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马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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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灼救下纪明姝后,便急急地重又赶赴舒月身边。

    他甚至没有再多看自己一眼。

    心中酸涩难言,纪明姝垂下眼去,不再往陆灼的方向看。

    “阿皎,你的脚伤得如何?可还能动吗?”

    “凝欢……公主她……还好吗?”又是不约而同地问出了声。

    这次陆灼倒是没有谦让,知道舒月挂心着纪明姝,他先行把纪明姝安好的消息告知舒月。

    “公主尚且安好,你毋须挂心”陆灼说着便蹲下身,忧心地望向舒月的脚。

    虽然鞋袜未除,但依稀能看得出舒月脚踝处隐隐隆起的形状。

    陆灼心忧不已,下意识地想去看看舒月到底伤得如何。

    舒月本能地瑟/缩/了一下,霞飞双颊。

    这年头女子的双足甚为珍贵,轻易不能示人,更何况,对方是位男子。

    陆灼怔了怔,方觉自己唐突。

    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陆灼冲舒月道

    “还能走吗?要不要我背你?!”

    在霁霞山上,陆灼已然背过了舒月,二人现下又有婚约在身,如若再要背,也不会有不妥。

    可今日赛马会人多眼杂,且其中还有不少上次重阳节宫宴时站在卫银澜那派,人前背后说舒月坏话的人。

    舒月本能地不愿让人落下话柄。

    “我还好,我可以自己走的。”咬住牙强撑着一旁的一颗枯树干站起身来,钻心的疼痛自脚/踝/的伤处一点一点似河水润入土壤般渐渐蔓延至全身,舒月眼里也漫出泪来。

    脚软身重,她不受控地向着身前的方向倒去,被眼疾手快的陆小侯爷托住了。

    红着耳尖义正辞严,陆小侯爷强自冷了冷脸

    “孟舒月,伤到便是伤到了,莫要逞强!”

    这话说得掷地有声,舒月莫名没了脾气,乖乖地将手伸给了陆灼,欲伏在他背上。

    哪知陆小侯爷不知从何而来的勇气,竟直接将舒月打横抱了起来。

    “阿皎姐……”

    纪明姝乘着四人抬的软轿经过,原本她是想要邀舒月一同乘坐的,奈何见到了这一幕,她登时住了喊舒月的心思,急声催促着抬轿的小太监们换了道儿快些行去。

    “你……”

    “阿皎你的脚肿得这般厉害,必然是受/不/得/力的,若真由着你一个人走,我还要为你担惊受怕,远不如我直接将你抱出这林中,你不必受痛,我……我也能安下心来。”

    陆灼一番话说得极为正经,然下意识便能红了的耳尖却暴露了他的心绪。

    被人珍视的感觉很好,心间涌起一阵暖流,舒月捂着嘴轻轻地笑起来。

    一时走出林间,玉贵妃正寻了御医来为纪明姝看伤,而崇熙帝听宫人禀报说公主的马受惊,公主与孟氏二姑娘双双受了伤,甫一下朝也匆匆然赶来了洛山野原。

    “姑娘!”顾不上诸多人在场,雪绵望见舒月,头一个冲了出来,泪眼汪汪。

    而诸位贵女瞧见陆灼将舒月抱出林中,已然窃窃私语起来。

    舒月全然不在乎,她早便料到了。

    给了陆灼一个“放心”的眼神,舒月把手交给雪绵,在其搀扶下下了地,先给崇熙帝、玉贵妃行礼。

    纪明姝诊伤之时已略略地将自己和舒月缘何坠马之事讲了不少。

    说不上是怎样的心境,她将陆少安救下她的事只字未提,将自身惊马却让能安然无恙的功绩,悉数算在了舒月头上。

    由此,崇熙帝即刻让舒月免礼,连看她不再顺眼的玉贵妃也用帕子拭了又拭红了的眼圈,一连声地唤她“真是个好孩子。”

    舒月望了陆灼一眼,后者安抚地朝她笑笑,示意她,他并不在意。

    舒月和纪明姝被一同挪进了洛山野原旁行宫的偏殿里,而崇熙帝在观赛马的高台上正襟危坐,等待着侍卫总领一行人核查出究竟是何人如此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在他眼皮子底下,伤害他最宝贝的小公主。

    一番诊治之下,御医携了女医出来,向崇熙帝表明,公主只是略微擦伤,而孟姑娘的脚伤虽略重些,只要细心涂药安心将养,也不会妨碍什么。

    崇熙帝点头,陆灼惴惴不安的一颗心才落了地。

    令众人原地等待,不容离去,崇熙帝命侍卫官带人,将接触过公主的众人挨个盘问了一遍

    不多时,侍卫官先行将寻到的部分与之有关的线索呈给崇熙帝。

    因为陆灼今日总管赛马会的禁卫军,兼又目睹了事发过程,崇熙帝便也将他一同留了下来。

    女儿和舒月无事,崇熙帝也不急了,让侍卫官先行把线索搁置在一旁,他看向陆灼。

    他想先听听陆灼的意见。

    瞧着那疯马的状态,陆灼心中隐隐有了个猜测,然尚需验证。

    陆灼沉思片刻,请求崇熙帝容他去饲马场看看。

    崇熙帝自然应允。

    宫中的马匹皆由专人看护饲养,陆灼带着众人寻了一通,并无什么可疑之处。

    陆灼有片刻的迟疑,举步向那匹疯马所居的草栅处走的时候,瞥见的东西让他不由地一愣。

    那是一坨半干的马粪便。

    不同于其他的马粪,那坨马粪半干后呈现出极其怪异的橙红色。

    “是秋芜花。”

    陆灼不由得恍然大悟,他之前只怀疑马儿的吃食有异,却不想竟会是这个,让人取了些马粪来,陆灼交给了太医查验。

    “是秋芜花。”陆灼躬身向崇熙帝道:“回禀圣上,正是秋芜花,此种植物生在祁岳的边境之处,祁岳边境多砂石,不利于草被生长,然秋芜花比较耐干旱,且生长速度快,之前不知它有毒之时,祁岳边地的老百姓常拿秋芜花做饲马之用,马儿作抽搐癫狂之状,时间一长便会死去,当地人这才知晓它是毒草。

    太医也证实了陆灼的说法,那匹疯马早在当时便被陆灼钉死在地上了,太医为验毒,请人剖了那马儿的肚子。

    马肚子里果然发现了未消化的秋芜花。

    真相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揭晓,崇熙帝连连点头,对陆灼愈加满意,众人见风使舵,自是也恭维起陆灼来。

    却无人在意,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