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春略一犹豫,便被凤姐哎呦一声笑抢了先。
“到时候孙媳定要带着蒙哥儿和姐儿到码头先去迎他们的小姑母,那才真真是头一份见了老祖宗昔年风采,一饱眼福呢。”
贾母笑道:“猴儿,我看你惦记的另有旁人。”
想到贾琏离家数年,家书不过几封寥寥数语,还不知在外养了几个小老婆。
心中醋海翻腾的凤姐儿笑着转过话题,有迎春与惜春凑趣,说的众人都笑起来。
恰有丫鬟进来回禀:“琏二爷送信回来了。”
许久未得消息的凤姐大喜,忙招手让丫鬟拿给自己。
贾母掩嘴揶揄,“看见没,就知道惦记自己屋里的,我们这么多大活人生生瞧不见喽。”
凤姐被闹个红脸,将信塞给一旁迎春,“我是那霜后的茄子老皮子了,就怕这新裁的纸伤着二妹妹,回头拿不了棋。”
迎春低头闷笑,并不接那书信,任由凤姐着急。
逗的众人都跟着笑闹起来,便是王夫人也跟着说笑两句,道凤丫头竟然也知道臊了。
笑闹够了,在贾母催促中,迎春这才展开来信。
除了报平安不日随御驾归京外,信中也说了林家举家入京一事,林府下人这两日便会入京修缮林家府邸,叮嘱可派管事去帮衬一二。
听到林家派人来时,探春不由看向一旁宝钗,后者脸上挂着得体的笑。
待听得贾母与凤姐儿开始商议,宝钗轻咳一声,见众人看来,笑道:“这可巧了,昨儿哥哥回来还说家下人新送来一批上好的木料瓦石,正愁往哪里放呢。”
薛姨太太略一怔神,不好驳斥女儿只能笑着接上话头,就连王夫人也跟着说自家亲戚,语气里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可巧宝玉放学归来,问上一嘴,听闻府里马上要来个妹妹,喜不自胜,歪缠着贾母多讲些。
被夸的天仙般的妹妹偏每日里都见不到,宝玉早晚请安时不免问一句,“林妹妹还没来吗?老祖宗快些将人接了来罢。”
整日服侍在侧的袭人颇不是滋味,寻莺儿打络子时忍不住抱怨一句,正说着,里间有动静响起。
“可是袭人来了?这个时辰过来可是宝兄弟又闹着让老祖宗接了云儿来,且等等。”
史湘云,史姑娘!
骤然心绪舒朗的袭人应上一句便推脱宝玉该醒了,她得回去伺候,匆匆离去。
莺儿收拾了尚未打完的络子,掀开半旧的红绸软帘,宝钗穿着半新不旧的褂子坐在炕上作针线,闻声问道:“哥哥可是又出门了?”
莺儿回上一句,见姑娘脸色不好,“姑娘可是为那日应下要给林家,”
话未说完,宝钗笑着虚点一下莺儿,“你这丫头,那值当什么,不过铺子里一转的事儿。”东西是谁家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姨妈高兴,林家也要承这个情。
见莺儿满脸懵懂,宝钗摇头笑笑,她与个小丫头子说这个作甚,随即又作起针线活。
不过半日,史湘云便被接了来,宝玉喜的如蜜蜂入花丛,加之探春几个,瞬间将尚未见过的林妹妹抛诸脑后。
被宝玉忘却的林妹妹正被贾敏笑着唤到跟前,“我的乖乖玉儿,不日便要入京,可不能再这样疯玩。”
“娘亲,玉儿哪有疯玩嘛。”林黛玉撒着娇投入贾敏怀抱。
一旁跟来的青哥儿点头道:“姐姐才没胡闹,都是儿子的不是,想着与江景有关的诗总是做不好,这才拉了姐姐。”
贾敏如何不知是谁的主意,想着一路的周旋,入了京怕是难得安生日子,笑道:“既如此说,一会儿一人作一首诗来。”
作诗对于姐弟二人可谓信手拈来,不等两人拿着诗寻杜老点评,雪雁领着个眼熟的小太监前来。
黛玉看一眼弟弟,“你先去,我随后,”不等说完,青哥儿赖在姐姐胳膊上,“青哥儿要同姐姐一起嘛。”
知道是弟弟小性儿发作,便是她多夸雪雁两句都能让人满眼含怨盯着瞧,无奈的黛玉拈一块糕点递过去。
“姐姐喂青哥儿。”
“青哥儿!”
歪缠的青哥儿知道这是姐姐要发怒的前兆,赶忙坐好,“姐姐吃,青哥儿大了,可以自己吃了。”
说着,青哥儿把玩着糕点看向来人,“替我谢谢四阿哥的糕点,苏公公快些回四阿哥身边伺候吧。”可别占着我的姐姐。
苏公公回一句,并未离开,黛玉无奈吩咐雪雁给青哥儿上一盏木樨清露来,转而道:“家弟年幼,让公公笑话了。”
“姑娘过谦了,林公子不过是童真,奴才也听闻过其才学出众,乃江南双杰之一,能见着公子,是奴才的福分。”
正吃糕点的青哥儿一噎,好在知道四阿哥是个有分寸的人,绝不会向外人透露林青石的真实身份,就着雪雁端来的清露顺下去。
这点子小动作自然逃不过苏培盛的眼睛,只这个中古怪非苏培盛能知,将叮嘱一一道来。
不过是因御驾关系,他们要晚些,叮嘱莫要急,京里秋风凉不比江宁,加个披风等这种贾敏都不会顾及到的细枝末节。
待到夜里早已从睡前故事更为书籍分享,胤禛又将这些话拿出来啰嗦一遍时,黛玉忍不住打趣一句四嬷嬷。
胤禛蹙眉想着邬嬷嬷平日做派,“嬷嬷都是为了姑娘好,姑娘听是不听。”
在黛玉满口听声中,胤禛又叮嘱明日便要入京,早些休息,不可看起来不分昼夜。
黛玉吐吐舌头,保证再不会如此。
刚一切断,系统毫无起伏的机械声响起。
【支线任务:再次拯救甄英莲。】
自那年从拐子手中将人救出,胤禛便一直派人盯着甄家,虽失了些家财,却也算一地豪绅,并未有什么困境。
胤禛翻看着有关甄家近期的消息,五月甄英莲与已中秀才的冯家独子冯清立下婚约。
六月两家去庄子小住。
七月冯清携未婚妻子甄英莲一同入京备考。
每一件都很正常,胤禛蹙眉唤人前来吩咐一句。
并未被询问的系统并不比胤禛好到哪里去。
与甄英莲命运有关的除去被拐,便只剩一个薛蟠。
难不成所有的一切都将踏回那所谓的命运,那它做的努力算什么?
无法说出与人物命运有关一切的系统只能一遍遍叮嘱胤禛。
【小四四,你一定要救英莲,一定要护好林妹妹!】
玉儿他自会守护,只甄英莲到底与玉儿有何关联?
夜色渐深,胤禛换过一册书卷却再也无法过眼入心。
京城锦香院里两坛酒下肚的薛蟠拉着云儿小手,“小冤家,你把那体己新样儿的曲子唱个,我再吃一坛如何?”
云儿听了,只得拿了琵琶来唱。
酒气蒸腾中,薛蟠恍惚看到今儿来前巷子中那惊鸿一瞥,眉间一点朱砂,顿时腹下起火,口干舌燥,直往人身上扑,“美人,让薛大爷疼疼你。”
天光乍亮。
薛蟠听着耳畔一句句喊着爷,揉着酸痛的腰身,一脚踢去,“莫要扰爷的清静。”
小厮忍着疼再往前,“我的公子诶,您快醒醒吧。”
待看清自己竟在后门巷子里,薛蟠嚷着就要往回冲,两个小厮一齐才将人拉住。
“公子,昨儿是你喝多了自己出来的,咱还是快些回吧。”
醉酒未清醒的薛蟠听到此话犹疑一瞬,当真是他自己出来的?
薛大傻子最终在莫要扰了云儿姑娘好眠中,真回去岂不是让众人知道昨儿夜宿门外,只得踉踉跄跄离去。
转出巷子,各色叫卖声不绝于耳,热腾腾的包子裹挟香味冲来,薛蟠肚子咕噜噜一阵叫唤。
刚要招呼小厮买些吃食,一道清凌凌的声音传来,“老板,来两个肉包子。”
混着肉香的氤氲蒸汽里,薛蟠再度看到眉间一点红痣的美人。
那美人对着包子笑的如三月桃花,薛蟠身子当即苏了一半,“小美人,快跟着薛大爷我回去。”
接了包子的甄英莲被突如其来的人吓了一跳,包子落地,白嫩的包子骨碌碌滚到薛蟠脚边。
一脚踏去,汁水四溅被碾入泥土,甄英莲满心可惜,清哥哥最喜这家的包子了。
“美人,你要跟了我,别说包子,爷保你吃香喝辣的。”说着,薛蟠伸手便去拉人。
回神的甄英莲往旁边一避躲开,瑟缩着往后退,“你,我清、相公是参加秋闱的秀才,你莫要说些浑话,快些离去。”
周遭见薛蟠一副恶棍模样,无人敢开口,唯有一个也被拉住,此时听到甄英莲说相公是秀才,这才有人出言。
自来当惯霸王的薛蟠哪里会怕小小秀才。
尤其自进京之后与宝玉一同入家学,今酒会,明观花,学了个五毒俱全,可无所不至,比之在江宁坏了十倍不止。
“什么狗屁秀才,大爷我可是荣国府和京营节度使的外甥。”
自爆家门的薛蟠再度上前,却因宿醉未醒脚步踉跄,一把抓住人却被推开,薛蟠顿时恼了,“愣着做什么,来不过来将人给爷捉过来,快去。”
此话伴着数个小厮上前捉人,再无人理会甄英莲的哭求,哪怕这样的官在京中不算什么,却不是他们这等普通百姓可以招惹的。
“不,我有相公,你这是强盗,是逼良为娼!”
不知是眼前人哭的梨花带雨还是因被拉扯挣扎间凌乱的衣衫,亦或是最后那句,薛蟠□□上前。
“爷就喜欢逼良为娼,啧啧啧,真真是个美人,你那相公也不是个东西,竟舍得你出来买东西。”
黏腻恶心的触感让甄英莲泪水连连,然而被捏住的下巴却再说不出一个字。
“美人落泪,再哭爷该心疼了,听话,这泪啊一会儿换个地方流。”
越发汹涌的泪水里,薛蟠贴近甄英莲耳畔,“怎么,小美人这般迫不及待。”
被吓僵的甄英莲忘了反应,也忘了流泪。
薛蟠满意的抚摸一把,一句乖未说完,听到嘈杂的冯清担心英莲,刚出来,正好看到这一幕。
“放开英莲!”
心如死灰的甄英莲眼中崩出希望,挣扎起来,“清哥哥!”
薛蟠啧啧两声,“原来美人叫英莲啊,当真是我见犹怜。”
急红眼的冯清边嚷边往前冲,不等冲到跟前,就被小厮反钳制在地上。
冯清不甘道:“我乃秀才,可见官不跪,你如此折辱我,乃是羞辱朝廷,我奉劝你快些放了我们。”
醉酒的薛蟠哪里在乎这个,招呼着小厮们动手。
“你们放开清哥哥,不要打。”甄英莲挣扎数次最终也未能挣脱,反倒被薛蟠抱个满怀。
“想让我放人简单,只要你答应跟爷走,不过个秀才,”冷笑一声的薛蟠将人贴的更紧,“你知道的,我背后可是有荣国府和做京营节度使的舅舅。”
“英莲,不可。”拼尽全力却挣不开的冯清听着清路的声音,听着对面之人拿着权势压人,高声道:“我是四阿哥的人。”
“四阿哥,我好怕啊。”薛蟠大笑两声,“什么四阿哥,爷的表姐可在太子府呢,给我接着打。”
“不,不要,求你放了清哥哥。”
“英莲,不要求他。”冯清咽下口中腥甜,转而看向退避三舍的人群,“哪位帮我往衙门送个信,或是去码头,听闻皇上与四阿哥今儿归京。”
“我看谁敢!”
“谁若敢去,就是与我薛家,荣国府,京营节度使三家为敌!”
见无人回应,薛蟠满意笑笑,“只要你们帮大爷我劝一劝,大爷有的是银子。”
说着,薛蟠掏出腰间荷包,一把洒出半数碎银子。
众人轰抢中,无人看到一对有情人眼中的光芒慢慢褪去。
立夏那日遇见的道士难不成说的都是假的?
这点喧闹并不曾传入鸣锣开道的朱雀大街前,随驾的胤禛听着系统警告,无法离开只能给高无庸使眼色。
御驾离去的码头前,喧闹人群离去,只剩林家女眷。
早已等候在此的林嬷嬷与管家林忠一道上前,“夫人,车马已备好,咱们回府吧。”
贾敏略一点头,转而看向嬷嬷,“可还有人在码头?”
在林嬷嬷摇头中,贾敏心中失落尚未涌起便被黛玉姐弟的声音挤占。
“这码头还不如云台山的大呢。”
“才走过几个地方就敢嫌弃,出去可别说与我同一个先生。”
一见姐姐哼声转身,不过想哄一下娘亲特意开口的青哥儿大步上前,接过雪雁的活。
“好姐姐,青哥儿错了,青哥儿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该拿与外商的港口与京城比。”
见被弟弟系成死结的披风,又在跟前讨巧卖乖,假意生气的黛玉噗嗤笑出声,“你快放它一马吧,往后出门切不可如此。”
青哥儿乖巧点头,嘴上说着多谢林夫子教诲,心里却是那些人才不配他如此。
贾敏笑着被儿女护在中间,心里喟叹一声,她是林家妇,三人一同踏入京城土地。
朱翠华盖马车缓缓驶出,码头散去的人又涌了回来,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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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在议论着这一场御驾乃至林家的排场。
一气喘吁吁的婆子靠近张望一番,后面身材圆润的婆子紧赶两步,“着什么急,姑奶奶不过一四品官家眷,哪里能跟着御驾,且有的等呢。”
“可,”
那婆子刚开口,就被后来的身材圆润的婆子拉住,“我的好姐姐,现在是太太当家,太太吩咐,你怕什么。”
“没听姨太太说林家修缮都是用的她家的,什么人家才要省那一抿子钱。”
“这,不是就说说?”
“说说?不过是给林家留面子,不然姑奶奶嫁去林家,能这么多年不回?林姑爷多年不升?”哪里比得上她们王家。
正要继续吹嘘,一旁有人听到说林家,凑上前,“你们说的可是刚女眷跟着回京的林家?”
那身材圆润的婆子刚应一句,就听来人说着刚的排场,真真是富贵人家。
婆子脸上笑意散去,“你应该瞧错了,那不是我们府上姑奶奶。”若真如此,怎太太会拿林家节礼说事。
江宁小地方出来的能有什么排场。
被喊好姐姐的心有不安,多问上两句得知今儿只有一个林家的船,且不会再有,得了此消息的婆子这才慌了神。
在身材圆润婆子的劝说下,听着她去报信,这才安心。
几人带着两辆小破车马一路急赶回府,对着太太哭诉,姑奶奶直接回了林府,压根没理咱们。
心下幸灾乐祸的王氏面上呵斥一句,“这话同我说有什么用。”
转而这话就被添油加醋传入贾母耳中,气的直言女儿不孝,得了消息前来的凤姐儿将去传话的人在心里骂个狗血淋头。
“老祖宗,姑母若不心心念念着老祖宗,怎这样的好东西流水的送,想必是表弟、表妹舟车劳顿先回家修整一二,改明儿定登门呢。”
凭着凤姐儿一张巧嘴,自将贾母哄得喜笑颜开,加之宝玉听到此话,又念着林妹妹来了能不能不走。
贾母揽着心肝,“我的宝玉喜欢,你林妹妹来了就不走。”
凤姐儿心下咯噔一声,老太太不会是想……不能吧?
贾府发生的这些,被突然冲出来磕的满头血的小厮拦住去路的贾敏一行半点不知。
“求求您,救救我家公子和未来少奶奶吧。”
见两个孩子跃跃欲试,贾敏示意嬷嬷去问,这一询问竟问出个旧相识。
小厮不是别人,正是在薛蟠撒银子时出来寻自家公子的冯家仆人。
知晓御驾拦不住,听着议论一同入京的林大人乃清官,其家眷也跟着入京,这才想来碰运气。
黛玉虽不记得甄英莲是何模样,这些年却没少收到甄家送来节礼中母女亲手做的针线物品。
便不是旧相识,听着对面打着荣国府外甥旗号,贾敏母子三人都不会置之不理。
贾敏乃荣国府唯一的姑奶奶。
随着马车靠近,不堪的辱骂入耳,贾敏刚一蹙眉,外面管家林忠道:“夫人,姑娘,此事还是,”
“忠叔,我去。”说罢,青哥儿径直跳下马车。
黛玉好奇想要伸手掀起车帘,被贾敏制止。
林青玉一步步靠近,周遭有人小声提醒着,莫要惹那位,人家大有来头。
地上冯清早已奄奄一息,薛蟠身前的甄英莲哭肿了眼睛,却死死扣着地面一遍遍哀求着。
“哼,荣国府的外甥?你可是姓林,我怎么听闻荣国府唯一的姑奶奶嫁去了江宁府啊。”
“什么林,老子姓薛,识相的赶紧,”薛蟠的话尚未说完,扭头想要威胁的眼神瞬间黏在青哥儿身上。
“小公子,在下薛蟠,以后跟着哥哥,”薛蟠话还未说完就被林忠挡住视线。
“老头,赶紧挪开,别不识抬举,让大爷非要了你的狗命。”
被薛蟠那下流眼神恶心到的林忠撸起袖子,“怕你没这个本事,那冯公子乃秀才公,”
被迷花了眼的薛蟠哪里管这些,“你们都给老子上,老子有的是钱,那老的往死里打,这小公子,嘿嘿,”
带着五城兵马司而来的苏培盛看到薛蟠对着林青玉如此,甩出一枚铜钱。
杀猪般的嚎叫响彻街巷,薛蟠捂嘴倒地,一旁压制冯清的小厮纷纷涌来,叫嚣着刚刚的身份企图吓退来人。
双目赤红的小厮上前想要扶起自家公子几次未能得手,惨烈的哭嚎伴着杀人偿命成了街上二重唱。
已无知觉的甄英莲听着那一声声公子,冯家,脑海瞬间清明,有什么血淋漓的场面闪过。
也是这样的街道,同样的人在争执,那个人好似再也抓不住。
“清哥哥,求你们为清哥哥做主,他是秀才公,本要参加今年秋闱的,是这个薛蟠,是他要强抢民女!”
滔天恨意伴着一幕幕人死在跟前,再无希望的画面一一闪过,甄英莲一时受不住,晕了过去。
在周遭百姓惊慌说死人了中,五城兵马司指挥高声道:“还不将人抓起来。”
两个人,一个失血过多昏迷,一个受了刺激昏迷,都不致命。
至于什么荣国府外甥这一身份自被扒的干干净净,不过二房太太的外甥,京营节度使王子腾也早被贬官,一时受骗的周遭百姓纷纷嚷着要官府给个公道。
马车内陪坐的雪雁听的一清二楚,新仇旧恨夹杂,登时红了眼眶。
黛玉轻轻拍一下雪雁的手,抬头看向贾敏,“娘亲,英莲姐姐和冯公子可否接到咱们府上养伤?”
不等贾敏回话,林忠的声音响起,“夫人,公子说要接两位回府上。”
一同而来的还有苏培盛,问着可要寻个轮休的太医过府,心里已经开始盘算哪个好,万不可让林姑娘受了惊吓。
得知四哥哥竟知道此事,黛玉瞬间心安不少,如此,英莲姐姐与冯公子便不会迫于权势做任何决定。
随着林家带着两位伤者回府,薛蟠被抓入大牢的消息也传入薛姨太太母女耳中。
“怎就被关了,我去求你姨妈。”宝钗赶忙拦住人,“妈,你先别急,我们先打探下,”
“薛宝钗,那是你哥哥,你怎能说出不急!”薛姨太太喊完愣了一瞬,抹泪道:“宝丫头,妈只是,只是,你哥哥对你那般好。”
“定是别人诬陷想要银子,上次不就是这样,咱家有银子,我去寻你姨妈,赶快将你哥哥捞出来,那大牢哪能住人,那是要你哥哥的命啊。”
宝钗眼睁睁看着自家妈离开,看向报信的下人,“还不去打探哥哥到底因为什么被抓。”
“听、听说是得罪了林家小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