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署一无所获。
尽管有九爷和卫六帮忙,但那帮警长们也只肯在态度上下功夫,无论杳月等人去多少次,都只得到“查无此人”四字搪塞。
卫六倒是劝过杳月还是学业为重,不过是个丫鬟,她找了这么多日也算是仁至义尽了。但见杳月不接茬,也就不再多说了。
与此同时,小饭粒的事业也不能停,停一日,她们的收入就断一日。前段时间,她们盘了个小店面,流水更多了,于是小春和杳月各司其职,一人替一天,今儿你值班我找人,明日反之。
只可惜,想在偌大的奉天城中找一个女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杳月还有考学的事情要准备,于是只好白天找人挣钱,晚上熬夜背书。虽然知道这样收获太少,但杯水车薪也好过停止不动,于是只是咬牙熬着。
周蕴文无课时总来帮她梳理功课,杳月面上不说,心里却觉得周蕴文这人也有好的一面,比如他要是真把你当朋友,那对你自然是没得说的。
她心里这些,周蕴文是一概不知。这天下了课从奉大出来,却见杳月不在家,心里猜到是她犯困看不及去书,所以到外面走走。果然刚来到河边,就看到一熟悉的身影坐在草地上,垂着头似乎在看书。但一动不动。
他悄悄走近,果然,杳月已经双手抱膝,睡着了。
周蕴文轻手轻脚地在她身边坐了下来。柔和的晨风裹挟着暖意拂面而过,春天真好啊,周蕴文望着她的睡颜,心道:光是春风就足够让人幸福。
日光和煦,虽然强烈但不至于刺眼。河边站着坐着的,都是三三两两青年男女。多亏了周蕴文来,方不显得杳月形单影只。周蕴文伸开了腿,双手撑在后面,整个人舒展地享受着日光浴,忽然,大腿一沉,竟然是杳月身子一歪,歪在了他腿上。
但最神奇的是,就这样,她竟然都没醒。
......这段日子苦成什么样,可见一斑。周蕴文微皱着眉,看着膝上睡颜,看她碎发在鬓前翻飞,时不时扫过她白皙的脸颊。
周蕴文不敢动,同时嫌弃那缕倒霉的碎发总骚扰她甜梦,于是悄悄伸出一只手来替她挽发。
她的脸真是细腻温软,像......一只刚出炉的糯米桂花糖糕。周蕴文忽然脑子一抽,手指戳了戳她的脸,想看看是不是真能流出糖浆来......
结果,第一下,就把杜杳月给戳醒了。
空气里满是青草汁液的清冽味道,杳月睡了这一小会儿已经神清气爽,结果一睁眼就看到一根粗粗的手指头正往她这戳呢!
“你头发上有虫子。”周蕴文面不改色,先发制人。
杳月吓了一跳,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当即后脑仁儿一闪,眼前一花,疼的她喘不过气来。
“诶呀,已经弄掉了,这么急起来怎么受得了。”周蕴文伸手帮她揉后脑勺。
杳月瞪他。那双狭长的眼睛,看看他的腿,又看看他的脸,一副狐疑神情溢于言表。
周蕴文被她盯得心里发毛,当即双手抱胸,“看什么看,你占我便宜,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杳月移开目光,“我......我占你什么便宜了?”
“我好心过来找你,结果刚坐下你就躺我腿上了。”周蕴文抬头望天,“我的大腿......还没人躺过呢,你倒好,问都不问直接就躺了,我......”
......没等他说完,杜杳月伸手就往他大腿一拍,撑着他的大腿就站了起来。
“诶呦!姑奶奶,感情腿没长你身上,你真当它是玉米棒子是吧?”周蕴文哀嚎。
“走了,懒得听你胡扯。”
周蕴文郁闷跟上,他还想让她负责呢,怎么不停就走了。
书反正是不打算看了,杳月挂心盈凤,总静不下心来。她和周蕴文一商量,打算再去张婆婆那碰碰运气。
张婆婆家里一开始还拉了警戒,没过两天就撤了。
听说警察局已经定了罪,说是自杀。这年头孤老婆子自杀不是稀罕事,但杳月是不信的。
毕竟之前茶余饭后,杳月听盈凤说起过,张婆婆心中挂念儿子张大宇,时刻等着他回家的那天。
这样有执念的人,是不可能忽然自杀的。
前几天小春也来过,但可惜一无所获。也不知是否是这里的住户都收了谁的封口费或是警告,问盈凤,就是见过。
周蕴文在路上想了想,觉得还是得从张婆婆入手。张婆婆到底是这的原住民,跟大家是十多年的邻居,不如她们两人伪装成远房亲戚,看在跟张婆婆的交情上,想必也会多多少少套出些话来。无论真话假话,都会有漏洞。有漏洞就意味着有把柄。总比一无所获好。
杳月一听,的确是这么个道理,遂问,“那咱们扮成什么比较合适呢?兄妹?”
“兄妹不好,太奇怪。”周蕴文认真分析,“张婆婆孤寡多年,之前从没见过别的亲人。这回一来,还来了两个,未免太奇怪。不如伪装成夫妻,说是为了办酒席进城采购,顺便来给她送帖子的。”
杳月只想着赶紧套出些有用的信息来,当即也没多想就应了下来。
结合张婆婆的家境,杳月提议周蕴文换身装备。
毕竟,尽管她不愿承认,但周蕴文的确气质出尘,明眼人都能看出他的不一样了。让他骤然将气质变成一个刚进城的农村小伙,一时之间不太现实,但从着装上入手,想必还是能稍微掩饰一下的。
周蕴文却有些不高兴。虽然没有直接拒绝,可到了裁缝店,看到那些衣服,心里直嫌丑,根本不想往身上穿。
杳月将他的为难尽收眼底,同时觉得新奇,“真没想到你还是个少爷命,穿个衣服都这么困难。”
“你少毁人清白啊。”周蕴文被她说的怪臊得慌,不乐意听的很。又有杳月在旁边歪着头看着,只好拿着要进试衣间试。
裁缝铺掌柜从啤酒瓶底似的眼镜下头往常瞅,“什么间?在我这儿买衣服的,都是直接在这儿试的。”
周蕴文瞠目结舌,指着大门洞开的大堂,“直接在这儿啊?!”
“对啊。”掌柜的都嫌他烦,“我说小伙子,你是个男的,又不会被人占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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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想看就让他看去呗。再说了,现在店里又没别人,你们小夫妻,还避讳这个啊?”
一句话把一对年轻男女都说脸红了。
杳月看周蕴文,偏偏他这时候又不说话了。但让周蕴文在大庭广众之下脱裤子换衣服,他还是不适应。只好跟掌柜的借了柜台到后面去换。有些可爱的滑稽,杳月偷笑,真没想到周蕴文还有这一面。
被赶出来的掌柜的跟她说话,“你家男人难伺候啊,事多。”
杳月笑笑,本不欲回答,不知怎的,嘴快了一步,不解释反而替他说话,“他人就这样,脸皮薄而已。”
“别有一番风味,啊?”掌柜的是个老裁缝,听后笑了一脸褶,感慨道,“还是年轻好啊,看对象就是哪儿都好。哪像我家那个老婆子,吃饭晚到一会儿就被骂。”
随即背着手走了,嘴里碎碎念起自己悲伤低微的家庭地位起来。
周蕴文换了衣服出来,脸颊微红,神情看起来有些害羞。
杳月越仔细打量他,他越别别扭扭的,拽拽衣角,整整衣领,怎么都觉得别扭。
“诶呀,你别乱弄。”杳月憋着笑,直接上前帮他仔细理起衣服来。
叠好的衣服有折痕,显得领口非常不规整。杳月专心整理,浑然未觉自己纤细的手指不时擦过他的脖颈侧面。
一种诡异又上瘾的情绪浮了出来,周蕴文感到新奇的同时也感到恐惧。他没经历过这些,一时口干舌燥,手足无措,只好偏过头去,喉结吞咽起伏,试图掩饰。
“这衣料很厚吗?”
“什么?”
周蕴文没听清,下意识偏过头来,尖正擦过她的发顶。那感觉愈发强烈。
“你脸好红。”
他扭过头来,正对上杳月好奇的眼睛。他几乎可以看见她瞳孔里,丢盔卸甲的自己。
“咳咳,没有,挺好的,就这件吧。”
周蕴文丢下这一句,赶紧跑开付钱,借势拉开二人之间的距离。
“时候不早了,咱们赶紧走吧。”
*
张婆婆家的巷子里已经恢复如常。
杳月之前来过,生怕便装后还被人发现,只好躲在周蕴文身后“含羞带怯”。
周蕴文不是乐于与人交际的性子,但实际上他若是想,也能做的很不错。
一听这对小夫妻是来找张婆婆的,聚在巷道内的大伙都噤了声。终于一个老头儿率先开口,“你们还不知道啊?张婆子家出事了。”
周蕴文里面装出一副惊讶的模样,佯装不信,那老头儿便带着她们去了张婆子家。
几日不见,那栋偏瘫许久的平房更是杂草丛生,显得愈发支离破碎。瞧着,就让人眼酸。
“这......”
周蕴文忽然紧张起来:他不知道该怎么演了。
幸好,杳月早已准备好了。周蕴文正准备硬着头皮跟老头儿客套几句,忽然,只听身后的“媳妇”嗷一声便哭开了——
“表姑奶奶!当年咱们说好了您要看着我出嫁的啊!怎么就这样一走了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