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的意思是要将神女庙的地皮买下?”张嬷嬷不解道。
“对,捐建公共设施连带地皮交易极为少见,但不试一试怎知不是例外?”章婉清坚定道:“目前最为关键的是寻得乡绅的后人,方能进行土地交易。”
张嬷嬷明白了她此举的目的,“我懂了,从他们那里买得地皮,便成了娘子的私有财产。”
这不失为一个可以尝试的办法,可是转念一想,寻人难度之大不比直接从县廨购得土地更低。
张嬷嬷说道:“可是乡绅举家搬离花溪县近百年,娘子如何寻得他的后人?”
章婉清目光闪动着坚韧的光芒,“只要人活着,总能寻到。”
苏寒山听不懂她们口中所谓的交易,只知章婉清要去州城寻人,凑上前出谋划策,“既然要写信通知大哥过来,不如一并请他帮忙寻人!”
章婉清摇头否认,借助苏寒木的人际关系网,依靠官府的力量的确可以寻到人,但是耗时耗力,就在方才脑袋里闪过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既能寻到人,同时抓住赵小川的把柄。
*
“抓贼啦!”午夜,一声抓贼惊醒了梦中人,一盏茶的功夫,杨师傅家灯火通明,屋前闹哄哄,聚集了左邻右舍。
赵小川被杨师傅和陈师傅架在地上,吃了满口飞起的尘土。
杨师傅扯着大嗓门叫嚷:“好你个赵小川,居然跑到我家里偷东西,别以为你是赵里正的侄子,我就拿你无法。”
陈师傅附和他:“平日小偷小摸算了,今儿居然翻进里屋翻箱倒柜!”
赵小川双腿跪地,膝盖磕得生疼,双臂被两人牢牢钳制,想动动不了,急得破口大骂:“陈三民,杨硕,你们两个糟贱的老东西,快将我放开,不然我不会放过你。”
“大伙儿瞧瞧,赵小川偷我家银两,不悔过不说,还扬言要对付我,你们可一定要为我做主。”
围上的村民越来越多,对三人指指点点。
有人高声问:“杨师傅,别偷了一只鸡,你打诳语说是偷了银两吧?”
杨师傅扬声纠正:“一百两黄金算不算打诳语?”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别说一百两黄金,一百两白银他们这辈子都未见过。
赵小川同样震惊,原来眼前落在地上的包袱有一百两黄金。他兴奋得几乎要颤抖,连膝盖的疼痛都忘了。
赵小川急不可耐的为自己辩解:“杨老头,别血口喷人,就你三日吃不到一斤白肉的穷酸鬼,妄想家中存有一百两黄金,你还是洗洗睡,做你的美梦去吧!”
“对呀,对呀!”村民开始起哄。
“杨师傅,你是唬人吧,我不信你家有一百两黄金,除非让我们亲眼瞧瞧。”
瞧就瞧,杨师傅拾起地上的包袱,摊开,金灿灿的金条在月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芒。
“嗞……”众人再次被震惊到,赵小川眼睛都直了,口水咽了一下又一下。
今日午后他从县衙回来,大摇大摆从村头经过,途径神女庙时,陈三民与杨硕正窃窃私语,两人背对着他,不晓得身后有人。
“我当时只是好奇,刨开一看,果然是金子。”杨硕鬼鬼祟祟生怕他人听见的低声引起了他的好奇,趁他们不注意,他走近他们,听到的便是这句话。
“有多少?”陈三民问道:“又是如何找到的?”
“有一百两,估计不止这个数。”杨硕伸出五根手指头,小声回答:“昨天日头晒,我经过神女庙时打算歇一脚,有只兔子在我脚边,我想着逮住它回去烧了吃,小东西眨眼便跑了,跑至树底下,我往前一扑,发现不对劲,那土面稀松,就决定刨开瞧瞧,这一刨可将我乐坏了,居然刨出黄金啊!”
杨硕的语气极为夸张,感染到身后的他,他当时还疑惑竟有此等好事。
“原来如此!”陈三民继续问道:“你确定还有?”
“有啊,当时外头有行人的声音,我担心被泄露,及时停止开挖!”杨硕顿了顿,继续道:“陈哥,你我兄弟一场,今日才将此秘密透露与你,咱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亥时咱们一起挖。”
“老弟,谢了!”陈三民拱手道谢,骤然眉毛一皱,似有所虑:“就不知这黄金何人埋下,是那章婉清还是当年的乡绅?桃花里的村民不至于将金子埋在此处,要埋也是埋在自家门前。”
“管那么多做甚,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咱们先挖了再说!”
两人说得神乎其神,又不像是假的。
“你们两人在此叨叨甚?”他出声打断二人,故意要吓吓他们,二人转身猝然见到他,立马噤声,并躲避他的直视,慌忙摆认否认,“未聊甚!”然后猫着腰要逃。
晚饭后,他一直惦记着这一百两黄金。金钱的蛔虫在他肚子里爬啊爬,爬得实在难受,起初他是怀疑二人的说辞,最后不知不觉溜达到神女庙。
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多,如果能亲眼见一眼该多好,若是将其据为己有,够他潇洒半辈子。算了,就像杨硕说的,管那么多做甚,先挖了再说,挖了才知姓杨的话是真是假。
于是,他挖啊挖,竟然真的挖到一块金条。他大喜,继续挖,只是再也挖不到。
杨硕能挖到一百两,凭什么他只有一块金条,强烈的嫉妒充斥着他的胸腔,意外之财令他贪心爆发,他当即决定去杨硕家偷。
眼前如此多的黄金,赵小川怎么可能拱手让人,于是扯谎:“杨硕他撒谎,这黄金根本不是他的,是我埋在地底下的。”
“凭甚说是你埋底下的?何时埋的?”杨硕加大了钳制他手臂的力道,“还不快从实招来。”
赵小川疼得哇哇大叫,声音变成了公鸭嗓,“就是我前些日子赌博赢的钱,不想让我媳妇知道,那日经过神女庙便埋在后院桃花树下。”
“你撒谎,这黄金明明是我家的,怎成了你埋的?”杨硕说道。
“你还不承认你撒谎,当日我分明听见你与陈三民说道!”赵小川将当日的事复述了一遍。
杨硕死不承认,“不是我家的,那也不是你埋的,我可是埋在后院桃花树下,你未去过神女庙,如何埋?”
赵小川急于证明自己,脱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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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未去过,那日去寻那糟践的女人,我便去过。”
“如此说来,你承认那日来过神女庙!”章婉清的声音在混杂的人声尤为突出,村民噤声,她踱至赵小川面前,俯身问他:“神女庙,一间破庙而已,有何魅力能让你前来,还专门给你的黄金腾地?”
陈三民又扯了一嗓子:“你埋哪儿不行,偏偏埋在神女庙,快说,你到神女庙到底做甚?”
赵小川双臂酸麻,平日陈三民对他算不上恭敬,好歹也是正常语气说话,今日像吃错了药,与杨硕合伙死死按住他,他火气来了,反正只要一口咬定黄金是他的,这金子就是他的。他破罐子破摔,直接承认:“做甚?还不是臭婆娘惹着老子了,老子报复它,将她那破庙砸了个稀巴烂,等它成了我赵家的,我不就可以理所当然埋下金子吗?”
“谁说是你赵家的?”章婉清起身向众人道:“赵里正曾给我看过文书,神女庙系桃花里公共财产,既然是公共财产,就不该是他赵家的,而是在座大伙共有的。”
“是啊,是啊!真是恬不知耻!”
“婉清娘子说的好,是谁的也不是他赵家的!”
村民义愤填膺,一座破庙他赵家居然妄想据为已有。
“休想!”是赵里正的声音。
他走到人群中央,依然是往日一副亲民温和的形象,只是说出来的话并不好听。
“这一百两黄金并非是桃花里公共财产,而是乡绅的!是当年乡绅埋与此,是我指派赵小川来取。来人,将黄金送至村廨!”
“慢着!”章婉清喝道,这是何逻辑,凭由他来取,赵里正果然比想象中更贪心。
她继续道:“既然是乡绅的,就应该物归原主,怎能送至村廨?”
“章婉清,你是不是故意与我作对?不先送至村廨存放,难道送给你?”赵里正恼了。
“不敢!”章婉清毕恭毕敬,回答道:“我的意思是应该先由县廨保管!挖着黄金毕竟是大事。然后再寻乡绅后人来取,去县廨取总比到咱偏僻的村廨取要方便。”
“章婉清,你大胆!我做事还轮得到你指点吗?”赵里正指着章婉清的鼻子呵斥。
“赵里正,我认为她说得对!”杨硕说道。
“那就赶紧贴告示寻乡绅后人。”陈三民立马接话。
“对啊,赵里正,万一有人将这黄金偷了如何?我看还是按照婉清娘子说的,连夜送往县衙。”有胆子大的直接提出质疑。
“对,立即报官,由官府寻人。”
赵里正头次感受到面子被踩在地下摩擦,却又无奈,只好命人连夜将黄金送至县衙。
有了官府的协助,章婉清寻人就更容易。加上一百两黄金不是小数目,一穿十十穿百,乡绅的后人得知消息后会主动认领,省时省力。
功夫不负有心人,三日后章婉清果然寻得乡绅的后人,全家均住在鹿州东南相邻的州城,章州。
因家族落魄,当得知花溪县衙在寻一百两黄金的主人后,即刻前往认领。章婉清提前动身,见到了乡绅的曾孙常由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