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恳求
    《为什么我每天都在作死》全本免费阅读

    周则景看到靖王持扇的动作僵了一下,随即只听他爽朗一笑,“蹭”得一声开扇,神情骄傲道:

    “正所谓人靠衣装马靠鞍,你不觉得有了扇子后,小王更显风度翩翩吗?”

    周则景:……

    是不是风度翩翩她不知道,反正是挺有病的。

    周则景艰难道:“确实……显得您……仪表堂堂!”

    说着,她看到靖王眸子中闪过一瞬惊喜,她生怕那靖王再跟他继续说下去,赶忙转移话题,她匆匆将香囊中的帕子取了出来,轻轻屈膝,双手奉上那帕子道:“奴婢多谢殿下昨夜解围与提点之情!大恩大德,奴婢必将图报!”

    她低着头,感受到一阵淡淡的沉香环绕于侧,那覆在手心的帕子被人拿起。

    “无妨。”

    她悄悄抬起头,只见裴琼枝露出浅浅笑容,语调有些温和,忽的,他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狡黠,他颠了颠手中的玉坠,眨了眨眼睛,道:“但你确定要还给我吗?”

    周则景一愣,有些怀疑地仔细瞧了瞧面前这亲王一眼,那亲王眉眼弯弯,只是淡淡注视着她,表情并无何异常。

    周则景纳闷,不知道靖王为什么说这话,这帕子在她这儿就是个定时炸弹,指不定哪天便炸了,她留着有什么好处,除非靖王以为她喜欢他。

    其实细细想来,这个靖王,从他们第一次见面起,便处处透露着古怪。

    从第一次见面精准得从人群中抓出她,到宫宴上为只有一面之缘的他出面解围,他们明明不曾相识,他却好像在关注她。

    周则景认真地思索,不曾回答,那裴琼枝见周则景没什么反应,便也没说什么,只是将帕子缓缓收起,将那帕子系于腰间。

    二人一时无话。

    周则景这才想起,靖王是站在她的位置上,如今天却刚蒙蒙亮,想来是在等她。

    “殿下在我案几前可否是在等我?不知殿下何事?”

    “啊……”裴琼枝叹了口气,“李太医是我忘年交,早听她提起宫内女官医术颇高,甚于许多宫内老人;几日前对弈后,方才听他提起,你便是那宫内最近传奇!”

    “至于我来这里嘛,自然是有事求姑娘的。”

    “求?”

    裴琼枝目光陡然移动至案几前,周则景前几日走得匆忙,桌子上未曾收拾。

    她的案上各类纸张铺满了整张桌子,上面的墨痕已干,确实写了一半的,明显是被主人匆匆搁置。书案旁罗列着残破的文献,给主人堪堪用砚台压住,才不至于随风散落。

    她欲将《伤寒杂病论》的成果传于该朝,她短短几天内将周朝所有相关伤寒病的记载全部找齐,也庆幸于是在皇宫内,太医院所收集的医学典籍也相对全面。

    前几日有阿朱在旁帮忙,后几日阿朱走后,周则景便一个人,她通读了能收集到的所有医典,发现他们对于伤寒病的研究有了一定认识且相对全面,但却存在这不足。

    比如《伤寒论》中提到“脉来缓,时一止复来者,名曰结。脉来数,时一止复来者,名曰促”【注】意思是脉搏缓慢,时停而再搏动为结脉;脉搏快,停而再动,视为促脉。阳盛为促脉,阴盛为结脉。

    可在周朝的古籍中竟然将两种脉搏记反。要知道,中医用药,讲求滋阴补阳,要是阴阳大逆,岂不从用药上便南辕北辙。

    周则景只能一边著《伤寒论》,一边为周朝的古医典进行修订。

    对于她医典上提出的缺漏,在拿给太医院众人进行考证分析,大多得到了认可,于是她在太医院的地位愈发高了。

    她便开始了详细对医典裨补阙漏。

    裴琼枝低眉,他清明的眸子被浓密乌黑所遮挡。他的目光在周则景凌乱的医书中,静静看向了押在最下面的纸张。

    裴琼枝轻轻抽出那压在最下面的纸张,只见上面赫然显着淡淡墨痕,几个墨色的线条横在纸上,宛如刚才泥土里钻出来的蚯蚓,旁边还有几个泥点子般的黑疙瘩。

    周则景眉头一蹙,不知道他在看什么,顺着他的目光而下。

    当她看清裴琼枝手中拿的是什么的时候,忍不住脸颊一红。

    裴琼枝轻轻晃了晃手中的纸,道:“这是什么?”

    周则景强装镇定:“我画得草药图。”

    裴琼枝指着那黑色的长条道:“这是什么?”

    “……鹿竹”

    “那这黑黢黢的一团是什么?”

    “……它的叶子。”

    “噗。”裴琼枝忍不住笑出了声。

    看到裴琼枝毫不掩饰的笑意,周则景有些羞意,她在著书时发现周朝大部分的医学典籍并无配图,不论是学童学习还是药草研究都多有不便,她打算学习《本草纲目》,将涉及常见的药草图画出。

    却不想,画功有限。

    她此前尝试了一下午,画了五次,画出了五条虫子。

    不过裴琼枝只是轻笑一声,随机,他将周则景画的虫子放在一边,又抽出了一张宣纸,他挽起自己衣袂,细细磨起砚来,只见他持笔,笔尖轻点墨,手腕移动间,如游龙。

    周则景定睛一看,图中根茎分明,枝叶大小合理,不正是鹿竹!

    周则景大喜过望,那鹿竹比例,形状正是合适,与她想画出的竟是一模一样。

    裴琼枝的声音缓缓响起,“怎么样?我可合格?”

    周则景一心在那鹿竹图中,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脱口未道:“什么合格?”

    裴琼枝压低声音,“你的,小药童?”

    “啊?”周则景惊呼出声。

    裴琼枝被她吓了一跳,有些无奈的笑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

    “有!有大问题!”周则景出声叫道。

    “不,不是,”她吓得够呛,磕磕绊绊地向靖王作揖,她将腰弯得极低,“小人是一届宫人,身份卑微,殿下千金之驱,与奴婢云泥之别,奴婢蒲柳之身,卑贱之人,怎能与……”

    她就是说靖王有神经病,不说谁大冬天拿扇子,好好的亲王不当,莫名其妙说要当什么药童,太医院多少经验丰富的太医,他却要找她这个小小太医令。

    “不是的。”裴琼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