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从芦苇荡出来之后,果然看见那个银袍小将带着人,正准备进去搜查。
“真狡猾,人这个时辰睡得最沉,还好你有先见之明。”虞幼泱又开始当起了马屁精。
燕迟对她的吹捧已经习以为常,“别看了,走。”
如今他没了灵力,凡事自然是要更加小心谨慎,他们二人出现在粮仓这样的重地,已经是百口莫辩,如非必要,还是不要与官兵正面对上的好。
他没有选择去城里找客栈,而是进村庄,挑了个不起眼的农家借住。
开门的是个老太太,家里就她一个人,问了几句后就让进了屋。
虞幼泱进来之后就没怎么说话,眼睛不停打量着这里。
简陋得不能再简陋的土坯房,破旧的物品,每一样都让她忍不住皱眉。
倘若让她在这里睡一晚,还不如被抓去军营呢,想必牢房的条件比这也差不了多少吧。
两人的衣服毕竟太显眼,燕迟特意借了身衣服。
他盯着那件褐色的粗布衣衫看了许久,才动手换上。
自从大小姐让他穿红衣后,他就再也没换过其他颜色的衣服。
他动作快,三两下就换好了。
“我去城里打探消息,你乖乖等在这里,知道吗?”
虞幼泱不大情愿,“我不想离开你。”
有他在,至少她还不会觉得那么冷。
燕迟听见她这么说,喉结滚动了一下。
她可真黏人。
“出去的话就要换衣服,你愿意吗?”
虞幼泱连被别人碰过的东西都不会再要,又怎么会换上别人的衣服?
更何况衣服还又丑又破的。
她觉得事情还没有严重到需要她牺牲这么大的地步。
“那我还是不去了吧。”
就知道她不愿意。
燕迟转身就往外走。
虞幼泱眼巴巴看着他的背影,“你早点回来!我等你!”
-
“四师兄……这样不好吧……”
陈少微把辛苦搬来的石头放在地上,瞪他一眼,“哪里不好?”
计繁支支吾吾,“师父说……”
“师父说师父说!”陈少微打断他,“师父有说没钱的时候不能胸口碎大石吗?”
“没……”
“这不就对了!而且师父现在不在这,你师兄我才是最大的,明白吗?”
陈少微一脸严肃,“而且咱们这又不是骗人,这可是实打实的真功夫!不丢人!”
计繁耷拉张脸,“好吧。”
陈少微清清嗓子,在街口大声喊:“瞧一瞧看一看!胸口碎大石!”
他一边喊还一边用力拍拍胸口,斗志昂扬,“钢铁一般的胸膛!绝对的真本事!”
“……”计繁低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天尊啊!还是把之前那个爱骂人的四师兄还回来吧!
陈少微吆喝半天,总算来了一些人围观。
“别怕!只是没有灵力而已,师兄身体扛得住!你过会抡起锤子使劲砸就行了。”他交代完躺在长凳上,拍拍胸口,“来吧!”
计繁费力地抱起石头,压在他身上。
“四师兄,还行吗?”
陈少微憋着气,他怕一开口这股气就散了,点点头,示意他可以开始了。
自从醒来之后他们就到了这个地方,盘缠又全都在计繁的储物袋里,现在两人灵力全失,浑身上下值钱的东西就只有计繁的那盏银灯。
想到这陈少微就觉得无语,要是虞幼泱和他们在一起,她身上的饰品随便拿一样出来,也不至于他和计繁到现在都还饿着肚子。
这绝对是他最想虞幼泱的一次。
他倒也不是没想过支摊子给人看诊,但是等了一下午,根本就没人来。
不过这回应该没问题了,等一会表演完,怎么也能赚来几个铜板买馒头吃。
先填饱肚子才是要紧事,否则现在肚子空空,脑袋也跟着空空,根本没力气想事情。
陈少微万万没想到,这次问题没出现在他的身上,而是出现在了计繁身上。
他的身体没问题,找来的石板也没问题,问题是以计繁的力气,根本砸不开这个石板。
周围一片嘘声,计繁脸上臊得不行,陈少微憋住气,示意他再来一次。
结果又砸了两次,还是没砸开,好不容易吆喝来的人也都走没了。
他愤怒地掀开石头坐起身,刚要对着计繁一顿输出,就发现这小子已经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哭上了。
陈少微:“……”
他不耐烦地摆摆手,“行了别哭了,我要是盖个白布你都能直接表演卖身葬兄了!”
心里这股邪火没出发,只能全都怪在燕迟身上。
“你说说你小师兄!真是没想到他私下里玩这么花!平时一声不吭,碰一下都跟能要他命似的,结果元阳早就没了!”
他的都还在呢!
而且身边不仅缠着个虞幼泱,还有个什么大小姐……
想到这,他又瞪一眼计繁,“你可别跟他学!”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陈少微思来想去,决定先把计繁支开。
他把自己缝了好几个补丁的道袍给计繁换上,又往他脸上抹了点土,“师弟,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你去化缘吧。”
计繁:“……”
陈少微鼓励道:“丢人总比饿死强,师兄就在这里等你,去吧。”
计繁想到自己刚才把他砸个半死的样子,还是乖乖去化缘了。
等计繁的身影走远之后,陈少微又开始大声吆喝起来。
“今天,我做了一个违背祖宗的约定……”
-
城里巡逻的士兵很多,墙上还新贴了二人的通缉令,一直等到晚上燕迟才找到机会出来。
披星戴月地回到农房后,却发现房间里一点光亮都没有。
已经睡了么?
走的时候不是还说要等他。
燕迟没想太多,刚一推开门,身后利器破空的声音响起,他反应极快,旋身躲开之后便和对方缠斗在一起。
两人一息间已经交手了数回合,对方道:“出去打,免得砸坏了老人家的东西。”
这声音耳熟,燕迟一听便认了出来,是昨日那个带人围住他们的银袍青年。
他怎么找来的!
燕迟脸色阴沉,“她人呢?”
对方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他在这种时候会问这种事。
“当然是被我抓起来带回军营了!”
既然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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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就将他擒住,拿他去换!
燕迟出手不再留情,之前虞幼泱在他身边,他还要分心留意她,现在她不在,他就更加没有顾虑,左右不将人打死就是。
对方承受不住他这么凶狠的打法,没几下就被他制住。
就在这时,老太太慌忙从里屋出来,现在是夜晚,加上她眼神不好,还以为这两人是抱在一起。
“不好了!那位姑娘她——”
没等她说完,燕迟已经撇开人冲了进去。
房间里,虞幼泱面色苍白,身上盖了好几层被,听见声音,迷迷糊糊睁开眼,“冷……”
燕迟看见她的样子,连呼吸都停了一瞬。
他不知自己是怎么走到她身边的,等到他握住她的手,准备输送灵力的时候才想起来,他的灵力已经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虞幼泱蹭蹭他的手背,“你抱我一会就好了。”
他毫不犹豫地将她捞起来抱进怀里,想到之前陈少微说的话,问她:“是你体内的寒气?”
虞幼泱抱紧她的小火炉子,有气无力地点了下头。
她也没想到没灵力的情况下寒气会侵蚀得这么严重。
早知道就换身衣裳和他一起出去了。
“你抱紧点。”她病恹恹地。
按照现在的情况,她恐怕也撑不了几天了。
难道要在这里采补他吗……
别说这里用不了灵力,没办法用灵犀玉简骗他,若是“大小姐”突然出现在这里,那就肯定瞒不住了。
要用现在的身份采补他才行。
虞幼泱觉得事情有点难办。
感觉好了一点之后,她锤了下他的肩,“你好笨啊,他如果真将我抓去了,那肯定会带好多人来埋伏你,怎么可能就只有他一个人。”
燕迟沉着脸,抬眼看向进屋查看的青年。
“你、你这么看我干什么?”
燕迟盯着他,瞳仁漆黑,面上没有一点表情。
他开口:“你叫贺年,上个月刚被提拔为副将。”
贺年微愣,随即点头承认,“不错,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这种事,城里打探一圈便知,身高年龄、衣着相貌,形容得与你分毫不差。”燕迟继续说道:“不仅如此,我还打探到你们半个月前刚打了败仗。”
“据说敌人新招了一位奇人异士,那人有控风之能,将你们打得节节败退,我说得可对?”
贺年沉默,又点头。
燕迟声音没有一点起伏,只是冷冷看着他,“方才你我二人已经交过手,你应该明白,只要我想,现在就可以杀了你。”
贺年:“你到底想说什么?”
“敌人对此战已经是稳操胜券,又何必再派人到你们的粮仓打探?粮仓外重兵把守,我二人既然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去,又为何不直接到你军主帐,擒住你军主帅?”
他声音冷淡,却将贺年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
不错,以这人的本领,也许真的能擒住主帅。
可难不成真如他所说,是误入吗?
这也太荒谬了。
片刻后,贺年问:“所以呢?”
燕迟道:“我要你请最好的大夫来为她看病,好好安置她。而我会想办法,帮你破了他的控风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