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7. 第 177 章
    气氛陡然一紧,黑暗中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慕小闲的咽喉,她身上浮起一层鸡皮疙瘩,开始止不住地颤抖。

    她绷紧了神经,透过那团紫色的魔气,警惕地盯着殷乐的脸,那张略显苍白、眼中却流露出亢奋的脸。

    慕小闲头皮紧了紧,哑着嗓子问:“你要做什么?”

    “我要他的灵丹!”

    殷乐猝然伸出手,没有半点迟疑,如利爪一般刺入慕小闲的腹部。她近在咫尺的脸上,两只漆黑的眼睛泛着难以掩饰的凶光,而她手中连挣扎都没有气力的,仿佛是一只弱小的兔子。

    剧烈的疼痛席卷而来,慕小闲突然什么都听不见了,她大张着嘴,瞳孔渐渐扩张,呼吸急促又轻浅。

    腹部一动,牵动着慕小闲的神经,她双腿发软向下跪去。身体稍一晃动,“哗啦啦”一声,锁链却将她困在半空。

    “......这是他给我的......你......不能拿走......”

    殷乐在她耳旁轻声说:“你窃取仙人灵丹,我只是拿回不属于你的东西。”

    “阿筝的灵丹......就算不属于我,也不会给你......”

    殷乐的手在慕小闲的腹部没有探到灵丹,转而沿着她的腹腔四周探入,声音流露出不加掩饰的兴致:“他是我的有苏哥哥!他会给我!”

    慕小闲喉头的腥气一重,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

    血液飞溅,沾上殷乐白皙的脸庞,但她却没有一丝迟疑。

    慕小闲已经没有半点力气,脑袋随着铁链晃动东倒西歪。她的手勉强攀上殷乐的肩头,无力地攥着殷乐的衣服,气若游丝地说:“灵丹已经和我融为一体......你要是取走,我会死的......

    “我死了......你能和兰渊交代吗......”

    殷乐顿了一下,看着慕小闲不成人形的样子,冷冷地说:“神仙没有那么容易死。你不会死,你会生不如死。”

    她故意提高了音调,拉着长长的尾音道:“你知道为什么晏离没有来救你吗?”

    慕小闲顿时攥紧了她的衣服:“他怎么了?你们......你们做了什么?”

    殷乐勾起唇,轻轻向慕小闲的脸上吐了一口气:“他不会来救你了。”

    恐惧瞬间蹿上了慕小闲的心头,她怕了,她真的怕了。

    一个人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她都能坚强忍受,但一想到晏离会遭遇不测,她就如同疯了一般害怕。她瞪着鲜红的眼睛,如同野兽一般朝殷乐嘶吼:“啊——”

    与此同时,她腹部一空,一种魂魄被抽离的感觉,让她向后仰去。

    这种感觉仿佛一直隐藏在她灵魂深处,像一棵参天大树被连根拔起,又像一股攥紧了的麻绳猝然崩裂,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变得轻飘飘的......整个世界都在战栗,她渺小又脆弱,一阵风就能将她撕碎。

    她仿佛看见了阿筝背对着她站在一棵繁茂的树下,她踮起脚尖轻悄悄地向他走去。走至他跟前时,阿筝回过头。她趁他转身躲去了树后,在悄悄探头时,被他抓了个正着。

    春日和煦,暖风微扬。

    她听到自己的心跳,望着阿筝时却生怕他发现,只微微弯了下嘴角。

    她为什么会在那里?

    她在做什么?

    忽而,画面如镜子一般碎裂,震耳欲聋的声音在她耳边炸开。她被拉进黑暗中,随着镜片轰然坠落。

    “我不会杀了你,你就留在这里好好享受不见天日的滋味。”

    冷漠的声音将慕小闲拉回黑暗中,她的生命一点一点消散,却因为神仙难以死亡,消逝的生命又一点一点回到身上。如此往复,无尽的生死循环。

    她觉得自己要疯了,可是她连疯的资格都没有。

    阿筝用生命交给她的灵丹,被她弄丢了。

    “哗啦啦”锁链一松,她重重地摔在血泊之中,

    没有灵丹,她的仙力所剩无几,玄铁锁链倒对她不管用了。

    殷乐离开后,时间仿佛静止。

    不知过了多久,匍匐的身影忽然动了一下。慕小闲如同烂泥一般的身体,一点一点爬到墙角,又不知挣扎了多久,才将身体靠在墙上轻轻地喘息。

    她垂下头看了一眼自己血肉模糊的腹部,赞叹道果真是祸害遗千年,这种程度的伤害都没能让她当场去世。

    她不能留在这里,她得想办法出去。

    慕小闲扶着墙撑起身体,下身已经没有知觉,她向前挪了一步,忽然腹部一痛,跪倒在地。空中的血腥味更加浓烈,令人作呕。

    她趴在地上大口喘着气,一股委屈和悲伤冲上头顶。黑暗中传来几声久违的、断断续续的呜咽,慕小闲咬紧了嘴唇,手肘撑起身体,从地上一点一点爬了起来。

    仅仅是站起身,仿佛耗尽了浑身的力气,她倚靠在冰冷的墙面上休息片刻,扶着墙向前走去。她走得很慢,好像一位行将就木的老人,每走一步都要缓缓,但她没有停下。

    向前走,向前走,她的意识逐渐模糊,只知道要不停向前走。

    走去哪里?不知道。或许一直向前,就能找到出口。

    黑暗中传来一声粗哑的喘息。

    慕小闲脚步一顿,下意识向外挪了半步。

    那沉闷的、喑哑的、如同野兽般的喘息再次响起,这一次比上次更加明显。

    不论对方是什么,慕小闲现在都没有办法应对,只能屏住呼吸绕道而行。她在黑暗中一点一点挪动,忍着伤口撕扯,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黑暗中又传来野兽的闷哼,虽然没有语言,慕小闲却感受到了一股憋闷和痛苦。她迟疑了一下,麻木地继续向前走去。

    谁不痛苦?

    她漠然地瞥开目光,她已没有心力顾及他人。

    她垂着头将身体一寸一寸地拖行,即使知道自己已经暴露在野兽凶恶的目光下,也不敢有半点迟疑。

    野兽突然挪动了身体,又传来粗重的喘息声。

    这一声,却让慕小闲瞳孔一震,仿佛灵魂深处产生共鸣。她停下了脚步,一股熟悉的感觉油然而生。

    她猛地抬起头,对着黑暗声音微颤道:“狒狒?”

    她的声音很细微,在寂静了太久的黑暗之中却非常明显。

    “嗷——”栅栏之后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嚎叫。

    慕小闲浑身颤抖,扑倒在地,她记得这个声音,就是那只小猴子!那只从花神山上下来报恩,却迷了路的小猴子!那只在花神村吸入了魔气兽化,被仙人带走的小猴子!那只在北溟海极和她一同并肩作战,最终逃出海底的小猴子!

    她一直不知道狒狒从北溟海极出来后去了哪里,原来,原来它被关在了这里。

    慕小闲不知道是喜是悲,抓着栅栏喊道:“狒狒!”

    栅栏之后,庞大的身躯缩成一团,止不住地颤抖:“坏女人!走开!”

    “坏女人!坏女人!”

    慕小闲心里一痛:“狒狒,我是慕小闲啊!”

    狒狒向后缩了缩,抱着头喊道:“你不是慕小闲!你不是慕小闲!你是坏女人!”

    关押狒狒的栅栏,能容纳慕小闲的身体穿过,她撑起身体,向狒狒靠近了几步。

    狒狒颤抖得更加厉害,随着慕小闲的靠近,挥起一拳,虽然没有打到她,但带起的拳风却将慕小闲推倒在地。

    “坏女人!走开!走开啊!”

    慕小闲趴在地上哑道:“别动......”

    狒狒闭着眼睛,胳膊在空中乱挥。一阵又一阵的风从慕小闲的身上刮过,风灌入她的衣服,寒意渗入她的躯体。

    慕小闲趴了一会儿,狒狒却没有停下的意思,她实在忍不住喊道:“嘶......特么的,有完没完!跟你说了别动!”

    狒狒突然停下,静止了片刻,声音带着颤抖:“慕小闲?”

    “慕小闲......”狒狒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仔仔细细地上下打量。

    一人一猴自北溟海极后分别数年,此时一见恍若隔世,竟然相顾无言,不知该作何反应。没想到大家都混得如此惨烈,皆变成了别人的阶下囚。

    狒狒长大口,哇的一声哭出来:“小闲——小闲——哇——哇——”

    豆大的眼泪像落雨一样砸下来,慕小闲实在无心应付,只能滚到离他远一点的地方。

    狒狒用尽浑身气力哭嚎着,好像想要把身体里所有的苦难和委屈都宣泄出来。他哭了很久很久,直到把力气耗尽,才抽抽搭搭地问:“小闲,你怎么在这里?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慕小闲躺在地上叹了口气:“一言难尽。”

    狒狒抽了抽:“一言难尽,对,一言难尽。”

    狒狒挪动巨大的身躯,向慕小闲靠过来,还带着哭腔说:“小闲,我好想你啊......吸吸,我也好想武凌、云魁、云姬啊......我连鲛人都想,他和坏女人比都不算什么。哇——”

    话没说完,狒狒又开始嚎啕大哭,哭得慕小闲眼眶也湿润了,仿佛是感同身受。和殷乐一比,当年在北溟海极遇见的鲛人确实不算什么。

    狒狒当年离开北溟海极后,回到了青丘,因为时隔太久忘了花神山的位置,于是在青丘境内四处游荡。没过多久,也是倒了大霉,不小心踩进了魔族隐匿在青丘的地盘,于是被抓到了这个鬼地方。

    狒狒说,殷乐曾扮作慕小闲来审问他,可惜他一问三不知,于是殷乐便和他撕破了脸,对他严刑拷打数次。

    狒狒露出手臂上一块没有毛发的皮肉,哼哼唧唧地哭诉道,那里是被殷乐放火烧的,要不是他躲得快,差点就秃了。

    在如此境地遇见狒狒,慕小闲不知怎的,好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纵使这根救命稻草不能救她于水火之中,但却为她带来了极大的安慰。仿佛她脱离身体的灵魂,被绑上了一块沉甸甸的石头,以至于不会飘得太远。

    狒狒见到慕小闲后,哭得昏天黑地,慕小闲一个奄奄一息的人,还要硬着头皮哄他:

    “别哭了,等我们出去,我帮你教训那个坏女人。

    “她们为非作歹,迟早会遭报应,他们的报应就是我。

    “要不我去把她打趴下,然后让你上去加两拳?三拳也行,别把人打没了。”

    但狒狒依旧哭的停不下来,鬼哭狼嚎转而化为一种椎心泣血,把本就浑身难受的慕小闲折磨更加难以忍受。

    她哑着嗓子,深吸了几口气,才吐出一句:“别哭了......我还没死呢......”

    狒狒勉为其难地看了她一眼,黑黑的眼睛冒出一颗水珠,啪嗒一声砸在地上。他的嘴角又是一瘪,呜呜地哭道:“狒狒是没有用的小猴子,狒狒连自己的家在哪里都忘了......

    "呜呜呜,麻麻......麻麻我好想你啊......"

    慕小闲:“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狒狒看了她一眼又开始鬼哭狼嚎:“我是花神山的小猴子,可是花神山在哪儿呢?”

    “我知道花神山在哪里。”慕小闲说:“等我们出去了,我就带你回家。”

    狒狒顿了一下,一抽一抽地说:“你知道花神山?你去过花神山?那里是不是很漂亮?有一个很大的瀑布,还有好多好多......黄花菜!”

    慕小闲无奈道:“不是黄花菜,是黄花萱草......”

    狒狒“哦”了一声:“什么黄花萱草?我们就叫黄花菜。”

    慕小闲:“黄花菜就黄花菜,花神山的瀑布边上有一大片金黄金黄的黄花菜,映得湖面金光闪闪,可漂亮了。”

    狒狒眼波微动:“是啊,可漂亮了,麻麻最喜欢了。我怎么会舍得离开花神山呢......”

    狒狒好像想起来了,又好像没有想起来,喃喃道:“我记得我要去山下的镇子报恩,但是把手里的黄花菜弄丢了,于是就在山下摘了一把。然后我就遇到了我们家的恩人。恩人对我可好了,他给了我好多好吃的,还陪我玩,然后发生了什么?”

    慕小闲皱起眉头:“别想了。”

    狒狒沉默了一会儿:“我的身体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我很害怕很害怕,人们好像都很害怕我,我想回花神山躲起来,然后就不记得了。后来在北溟海极醒来时,我把之前发生的事情都忘了。”

    慕小闲轻声说:“想不起来就别想了,都不重要了。”

    狒狒眼神迷离:“我好像做了一个梦,遇到了一个很奇怪的人,她给我讲了美猴王的故事,那个故事真有意思,但没有麻麻讲的故事好听。”当年狒狒忘了自己的身世,却将听到的美猴王的故事移花接木,误以为和自己有关,将自己当作了花果山的一员。

    慕小闲回到过去的幻境之中后,给狒狒讲了关于美猴王的故事,至于现实中当年是否也有一位仙人给他讲述了这个故事,已经无从考究。

    她和狒狒同是天涯沦落人,本来平静的生活被魔族摧毁,现在一人一兽同病相怜。

    若说慕小闲在知道自己是白瑶时,对这个身份认知并没有归属感,所以没有深刻体会到魔族对自己与青丘的迫害。那么现在,身体发肤之痛,让她对魔族深恶痛绝,恨不得出去一把火将魔域烧个干净。

    空气中的血腥气太重,狒狒回过神来,捂着鼻子问:“小闲,你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

    “兰渊嫌我碍事,将我关在这里,殷乐趁机过来抢走了我的灵丹,我这一身伤就是拜他们所赐。“

    “可恶!坏女人!”狒狒冲空气挥舞着拳头。

    “小闲,我在北溟海极的时候看云姬给人疗伤,她好像是这么做的......”

    狒狒伸出毛茸茸的手轻轻放在慕小闲肚子上,憋住气,表情逐渐狰狞......

    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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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闲觉得腹部一阵温热,好像确实舒服了很多。

    狒狒憋得脸上都紫了,忽然喘了一大口气,掌心压在了慕小闲的伤口上。

    “哎......别动......别动啊!”慕小闲疼得弓起身叫道。

    狒狒一脸茫然:“怎么了?”

    慕小闲疼得直哼哼:“别动了,我自己能恢复。”

    慕小闲原本拼了命也要从这里出去,但现在遇见狒狒,总不能让他一只猴留在这里,加上她在这昏天黑地的地方走了这么久,也不知道哪里是个头,倒不如原地休息再做打算。

    她休养了一段时间,身上渗血的伤口居然开始愈合了。看来她虽然没有了仙力,但也已经不是凡人肉身了。往好了想,她也不算是前功尽弃。

    慕小闲躺在狒狒的腿边,望着无边无际的黑暗,喃喃:“狒狒,我们一定能出去的。”

    身侧微微的颤抖,狒狒埋下头,低声道:“出不去的。若是被人发现了,坏女人不会放过我们的。”

    慕小闲抬起头望向它,见它将头藏在手臂的阴影后,轻轻将它的手臂拿下来:“狒狒,我们之前都能从北溟海极逃出来,这次一定也可以的对不对?”

    狒狒挪开眼睛:“可是这次没有人能找到这里,我连那道栅栏都过不去。”

    慕小闲抓住狒狒的手臂:“狒狒,那道玄铁栅栏是为了禁锢有仙力的人,你没有仙力,它们就是一堆寻常的铁。以你的身型力气,我不信你拿这些东西没办法。”

    狒狒闻言,眸子忽而定定地望着一排栅栏出神:“我真的可以吗?”

    慕小闲叹了口气:“狒狒,你可是花神山的小猴子,背负了你娘的期望才下山的,当年在北溟海极都没有被打倒,怎么能在这里泄气?你忘了在北溟海上对着落日许下的誓言吗?”

    狒狒懵懵懂懂地点点头,昏暗中眼睛绽放出一点希望的光芒:“你说的对,我可是......我可是要成为顶天立地的猴子的。”

    狒狒和慕小闲算是二进宫,对逃狱这件事虽然谈不上心得体会,但有了第一次的经验,也就有了第二次的信心。

    据狒狒观察,这个暗无天日的牢笼,除了殷乐之外,还有一个打扮奇怪的人,隔三差五就会来这里巡视一圈。

    等待许久,黑暗中传来了细微的声响。慕小闲与狒狒对视一眼,悄悄挪到了他的身后。狒狒庞大的身躯犹如一堵墙,遮住了她瘦弱的身影。

    黑暗中冒出一点幽暗的灯火,一个高大的身影提着灯笼缓缓走过。那只灯笼的光很微弱,只能将他包裹在光明之中,照不到的地方依旧漆黑一片。他带着斗篷兜住了脸,看不见面容,脚步拖沓,就像是在水中滑行。

    狒狒屏息凝神,紧张地看着对方从自己面前走过。那人没有停留,仿佛狒狒不值一提,看也不看一眼便往前走了。

    慕小闲与狒狒都很紧张,因为不知道他会不会走到关押慕小闲的地方,检查她是否还在。若是被他发现,兰渊与殷乐一定很快便会赶来。

    不多时,那抹幽光又转了回来,从狒狒身前缓缓走过。慕小闲缩进狒狒的毛发中,静静等待他走过。

    一直到那抹幽光完全消失在黑暗中,慕小闲才猛地舒了一口气。

    等待巡逻之人第二次出现又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约莫是七天,也可能更久,期间慕小闲逐渐能站起身缓缓走动了。

    第二次巡逻之人出现,慕小闲躲在狒狒身后等他走过后,偷偷跟在了巡逻之人的身后。

    那人继续往前滑行,没有走多远,便不再往前走了。

    慕小闲松了一口气,如她所料,那个巡逻的人并再没有往深处走,只是在附近随意看了看便转身往回走。兰渊和殷乐将她关在深处,就是希望越少人知道越好,但也留给了她逃跑的时间。她要想办法在兰渊和殷乐发现之前,从这里逃出去。

    慕小闲一个不留神,呼吸产生了波动。

    巡逻之人脚步缓了一下,提起灯笼,吼道:“谁?”

    慕小闲心里一紧,赶紧向后退去。那人刚要抬步,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一声嚎叫:“嗷呜——”

    “闭嘴!”那人提起灯笼,照了照狒狒的方向,凶恶地吼道。

    还好狒狒突然发作,转移了巡逻之人的注意力,他向狒狒的方向走去。慕小闲定了定神,可不能再出差错了。

    巡逻之人漫步至狒狒跟前,提起灯笼,照亮了狒狒的一部分身躯。

    他带着威胁的语气问:“你叫什么?”

    狒狒停顿了一下,理直气壮地答道:“我叫狒狒!”

    巡逻之人沉默了一会儿,暴躁道:“我是问你吵什么吵!”

    狒狒毫不示弱:“嘴长在我身上,我叫我的,关你什么事?不爱听就滚!”

    巡逻之人的披风在幽光之中映出惨白的光,他又靠近了一步,手中的光也跟着往前挪了一步。

    他的披风盖住了头脸,却有一束阴冷诡异的目光落在了狒狒的脸上细细打量:“你是不是听到什么了?”

    狒狒呼吸一滞,眼神往身后瞟了瞟,浮夸地抬高了嗓音:“听到什么?”

    巡逻之人沉默了半晌,在他印象中狒狒就是个什么也不懂的畜生,它平时胆小如鼠,听到他的脚步都要往角落里缩,今天怎么会如此反常?

    巡逻之人退了一步,他收回手,光线随着他的向后退去。

    他垂下头,似乎认同了狒狒的说法,不再深究下去。

    他向前走了几步,隐隐约约听到狒狒轻轻舒了一口气。

    他又提着灯笼回到了狒狒面前,随着他的靠近,狒狒紧张地蜷起身体。他一掌掀开狒狒庞大的身躯,但狒狒身后什么也没有。

    “嘿嘿,你是不是来陪我玩儿的?”狒狒问。

    巡逻之人退了一步,收回手中的灯笼,不再回应他,转身往回走,又恢复了原先缓慢的步伐。

    慕小闲远远跟在他身后,因为身体虚弱,她走的也是极慢。

    他走的并不是一条直线,就像在迷宫之中穿行,她往回望,甚至开始怀疑她是否还能找到狒狒的位置。

    走了很久很久,慕小闲忽然听到一阵流水的声音,像是湖面掀起的水波打在了岸边。

    这里有水?太黑了看不清楚。

    哗——哗——

    远处好像又出现了两个侍卫,他们守在原地没有动作,巡逻之人与他们错身而过。

    慕小闲没有冒然上前,而是待在原处悄悄观察。

    这两个人似乎是看管的守卫,既然是守卫,那这里应当就是出口。不过水声是从哪里来的?难道出去还要走水路?若是要走水路,她和狒狒逃出去更是难上加难。

    哗——哗——

    哗——哗——

    昏暗的空间中,平缓的水声一波接着一波。

    慕小闲蹙起眉,压抑的情绪转而化为一种紧张和兴奋,她好像来过这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