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大牢之中,弥漫着一股阴沉晦暗的气息。
熊熊火把照射下,几人被吊在刑架之上,几名大汉手持带刺长鞭,抡圆了臂不停地抽打。这痛楚绝非寻常人能忍受,被吊着的几人被打得全身鲜血淋漓,不住的惨嚎,却不时地夹杂着“直娘贼”、“干你母”等叫骂声。
叫骂的正是张桃,旁边的杜和脸如铁石,咬着牙一声不吭,另外两名猎户则已是双目紧闭奄奄一息。
数十步外,几簇火光下,一个穿一身百花锦袍的男子正托着腮,脸色阴鸷地看着这场戏。
几名狱卒围在旁边替他斟酒打扇,讨好卖乖。其中一个诌笑道“大官人,这厮鸟嘴里不干不净,不如小的去断了他那舌头,看他还怎生骂。”
男子正是钦州城豪富路昌明,闻言哼了一声,说道“吾正要看这厮嘴能硬到几时,割了有何意思?你们几个废物,日日吹嘘本事,怎没点新鲜花样?”
几个狱卒连忙道“有有有!”
一个便说道“我等有好料一副,先灌将下去,然后将之倒吊起来,再以重锤击打其下腹,便可使其连那腌臜秽物也从嘴里吐出来,大官人觉着如何?”
路昌明听了便笑道“这倒是新鲜有趣,你可试试。”
众狱卒应了一声,就在这时,轰地一声,牢门被一脚踹开,一人大步地闯了进来。
众人不由失惊,便有两名狱卒上前喝道“什么人?”
陆鹏眯着眼睛,好一阵才适应了这牢里的昏暗光线,看清情形后,不由大怒,向着呆呆跟进来的蒋班头喝道“给我打!”
蒋班头这时候才明白状况,不由暗自叫苦。他手下的一帮差汉却已先轰然应是,有拿水火棍的,有持断魂尺的,有使腰刀的,一起拥上。
那伙狱卒见势不妙,有精灵的便想跑;有乖巧的便想在路大官人面前讨好,大喊何人造次;有眼神好的已看清来的是熟人,顿时呆滞茫然;自然也有勇猛的冲上来放对。
这时顾潭秋无可奈何地抢上前来,他要是敢躲在后面,从此以后就是把自家县尊老爷得罪死了,同时已搅和到这件事里,想置身事外也是绝无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