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船舱进水了!”
“大人!晋王逃脱了!”
“大人,禁卫军控制了其余几艘船,正向我们围攻!”
“大人,我们的人找到皇上了,但是若岚公主及其手下有备而来,我们近身不得!”
“......”
这境况无论怎么看都极为不利,谢襄却还是云淡风轻的模样,“那丫头还是骗了我,不过这正合我心意。”
谢襄握着船舱的栏杆,说话间白雾被江风吹散,只听他道:“不用追了,下令撤退。他们以为已经赢了,但事实上一切才刚刚开始。”
“那船上这些人......”
谢襄一个眼风扫过来,问话的指挥使默了一瞬,在谢襄起疑前回道:“属下明白。”
“宫门都还开着吗?”
“回大人,全部宫门都是开着的。”因为要疏散人群,内宫宫门均大开。
谢襄看着延绵的火海,笑容逐渐变得扭曲,“也是时候了。”
话音未落,地面传来轰轰的轻颤,宫门处传来阵阵将士的呼号声,为首将领无不剽悍雄壮,锐不可当,守宫门的禁卫军尚未反应过来便被马蹄活活践踏成了肉泥。
“是四卫营的人!”
原本还是救火的宫人看到宫门涌来大批人马,还以为帮手来了,有一些还朝那些兵马招起手来。小宝便是这些人的其中一员。
宫人们傻愣愣的样子叛军不禁发笑,燃烧的宫殿、手无寸铁的对手、还无防御准备的阵营,这让叛军的气焰更加嚣张,他们呼啸着拔出大刀,刀刃映射出红光,照亮了宫人们惊恐的眼神。
小宝撒丫子跑啊,求爷爷告奶奶将十八路神仙都求了一遍,身后的马蹄声却越来越近了,有那么一瞬间,小宝感觉到一股血腥味的风刮到了脑后,顿时眼泪就唰唰地落了下来。
“锵——”响亮的一记金属碰撞声后,小宝发现自己的脖子还在,他不敢回头看,知道连滚带爬躲到一个鎏金大缸后才敢伸头张望。
这一看不得了,只见方才追在他身后的坐骑上已经换了一个人,那白色骏马高高扬起马蹄,那角度几乎要与地面垂直了,然而马背上的红衣女郎不见任何慌乱,劲痩修长的大腿紧紧跨坐于马背之上,紧实的小臂轻勒缰绳,那白马便轻轻巧巧在空中转了个弯,落地之时将几个冲在最前方的叛军小喽啰就遭了殃了。
天际上飞速掠过一抹飞影,急速的风声传来,那白影收起尖锐得可怕的利爪,落到了红衣女郎的肩上。
小宝心道:“这女侠怎地这样眼熟?”某个瞬间,女郎朝这边看了一眼,小宝一拍掌:这不是若岚公主吗!怎么她换了身劲装,头上没了装饰,简简单单绑了根红绳,自己就差点没认出来了呢?对了!是气势!好有气势的女侠!
小宝再伸头去看,看到那只白色大鸟撒娇一样蹭着姜月的脸,后者看上去有些敷衍地拍了拍他的头,而后说了句什么,那只大鸟忽地飞了起来,在午门上空盘旋起来。
小宝后知后觉,这只叫鸿影的鸟不是秦王的吗?为什么它会和若岚公主这样亲昵?小宝看到鸿影那锋利的眼神扫过来,顿时吓得脖子一缩,不敢再看了。
墨竹看着源源不断往里涌入的军士,心觉不妙,心道:御马监四大卫所共有三千军士,不知谢襄收买了多少兵马。此次宫变之前,秦王府收到了情报没有上千也有好几百,其中真假参半,虽然他们已经极力分辨,但仍有疏忽。
譬如宫变发动的时间就比他们预料的早了,以至于火灾发生时没能第一时间疏散人群;又譬如他们以为谢襄会集中兵力袭击赵简,哪知道对方只是虚晃一招,真正意图是生擒赵舒赵诺,想要以此逼迫皇上写下退位诏书......所幸到目前为止,姜月带领着众人见招拆招,有惊无险。
但是......墨竹咬牙挡下越发密集的箭矢,脸上的神色变得愈加焦灼,大喝一声挥刀砍向冲过来的叛军,血浆喷溅到他的脸上,他抹了一把脸,不知疲倦的挥刀,心道:敌众我寡,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叛军很快也发现了姜月等人在且战且退,很快将人堵在熊熊燃烧的鳌山灯前。
为首的将领是勇士营朶那昊,早在来之前他就听说自己堂弟朶那木死于一个红衣女郎手中,现下看到姜月的模样,是又爱又恨,他丝毫不掩饰对姜月的垂涎,拍马上前道:“按照草原上的规矩,俘虏都是要被割去鼻子和耳朵的。”
“但凡事都有例外,我的美人。”朶那昊毫无廉耻地说道,“中原有个词叫怜香惜玉,大抵如此。”
火光照亮了姜月的脸,她的眸子亮得摄人,闻言并不气恼,轻撩眼尾扫了对方一眼,而后带着众人继续后退。
朶那昊被她眼尾这一扫,真是心痒难耐,马上吆喝着手下往里追赶。
当这些兵马呼啦啦地挤到两座鳌山灯之间时,头顶上的灯笼忽然传来一阵轻响,许多人并未注意,知道同伴喉咙里飞溅出来的血浆模糊了自己视线的时候才惊叫起来,“有埋伏!”
“有埋伏!”
然而已经晚了,穿着银甲的神策军军士从天而降,犹如神兵降临,他们手持弓弩,便降落边射杀,叛军四处逃窜,不少人被挤入一侧的鳌山灯,被大火烧得痛叫起来,火星很快蔓延到另一侧的两座鳌山灯,瞬间火势冲天,间或还有震天的爆裂声。
朶那昊是被自己的手足活活踩死的,在他之上,俱是被挤压到无法呼吸继而死不瞑目的手足,在其之下,亦是如此。
在死前的一瞬间,朶那昊忽然明白了姜月那一眼的意味,那是无视,彻彻底底的轻蔑!只有强大的人才能做出这样无视的姿态,什么嘴上的功夫都是假的,只有胜利的人才能笑到最后。
谢襄本想利用鳌山灯的火势制造混乱,却不想被姜月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四卫所损失惨重。
这一安排实在隐秘,就连墨竹等亲信也未知情,当看到几乎不费一兵一卒就让将对方的兵马折了一半时,觉得与有荣焉的墨竹也不禁感到庆幸:他们两个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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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是推演了多少遍才能做到这样周全的准备的!
然而四卫所的人也不是吃素的,发现鸾台起乱后立马后撤到安全距离,整顿好队伍后立即又发动了下一轮攻击。
这些人看到自己的手足惨死,深刻明白在这场残忍的宫变中,不管他们自愿还是被迫加入谢襄的阵营,此刻都必须将这场战斗继续下去,如果不能将对方杀死,就只有被杀的命运!
此时四卫所挥舞着血刃的人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我不想死!他们个个都杀红了眼,仗着人数的优势和对生的意志,逐渐将颓势扭转。
天际上亮起一个青黄色的小小烟花,很快又被风吹散。谢襄一看到那个信号弹便变了脸色,一把揪过暗卫的衣领,问道:“皇帝!究竟在哪里?”
“大人!能找的地方我们都找了!但是......”
谢襄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狠辣阴沉,道:“将这艘船上的人带过来。”
正在厮杀的人忽听得江面上传来一阵喊声,“姜月!识相地叫你的人放下武器!”
已经退到高处的姜月循着声音望去,顿时为之一凛,只见长狭的画舫上站满了人,其中不乏妇孺,她们都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即使已经隔得那么远,姜月还是听到了她们因恐惧发出的哀求声。
“他们的生死只在你的一念之间!将皇帝叫出来,叫你们的人退到宫门外,我可以饶你们一死!”
见姜月不为所动,谢襄微微一笑,抓住一个三四岁大孩童的衣领,将他拎到船舷外,作势要松手。那孩童的母亲哭得撕心裂肺,跪在地上不住磕头。
“这样冷的水,倒不如一刀死了痛快些。”谢襄大发善心地将那孩童往地上一扔,那孩童的母亲即刻扑上来护住她的孩子。谢襄的侍卫会意,举起刀向那母子劈去。
“慢着!”姜月突然将手中的刀刃扔了,举起双手,“我会按照你说的做。”
墨竹上前一步,道:“殿下!”此刻好不容易让敌方吃了亏,正是乘胜追击的机会!
谢襄谨慎得很,“将你的弓箭扔了,再走过来。”
姜月犹豫了一瞬,随后道:“好。”
谢襄又问道:“皇上在哪里?”
姜月眼睛和鼻子都被屋檐的阴影遮住了,她望着地上的散乱的弓箭,看上去有些落寞。她缓缓抬头,嘴角勾起一个谢襄看不懂的笑,轻轻说道:“在......你后面!”
轰隆一声,江面上传来一声巨响,一大一小两艘船撞到了一起。随即是一阵怒吼,“忘恩负义的老贼!我和你拼了!”
“稳住船舵!”谢襄看向使舵的宋毅,冷笑一声,道:“蜉蝣撼树!”原来宋毅将所有人藏进了船舱,佯装这是一艘空船,他使船颇有技巧,让这艘船看上去好似一直随波逐流,但是当看到谢襄要滥杀无辜的时候,还是选择挺身而出。
谢襄看着哭着抱成一团的母子,露出一抹了然的微笑,摇头道:“原来如此......我知道皇帝被藏到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