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没看出来,还挺野
    薛简以为崇山明不会吃那块蛋糕的。

    但是他却十分自然的,和所有人一样,盘膝坐在地上,时不时把蛋糕送进口中,更多的时候望着投影幕布上放着的老片子。

    片子是温遐选的,里头男男女女不知道在干些什么,给薛简一种黏糊糊的感觉。

    放了二十多分钟,薛简才看出来,这好像是个恐怖片。

    神游了一会儿,听到了温遐笑出鹅叫的声音,才发现大概是恐怖喜剧片。

    而到了结尾,男女主角欣喜若狂的抱在了一起,在废墟前接吻,薛简又在心头重新定义了一下。

    嗯,恐怖喜剧爱情片。

    “还记得这部吗?”温遐意犹未尽的问着崇山明,“小时候有一次跑到你家地下室,偷你哥的碟片看,就是这一部。被发现了以后,你把我扔下,自己跑了,程左礼差点吃了我。”

    “记不清了。”崇山明用手撑着地面,缓缓地站了起来,“你们该回去了。”

    邢曜已经搂着抱枕在一旁睡着了,呼噜声十分有节奏,他吧唧了几下嘴,翻了个身,袖口滑落以后,胳膊上露出了好几处淤青,应该是今天拍打戏摔的。

    薛简看到以后,转身去行李箱里翻起了药。

    温遐和崇山明站在窗边,前者意味不明的轻嗤了一声。

    “看来你已经做出选择了。”

    “显而易见。”

    温遐被这四个字噎了一下,然后笑容就变得玩味了起来。

    “行,不愧是程家人。”

    她说完这句话就准备离开,然而崇山明却僵在了原地,半天才侧过身,面色沉沉。

    温遐立刻意识到自己失言了,张了张口想要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

    不愧是…这个句式在很多时候,是褒义的,但是也在一些时候,是很微妙的贬义。

    程家多年以前给众人奉上了一场轰轰烈烈的谈资,主人公是崇山明的父亲,程度。

    他本来和夫人是青梅竹马,甚至专门写了一本回忆录来记叙两人的往事,然而十年过去,在长子程左礼七岁那年,一个女人的出现,让他的深情全都成了笑话。

    没人知道那个女人到底是谁,只听说那一年,她跟随家人,从港区来到内地,即便是在那个摩登时代,她的艳丽也不允许任何人的目光从她的身上移开。

    当时,很多人都爱她,但是这么多年过去,关于她的信息,也只有一张模糊不清的侧脸,和一个模糊的名字,人们叫她赵小姐。

    而那个亲手抹去她一切存在痕迹的人,有人猜是程度。

    毕竟和赵小姐的死讯同时被曝光的,是程度与她的私情。

    程度的车在高速公路上被货车撞飞,虽然事后查出了是竞争对手雇佣的杀手做的,但是赵小姐却已经回不来了。

    她坐在副驾驶,她没有系安全带,就算被摄像机怼到最近处去拍,也只有面目全非。

    程度把痛彻心扉这四个字展现的淋漓尽致,他悲恸到几度晕厥,谁看了都得说一句情圣。

    如果不是他已有家室,如果不是他的妻子,刚刚为他生下了第二子。

    程夫人性格温婉,却有铁血手腕,这些年自己在外开疆拓土,商界女强人数来,必有她一席位。

    只不过青春逝去,华颜不再,程度有无数个理由继续爱她,却只需要一个理由就可以推翻那些过往。

    后来程度曾经的友人接受采访,谈及曾经的赵小姐,神态中满是唏嘘。

    他只说,程度带着赵小姐出现的时候,他想杀了他的心都有了。

    他说赵小姐这样的女人,被任何人拥有,都是对她的亵渎。

    因为好像只有日月才能配得上去比喻她,她光是站在那儿,就是对凡间的恩赐。

    人们拿着这段描述,去和程夫人做对比,最后得出了一句,程度,害,也能理解。

    这段不光彩的事,本来就被添油加醋出了各种各样的版本,而程家的这一辈,也确实荒唐。

    程左礼年轻的时候,换女人比换衣服还要快,一个赛一个的漂亮,而其他几脉,不知道是不是程家的基因作祟,也有样学样,没有新闻的时候,程家每个人都能出一期特辑。

    渐渐的,人们说起,不愧是程家人,下半句必定是——见色起意。

    有趣的灵魂千篇一律,程家的皮囊,万里挑一。

    “怎么了?”薛简找完药回来,看到气氛有些奇怪,不解的问了一句,温遐笑容勉强,又看了一眼崇山明,很是心虚。

    当年程度和赵小姐的事闹的满城风雨,程夫人很快就同程度离了婚,两个孩子一个也没带走。

    崇山明从不对任何人提及他的母亲,也没有人敢在他面前,提起当年那些往事。

    温遐不小心把心里话直接说出来了,也是很后悔,半天豁出去了,深吸了一口气,“算我不对,欠你一次。”

    “欠什么?”

    温遐气结,“有事你吱声,随叫随到,行了吧。”

    崇山明快速的点了点头,“成交。”

    薛简:“………”

    不是,他就找个药的功夫,这俩人背着他是达成了什么交易?

    邢曜打了个哈欠,幽幽转醒,眼角挂着眼泪,嘴角挂着口水,“天亮了?”

    薛简蹲下身,三下五除二的把药给他涂了涂,用手扇着加快挥发,邢曜还在状况之外,眨巴着眼睛,另一只手抓着乱糟糟的头发。

    刚涂完一秒,药瓶盖子还没拧好,崇山明就不耐烦的踢了踢他,“回你自己屋去。”

    然后连小安都被赶走了,屋里只剩下了崇山明和薛简。

    薛简有些微妙的紧张。

    因为崇山明开始拉窗帘了。

    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在轻轻地打颤,吞咽了几次口水后,全屋的窗帘都被合拢,薛简的腿开始软了下去,脑子里开始不停的溢出各种念头。

    要洗个澡吗。

    去哪买那个…

    前台会有吗。

    他自己去要?崇山明去要?小安去要?别开玩笑了,谁都不能去。

    而且他没有经验啊,把崇哥弄痛了怎么办。

    今天…不行吧,话说崇山明不是性冷淡吗。

    他性冷淡…他拉什么窗帘。

    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薛简刚要说话,崇山明先一步开了口,“衣服脱下来。”

    “…哦。”

    薛简脑袋晕晕乎乎的,他略微有点害羞,背对着崇山明,小声道:“能把灯关上吗?”

    崇山明静默了一瞬,语气带着些许疑惑,“关灯?如果你想的话,就把顶灯关了吧。”

    薛简咽了咽口水,等屋里暗下去以后,抬手解开了扣子。

    屋里静的可怕,连窸窸窣窣的声音也传到了两人的耳中。

    薛简的脸越来越热,语无伦次了起来。

    “我身体…挺好的,今年的体检报告你要看吗?我手机上有电子版。”

    背后传来几声脚步,崇山明坐到了床上,然后就再没了声响,半晌后,是一声极度无奈的,“过来。”

    “哦…好。”

    薛简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慢慢的走了过去,只剩一盏台灯散着微弱的光,他深吸了一口气,朝着那个轮廓搂了上去。

    他的双臂抱着崇山明的脖子,就势把他压倒在了床上,呼吸声越来越重,薛简在心头不停的鼓励自己。

    可以的,你可以的,想想500万,看在钱的面子上,也得听话啊。

    崇山明左手拿着棉签,右手拿着碘伏,两只手被迫被薛简分开,搁在半空中,不知道该落往何处,手臂就那么圈着他的两侧腰。

    三秒以后,崇山明眸子直视着薛简,声音低沉清冽,又略带了些许沙哑。

    “精力挺旺盛的?”

    薛简的脸已经红透了,他咬着嘴唇点头,丝毫崇山明这话听不出有什么不对。

    “嗯嗯嗯。”

    “我…我会努力的。”

    薛简其实浑身都痛,今天和所谓的白熊搏斗,吊着威亚在天上待了不知道有多久,才把那几个镜头拍完,后来还有在地上爬的镜头,腰椎和膝盖都疼的厉害。

    他今天原本的打算是等拍完回来好好的泡一个澡,然后给全身都贴满膏药,省的明天爬不起来。

    但是既然崇山明提出了要求,他的服务意识也必须到位。

    薛简其实不觉得这有什么,他就把这当成是主人起了玩心,要和他的小狗玩扔飞盘。

    崇山明负责扔,薛简负责把它叼回来。

    这是一种比爱情友情什么更紧密的精神纽带,属于是,500万之恩,必涌泉相报,薛简把这称之为忠诚。

    虽然钱还没拿到,但是薛简不介意提前服务。

    那点钱对崇山明来说是不算什么,可能零花钱都谈不上,但是对薛简来说,是他的赎身钱。

    赎身的事,怎么能叫下贱呢。

    他刚准备下一步动作,忽然行动就被制住了,不知道怎么两人就调换了位置,好像是崇山明轻而易举的就把他扛了起来,然后翻转,把他按到了身下。

    “没看出来,还挺野。”

    崇山明的尾音很轻,带一点气声,带一点上挑,无尽旖旎,说出的话却让薛简手脚冰凉。“我还没同意和你在一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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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崇山明原来是保守那一挂的,没确认关系不能发生关系什么的…薛简才想到这一茬。

    别怪他,换了别人,薛简会义正言辞的拒绝,但是这是崇山明。

    薛简光是看到他那张脸就迷迷糊糊了,心里头念叨着五百万五百万,眼睛里全都是,嘿嘿,好帅,嘿嘿,崇山明,嘿嘿。

    他拿五百万做借口,成功的忽悠到了自己。

    真是失了智了。

    薛简一个激灵坐了起来,然后终于看到了床上的药。

    他倒委屈上了,“您早说啊。”

    崇山明刚要开口,薛简的身体被灯光一晃,肩上两道隆起的红肿伤痕就落到了他的眼中。

    那是他拉着板车,不停的在雪原上跋涉,被绳索留下来的烙印。

    薛简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也嘶了一声,“这印还挺深啊,不行,明天我得和道哥说说,给我多垫点儿东西。”

    崇山明蹙了蹙眉,拧开了药水瓶,用棉签蘸着轻轻的涂了上去。

    “我给你的红花油呢。”崇山明冷不丁的问道,薛简愣了一下。

    说忘带了吧,他连锅都带来了,创口贴拿了一大袋子,膏药拿了三盒,就差把家搬来了,偏偏没拿红花油,听起来很假。

    但是要是说真话,薛简有点不好意思。

    总不能告诉崇山明,他舍不得用吧,听起来就好像是在说,一瓶不够,再给我拿个十瓶八瓶的囤着。

    “小伤…用不着…等我摔到骨头了再说吧。”

    “薛简。”崇山明的语气又凶了起来,知道崇山明是关心他,可是薛简很不适应。

    他是高兴的,但就是不适应。

    感觉前胸后背都像有小虫子在叮咬似的,又痒又酥。

    比起崇山明,厉文谦在这种事上反而更有边界感。

    薛简有一次炖了一锅牛腩汤,拿起来的时候砂锅忽然从底部裂开了,滚烫的汤水溅了一身,薛简被烫到无声战栗。

    好在他及时躲开,被烫到的面积并不算多,只不过脚背瞬间红了起来,薛简急急忙忙的用冷水去冲,厉文谦听到声音走过来,问发生了什么。

    薛简把事情描述了一下,厉文谦问他,有没有事,有没有烫到,薛简摇头说没有,于是厉文谦便笑笑说,那就好。

    薛简当时还觉得挺庆幸的,如果厉文谦特别紧张,大惊小怪的搞出一副心疼的样子,薛简觉得自己会受不了。

    他特喜欢厉文谦那股分寸感,他从来没问过遇到薛简的那天,他发生了什么,只是自己脑补出了一些莫须有的苦难放到他的身上。

    然后说一句,你不用说,我都懂。

    他懂,他懂个屁。

    薛简之于厉文谦,是一款绝版的稀有手办。

    他有旁人没有的凄惨身世,有一张惊为天人的脸,有纤细敏感,却包容一切的性格,最重要的是,能够让他随意摆弄。

    厉文谦和他的每一次肌肤之亲,都只是满足他对一件特殊珍宝的占有欲望,而他每次突如其来的关心,也只是他在对薛简这件东西的,定期保养。

    他被烫到了又怎么样,还没到保养期,却忽然出问题,厉文谦肯定烦透了。

    既然不影响正常使用,视而不见就好了。

    而崇山明。

    除了那一声口气略有些凶的喊他名字后,没再说什么,转着圈把他浑身青一块紫一块的地方都上了药。

    “裤子也脱了。”

    薛简这会儿是真绷不住了,“腿…我自己来就好。”

    崇山明挑挑眉,嗯了一声,起身进了洗手间,短暂的水流声响过,手上沾的药水就已经冲掉了,他走出来拿起了自己的外套。

    他没什么理由继续留下去了。

    蛋糕吃了,电影看了,游戏玩了,药上了,夜也深了。

    崇山明刚要开口,薛简却忽然想到了什么,撅着嘴道,“生日礼物…”

    “什么?”

    “您没有送我生日礼物。”

    崇山明无奈的笑了一下,“等会儿,我打个电话。”

    他站在窗边,不知道是打给了谁,几声短暂的交流后,他挂了电话,站回到薛简的身边。

    “生日礼物,天堑的插曲,已经确定由苏悯行来制作。”

    薛简张了张嘴,“我听着怎么像送苏悯行的礼物呢。”

    “我还没说完。”崇山明侧头笑着,眼神温隽如山林晚星。

    “其中一首是你的个人ost,由你来演唱,苏悯行既然是你的粉丝,就会不遗余力把这首歌做好。”

    “还满意吗。”崇山明看着目瞪口呆的薛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