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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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元同方孤雁交代好一切事物,让他回京后直接想办法混进宫找到陛下身边的刘公公,到时刘公公自会留下他。

    方孤雁还沉浸在与萧元重逢的惊喜当中,他双眼噙着热泪,突然抱住萧元,因自己身形又够不上萧元,他便靠在萧元的胸膛上,紧紧贴住对方,抱着一副视死如归的态度道:“将军!你放心,我一定会不负你的嘱托,你安心养伤,我在京城等你归来!”

    萧元尴尬地怔了怔,念着他一片忠心,便忍着不适感回抱住他,并叮嘱道:“万事小心!”

    方孤雁以前曾是他麾下的将士,有些小聪明,脑子机敏,也算是有勇有谋,如果长期培养,将来必定会是一员大将。可后来发生的事情,谁都料想不到。

    方孤雁小心翼翼从客栈离开,萧梦书留在柴房观察片刻后才放心回到厨房。

    几个伙计瞥他一眼,便快速收回视线,烧火的烧火,炒菜的炒菜,没了先前那番热情。

    “今日做羊肉锅子吃吧,吃完了你们也早些回去,晚上积雪化了你们不好走路。”

    萧梦书听见柳罗烟的声音,心里没来由的慌张,他寻着声音走到柳罗烟的面前,见她蹲坐在旁边的小灶旁烧火,灶上正烧着一个砂锅,他以为里头炖的是羊肉,便指着一下问道:“这羊肉要炖多久?”

    柳罗烟闻言抬眸看向他,盯了他许久,眼底显出失望,淡淡地叹了一口气,不疾不徐道:“这是我要吃的药,你去哪儿了?”

    萧梦书这才恍然大悟,他轻咳一声,站在原地有些彷徨道:“我,”

    “罢了,不必同我说,你回屋歇着吧,吃饭会叫你。”柳罗烟语气淡淡地,神情也严肃着,只是手中扇火的扇子都快被她扇断了。

    萧梦书蹲下,按下她的手,将扇子拿到自己手中扇着,对她轻声道:“要小火熬。”

    柳罗烟急忙把手抽离出来,似乎一刻也不想与他有亲近之举。

    “那你熬吧,我出去了。”

    她好像是生气了。

    萧梦书心中也有些许歉意,但此时他的内心早已被方孤雁回京的事情占领,根本想不起要去解释什么,遂蹲坐在小灶旁轻轻扇着风,掌握着火候,替她煎药。

    一个时辰后,他端着煎好的药走进他们的新房内,柳罗烟正拿着衣裳熏衣,屋内香气扑鼻,萧梦书进门时故意加重脚步,把药放在旁边的桌上。

    柳罗烟面无表情往这边瞥了一眼,又换了件衣裳熏,没再看他,似乎当他不存在一般。

    萧梦书怕煎好的药凉了,便主动开口道:“先喝药吧,你身子还未好,这些事情我来做吧。”

    他走过去夺过柳罗烟手中的衣裳,学着她的样子将双臂展开,再把衣裳撑在手臂上,站在熏炉旁熏衣。

    只是熏炉旁的香味太过于重了,萧梦书还未习惯这样重的香料味,便时不时憋着气。

    柳罗烟慢慢悠悠坐下,端起药小口小口喝着,故意消磨时间。余光一直注意着萧梦书,见他撑了许久也无一句怨言,柳罗烟压抑在心头的气便消了许多。

    这也怪萧梦书自己,装作一副十分关心自己的样子出来,实际做的事情件件都假手于人,她怎能不生气。

    最后喝到药都微凉了,柳罗烟才开口道:“行了,放下吧。”

    萧梦书听话地把衣裳挂在一旁的衣架上,瞧着柳罗烟的眼色,便知她气已消了。

    “这熏的是什么香?”

    柳罗烟淡淡道:“茶芜香,胥国特有的香料,闻着香味如何?”

    萧梦书不懂香料,但这香料他闻着似曾相识,似乎在宁国闻过此香,只是记不起在何处闻过。

    他点头淡笑道:“甚好。”

    屋檐上的冰锥低落下融化的积雪,滴答滴答地掉落在地上,苍茫的雪地里一片银白,遗世独立的红梅为这片银装素裹增添一抹亮色。

    她傲然挺立,迎着寒风盛开,风姿卓越不与百花争艳,她既高雅也热烈,坚韧地屹立在冬日里散发出都独属于自己的一抹清香。

    在以往的冬日里,萧梦书几乎都在行军打仗,住在环境恶劣的军营里,活得粗糙,从未像

    今日这样坐在温暖的屋子里欣赏雪景。

    以前他总觉得那些文人只知道作些文绉绉的酸诗,于江山社稷并无实际的帮助,每日浪费时光在这样的事情上面,还不如多看几本军书。

    直到自己欣赏到如此景色,才发觉是书到用时方恨少。

    柳罗烟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脑中想起一首诗来:“有梅无雪不精神,有雪无诗俗了人。日暮诗成天又雪,与梅并作十分春。”

    萧梦书问道:“此诗为何意?”

    柳罗烟:“你会作诗吗?”

    萧梦书讪讪道:“我一介匹夫,哪里会作诗。”

    柳罗烟道:“既如此,这诗便没有意义。”

    柳罗烟从小虽没进过学堂,但她能识字,无聊时也爱看些书籍,但看得也不多,这几年客栈忙起来就更没时间看了。

    柳罗烟望向他,突然来了兴致道:“想玩儿雪吗?”

    萧梦书摇摇头。

    柳罗烟只是询问他的意见,并不尊重他的决定,不管他想不想,柳罗烟拉起他的手往外冲,还没走出门口,萧梦书便回握住她的手,将她定在原地。

    柳罗烟:“怎么啦?”

    萧梦书语重心长道:“你风寒还未好,还是不去了,免得病情加重,你自己也难受。”

    也是,柳罗烟想了想,还是放弃了这个突如其来的兴致。

    于是柳罗烟又进屋睡了一觉,睁眼时,已临近傍晚时候。

    这时她已感觉身体好多了,意识清醒,只是偶尔咳嗽两声,并无大碍。

    屋外还是白茫茫的一片,屋内却多了一抹红色。

    不知萧梦书从哪里找来的白玉花瓶,插上几支含苞欲放的红梅放在了桌上,香气怡人。柳罗烟找了件大氅披着,欣赏一番,高兴地开门觅食去了。

    早些时候她吩咐了,只叫他们吃了锅子回家便是,不用叫她。

    临近冬日,没什么人来住店,柳罗烟趁机也给他们告了假,等过完年再回来尚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