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访客
    “……多谢。”散兵自疼痛中拔出意识,他垂下眼眸,面色惨白,声音也显得疲惫,注意到奴良鲤伴的视线,不免片刻怔愣,幻境中奴良鲤伴莫名的举动又在记忆中浮现。

    从未感受过的体验令他想要远离,这种人类间表达亲近的方式,对他来说太过遥远了,他不曾与任何人站在这样的距离过。

    真是莫名其妙。散兵想到,这种情感没有半分可供使用的价值吧……都怪这莫名其妙的束缚,不,若是要归根溯源,这不是还得怪奴良鲤伴了么?

    柔软相接的感触又好像在唇上浮现,他下意识地伸出舌头舔舐唇瓣想要覆去那种错觉,出乎意料触碰到不属于自己的——

    金眸的大妖怪略有些意外地睁大了眼睛,随即又被笑意溢满,他注视着那双眼睛,在月光下如水一样的明澈,却带着几分茫然。

    “好了。”他的拇指从散兵唇角又滑到另一侧,确认被咬出的伤口已经愈合,忍不住又摩挲了一下,才点了点头,他低声询问:“在那个时候就开始了吗?你应该早点告诉我的。”

    奴良鲤伴太过轻柔的声音让他有种自己被珍视被安抚的错觉。大概是这平和的月色太过柔软了,也难怪总被人在志怪杂谈里作为“虚假”“欺骗”的象征。

    散兵略略别过头,稍扬了下巴,“多此一举。”

    “这种小伤很快就会愈合的。”

    奴良鲤伴的目光扫过因为这个动作而无意识展示出纤长脖颈,金眸一暗,“毕竟是我没跟上你,就当是赔罪了。”

    他没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下去,今天已经足够了,贪图更多只会适得其反,况且他也需要看清自己的真实想法。

    “今天怎么样?”

    散兵一时没反应过来,他看向奴良鲤伴,对方的目光正看着远方,街上的灯笼少见的彻夜长明,大多数游人还在享受着节日的欢愉。

    大妖怪金色的眼眸仿佛被灯火点亮,意气和骄傲让他整个人都如同太阳一般灼热耀眼。

    ……所以说,果然是毫无价值吧。自己和奴良鲤伴显然并非同路人,那种莫名其妙的情感只会成为无用的束缚。

    自觉理清了所有的散兵勾了勾唇,眼眸里闪过一丝恶趣味的暗芒,他幽幽道:“今日可真是坎坎坷坷,一路不顺……”

    他注意到奴良鲤伴一扫之前的闲适,不自觉地抓着身下的树干。

    “但的确是毋庸置疑的繁华城市,人与妖得以共存的城市。”

    “怎么样,满意了吗。”

    刚刚称赞过他心爱之物的少年侧过头,眼含笑意地望着他,远处街道仍传来熙熙攘攘的喧嚣,却在此刻显得无比宁静,风带来不知道何处的芳香,大妖怪觉得自己的心脏或许停止了一瞬也说不定,他猛地跳下树干,片刻后又匆匆归来。

    倾倒在酒碗里的液体散发出醉人的清香,奴良鲤伴为散兵斟酒,却并非为了结义,但他也很清楚这并非的纯粹的友情,于是他举杯祝酒,只是道:“这算是补上此夜的缺憾了,也愿我们的旅途不再有任何遗憾。”

    散兵被那双几乎灼人的金眸注视着,半张的口本想说些什么也在这刻放弃了,转为了一声轻笑举起了杯。

    ……就做一次知情识趣的人吧。

    在浅浅的喧闹声中,樱树的花瓣随风飘落,谁也不知道何时分开的红线又紧紧地联系在了一起。

    ——

    接下来的几日两人都过了些老实日子,这份临时解开束缚的咒语所带来的后果比想象中的要大,散兵虚弱了好几天,可谁让他们现在就死死地绑在一起,奴良鲤伴也被迫留在了家中。

    最重要的是——

    “也就是说,你也根本不知道它的有效期是多久?”

    “哎呀……”奴良鲤伴翻动了一下照姬送来的书册,眼神游移,“那种时候谁会关注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啊。”

    “那个孩子怎么样了。”

    前几日他几乎都是在昏睡之中度过,也许是不只是咒语的问题,大概还有试图逃避红线束缚所造成的叠加后果,好在那个少年在脱离了病痛后应该也不会在这几天内死去。

    “他们留了下来,姑且先给一家店铺搭把手。”奴良鲤伴想起了什么,笑道,“收留了他们的就是另一个被关进镜子里的倒霉蛋喔。”

    “不过那个家伙看起来是个混蛋,但除了嗜酒一些,人却很不错。”

    “喔。”散兵可有可无的应了一声,他对那个孩子的未来并不在意,会询问一句也不过是确定交易结果而已,既然已经安顿下来,那这件事应该就到此为止了。

    奴良鲤伴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那个付丧神倒是有个问题想问你,他很好奇你是怎么进去的那么快的。”

    散兵投以疑惑的目光。

    “按照他的说法,”奴良鲤伴摸了摸下巴回忆道,“那个最先被他塞进去的家伙,可是花费了半天工夫才成功——毕竟要是这么容易就能关人进去,他早打出去了,也不至于还在江户鬼鬼祟祟的。”

    “他自己的东西都不清楚,倒还要来问我?”散兵打了个哈欠,有些无精打采的,这两天虽然不至于近似昏迷般的沉睡,但还是疲惫的厉害,声音中的冷嘲因倦意变得懒洋洋的。

    “你要不要再休息会儿?”奴良鲤伴看了天色,此刻太阳高悬,刚过正午,前两天下了一场雨,空气不算燥热,正是适合午睡的时候。

    少年把头支在矮桌上,拿起一份打开的信件,强打精神阅读起来,“……不必。他还说了什么吗?”

    “照他的说法是,觉得就好像你在主动进去一样。”

    这让散兵回忆了一下当时的感受,他确实什么也没察觉到,但也并非没有怀疑的对象:“或许是那块石头吧。毕竟要说的话,我会注意到他也不过是被那种感觉所吸引而已。”

    “看来之前的想法没错了。”

    散兵淡淡道:“那岂不是正好,会自己送上门也免于了我们在这些东西里大海捞针。”

    照姬送过来的东西,这两天在奴良鲤伴的努力下也不过消磨了十之一二,大多都是一些似是而非的东西,偏偏又种类颇杂,不翻完整册难以辨别是否真的无用。

    “……甚至还有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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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传说。”散兵见这故事开头熟悉得很,便迅速翻看了几页,看到结尾时,忍不住轻笑出声,“看来不管是哪个地方,都会有这样相似的故事,背弃承诺又不相信他人,呵呵,真是有趣。”

    “什么东西。”奴良鲤伴好奇地探头凑了过来,和他挤在一起看看那本书上写的是什么,他只一看到人名便了然了,“这个啊。”

    “的确是很有名的故事,但是把这个东西也塞进来……是真的一点希望都不想放过啊。”

    “末路上的老鼠总不会放弃任何一块奶酪,没什么好奇怪的。”

    奴良鲤伴耸了耸肩,“也是。”

    “鲤伴。”

    伴随着轻轻的敲门声,门口传来了熟悉的女声。

    “嗯?有什么事情吗,姐姐。”

    雪丽拉开了障子门,“有一位客人来拜访你。”

    “客人?”奴良鲤伴合起了书,正欲起身,忽然注意到了什么,“如果不是什么太过棘手的客人,就请他来这里吧。”

    雪丽抬眼看了一眼奴良鲤伴身后,少年用手拖着脸颊,头也不抬地翻看着书,脸上写满了疲倦。

    她轻轻点了点头,稍过了片刻,带着一个穿着简朴的袈裟的女人走了进来。

    这个女人头上包着头巾,手中握着一串散发着油光的念珠,另一只手里拎着一盒东西,她面容平和,目光慈悲,无疑是一位很符合人们想象的比丘尼,但奴良鲤伴不记得奴良组和这样的人有交集。

    雪丽与奴良鲤伴视线交汇,她轻轻地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也不记得有这样的人,见人带到,她便离开了。

    “这是见面礼。”这位比丘尼奉上了一直带着的东西,只是,对象确实在后面并无参与进来意愿的散兵。

    他挑了挑眉,扫过盒子上的标志,“我可不曾见过你。”

    “但我的确是为您而来。”她并不为散兵语气中的冰冷所动,“您对现在的情况一定十分茫然,此番前来我是受龙女所托。”

    “龙女?”散兵缓慢地复述了一下她提到的雇主,目光看向了奴良鲤伴。后者回以一个无辜的眼神。少年回以了一声短促带笑的气音。

    “是。”比丘尼和蔼地笑了笑,好似并未注意到两人的互动一般,“龙女希望两位帮忙找一个人,他欠了龙宫一些东西。”

    “喔?”散兵不带半分情感的眼睛眯起,似笑非笑地注视着比丘尼,“我不过一介旅人,倒不知道是要寻找什么人,才让这位龙女舍弃旁边的妖怪首领,转而委托我呢?”

    “龙女殿下自然是选择最合适的人。”比丘尼依旧是一副温和的样子,“是一个贪心的男人,他的名字应该很有名气——”

    她清晰地宣布道:“浦岛太郎。”

    奴良鲤伴眼神一凛,与散兵对视了一眼,漫不经心地说道:“哎呀哎呀,那还真是……巧了呢。”

    夏日明亮的阳光穿透了和纸,滤去了暖意柔柔的洒在少年手中翻开的书册上,上面的字迹清晰:“……一股白烟自玉手箱中冒出,原本年轻的男人在这一瞬间变成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