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琅破天荒睡到中午,时间仿佛回到了刚回国倒时差的那段日子。
她迷茫地睁开眼。
昨晚在浴室精疲力竭,她只回忆起自己被何谦鸢哄骗着,他托着她坐上洗手台,然后……
她闭上眼试图驱赶那些荒诞的情景。
缓了好一会神,楚琅才坐起身来,揉了揉糟乱的头发。手机上有好多条未读消息。
“家和万事兴?”
她对这个凭空出现且消息99+的群聊感到陌生。一点开里面六个人,自己老爸老妈赫然在列。
自己老爸刚还艾特她:“全家人,就剩你没起了。”
配了个俏皮的小猪打呼噜表情包。
另外两个陌生的莲花和夕阳风景照头像的,应该就是何谦鸢的爸妈了。
她小心翼翼地点开头像,生怕点出“戳一戳”来。
何妈朋友圈琳琅满目,没有设置权限,全是吃喝玩乐买买买;何爸则是一条横线,看来总裁果然都注意隐私保护。
她犹豫了一下,都点了添加好友。
她返回来刷满屏的消息,才发现他们一开始把这群当成了每把麻将胜场的记录。她往下刷着,突然就刷到何谦鸢一点多发的消息——
“我能下去找你们打麻将么?”
何妈:“楚琅睡着了?”
何谦鸢:小狗点头表情包。
楚爸:“快下来!我这老腰受不住了,正好你来打。”
楚琅看着身旁平整的床褥。何谦鸢一夜未归。
她都不会打麻将!!!
尹青瑶正好有个外地朋友玩滑板折了腿,发消息问她,俩人说完正事,楚琅没忍住和她吐槽。
“何谦鸢真是多才多艺啊。”尹青瑶正在南美小岛上度假,在沙滩椅上眯着眼看着不远处冲浪的紫昶伟,“不像我们家这个,天天就会耍猴戏。”
“多好啊,活泼可爱。”楚琅故意把后四个字拖长。
“滚啊你。”尹青瑶笑着骂她,“你们俩到底什么时候结婚?我这蜜月都快过完了。”
“这个……”楚琅有些茫然,昨天的饭局好像就该是讨论这个,但他俩一去,爸妈们也就没再提起结婚的相关事宜。
楚琅心里还是忐忑。她向来就是这样,不到尘埃落定的一刻,从不敢掉以轻心。
她给何谦鸢发消息,问一会儿有没有什么计划。结果何谦鸢一个电话就过来了——
“醒了?”他背景音嘈杂,像在室外。
“不醒现在是谁在跟你说话?”楚琅对他昨晚“抛下”自己去玩的行为多少有点不满,下意识呛了他一句。
“我错啦!”何谦鸢心情大好,被怼都带着笑意,“你饿不饿?”
“还好。你在哪儿呢这是?”
“咱爸妈战斗力太强了。”何谦鸢声音放低了些,“昨天通宵打了一宿麻将,今早眯了会儿,又出来逛街了。”
楚琅听着都觉得肝疼——常年夜班让她不得不三天两头通宵,休息日只想倒头大睡。
领退休金的人精力就是旺盛啊。
“你们逛吧,我要再眯会儿。”楚琅只觉得昨晚被透支了身体,神色恹恹地倒下,“下午两点叫我。”
“睡吧宝贝。”
楚琅似乎还听到了一声“啵”,双腿瞬间肌肉记忆般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她赶紧挂了电话,躺下静心。
晚上夜班还算清闲。即将到来的冬季是骨科高峰期,大家都把这段安静祥和的日子看作暴风雨前的宁静。
实验依旧毫无进展,但她心态放平了许多——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儿。楚琅边打哈欠边开了罐科中常备的浓缩黑咖,试图打起精神研究下骨科刊物里大佬们的最新研究方向。
她正看得聚精会神,敲门声突然响了。
值班室一般有事会响铃,或是护士们过来叫她。就算科里的同事过来,也不会拘束地敲门。
她存了戒备心,到门口壮着胆子:“谁啊?”
“送饭小天使。”何谦鸢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吓死我了!”楚琅赶紧把门打开,外面好像下了小雨,他发丝上都亮晶晶的。
“嘿嘿。”何谦鸢摸了摸她的头以示安抚。她把背包拿下来。这包还是分隔的两层,他一一打开,上面装着几盒卤味,下面则是一碗麻辣烫。
“哇!!”楚琅是真的有被惊喜到,可她却没着急坐下吃,而是从自己的柜里拿出一条干净的毛巾。
“怎么没停地下车库呀?还被淋湿了。”
何谦鸢任由她将毛巾覆上头顶,温柔但胡乱地擦拭着。
“方才我想去,结果那儿立了个牌子说地下停车场有积水,不让停。”
楚琅抿了抿嘴。
“爸妈们呢?”
“他们可终于累了。”何谦鸢长出了口气,“我回去眯了会儿,只觉得身边没人空落落的,便负麻辣烫请罪来了。”
楚琅被他逗乐,之前心里那一点点不愉快都烟消云散了。她打开麻辣烫的盖子,一股麻酱混着辣椒的香气扑面而来。
就是里面添加的食材过于丰富了。她拿筷子和着料,突然从底下翻出一根海参。她佯装没看到,换了个方向搅,结果又看到了羊肚菌。
楚琅:“……”
“那个,补补营养。”何谦鸢挪开视线,“我怕直接做补品你不吃。”
楚琅脑海中突然钻出了句:男人嘛,肯为你花心思就是好的。
“谢啦。”楚琅还是固执地先把碗底的黄面翻上来,她要保持这碗麻辣烫的纯粹!
老天爷赏脸,这后半夜没有一个病号。她上午睡得饱,也不困,便想着让何谦鸢在值班室凑合一宿,她去办公室接着看文献。
“那不行,你去哪儿我去哪儿。”何谦鸢像个小孩儿似的圈住她胳膊。
“我在这儿敲电脑会吵到你的。”何谦鸢昨儿也通了宵,今天出门陪爸妈,晚上还要来陪她,看到他那布满血丝的双眼,她属实是有点心疼了。
“那我去上铺,咱们都睡觉,好不好?”楚琅把文档保存,合上了笔记本。
“不好。”见她放下工作,何谦鸢直接把人搂在怀里,“你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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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帮你站岗。”
“没事儿,真有人来会响铃的。”楚琅指指门那边的扩音器。
“那我想跟你一起睡。”
何谦鸢双手乖乖地放在膝上,眼神真诚得让楚琅恍惚间以为自己失聪了。
“这可是值班室!!”楚琅拎起枕头砸他。
何谦鸢坏笑着抱住她:“怎么,那不更刺激?”
楚琅像是听到了天方夜谭,瞬间瞪圆了眼。何谦鸢连忙找补:“开玩笑的,开玩笑的!我只是觉得,你穿白大褂的样子很……很诱惑。”
楚琅脸烫得很。
就这穿上之后上下一齐宽的白大褂,有什么好看的?!
“不闹了,快休息吧。”何谦鸢从床上挪到方才楚琅吃饭的凳子上,“正好有灵感,我想想新歌的词,也顺便帮你看着门。”
这理由楚琅拒绝不了。一停止工作,困意就开始疯狂弥漫。她脱了白大褂,躺在单人铁床上,没一会儿就坠入了梦乡。
何谦鸢哪里是有灵感,是他方才开玩笑的一句话,蛊惑了自己的神智。他不过是个有七情六欲的俗人,心爱之人就在身侧,有些遐想一旦开始就……
算了,下次让楚琅把白大褂拿回家洗好了。
其实他今晚来还有事要找楚琅商量——白天楚妈领着他们去找了位老友,专门算婚娶的,给他俩挑了个日子。
爸爸妈妈们本来是想这这天结婚,但何谦鸢明白,这两年是楚琅职业生涯的关键时期,便说这天去领证。领证了就等于俩人确定了法律上的夫妻关系,婚礼不着急。
12月28日。
明天再告诉她吧。
虽是只有领证,该有的也还是要有。
何爸何妈准备在迎海东片开发区给两个孩子买栋别墅,何谦鸢明确地拒绝了——交通太不方便,自己又不能确保每天都能接送楚琅。何爸闻言说那就再配个管家和司机,何谦鸢一听就头大,说自己会挑合适的地段处理。
这天,何妈偷偷拉着何谦鸢出去买金饰。俩人挑了一圈都没相中的,最后何妈想到个地方——当初何爸送她了一对耳坠,是去了个老街的不起眼小作坊,拿金条给里面的老师傅打的。
何谦鸢也有印象。那些年不流行佩戴金饰,可妈妈戴的耳坠却耀眼夺目,随着她的步子摇曳在颈侧,衬得她本身就富态柔和的长相更加贵气。
“想做个什么样的?”当初那老师傅已经不做,是他儿子接了衣钵。
何谦鸢看着他小小店铺里摆出的已经做好的样品,果真不俗。
“结婚用的?”这位年轻师傅很会做买卖,见何谦鸢只看不说话,连忙自我推荐着,“是想要素圈的还是花样?我们这里都能做,保纯度的。”
“我想先打一副耳饰。”何谦鸢目光温柔,像是透过那些金饰看到了什么人,“可以做不同形状么?”
“可以,不过工费会高些。”师傅很坦诚,“有稿图么?”
“给我几天时间。”何谦鸢加了他的联系方式,“我再想想戒指和项链。到时候一起发给您。”
“好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