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拾麦是厉家选的一把刀,可她不想成为一把刀,更不想成为玩物,但她还太弱,反抗不了厉家,故友念她心诚,才答应停留些时日,所以白日里她在厉家,夜晚她便偷偷溜出来跟着故友修习。
“所以,我不可能放下仇恨,岚舒的如今踩在她的尸骨之上,我要让他们付出代价,尝尽主人所受的一切。”它满腔怒火誓要将岚舒焚烧殆尽。
“此话怎讲?”观烛也就见过宁拾麦一次,她现在能认出,全是因为宁拾麦还带着故友相赠的剑穗,她认得剑穗。
“宁炫抢她功绩,泼她脏水,囚禁凌虐致死,该死;岚舒百姓将她奉上高台,而又是非不分,听信一面之词,或生啖其肉,或冷眼旁观,同罪,该死。”
“岚舒只能有一个英雄,那个人只能是我。”这是宁拾麦死前听到她兄长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她遭受的一切都解释的通了,宁炫甚至怕她回来报复,震碎她的神识。
倒是可笑,宁炫在厉家谄媚,厉家家主头颅斩于她手,他倒是迫不及待将一切揽在己身。宁拾麦从来未有过计较,她所求的不过是安宁。
宁炫却是自卑到了骨子里,她活着,他怕事情败露,编排她的过往,字句不堪入耳。
她曾以为城中百姓只是被蒙蔽,后来才知道他们只是相信他们所相信的,一个忍辱负重,解救岚舒的故事放在宁炫身上,远要比放在她身上合适,在他们心中,她这样的人生来就不可能做英雄,而那些摇尾乞怜,气衰告怜放在她的身上却不会有人怀疑。
宁拾麦如他们所愿,成了他们眼中的“疯子”,被宁炫关了起来。宁炫想要她死,这样就没人能威胁到他,可却不想她光彩的死去,哪怕她身负污名,仍旧不留她一个体面,将她囚禁折辱致死,这叫她如何不怨不恨。
她与宁家、岚舒至死不休!
“我就是她的怨。”绢人扭转头来。它是宁拾麦的母亲送给她的,同她一同长大,看着她被一步步逼入绝境,它是为她复仇而来,它就算是死定然也不会放过岚舒众人。
天色又暗了下来,唯余此处灯火如昼,观烛看了一眼骤然亮起的灯火,面色平静如常,“好,等你复仇,我来取你性命,黑暗就该死在黎明前的第一缕晨光中,但愿那时的你还能有半分神智。”
观烛飞身离去,绢人美则美矣,但她实在不想对面那副空洞的躯壳,如同一个傀儡,也不知道将自己捯饬得像个人样。
绢人望着观烛离开的方向好一会儿,默默探向自己的识海,只剩下一丝的清明,足够了,她之前想让每一个人经历一遍拾麦死之前的痛苦,但现在来不及了,陪葬也挺好的,就是太便宜他们了。
他们被拧断了脖子,都来不及一声呼救,再被剥皮削骨。
“主人,你可以瞑目了。”绢人最后深深凝视着宁拾麦,打翻一旁的烛台,它于火光中缓缓起身,近在咫尺的重逢和等待,它会心一笑,葬于火海。
绢人的神智彻底被吞食,眼中只有杀戮和鲜血,它拖着残败的身躯,喉咙中发出“咯咯”的笑声,每走上前一步,都伴随着血肉粘腻声。
它不知疼痛,砍下的躯体,散落的棉絮沾着血,化作星星点点,又被它重新安了回去,没几个回合下来,它自内而外,全由鲜血浇灌。
“藏好。”折青将小少年放进巷子里的竹篓之中,随手拿出法器,一瞧是重寻,又换了一样递给小少年,再扯来一边的竹篾盖上,布下一处结界。
绢人察觉不到几人的气息,失去了方向,径直往城门口走去。
沅芷掩去气息跟在绢人后面准备趁其不备伏击,见它正好往岚舒城外去,她心道机会来了,岚舒城有护城结界,护城结界已启,待它受护城结界一击时,她便出手。
谁知,护城结界在绢人面前如此不堪一击,眼见它就要往外去,它一出去,附近的人不久遭殃了。
沅芷顾不上那么多,立即冲了上去,将绢人拦回来。
以她一人之力根本不是现在的绢人的对手。绢人癫狂的笑着,将沅芷绑了过来,手持小刀逼近。
沅芷挣扎不开,小刀近在眼前,忽然有人给了绢人一击,手中的小刀掉落在地上。沅芷见状,手疾眼快捡起地上的小刀,刺了过去,绢人瞬间又被划开一道口子。
绢人看着身上的伤口,很快恢复如常,突如其来的打断,又被划伤,它发了怒,所化利剑直冲沅芷眉心而去。
白於想也不想,冲上前替沅芷挡下一击。
“白於!”沅芷扶住白於。
此时其他三人也赶了过来,施法牵制住绢人。绢人一声轻喝,瞬间挣开,锋利的目光扫视众人。
灵力的激荡,将几人击倒在地,呕出一口血。
绢人施展威压,几人动弹不得,它的视线最终落在离着它最近的折青身上,缝在嘴角的布被撕裂,笑得阴寒。
浊气凝成掌,照着折青劈了下去,谁知,一柄短剑突然飞了出来,挡在折青面前,散发着奇异的光芒。绢人寸步不得进,却仍不放弃,执意劈下去,转瞬便被一股强大的灵力震的连退出去好几步,身子“嘭”的一声撞在对面的墙上,墙被砸出一个大窟窿,才堪堪停下。
折青感觉身上似有千山,要将他压碎,一掌劈了过来,他下意识闭上眼,却在下一刹突然察觉到身上的威压撤去,眼前一阵光亮,随即听到不远处两两相撞的闷响。
他睁开眼,自悬在空中的重寻掉落下来,折青立即伸手接住,原是重寻救了他。
绢人扶着断壁,艰难的爬起身来,它的身后不知何人祭来的红绫,一瞬将它缠住,绑成个粽子一般。
铃音清冽,铃身上是熟悉的桑叶纹路,他认得铃铛,之前在东集时,观烛头上的发带上也挂着一个一模一样的铃铛。
折青看向残垣之后燃着的一簇灵火,一袭倩影款款而来,周身笼着一层薄薄的光晕。
“观烛。”折青回想起昨夜剑身映照出来的人,心中确定他昨日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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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一定是她。
观烛扶着断墙咳嗽几声,她就不该太得瑟,读到司命书中主人公总是出现在万众瞩目之间,排场十足,她一时兴起,刚起了个范,就听见墙断裂的声音,她沉浸在之后几人敬仰的目光中,虽注意到了,但一时没反应过来,墙被砸出窟窿,她吃了满嘴的灰尘。
沅芷认出观烛,兴奋地喊道:“观烛姐。”
观烛笑笑,一边施法拂去衣上尘埃,一边回应了一句:“好久不见啊。”
被牵制住的绢人仍旧不安分,观烛指尖抵在绢人的额头上,好似叹了一声,“怎么不留下一丝神智呢。”
观烛单手结印,“引清化浊,还自然,散。”念罢,她扯下红绳,岚舒城中逐渐清明。
浊气退净,绢人变回重前未生神识的模样,掉在地上,此时正有天光破晓之后的第一缕晨光落在它的身上。
城中被染的鲜红,尸横遍野,一堆堆肉片鲜血淋漓,充满刺鼻的血腥味,小少年推开盖在竹篓上的竹篾,阴云过后,他终于见到久违的天青。
他伸手去探,确定不再是幻觉,才站到晨光之中,他整个人浸在晨旭当中,丝丝暖意涌上心头。
好半晌之后,他蓦然回过神来,急冲冲跑出巷子寻人。
观烛捡起绢人,打算一会将绢人送回院中,她走到折青面前,眼中荡漾着笑意,似春水泛起涟漪,“我可又救了你一命。”
折青望着观烛的双眼愣神,藏在心里的话脱口而出,“为何不告而别?”
折青声音低缓带着几分喑哑,说得又有些含糊,观烛没听清,问道:“你说什么?”
折青连忙轻咳一声,避开目光,掩饰适才说错话的尴尬,道:“多……多谢。”
他说得磕磕绊绊,观烛尽听出了不情愿的意味,她不满的双手叉腰,白了折青一眼,恼道:“谢我一句,亏着你了。”
折青正要解释,转角处突然传来动静。
小少年喘着气,见到还活着的几人,泪水盈满眼眶,决堤而出。
他冲上前,一把抱住折青的腰,哽咽着声音道:“还活着,还活着。”
折青拍了拍小少年的头,安慰道:“没事了,都过去了。”
小少年抬起头,吸了吸鼻子,抹了一把泪,呜咽着点了点头,泪水这才止住了些。
“小公子,你与宁拾麦是何关系?”观烛问道。
“阿娘与宁二小姐曾是密友。”小少年答话声中带着哭腔。
怪不得人能活下来,原是旧友之子。
“可否劳烦小公子寻几处干净的屋子,这……”观烛说着一顿,还是没把嫌弃说出口,比如浓重的血腥气,直接用他们几个当借口,“他们伤的有点重。”
几人闻言,才回觉过来,浑身经脉隐隐作痛,是得找个地方调息一番。
城中没有其他地方,他只知道自己的家,他想应当是此处最干净的地方了吧。小少年点点头,领着他们往家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