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我们刚走出万里悲丘,但出入口守着大量仙盟的人,他们以接风为由要带走我们。我们中的大多数已经被带走了,一会儿就轮到我,我关于秘境的记忆正在消失,我觉得那些人看起来很危险……”
因为慌,他的话很乱。
“那些人什么样子,有你认识的么?”谢扶光尝试探听更多细节。
对面这回却不急了,甚至沉寂了少顷,然后谢扶光听到圆脸兄的嘀咕声:“奇怪,这个图纹我不认识啊,我怎么给不认识的人打的隔空寄音?”
“我是谢扶光,你不记得了么?我们在第一个秘境认识的。”
“啊——”圆脸兄发出一声堪称光荣的感叹,他惊喜道,“居然是渡业山的大小姐!今儿这运气开光了啊!您说您现在在万里悲丘?秘境试炼么?真厉害,我都出局了……对了大小姐,我刚刚看见谢盟主也进了万里悲丘,什么情况?里面出事了么?您小心啊……”
“这位道友,随我们走吧……”
大概有人发现了圆脸兄,他终止了通讯。
“外面一定出事了。”
属于圆脸兄的隔空寄音图纹熄灭,谢扶光目光迟迟没有离开那寂寂虚空,语气堪称笃定。
“他说师父进来了?”舒扬舟疑惑,“秘境里的事我没有跟他说,难道是出去的那批人做了汇报,师父是进来诛邪的?”
“外面明显有问题,那群人但凡有点脑子都不会这么做。”谢扶光不认为消息是圆脸兄他们流出的,“况且他们一出去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心情很不好。
昨夜与崔惊厄做出一系列推断后,她越来越觉得前世他们在万里悲丘很可能遭遇了不测。
经过两个秘境,阴谋的拼图他们已收集数片,此事若被幕后者得知,他很可能提前收网。
周围看似寂寥无人,风平浪静,实则到处都是看不见的虎狼环伺,毕竟万里悲丘里的传送法阵太多了。
而他们还有许多秘密没来得及揭开,处境相当被动。
“抓紧时间,先进秘境再说。”谢扶光当机立断。
前不久还看起来危机重重的秘境,在此时竟成了一种别样庇护。
谢扶光上前查看飞来石投映出的要求,本就不轻松的心又往下狠狠一坠:“这个秘境要求六人,我们需要等。”
“不用。”她话音刚落,一个声音擦着她尾音追至。
空气凝成漩涡,从中踱出一“人”。
来人双目明亮,生得甚至相当俊朗,算谢扶光半个“故人”,但面对他的到来,五人中没有一人面色好看。
“师姐,还有我呐。”“江星”眨着一双纯良的眼,笑容里夹杂邪气,“说起来,我与这一秘境的主人还有些渊源,正巧来个久别重逢,给大家助助兴。”
在场所有人都知道,真正的江星早已死了。
看这个“江星”的表现,他想必也知道他们已知道江星死了。
六人一五对立,揣着明白的心,又撑着糊涂的皮。
“你与秘境主人有渊源?”谢扶光尝试套话,“江师弟好神通,人还没进去,就知道了秘境内容。这又是一个轮回境么?”
坦白说,谢扶光不太喜欢轮回境,打打杀杀能解决的事,一旦牵涉感情,就会变得复杂,也不好抽身。
“是不是我们一起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江星”不上当,没有透露更多。
“真遗憾,我们几个都是逐名贪功之人,带你进去怕被抢了风头,这次就算了。”谢扶光无意与他扯皮兜圈,只盼再空降一人过来,谁都行,只要能过卢笑绒那关。
“哦,”“江星”歪头轻笑,“真可惜,我也贪功,非进这个秘境不可呢。”
两方之间拉起一根绷紧的无形弦。
表面和平已然无法维系,谢扶光索性问:“你是谁?不用真身打个招呼么?”
“招呼?大小姐贵人多忘事,”“江星”说着,翻开一只掌心朝上,那里登时聚拢起一团黑气,“说起来,我们昨日才刚打过招呼,想起来了么,我的大小姐,我还是看着你长大的呢。”
他说话时,谢扶光大脑光速运转,数个念头在电光火石间飞掠。
从此人形态包括他的话,都不难判断,寄生江星壳子里的多半是他们昨日才在轮回境见过的螭寐。
而他们在轮回境里的事,他怎么会知道?
他还说看着她长大……
谢扶光心头乍起一层恶寒。
难道说,她体内邪气有监视的功能,泄露他们的一切推断与动向?
她自己就是那个叛徒!
轮回境中,她和崔惊厄都与螭寐交过手,堪称惨败,知他不好对付,她只想赶快躲入秘境,进去后再思索破局之法。
偏一直没有其他弟子再过来。
“人数不够的话,强入秘境会如何?”她问崔惊厄。
“轻则伤,重则亡。”
“别啊,何必这么糟践自己?伤着了多可惜。”
螭寐大概很是珍惜这几具少年英才的躯壳,催动黑气在他们与飞来石之间划下一道屏障,让他们无法滴灵力入石。
崔惊厄见状想起些什么,心思一动应和他:“尊上说得在理,我也不支持强行入境。”
“外界传闻果然不错,尊上这些年转了性,都会体贴人了。”
说起这个,螭寐神色有些难看,崔惊厄便了然,他的杀心还真是被压了。
“我能不能问问,是谁在背后教尊上您做人的呢?这么温和,定是我们修界的吧!能教您,位置想来还不低呢。”
他话音刚落,螭寐挥袖扬起一片粉末,众人齐屏息,但卢笑绒反应慢了些,吸进少许。
“崔惊厄,你这么好奇,我不介意教一教你做人,自作聪明,是要付代价的。”螭寐收手。
与此同时,卢笑绒低呼出声:“糟了,我鼻子很麻,暂且闻不到东西了。”
卢笑绒失去了分辨人魔的能力,也就是说,即便这会儿再有弟子过来,也不能确保他是不会带来风险的。
情况更糟了一重,谢扶光没有说话,她在心下暗暗估算他们的战力。
如今他们身上传承了轻尘和朱颜故的大半功法,动手时如有他们相助,况且此刻比之农院那次还多了舒扬舟和黎暨,舒扬舟与崔惊厄配合算默契,二人联手可发挥崔惊厄右手剑的效果,再加上她的刀和黎暨的十八棱紫金鞭,对上螭寐未必没有胜算。
倘若到了无可转圜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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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打一场,纵使被黑气吸干血肉,也不能把躯壳留给他。
两边一时都不再说话,谢扶光他们在拖,等一个转机,看后续还有没有人过来;
螭寐则不知在等什么,既没动手也不回去,他不是有耐心干耗的性子,却足足陪他们大眼瞪小眼了半个时辰。
谢扶光猜测他此举全然出于自傲,赌他们会先撑不住,换句话说,即便或许真的再有弟子过来,他也并不放在眼里。
想到这儿,谢扶光隐晦地勾了下唇——螭寐不知道,谢白扇进了万里悲丘。
此时再回想与圆脸兄那一段隔空寄音,谢白扇会进来多半是为了螭寐。
二十年来,谢扶光与谢白扇的父女情平淡如水,她还是头一遭这么期盼他能尽快赶来。
事实证明,否极泰来诚不她欺,时运的天平终究向她倾斜了毫厘。
最先提示好运的是舒扬舟的七星绝命剑。
剑身上代表谢白扇的那颗星灼灼亮起,证明谢白扇已赶到附近。
谢白扇与螭寐敌对多年,螭寐对他的气息也很是熟悉,近乎同时,他悠然神色一凝,浑身当即散出黑气,就要抢着谢白扇赶来前的片时对他们出手。
然而他显然低估了谢白扇的速度,谢、崔、舒、黎四人联手扛下螭寐三招,缓过这片时,身后又一漩涡乍现,谢白扇刀比人先亮相,满溢天地灵气的一剑直捣螭寐后心,逼他不得不回防,撤回了对几名弟子的攻击。
论战力,十几年前谢白扇与螭寐能打平手,但螭寐练功的方式就是害人,近年他安居妖魔界,久未出来作乱,技法略有生疏,这会儿战力已比轮回境中农院里略逊了一筹。
螭寐且战且退,几十招后已稍居下风。
谢扶光素没什么武德,也不觉得以多欺少有违什么君子行径。
今日螭寐擅入万里悲丘,顶的又是江星躯壳,为祸人间的人证物证俱在,便是命陨在此,算起来也是他不占理。
谢扶光在旁观战百余招,脑子却没闲着,始终在思考该如何杀螭寐。
此刻他占的是江星躯壳,浑身上下只一副魂魄属于他自己,寻常伤身的打法并不适用,得想法子对他的魂魄下手。
“黎暨,轻尘给你的符咒里有没有能作用于魂魄的?”谢扶光问。
黎暨昨夜才得到轻尘的符咒能力,不待练习就睡了一大觉,对此很不熟悉,他在识海中翻找良久,抓耳挠腮地依葫芦画瓢造出一张:“我的水平,最多到这种程度了。”
此符名“业火焚魂”,贴于额心可致神魂剧痛,原本威力应当不小,但隔行如隔山,黎暨画的这张符,运笔时灵力几度中断,大大损其效用。
来不及要求更多了。
谢扶光手持半吊子的业火焚魂,飞身迎上,就要将符咒贴于螭寐——也就是“江星”身体的额心。
意外的是,谢白扇也在此时出了手,而且比她更快。
就在她的符咒距螭寐仅余毫厘之距时,谢白扇果断一刀,干脆利落,直接洞穿了“江星”心脏,但听螭寐喋喋怪笑一声,借江星满含鲜血的口朝谢扶光绽开一个饱含恶意的笑:“大小姐,您晚了一步呢。”
紧接着,他的魂魄就从江星躯壳脱出,不知飘往何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