熹微楼在云来城另一端,也是盘山而建,山与楼相融,人间天上四月景,正是花红柳绿万紫千红的好风光。
入夜,云来城亮了一城的光火,熹微楼中光线柔和,正配熹微二字,连乔坐在楼中一厅,童元宝给她倒酒,倒了一杯又一杯。
童元宝喝酒上脸,远远地都能看到脸上爬上一层红晕,“连乔,你最近也太风光了,又是收服镜魔,又是解决招魂幡妖道,修为还连升多级,最近冲虚那边议论得最多的有两件事,一件是严青山和鬼无牙大打出手,还有一件就是你这匹黑马。”
偏偏这匹黑马和传闻中完全不同,她异常低调。童元宝问,“你知道外面如何传的吗?”
“今年的入宗大比又快要到了,大家传你今年的入宗比试必能一举夺魁。”童元宝搓了搓手,“其实按照惯例,你突破如此之快,又如此之强悍,是可以直接被师父提前挑走的。”
奈何她曾经是出了名的不学无术,连比试大会都进不去初选,还在比试中得罪云招摇她们。得罪了云招摇,就等于是得罪李长淮师门。
这段时间,剑宗确实有几位长老想提前挑选连乔,但都被李长淮驳回。李长淮坚信连乔的水准存在水分,到底是不是真的天才在入宗比试上一试就知。
他笃定连乔磕了药,上一次入宗大比,连乔那般丢人现眼,不可能再回来就连破多级入如此之境,他认为这其中必然有隐情。
连乔身后有几个得力助手,那几人有无数种手段来帮连乔走捷径,李长淮现在虽然探不出来问题,但宗门大比人多眼杂,又是多轮战,连乔这身修为若是来路不正,绝对会出纰漏。
既然他们能将连乔逐出冲虚学院一次,那必然可以逐出第二次。
童元宝道:“哎连乔,你到底是怎么得罪这一群大佬的?”
“大概是因为云招摇白祺她们吧。”
“我很奇怪,当时你抓了云招摇的养父,就是为了威胁她给你放水?”
连乔:“对啊。”
童元宝:“你以前也太恶毒了吧,而且也不聪明,云招摇养父那一大把年纪,颤颤巍巍的,你拿他的命来威胁云招摇,你不怕拉他来的半路他就一命呜呼了?”
连乔:“我没虐待他,我看他病得那么重,还给了云贾胜不少吊命止痛的名贵药物。”
云贾胜是散修的儿子,也是云招摇的哥哥,不过因为散修离世,云招摇和那名义上的哥哥也基本断了来往。
童元宝:“啊?你拿人性命威胁她女儿,还好吃好喝伺候着啊?”
“谁说我是拿他性命威胁云招摇的?”
她是拿云招摇身份来威胁她的。
当年原主拼了命地想入乾元剑宗,拿云招摇一半魅妖血统的身世威胁她,正逢云招摇养父病重,连翘承诺只要云招摇在入宗大比时故意败给自己,她不仅会帮云招摇保守秘密,还会送出各种灵药,帮她救回父亲。
连翘手下黑曜等人一堆的鬼点子,他们不仅准备威逼利诱云招摇,在其他场中也要威胁其他人,就等着一路走一路威胁,直到威胁完所有人进门。
只不过在一开始就遇到了狠茬,云招摇不仅不受威胁,还利用大家的同情心反将一军,揭露连翘恶毒废物的本来面目,让连翘彻底被逐出冲虚学院。
如果不是自己脸皮厚,不受风言风语影响,现在根本不可能平心静气,重新回到冲虚学院修习。
“你以前是怎么想的啊,你走正经路子多厉害,非搞那些歪门邪道的,还把自己名声搞得那么臭。”童元宝斜着眼,“你知不知道云招摇她们之前怎么说你的。”
“她们说我什么了?”
“说你仗势欺人,还说你寡廉鲜耻荒.淫无度。”童元宝道,“你刚被乾元剑宗赶走的那段时间,那风言风语传得啊,多少你的荒唐事啊,那时候不仅传你对迟来风爱而不得天天跟在他身后想对他下手,还说你看到好看的男人就想上,那段时间啊……”
童元宝摆摆手,“师父那种不问世事的人,也听过你的一两桩风流韵事。”
连乔脸色明显不悦,握着酒杯的手也微微发抖。
连乔想着连翘和云招摇是有龃龉,但是也不至于让那位女主特意来散播这种恶毒的谣言。
何其相似。
上一世她也被不少人造谣,黑谣黄谣漫天飞,有时候因为演戏发生一些接触,也能被人过意解读,出门和朋友吃个饭,也能被说成她包.养小白脸,脚踏几条船见一个爱一个。
看连乔脸色不对,成英轩朝童元宝摇头,示意他别说了。
童元宝也注意到连乔的异样,他不经意地转移话题,“你当时还回来过一趟学院,一回来就被那些流言蜚语气哭了,之后我就没再学院见过你了,一直到现在,你让我们耳目一新,可谓是乘风破浪,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连乔,来,喝一杯。”
“砰。”就在此时,耳边传来巨响,亮光扑面而来,这一瞬间整座熹微楼也亮如白昼。
“快看,是烟花。”童元宝忽然指着窗外,“连乔,快看,黄色的烟花,在天空铺成花海了。”
烟花只有一瞬间,那一瞬间天空被花丛包裹,像初春时节怒放的连翘,全然是生命力。
“连乔,祝你前路坦荡一往无前。”
连乔:“谢谢。”
“连乔,你知道这些是谁为你准备的吗?”童元宝道,“有人为你回来,特意准备了烟花庆贺,你猜是谁?”
连乔看了一圈,“邵吴兴吗?”
童元宝一愣,“你怎么知道?”
“只有他和迟星垂不在,我猜他下去放烟花了。”连乔道,“谢谢你们这么费心了。”
童元宝非常高兴,“吴兴要是知道你这么喜欢,会非常高兴的。”
窗外又升起数个花灯,各异形状,将熹微楼周边照得格外明亮。
“哇。”白花惊伸手揽住其中一个,是游鱼状的天灯,上面写着“祝连乔得偿所愿一往无前。”
“这是连乔的,那里还有我的。”白花惊伸手又捞到一个五瓣花形状的天灯,上面只有三个字,白花惊。
“啊,每个人都有啊,可是我的怎么没写其他的字呀。”白花惊望着远处的灯笼,她举着灯笼,“这也是吴兴准备的吗?”
童元宝摸摸头,“应该……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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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啊,这不是吴兴的字啊。”白花惊探出头,看到楼下的人,她笑起来,朝迟星垂挥手,“迟师兄。”
迟星垂也向他们招手。
“师兄也来了,我们可以起菜啦。”白花惊等了很久,她不会喝酒,童元宝特意给她点了果浆,她点名了要橘子味的。
“小白花喝果浆,其他人喝玉琼酿吧,我本是想点百花酿的,可惜来晚了,熹微楼说百花酿已经没有了。”童元宝道,“实在太可惜了。”
连乔:“没有了?”
“百花酿每日只有一百盅,说是今日已经卖完了。”童元宝道,“近日百花酿十分出名,据说入口有百花之香,不知道真假。”
邵吴兴跟在迟星垂身后,“师兄,今日你怎么来了?”
迟星垂迎着台阶往上走,“我不可以来吗?”
邵吴兴望着他,不怎么快乐,“你以前不喜欢参加这种宴席的。”
他越想越觉得奇怪,迟星垂素日里深入简出不喜欢掺和这些热闹,这一次居然主动和童元宝说他要来,真是稀奇。
而且他还为连乔点了祈愿的花灯……
邵吴兴心中越来越不安,他快步走到迟星垂身后,“师兄,你有点不对劲。”
迟星垂顿步,“什么不对劲?”
邵吴兴想起不久前去桐花岭历练,迟星垂也是突然告知他,门内需要有人把守,这次他要找连乔告白,他又过来横生枝节。
邵吴兴不得不多想了,“师兄!”
怪不得呢,怪不得最近一遇到连乔的事总是那么多阻挠,他本来还以为是巧合,现在来看,就是迟星垂故意针对他。
他忍不住了,“师兄,你是不是故意的?”
迟星垂:“是啊。”
邵吴兴还以为迟星垂会委婉一下,没想到他这么直接,他索性也不藏着捏着了,“师兄,你是不是也喜欢连乔?”
迟星垂点头,“对。”
“你怎么能喜欢连乔呢?”邵吴兴拍拍自己,“你明明知道我喜欢连乔,你还要跟我抢?”
“谁要和你抢?”
“你不和我抢,你不和我抢你三番五次阻止我对她表露心迹?”
“你要表露内心,就代表她会同意?”迟星垂问道,“你知道连乔喜欢什么样的人么?”
她喜欢什么样的人?
邵吴兴望着迟星垂的背影,今日他换了一身月白色束腰广袖长袍,举手投足异常有风度,翩翩兮如玉公子,温润精妙世无双。
平日里师兄大概也是这副装扮,但是今日格外细致,连长衣的袖口都有金色的暗纹,长发束起,看着随意,实际上也是刻意的随意。
连乔喜欢这样的?
再转眼,邵吴兴也换了同样的白衣温润装扮,但是他个子高身体壮,平日里粗犷装扮多了,束手束脚的衣服穿上去格外滑稽,刚走一步,就在台阶上跌一跤。
他立刻爬起来,快步走到迟星垂前面,“师兄,我虽然打不过你,但是在这件事上,我是不会认输的。”
迟星垂走得很快,邵吴兴伸手拉扯他,两个人谁也不让谁,一直来到宴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