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都会郊外的荒芜海湾,停泊着一艘绘有夸张笑脸的船只。
那是一艘海贼船,因此不能停在商旅如织的正常海港,只能悄无声息地停靠此处。
“亚玛,有人找你。”清晨开始大和还在埋头苦练,有甲板上放哨的船员通知他,“是女孩子哦。”
“莉娜吗?”在科斯莫岛会找他的女孩,目前他只能想到苏梅-莉娜。
“不是,”船员也大多也认得莉娜,“而且这位还有同行的男伴,也是生面孔。”
嗯?会有两个海贼们都不认得的人来找他,大和想不出来是谁了。“哦,我这就来!”
照理说,他在科斯莫岛没什么朋友,应该不会有人特地到这么偏远的地方来海贼船上找他。
走上甲板去看一眼,愣过方想起来确实有一面之缘。
“咦,是你……”他甚至不记得交换过姓名,也就叫不出女生的名字。
看起来20岁上下的女性此刻站在船尾下方,见到大和探出头来便抬臂招了招手。
更远处相距大概不到20米的地方站着年龄相仿的男性青年,似乎与此同时也正抬头打量船上的人影。
大和不认得那个男人,但的确记得女人是曾和他一起在科斯莫岛被人贩捆在货船上的受害者之一,并且也多亏她的戒指才助他得以挣脱缚腕绳索。
他从舷梯上连跑带跳地迅速蹦到地面来,才又与迎上来的不知名年轻女性会合。
“你好……抱歉,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叫我伊德海拉就好。你叫亚玛对吧?”女人倒是提前知晓他的名字。
“是的,叫我亚玛就可以。”大和习惯了不纠正以此名来认识和称呼他的人。“请问那位……?”
“那是我的丈夫。”女人回头和他一起朝一同来的年轻男人看过去,在此后又抬起手向大和展示了手上有磨损痕迹的戒指,“记得么?1个多月前你就是用这枚戒指解开绳索,也救了我。那时我刚订婚不久,婚礼就在半个月前刚刚举行。”
“啊……祝贺新婚!”大和后知后觉地补上道贺,与此同时露出笑容:“——太好了。幸好你一切平安!”
没想到他当日碰巧遇到的其他受害者不禁帮了他,还顺带阻止了更多悲剧发生。
“那你的丈夫知道嘛?对了,还有,戒指被我磨坏了……没什么麻烦吧?”
“没关系,这也算‘大难不死’的象征。”伊德海拉也笑着指指戒托上被磨变形的地方,“他知道,所以我说想来看看你,他虽然不是很情愿过来,却还是同意了。”
大和听后也就想当然地理解:“确实普通人应该很难信赖海贼吧。不过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伊德海拉摇了摇头,却还是顺着问题答:“我有个朋友担任陪审员,在法庭听说苏梅小姐是被你救下的,我就找苏梅小姐打听你在哪里。”
“是这样啊……”可直觉却让大和觉得说不通。按说海贼船靠岸这件事应该需要保密的,莉娜可能也明白——虽说莉娜如果轻易地讲出去了,他也不会怪她什么。
“那天半路出现的男人也和你一起回来了吗?”
大和眨了眨眼,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问题关节所在。不过他还是笑笑答:“他此刻不在,我们也要很快去别的地方会合了。”
“这样,那可惜了,就请你帮我给他也带个谢吧。”
“好,包在我身上!”大和又善意地笑起来。
伊德海拉抬头瞅着他的样子,若有所思。“还有1件事,我想了想,觉得有必要找你坦白清楚。”
正当白发海贼疑惑,她解释到:“那天在人贩子的船上,我见过苏梅小姐。”
“……你见过?”海贼愣了一下,如果他那时的记忆没有出现错乱,分明记得面前的女人曾说“没有”。
“是的。我见到她了,和你当时形容的外貌差不太多,今天我来之前也见到了她的样子,也得以确认。很抱歉,那时我不想再拖延时间,我想不仅对你解释起来需要花时间,如果你执意要在船上其余地方找她,也会花时间……那个时候我只想快一点逃出去,再晚可能就会被人贩子抓到。”
她在诉说歉意的同时,目光却毫不动摇,似乎并未对那时的决定后悔。
的确伊德海拉为了摆脱危险,放弃可能被留在船上其它处的受害者——她可能在短时间内严肃地考虑过,也可能根本连考虑都没有考虑,便以自身安危为第一要务——虽说后来大和在罗的帮助下一同搜索了整艘船只,也审问过人贩子,确定莉娜已不在船上。
即便从结果来看没有被遗漏的人,伊德海拉的决定还是令人提心吊胆。
然而他却没有办法责怪她。
他能感觉到,女人很聪明,从刚开始见面到现在,她始终清楚自己为了什么、要怎么说、怎么做,哪怕是在1个多月前身处险境时,她也能够理性地判断并作出行动。
无论是注意到彼时大和在想办法挣脱时,配合他提供戒指作为挣脱的工具,将逃跑的希望寄托于他,还是在那么紧张的情况下坚决地否认见过莉娜……这样的冷静和果决在1个普通人身上都十分难得。
她懂得在恰当的时候互帮互助,也会在必要时当机立断,不论做法是否冷酷。
而她也不是没有善恶判断,在猜到大和有可能已经回到科斯莫岛,她又找来了。“陪审员朋友”、找莉娜打听海贼船位置、乃至表达谢意或许都只是托辞,她真正想说的应该就是此刻大和后知后觉的真相。
他想了想,虽已收起笑脸,却还是用平静的语调回答:“我想,应该也很难讲出你有什么错处。在那种情形下,你担心会被人贩子卖掉,前景迷茫,又有可能错失爱人,错过婚礼。你会害怕,会担心因为我犹豫不决而失去宝贵的逃生时机,都是很自然的想法……”
可是,作为当事人之一,大和的内心不免还是有些不舒服。
如果伊德海拉的理性抉择害他错失营救莉娜的最佳时机,他应该会比现在生气,也可能不接受伊德海拉的道歉。
最坏的情形没有发生,那是不是普通人的自利行为就可以得到原谅?
又或许那时的“亚玛”(大和)显得还不是那么靠谱,虽然让伊德海拉觉得可以试着借力逃出生天,却并非全然信任他的能力。如果他当时看起来更加强大,会否伊德海拉会放心再赌一把?
现实和假设交替摆在大和面前,让他无从获得最佳结论。
“不过,”他还是没忍住,再次开口,“如果在那个时候不只有我1个人可以救你和其他人,又或者你明知我可以打倒所有坏人,你也不会再有危险,你会选择告诉我关于莉娜的消息吗?”
女人的面部表情似乎因他的假设而显露惊讶。她停下来几秒大约用作思考,之后冷静地回答他:“我想会的。”
大和点点头,不笑,也不再关于这个话题多说什么。
他终究目送伊德海拉退后和丈夫共同离去,看到人影走远,才又回到海贼船上。
正好在甲板上的佩金走过来朝他招招手。“真不愧是大都会,有这么漂亮的女人,她是你朋友?明星吗?”
“这个嘛……”很难说,严格来讲可能未必算得上朋友,但确实有值得一提的渊源。
而且对方不仅外表极其美貌,也非常有头脑。莫名地(即便很不喜欢这种联想)让他想起罗。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什么有名的艺人,她叫伊德海拉,不过我忘了问姓氏。佩金前辈有兴趣可以查查看。顺带一提,她已经结婚了哦,刚刚一起来的就是丈夫。”
“哦,不不,不必了。有这么不得了的名字(注),我还哪敢‘有兴趣’……祝她老公平安幸福。”
大和不明所以地点点头,没太关注所谓“不得了”之处是什么。
“佩金前辈,她刚才说是找莉娜问到我们的位置。不过我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她曾经和我一样被人贩集团抓走关起来,又一起逃出来,那时我刚好遇到罗。我在想会不会有可能她实际记住了船长的样子,进而查到我们。这回听说莉娜打官司的消息,就循着什么特征自己找来了。
“她刚刚还提到她丈夫不是很愿意跟来,我想有可能的原因是他明知我们是海贼?”
佩金听完他一连串分析,不禁面露讶异,“可以哇,大和,你最近进步很快!”——已经不是刚上船时“狗头狗脑”的“新人小白”了嘛!
大和暂未理会海贼的夸奖,继而提出:“保守起见,我们要不要再换个地方停船?”老实说,他无法完全信任伊德海拉。
不仅因为过去曾在不容闪失的情况下被她“骗”过1次,实际上就在刚刚,大和问她最后的问题时得到的答案,虽然是他想听到的答案,但直觉令他无法相信那是她的真心回答。
“唔,有道理。我相信你的判断,咱们‘挪窝’吧。”佩金说着又拍了拍旁人的肩膀,转身去船舱找白雁传达指令。
无关是非善恶,伊德海拉也并未主动伤害谁。这世上确有太多复杂的人、复杂的事情,让不断触碰到这一切后原本简单的人不免提高了戒心。
就像伊德海拉不相信大和,大和也变得难以相信她。这也是为什么他下意识不希望在理解伊德海拉时联想到罗。
——这情况与他对罗的态度不一样。或许就像律师所曾作出的判断那样,罗的个性构成也有些复杂。不过大和信任罗。
还不仅仅只是“相信”那么简单,他还有更重要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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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远去的黑发女人与丈夫之间另有一段“不信任”的对话。
不过是由伊德海拉的丈夫发起:“那种怪人——听闻原来打工的地方都传‘她’总声称自己是男人,也不知道是同性恋,还是真地‘不男不女’——干嘛非得见这一面?我看以后还是别再接触为好。”
“我觉得那个人应该没什么危险吧。可能酒吧街那地方很少招女人打杂,所以要自称男人才有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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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吧?不过确实很奇怪呢,那个人,该说有点太‘滥好人’还是什么的……”
与丈夫不同,女人对于方才的白发人并无太负面的看法,甚至还有些好奇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但作为萍水相逢的陌生人而言,若非确定未来有互惠互利的机会,确也不必进行太深入的交往。
更何况,如果她没理解错,那人刚才已经变相承认了自己是海贼。
没想到乐器店的女儿苏梅-莉娜是被海贼救下来的,可又为何还要巴巴地替海贼注销案底,甚至不惜起诉自己过去的恋人?
还是说恋人本就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才会被起诉呢?
——虽然有关苏梅-莉娜的事情是通过法庭工作的朋友得悉,她为此还好奇地登记了陪审员报名,但可惜没被抽中,当然也没有适当的机会真正去见苏梅一面。
苏梅-莉娜会说出白发人是海贼的事吗?还是说已经打算要黑不提、白不提呢?
伊德海拉也对那位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小姑娘产生了一些兴趣。
不知小姑娘收到她留在乐器店的信件后会有什么反应。她实际上真正欠了1个道歉的对象也是苏梅-莉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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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斯莫波利坦近日新闻被17岁少女起诉男友、进而促使警方缉拿帮派与人贩集团的消息霸占,一时就连平日充斥本地报纸的娱乐八卦新闻都暂且偃旗息鼓。
然而当海上更大的新闻传来,一切或正经、或花边新闻都得靠边。
“极恶世代”海贼、有“死亡外科医生”之称的特拉法尔加-罗,挑衅前洛克斯海贼团(现已自立门户)海贼王直,后者率旗下兵马在洛基港登陆,中了罗的埋伏,与闻讯前来的海兵狭路相逢。海军大胜,王直落败被捕,部下海贼仓皇败退,罗则收了一把“渔翁之利”。
“咱们船长这回大出风头了!”
自罗带人出发起,佩金就在紧密关注报纸消息,也是他在清晨第一时间将随报纸一起取得的新悬赏令拍在桌面上。“真他娘的痛快!”
“啊嘞……”
“4亿4千万?!”
——罗的悬赏金一口气翻了1倍不止啊!
“顶上战争之后光看着‘草帽’路飞出尽风头,这下也终于轮到我们船长啦!”
驻守极地潜水号的海贼们沸腾了。船长临出发前只说洛基岛计划成功后,他们很快就会收到情报。没有什么比新刊发的悬赏令更直接的情报!
悬赏金背后的意思——换个方式理解——某种意义上就代表“坏人”给官方惹出大麻烦之后功成身退。
一双双手抢阅着最新的悬赏令和报纸,等传到海贼船杂务手里,色调显眼的长发一转,人已经灵巧地躲到别人暂且够不到的吧台上面,仔细端详。
海军没有承认这次计划是受海贼诱导和利用,只宣扬了大战成功的消息,还有1位名为克比的年轻海兵一战扬名、被授予英雄称号。
但是军方为罗调整的悬赏令数目背后或许也有一丝气急败坏,又可能是罗在参战时的表现引起了世界政府的警惕。不易猜测。
——他也好想在现场亲眼一睹他家船长是如何做到的啊啊啊!!
“臭小子,下来!”
“别人还要看呐!报纸只有1份!”
“快滚回去练习手语哇!别在这里添乱。”
围在吧台旁的同伴们上蹿下跳,对他这种“吃独食”的行为一片谩骂。
大和低头一瞧,只见一个个跳脚的海贼表情狰狞地向他伸出手臂,不看还好,一看有种置身三途河被恶鬼们拽裤脚的错觉。
“哇!你们好吓人!”
“废话,我们可是海贼啊!快交出报纸不杀!”
“拜托了,我还想再看一会,就一小会——救命!柏瑞!——”眼看求饶无效,海贼之中有人也已经翻上吧台作势朝他扑来,白发海贼大声疾呼外援。
就是脸上一点也看不出恐惧之色,反倒面带根本藏不住的笑容。
厨房和餐厅无可争议的“霸主”手持擀面杖转眼已冲了出来:“臭小子们!禁止在餐厅胡闹,要闹滚到甲板上去!”
好吧,新人海贼倒是越发聪明,知道船长不在的时候,至少管放饭的人权势最大。
船长不在“家”,一帮无法无天的海贼闹作一团,被厨子无差别“一碗水端平”地统统各捶一遍,各领鸡蛋大小的“毛栗子”后撵出舱外。
名义上值守海贼船日常的佩金袖手笑看这一幕,也看到了人群中同样顶着肿包还在傻乐的大和。
——喂喂,能不能行!还指望他能日后协助大伙最重要的“大宝贝”船长呢,如此缺乏紧张感,还不明白洛基岛时间结束,船长马上就要亲自回来了吗?
不过想一想某人这些天没日没夜的练习,应该能过眼前一道“关卡”吧。
至少到目前为止,罗的计划已经完成了第一步,佩金也能稍微放下悬了多天的心。
一切就等船长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