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卿娇》全本免费阅读
下人将长鞭取来,正当林若亦拿起长鞭,沈婧娇欲下跪时,自门口处传来通报。
谢司衍大步流星而来,屋内的人皆是一惧。
沈最看戏姿势陡然一变,屋里的人表情凝固,混杂着震惊,怀疑。
林若亦起身,沈婧娇与肃王的事情她也略有耳闻,如若不是下人通报她都没能认出这位乃是当今三皇子。
谢司衍语调慢条斯理,冷漠孤傲地目视前方,朝着众人道:“沈婧娇在王府救本王于危难,特命其为本王医中,随行南下。”
“林老夫人有什么问题吗?”
沈婧娇皱眉,南下?医中?她怎么不知道这回事?
既是救命的恩情,林若亦哪敢有什么问题,“能成为王爷医中,是婧娇之幸。”
沈沐嘴唇几乎被咬出血,脸色苍白又带着愤怒的红晕,指甲深深地嵌进皮肉里浑然不觉。同样是皇子与国公女,她跟谢秦南每次见面都要商讨半天,次次胆战心惊。
“那这十长鞭下去,她还怎么随本王南下?”言外之意很明显。
林若亦有些苦恼,在孩子们面前说了罚,不罚倒显得她失言,“那便等南下回来再做打算罢。”
随后谢司衍以对沈婧娇做问查为由一道离开,林若亦和沈沐一众人亲眼看着她上了谢司衍的马车。
临走前沈婧娇余光瞥到角落的常知研,今日这场闹剧他宛若局外人,一言不发。
马车内,谢司衍墨色锦袍宽大的几乎盖住整个椅面,沈婧娇沈婧娇为了不碰到他的长袍坐的有些远,都快到车外头去了,“你怎么会在这?医中南下又是什么意思?”
谢司衍端坐着,双手放于膝上,“本王即将南下,季如常已死,你做本王医中一同南下。”
季如常已去,常嬷嬷年事已高,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合适的人选,谢司衍便想到了沈婧娇。
沈婧娇掀起眼皮看着独坐在上发出命令的男人,冷言道:“若是我不同意呢?”
季如常的下场她不是没看到,死过一次后惜命的很,她可不想再冒风险。
“那你应当知道后果。”他言语甚简,说出的话却如同长剑般锋利。
“我怎么说也是国公府嫡女,殿下总不能取我性命。”
谢司衍言语温吞道:“性命不能,但我能让你生不如死。有时候活着还不如死了来得痛快。”
此话一出,沈婧娇原本自持的脸色消散,僵在原地,双手不自觉地捏紧。
她再清楚不过那种活着还不如死了的滋味,为何人人都要与她作对,即便重生一世还要来个肃王凑热闹。
谢司衍微微歪头看出她眼底带过的一丝恐惧,莫不是说狠了?
沈婧娇无言,沉默了半晌,突然想起江氏的话,问道:“我在汴京城都是什么名声。”
谢司衍饶有兴趣的扭头看她,连他自己也是十分好奇,“不如你自己去看看?”
深諵阁,光牌匾就用着上好的繁金纤雕刻而成。往里正挂着一幅足有半室大的名人山水画,画前挂着玉面金丝的金玉牌,金丝牌两侧放着玄花纹样的红木鼓。
惠质玉颜:沈沐。
文治武功:谢秦南。
握瑜怀玉:陈横溢。
妙绝时人:柳春许。
这是为首的四人,旁的是小上许多的玉牌。
德薄才疏:沈婧娇。
有文无行:韫玉
......
朽木不雕:谢司衍。
沈婧娇一下没忍住笑出了声,没想到谢司衍在外的名声竟是朽木不雕。
察觉到身边冷飕飕的目光,转过头发现谢司衍朝另一边看去,德薄才疏沈婧娇......
深諵阁能直抒皇子姓名,不论优劣排名各家贵子,还得多亏了盛德帝。
开国之年盛德帝游遍汴京,恰逢杀手被深諵阁老板所救,盛德帝赏银百两并赐牌匾,这才促就了如今皇亲贵宦亲临的深諵阁。
沈婧娇紧紧盯着德薄才疏四字,眼神恍若利剑意图将这四字剜下,身旁冷不伶仃飘来一句:“你看再久也改变不了德薄才疏的名号。”
谢司衍墨黑云纹团花湖锦氅袍,沈婧娇宝蓝色青字撒花大氅,二人俊朗容颜锦衣欲袍顿时吸引来许多目光。
一位窈窕身姿,发带花钗的女子由内婉婉走来,“请问阁下是?”
此人便是深諵阁下三层的管事人,窈娘。
“见到肃王还不行礼?”裴玄没好气得开口。
那女子面上不过片刻惊讶,随之依旧温和着嗓音:“肃王殿下有何吩咐?”
“上好雅间。”
换作别家店得知是肃王怕是腿都要吓软了,深諵阁内却是宛若平常照旧招呼着。
深諵阁内的客人在得知来人后嘈杂一片。沈婧娇觉得跟着他处处惹来目光。
雅间内的茶还未出味,沈婧娇便寻了个由头出了雅间。
‘哐’得一声在深諵阁巨大的圆台处响起,引得众人纷纷聚来,楼上雅间内的客人也不禁推开门朝下望去。
这是有人要挑战金玉牌上的名号所要敲响的鼓声。
挑战金玉牌为鼓声,挑战玉牌为铃声。
众目睽睽之下,女子纤腰微步而出,黑发散至腰际,没有用脂粉浓妆艳抹更为秀雅绝俗,浑身透着一股轻灵之气。
谢司衍眉目一挑,嘴角若有若无的弯起一抹不易发觉的笑,“裴玄,备椅。”
“这是哪家姑娘?”
“你从外地来的吧?这是国公府的沈大姑娘啊。”
“体弱多病无才无德相貌平平,七岁克死自己的亲生母亲的那个?”
“是啊,就是瞧着长相也不比沈二姑娘差。这不刚回来就把一手将自己养大的二姨娘送去了望归村。辅国公常年不在府,多亏江氏一手照拂才将她养这么大,没想到竟养了个负心汉,就这样还想来挑战金玉牌?
这便是流言蜚语,并不知实事便一转二,十传百。
人是他们杀的,他们口中的照拂便是关押府中,吃喝看命,可就这样说出去又有谁信?这些流言在这些年里已然传了许久。
江含月母女把自己摆在高高在上的位置,而她成了克死母亲,不知感恩的薄情之人。
窈娘踱步上台,抬手指向高挂的金玉牌高声道:“沈大姑娘挑战惠质玉颜沈沐。”
一位绿浅长衣束发挽起的青年男子双手环抱胸前,“沈大姑娘挑战沈二姑娘,有意思。”
另一位男子又道:“沈二姑娘我是见过的,虽没有这般出水芙蓉,但也是小家碧玉之色。”
“蕙质玉颜,可不仅仅是玉颜这么简单。”
沈婧娇听着台下一道道声音,面无怒色,只道了句:“蕙质玉颜,名誉其实。”
名誉其实?这是在说这名声超过了其人的真实情况?可她不是正要挑战这名吗?这是在说沈沐还是她自己?
沈婧婧看着那些人一脸疑惑,嘴角不自觉弯起,转身朝窈娘询问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