观者,“这……实是表姐在出殡那日,将事情闹得太狠。”

    “如今我娘与婶母,在家中是哭了睡,睡了哭,祖母也是一病不起,这些天,家里根本就不成样子。”

    “若不能接回表姐,承允只恐怕是……”

    “我死的时候没瞧见你们这么伤心。”

    苏顺慈冷脸从李元白身后走出,一双水眸,死沉般地盯着苏承允的装模作样,“怎么我现下活了,尔等反倒吃不下去饭了。”

    “表姐……”

    “啪!”

    苏承允左脸‘蹭’地红了大片,人不可置信地愣住。

    苏顺慈摇摇手腕,似乎嫌打他打的手疼了,“派人跟踪我是吧,哪个瞧见我日夜出入侯府了,站出来说说。”

    “我也听听,这苏家人都是怎么编排我的,省得某日我死在那淹人的唾沫下,都死不瞑目。”

    “公子您,”陈嬷嬷匆匆跑上来,心疼看着这苏承允,“脸都红了。”

    “表小姐,您是当姐姐的,怎么就不能让着点弟弟了,就算你们不是亲的,他也是你弟弟啊。”

    苏顺慈看她的眼神像粹了冰,“我再说一遍,是谁在背后编排我,站出来。”她语气极淡,目光却冷得要杀人,苏家侍从中哪有人敢上前一步的。

    末了,陈嬷嬷挺上一步,“是我,怎么了,难不成你还敢打你娘的乳母!”

    她雄着胆子,谅苏顺慈也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忤逆之事。

    “我亲眼瞧见,你与他,程滦,日夜同出同进,就在这镇北候府,相守相对,相互磋磨!”

    “苏顺慈,你早就和他暗中苟且了,你装什么装。”

    “当日在苏家,不是你同我说自己心悦程家小侯爷,死也不愿嫁太子殿下为妻,还哭着喊着求我帮你给他递信?怎么这事捅到人前还不敢认了。”

    “有本事你就打我,让这全京都的人都瞧瞧,你苏顺慈是怎样一个背信弃义、不守妇道、天理难容之人!”

    怒到极时,人脸上反淡下了神色,苏顺慈眼底波涛,隐在挥手之下。

    “你干什么!”陈嬷嬷一边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