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求饶
    浣金仙试,每三年举办一次,凡骨龄低于三十的修士皆可参与。

    据说最开始的浣金仙试只是各仙门之间相互切磋的内部比试,但随着各届魁首们在南陆逐渐声名远扬,仙试的影响也逐渐扩大,参选的人员也从最开始的少数仙门弟子改为了符合年龄皆可参选。

    第七届浣金仙试举办时为了照顾许多不善武艺的修士,特意加上了文试大比,姚珍珍与姚淼淼便是在那年第一次参加仙试。

    之后便是举世皆惊的一门双魁首,剑宗一时风头无两,当年慕名而来的投诚者多到险些踏破鸣麓山的山门。

    随着参选的人数越来越多,武试的规则也逐渐完善复杂起来,各仙门推选的仙试候选人可以免去与散修一同进行第一轮的武试海选,但武试第二轮的秘境择选每年都有不同,一般是让当年主持武试的主试裁断来设计,只是今年毕竟情况特殊。

    今年的武试裁断是那位“姚珍珍”,一具傀儡要怎么设计武试的秘境呢……?

    姚珍珍拎着强抢来的剑,一脚踏入了秘境之中,入目所见是一片荒凉的原野,灰白地面上插着无数形制大小不一的灵剑,在一片寂静中组成了一座荒芜的坟场——是剑冢。

    “哇哦,”她发出了一声小小的感叹声,“早知道是这里,我就不用借剑了。”

    环顾了四周一圈,姚珍珍看向一边被自己摔进来正跌倒在地的少年,对方也同时转过头看向她,脸上出现了一个错愕至极的表情。

    “怎么了?”对方的神情实在异常,姚珍珍不由得有些疑惑——就算是被我突然抓进这个密室里,也不用露出这么一副活见鬼的表情吧?

    “你……你是……”鹿慈却依然是瞠目结舌,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一边将两手撑在身后,手脚并用地想要爬起来后退。

    姚珍珍低下头,看见了自己的双手——不再是修长白皙的柔夷,而是一双布满薄茧的手,手指骨节凸起,手背上露出淡青色的血管。

    “姐姐?”与此同时,身边响起了另外一个女子的声音。

    不再是来自内府深处的虚弱呼唤,而是就在她的身后。

    姚珍珍回过头,看见了白郁湄正蹙着眉,担忧的望着自己。

    她在对方的瞳孔里看见了自己如今的模样——黑发黑瞳,身材瘦削。

    那是她原本的样子,作为姚珍珍的样子。

    “……师姐?”鹿慈终于酝酿出了足够的勇气,撑着身边一柄巨剑缓慢地起了身,表情也镇静了下来,“你怎么会在这里?!”

    “白姑娘,你把我拽进来是就是知道师姐也在吗?”他又转过头看向一边的白郁湄。

    姚珍珍眉头一皱。

    一体双魂的情况的确罕有,她没想到这个武试的秘境竟然会让她和白郁湄的神魂分离,还让她暂时恢复了本来的姿态。

    看上去鹿慈并没有认出自己就是白郁湄,反而是认为自己早已在秘境中守株待兔……

    “你还要装吗?”思忖片刻,姚珍珍还是不耐烦与他再做纠缠,语气冰冷地开了口,“我以为你会跪下来求我饶你一条命呢?”

    鹿慈脸上疑惑的神情一下子僵住了。少年脸上常年挂着的天真之色如冰雪般转瞬便消融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阴冷的憎恨之色。

    “果真是你……你竟然真的没有死。”他咬着牙说话,语气中满含怨恨与不甘,动作却丝毫不停顿。

    “砰”的一声,是他双膝着地,利索的跪了下来。

    “师姐,是我错了,”少年躬下身体,额头碰着地面,抬起圆圆的杏眼看向姚珍珍,一边没脸没皮地笑了起来,“这样可以饶我一命吗?”

    姚珍珍顿时感觉身上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被恶心的。

    “你怎么这样不知廉耻!”她还没来得及说点什么,一边的白郁湄却忍不住开口了。

    “白姑娘……我们这种人,要什么礼义廉耻呢?”像是听见了什么荒谬的笑话,鹿慈忍不住笑出了声来,“只要能活下去,磕头认罪而已。”

    “师姐,说到底,我这些年也没做什么坏事。当日连杀山刺你一刀,你也早已加倍奉还了,”他脸颊依然贴着地面,语气中却有着几分讥讽,“师姐今日若是一定要取我性命泄愤,那我也无话可说。”

    “能死在师姐剑下,也算我鹿某的荣幸。”说完,他闭上了眼睛,摆出一副引颈就戮的姿态来。

    “你竟然还曾出手伤了姐姐?”白郁湄听他说话,顿时柳眉倒竖,怒不可遏,提剑就要上前。

    姚珍珍却忽然伸手拦住了这个一时激愤的姑娘。

    “这里是武试的秘境,”她冷冷地说,“秘境里是不会死人的,鹿慈,何必费力表演。”

    “你这些年有没有作恶,你我说了都不算,”姚珍珍一手将长剑出鞘,雪亮剑锋压在少年雪白的后颈上,“我不爱用刑,但我有办法辨别真假。”

    “爬起来,跟我走。”

    ***

    姚珍珍的确是不爱用刑的,但是作为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姚淼淼却截然不同。

    仍然是鲤乐馆内的密室,几案上琉璃灯盏内的灯油已经少了一多半。

    瘫软在地上的犯人已经虚弱到说不出话来了,钉在他后心的魇声钉压制住了他体内的心蛊,让他无法向外界传递消息,而这个女魔头……

    他满含恐惧的看了一眼面前女子娇美的容颜。

    “怎么?还有什么想说的吗?”姚淼淼勾起嘴唇,露出一个会让她那些不知情的追求者者感到晕眩的笑容,“啊,你的舌头断了。”

    她语气如此轻松,好像断掉的不是一个人的舌头,而是一截蜡烛或者其他什么的似的。

    “没关系,手指还没断,你可以写下来。”红衣的美人温柔而体贴地为犯人提供了代替的方案。

    林羽觞默不作声的从一边的书案上拿过几张草纸,扔在了囚犯面前。

    他没有拿笔墨,姚淼淼也并未出声提醒,只是依然笑意盈盈地看着地上瘫软匍匐的魔修。

    “写啊,”她说,涂着鲜红豆蔻的十指绞缠在一起,“我可等着师兄的信呢。”

    地上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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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即发出一声惨痛而虚弱的哀鸣!他的十指攥紧了地上的纸张,在上面留下一道道蜿蜒的血痕。

    “嗬……嗬!”犯人张开嘴,露出嘴中鲜血淋漓的一块碎肉,以近乎哀求的目光看向一边沉默站着的青年,“……嗬嗬!”

    他已经知道向眼前这个红衣的女修罗求饶不过是死路一条,反而是一边的青年……

    他目露哀求地看着林羽觞沉默的侧影。背后魇声钉再度发作,他五官顿时扭曲着皱起,喉中发出不似人形的惨呼。

    “唰——”的一声轻响,一道雪亮剑光闪过,囚犯的脖颈处喷溅处深红的血花,姚淼淼险恶地后退了半步。

    她动作慢了些,不少血迹还是溅在了她的裙摆上,很快洇出一块块深褐色的斑点。

    “林羽觞!你又发病了?”红衣的美人柳眉倒竖,愤怒地质问一边正在收剑的青年,“我还没问完,你就杀了他?”

    “能交待的他已说尽了,”被人如此质问,林羽觞却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甩手将剑尖残留的血渍甩开,语气依然很平静,“你只是在泄私愤而已。”

    “……”姚淼淼几乎是憎恨地瞪着他。

    林羽觞对此种目光毫无反应,转身就打算离开。

    “……看见主人回来了,你这条好狗也懒得装了是吧?”姚淼淼忽然开口,冷笑道。

    青年皱起了眉。

    “你……”

    “我怎么知道的?”见对方终于有了反应,姚淼淼仿佛终于扳回一城,姿态放松许多,“你和巫尚,哼……”

    她再次发出一声冷笑,转身走回主座上,施施然地坐了下来。

    “你们何时会对一个外人如此上心?我只要一查你们在船上的踪迹,便已有了怀疑,”她纤长的十指间夹着那枚刚从死人背上拔出来的魇声钉,一时叫人分不清是指甲鲜红还是钉上血色更红,“……登船的弟子我会分批送出城去。”

    “只是你,还有那个疯子,”她语气阴沉,“师姐如今状况不定,一旦此事暴露给魔修,尤其是应滕……你们有几条命够赔?”

    林羽觞顿时抿紧了嘴唇,眉心紧锁。

    “好好当你的看门狗,管好那个疯子,”姚淼淼厌烦地伸手挥了挥,“师姐那边,你们不必过问,我来处理。”

    “滚吧。”她最后下了逐客令。

    “……”

    林羽觞提着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若是姚珍珍在这里,便会很容易的看出来他是在思考——这个总是心事比话语多的师弟一直这样,每次思考时都让人怀疑他是不是中了什么石化的术法。

    在姚淼淼耐心耗尽的前一秒,他终于开了口。

    “师姐让我帮她。”他说了一句,又停住了,好像在斟酌词句。

    姚淼淼却猛地抬起了头。

    她的表情与之前满脸戾气与不耐时完全不同,而是充满希冀的小心翼翼。

    “师姐她……她要我们怎么帮?”

    “叮”一声轻响,是那枚价值连城的魇声钉从她指尖掉落,落在了青石铺就的地板上。