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容讲起谢予臻和宁知远的过去。
谢予臻和宁知远是一个娘,不是一个父亲。
话还要从上一代说起。
当年老侯爷的好友李晗考上了状元郎,老侯爷去新科状元家吃酒庆贺,席间第一次见到李晗的妻子,一见钟情。
老侯爷为了得到友人之妻,利用朝中势力,陷害好友,李晗被皇帝流放到边关苦寒之地,非诏不得还。
李晗并不知道自己获罪是老侯爷从中作梗,临走时拜托老侯爷照顾怀有两个月身孕的妻子。
老侯爷将好友妻子设计假死,取了新名:宁昨非,以新的身份,进了侯府当正妻。
几个月后,宁昨非生了个男孩,老侯爷对外说这是自己长子,随母姓,取名宁知远。
又过了一年多,宁昨非生了老二谢予臻。
宁昨非对两个儿子态度完全不同,偏心老大,把心思放在老大身上,很少关注老二。
谢予臻不明白为什么母亲那么讨厌自己,出于儿子对母亲天然的亲近感,谢予臻处处讨好母亲,而母亲总是冷着脸,连敷衍都懒得,每当谢予臻在母亲这里受了委屈,宁知远就去哄谢予臻。
宁知远说,弟弟,别哭,你还有哥哥,哥哥会永远保护你的,哥哥永远也不离开你。
宁知远和谢予臻从小一起长大,好到有一粒芝麻都要掰开两瓣,分着吃。
那时候谢予臻以为他和哥哥真能一辈子在一起永远不分离,他还以为母亲只是喜欢沉稳的性格,不喜欢跳脱的自己,那他只要继续努力讨好,终有一天能获得母亲好感。
直到那一天,谢予臻阳光明媚的世界崩塌了。
那天是谢予臻生辰,谢予臻一直记得。
府里举行盛大宴会庆祝,父亲喝多了早早回去睡觉。哥哥和自己玩捉迷藏,谢予臻趁人不备藏进母亲的衣柜里,藏了好久哥哥都没找到,谢予臻没耐心了,刚想主动爬出来,听见外面传来母亲和一名陌生男子的声音。
母亲屋里怎么会有男人?这么晚了,母亲怎么和男人私会!
谢予臻紧张地躲在衣柜里,心跳得厉害,不敢出声,生怕被发现。衣柜里的黑暗笼罩着他,只有微弱的光线透过柜门缝隙洒进来。他静静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他听到了母亲的声音,那是一种他从未听过的语调,他还听到那个男人用低沉而沙哑的声音问母亲,快活吗……
谢予臻的心跳得更快了,感到一阵恶心和愤怒,以及屈辱。
外面的声音在告诉他,母亲正在和别人偷情。
一股被背叛的痛苦涌上心头,虽然他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被背叛的感觉。
他气冲冲跳出了箱子,斥责母亲为什么要这样做。
母亲吓了一大跳,这才说出当年的真相:原来母亲本就是李晗的妻子,被老侯爷强抢为妻,若不是顾念到肚子里怀着李家唯一的骨血,那时就会自尽以保清白。
如今母亲的前任丈夫李晗得知真相,从边关找来,两人重燃旧情,背着老侯爷,打得火热。
谢予臻不知道怎么办。
他小小的脑袋瓜里塞不下这么复杂的事情,他甚至没有问一句,娘,既然你的旧情人回来了,那你们准备怎么报复爹爹?你会跟你的旧情人私奔丢下我么?那哥哥呢,你会带着哥哥走吗?
他只有把这个秘密隐瞒下去,因为他不想逼死母亲,他还想要拥有一个家。
第二天,谢予臻又见到宁知远,宁知远说,我昨天没找到你,后来太累睡着了,你昨天躲哪去啦?
谢予臻看了宁知远一眼,没有回答,转身就走。
宁知远以为他在生自己的气,连忙上去哄。把兜里藏的桂花糕塞进弟弟手里。
“吃吧吃吧,昨天娘给我的,给你吧,别生我气好不好?”
宁知远的声音软软的,握住弟弟的手,笑嘻嘻说话。
谢予臻看向手里的桂花糕,颜色金黄,鲜明透亮,带着糯米粉和桂花的香气,很是诱人。
宁知远什么都不知道,还在说:“娘亲手做的,我吃了一块可甜了,可好吃了,你快吃吧。”
谢予臻的泪一滴滴掉在桂花糕上:“为什么娘从来不给我做桂花糕?”
谢予臻终于明白母亲为什么厌恶自己了。
母亲和奸夫,还有哥哥宁知远,他们三是一家人,那自己呢?自己什么也不是,什么也没有。
“为什么同样都是她的儿子,我从来没有吃过她做的桂花糕,而要吃你手上剩下的!”
谢予臻一扬手,把手里的桂花糕狠狠掷在地上,哭着大吼:“谁要你的臭糕!谁稀罕了!”
谢予臻冲上去,几脚把桂花糕踩碎。
“滚!坏人!你们都是坏人!都给我滚!”
谢予臻跑了。
宁知远不明所以地追上去,拉扯谢予臻。
谢予臻狠狠把宁知远推倒,抹着眼泪跑走。
从那以后,谢予臻再也不去找宁知远。
谢予臻说到做到,他决定不再理会母亲和哥哥。
哪怕下雨天打雷,他再害怕也没像以前那样找宁知远睡一个被窝。
而宁知远,则有宁昨非搂着,母子俩睡在一起,宁知远从来不害怕。
宁知远说:“娘,弟弟为什么不理我?弟弟最近怎么了?”
宁昨非说:“你弟弟也是个可怜孩子,娘一见他就想起他爹,实在没法和颜悦色对他,你不一样,你长大以后一定要好好照顾弟弟,就当替娘赎罪吧。”
宁知远说:“赎罪是什么意思?娘有什么罪?”
宁昨非就叹一口气,痛苦地闭上眼,拍拍宁知远的肩膀:“睡吧,别问了。”
谢予臻十一岁的时候,老侯爷从战场上回来,辞了官职,一心一意陪伴妻儿享受天伦之乐。
谢予臻以为爹爹回家了母亲会收敛,结果母亲仍然和李晗私会。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母亲偷情的事还是被老侯爷知道了。
那天老侯爷原本要去拜访友人,友人不在家,老侯爷提前回来,踏入家门,从仆人不安的神色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老侯爷的脚步声在走廊上回荡,每一步都带着沉重的疑虑。当他推开卧室的门时,眼前的景象让他怒不可遏。
他的妻子和李晗正紧紧相拥在一起。
老侯爷的脸色变得铁青,无法容忍这样的背叛,无法容忍妻子对他的不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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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愤怒的驱使下,老侯爷毫不犹豫地拔出了佩剑,向着奸夫刺去。
剑光闪烁,鲜血四溅。
李晗在惊恐中倒在地上,气绝身亡。
宁昨非见状几欲昏厥,扑到李晗尸身上,大骂老侯爷,一心但求速死。
老侯爷刚要提剑杀死妻子,宁知远不知从哪冒了出来,冲到母亲身前张开双臂,跪地求饶:“爹!不要杀娘!”
老侯爷看见奸夫和妻子生的孽种近在眼前,更加止不住怒意,手持利剑,怒目圆睁,浑身散发着杀意,死死地盯着宁知远,要将他碎尸万段。
“好,孽种,那我就先杀你!反正你也不是我亲生,你是李晗的儿子,跟他一起去死吧!”
宁知远突闻噩耗,这才明白自己竟然是别人儿子,傻愣在当场,任由剑刃刺来,不知道躲避,眼看着就要丧命。
宁知远命悬一线的危急关头,谢予臻冲出来护住了哥哥。
“爹!”
老侯爷毕竟还是在乎亲生儿子的,不由得顿了一顿。
“求求您,别杀哥哥!”谢予臻跪在地上,眼神无畏,他紧紧地握住父亲的剑柄,用自己的身体护住哥哥,毫不退缩地面对着震怒的父亲。
谢予臻回头,用双臂抱住哥哥,将他保护在自己的怀抱中,声音颤抖,却充满了坚定:
“爹,求求您!放过他吧!冤有头债有主,您已经杀了奸夫,哥哥是无辜的,他什么都不知道,算了吧。”
“凭什么算了!”
老侯爷须发皆张,双目赤红。
以前因为喜爱妻子,爱屋及乌,替人养孩子,现在事发,宁知远的存在时刻提醒着有人给自己戴绿帽子,老侯爷不想再忍。
“他是奸夫的孽种,他该死!”
“不要!爹,如果你真的恨他,不如把他给我,儿子需要一个影卫。”谢予臻灵光一现想出个好办法,急急地说,“让他进侯府暗卫营,让他以后为我去死!”
进了暗卫营训练的人,没几个能熬下来,死亡率超过一半,让年仅十二岁的宁知远进暗卫营,相当于断了他的生路。
万一他能活着走出暗卫营,那么他就会成为谢予臻的贴身护卫。
“反正是要死的人了,不如废物利用。
眼下杀了他,其实是便宜了他,不如把他训练好了之后,给侯府办事。
这也算回报了您多年养育之恩。”
谢予臻快速说完自己的想法,紧张地望着父亲。
父子两个对峙着,父亲的剑高悬在宁知远头顶,而谢予臻则坚定地守护着哥哥,没有挪开一步。
最终,老侯爷的理智逐渐战胜了愤怒。他看着眼前的谢予臻,眼神渐渐清明:“你长大了,确实需要一个护卫。”
没有人比有血缘关系的宁知远更合适担任这一职务。
老侯爷瞬间想明白利害关系,杀意消退,放下手中的剑。
“来人。”
立即有四名暗卫出现,跪在老侯爷四周。
“将这个孽种带去暗卫营,看管起来,每日加倍训练,不许他出去。”
宁知远被暗卫拖走。
谢予臻最后看见的,是宁知远哭得通红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