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打开,童元宝嘴角抽搐,“邵吴兴你疯了?”
邵吴兴一袭白衣,端着身体,缓步走到座位上,再微微点头,向连乔问好。
连乔:“……”
白花惊伸过头,压住声音,“吴兴今天是不是不太对啊?”
邵吴兴的目光扫过来,原本是直白且直接的,现在变成了含情脉脉,白花惊一个哆嗦。
童元宝推他,“邵吴兴你怎么了,你是不是中邪了?”
邵吴兴横眉冷对,“你少废话。”
童元宝舒了口气,这下看上去正常多了,哪知道邵吴兴又坐正了,扭扭捏捏倒了一杯酒,“连乔,这次你回来突破了多级,入剑宗指日可待,来,我敬你一杯。”
“谢谢。”连乔举起杯子,“也谢谢你的烟花。”
童元宝赶紧使眼色,邵吴兴站起来,古铜色的皮肤犯上一层红晕,像是涂了胭脂,“连乔,那你喜欢这烟花吗?”
“嗯,喜欢,花灯也很喜欢。”连乔喝完杯中的酒,“有劳你们这么费心啦。”
连乔转过来给迟星垂敬酒,“也多谢迟师兄费心。”
迟星垂微微一笑,熹微楼灯光柔和温润,像是在他身边笼上一层光晕,他长相极为精致漂亮,恍若月中仙子,看似清冷胜月光,又温和近人,不动声色望着人的时候,连乔感觉自己的心漏跳了一拍。
迟星垂破天荒举起酒杯,但是只浅尝一口。
自墨江回来后,迟星垂和她就断了联系,连乔知道对方停了抑制重心蛊的药物,也一直试图去想迟星垂为什么会这样做。
或许是,想监视自己。
那么监视自己的动机呢?
在原书中,连翘被云招摇传播谣言气得不轻,跑去找迟来风告白,迟来风对她爱答不理,导致她气急败坏一时间走火入魔,看到了落单的迟星垂,便指使瞳耀等人将迟星垂掳走。
之后就是她第一次和迟星垂见面了。
除此之外,连翘和迟星垂没有任何交集。
他为什么要监视自己?
书中说迟星垂最后莫名坠魔,但是在招魂幡原主的心境中看到的那个人,只是和迟星垂长着一模一样的脸,气质和行为都完全不同。
虽然坠魔会导致人心性大变,但是连乔还是觉得蹊跷。
那个人到底是不是迟星垂?
她一直在留意迟星垂坠魔,迟星垂也一直在留意自己,是不是迟星垂也知道原书后续走向?
她有系统,迟星垂是不是也是穿书玩家,身上有没有也背一个系统之类的外挂。
自从连乔连升多阶,系统稳定多了,可以随时召唤出来。
面对连乔的疑问,系统很坚定地回答连乔,“没有。”
“你确定没有?”连乔问,“会不会是你的等级不够高,所以更高阶的系统检测不出来?”
“不会的宿主,我们公司是有扫射装置的,如果遇到同行,扫射装置会有警报。”系统慢吞吞地,“目前我没有听到警报。”
“我怎么觉得你在一本正经胡说八道?”
“怎么会呢宿主,我跟你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永远为你服务站在你这边,我骗你有什么好处呢?”
“你知道的。”它懒洋洋地,“我虽然经常性靠不住,但是我从不撒谎。”
连乔:“你对自己定位真准。”
既然迟星垂不存在系统,那么必然也有别的原因,让他知晓原书发展走向,所以他才一直盯着她。
他为什么会知道,难道是重生?
对了!从一开始迟星垂就想杀了她,必然是他带有前世记忆,所以才对她怨恨极深,她一穿过来就妄图置她于死地。
想到这里,连乔不禁牙齿打颤。如果迟星垂是重生,那么这一路上,他都在防着她,在观察她,而她在饰演女主时没有ooc,但是和前世的处事方式与选择完全不同……就算她饰演得再像,迟星垂应该也发现了异常吧?
再看今日,迟星垂居然如此轻快就答应赴宴,居然还破天荒地喝了酒,他这样笑眯眯地看着自己,这样虚假的笑,是想告诉她,他已经知晓所有,一切胜券在握了吗?
邵吴兴今日格外奇怪,他一会儿高兴,一会儿凝重,看他脸色一会儿黑一会儿白的,连乔以为他生病了,“吴兴,你不舒服吗?”
邵吴兴原本情绪就有点紧张,听到连乔的声音,更加紧张了,他抬起头,声音微有结巴,“有、有点。”
“哪里不舒服,我找人送点药过来吧?”
邵吴兴的脸上又泛起一层红晕,“你、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连乔:“啊?”
她不明所以,“当然啦,你们都这么帮我,我也应该知恩图报。”
邵吴兴心里七上八下,他纠结无比,最后咬紧牙关,猛地一拍桌子。
算了,豁出去了。
连乔被他吓了一跳。
话没问完,邵吴兴猛地倒一碗酒,“连乔,我和你说真心话,我非常喜欢你这个人,第一次见你看你不卑不亢地逼梅承襄脱裤子,我就觉得你很不一般,这碗酒我敬你。”
连乔:“啊?”
童元宝的下巴都要惊掉下来,他伸手一把拦住邵吴兴,“你在干什么?!”
邵吴兴正上头,他反过来一把推开童元宝,将那一碗酒递得更近一点,“连乔,我敬你一碗,是兄弟你就干!”
连乔一头雾水,迟星垂安静无声地望着她,凌阿正在憋笑,童元宝则是一脸恨铁不成钢。
连乔迟疑着没接,邵吴兴有点急,“连乔,我是真心的,你要是不喝,就不把我当兄弟。”
凌阿:“噗……”
童元宝捂着脸,“完了,一切都完了。”
连乔接过那碗酒,正要喝,迟星垂伸手接过来,“我来吧。”
他抬头喝完一整碗酒。
邵吴兴站起来,但是因为衣袍太长,一不小心踩了一脚,“砰”一声坐下来,他将衣袍往后一摆,“师兄,你不能这样!”
“我把你当兄弟。”迟星垂将碗放下,“我陪你喝。”
“你非得这样?”
邵吴兴气急了,他今天必须给迟星垂放倒,不然他在这里要一直坏事。
邵吴兴拿了两个海碗,往里哐哐倒酒,两人一碗接着一碗喝。
童元宝看着推杯换盏的二人,“吴兴酒量好是真的,师兄……应该也没事吧?”
什么没事,迟星垂压根就没喝过酒,连乔伸手挡住继续给迟星垂灌酒的邵吴兴,“要不你们缓缓?”
邵吴兴:“不行!”
邵吴兴喝得面红耳赤,迟星垂则是越喝脸越白,眼眶又有点红,一看就是喝多了。
连乔:“迟星垂你还好吗?”
“迟星垂?”
“连乔你不要拦他,我今天必须把他喝趴下!”邵吴兴喝得大舌头,“要不然师兄会一而再再而三坏我好事的。”
迟星垂对连乔摇摇头,笑容温和,“我没事。”
邵吴兴:“喝!”
连乔:“别喝了。”
“不然你来喝?”邵吴兴将酒碗往连乔面前一推,“你替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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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完这一坛,我就放过他。”
童元宝大惊失色,“邵吴兴你在干什么?!”
他根本拦不住这大傻个犯傻,“吴兴,别喝了。”
连乔端起碗,没等她喝,迟星垂接过去一饮而尽。
邵吴兴:“再来。”
看着喝得瘫在椅子上的邵吴兴和趴在桌子上的迟星垂,童元宝一拍额头,“完了。”
凌阿补充,“是彻底完了。”
“我辛辛苦苦策划的酒宴诉心事,就这样付之东流了?”童元宝心中悲恸,但是看到喝多了倒头就睡的邵吴兴,悲恸又变成悲愤。
连乔道:“吴兴喝多了,开个房间让他休息一下吧。”
她叫来店小二,让他准备两个房间,迟星垂喝得也不少,不过他一直安静坐着,看上去没邵吴兴严重。
童元宝扶着邵吴兴离开的时候,邵吴兴还在挣扎,“还没喝完呢,连乔说她也要喝,听说她酒量特别好,真有个性,太特别了!”
童元宝捂住他的嘴,对连乔笑笑。
白花惊喝着橘子汁瑟瑟发抖,“要是喝酒后会这样,我觉得我这辈子都要滴酒不沾。”
迟星垂喝得也不少,这是连乔第一次见他喝酒,没想到酒量这么好。
他也需要休息,凌阿伸手要去扶,被迟星垂一个眼刀逼回去。
他揉揉太阳穴,“别碰我。”
随后他一个人坐在一边,安安静静不说话,像一只乖巧的小猫。
“你们自便,我坐这里休息会儿。”
“……也行。”
童元宝安顿完邵吴兴回来,他越想越怄,简直恨铁不成钢,等看到桌上的酒全喝完了,更是气得心梗,“这么多酒都被他霍霍完了,我们喝什么?”
“贵客,这是你们的百花酿。”
门被扣响,小厮送上来几壶香浓佳酿,摆好后恭敬退下。
童元宝叫住他,“不是说今日已经卖完了吗?”熹微楼有规矩,卖完不再售,加价也没有,童元宝稍来晚一点,出十倍的价格也买不到一小壶。
小厮道,“这是专留给楼主的。”
“什么楼主?”童元宝道,“熹微楼的楼主吗?”
小厮点点头,笑着退下了。童元宝这才后知后觉,他望向连乔,震惊得无法言表,“你不要告诉我,熹微楼也是你家的。”
连乔:“对啊。”
童元宝长大了嘴巴,“连乔,我只听说你有子午谷,不知道云来城中一般的产业都归于你名下,你还真是……低调啊。”
“也不是低调。”连乔道,“子午谷是我养父留给我的,云来城中的借酒楼等一众产业是我母亲的,我自幼在子午谷长大,不怎么外出,连我自己也是第一次来云来城。”
童元宝:“子午谷凄山苦水,你怎么能忍受在那里待那么多年?”
连乔托着腮,“大概是,我一直看养父的脸色过活。”
她也考虑过这个问题,还旁敲侧击问过南道。为什么云来城这么大,她却从来都没出来过,始终藏身于子午谷。
她当时说的是,早知道我早一点来就好了,子午谷那么无聊。
南道却道,“就算你知道也没用,老谷主不喜欢你出去,他想让你收收心,克己复礼,你要是早点看到这花花世界,不知道要飘到哪里去。”
南道不知道那位老谷主的手段,连乔却是见识过了。
他像是故意困住连翘,束缚她,捆锁她,却又美名其曰帮助她,为她好。
连乔陷入沉思,迟星垂则是抬起头,静静地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